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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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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最後一次

第三十六章 最後一次

「你笑什麼?」在我的笑底下,安妃極度不自在,怒問。
老宮女將細針抽出,一把抓過我的手,抬起手對準手指就戳了下來。
「你們要做什麼?」心裏不是沒有懼意,我怕痛,更怕未知的痛。
我睜開了眼,見到了一雙溫潤中透著關懷的眸子,俊美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與自責。
「原來如此,」我氣弱遊絲,聲音微弱如雲絲飄過:「娘娘是想讓奴婢陷害皇後娘娘,並不是真正想為二皇子查出兇手。」
我只覺手腳俱涼。
只知道,人活著可以失去一切,絕不能失了信念。
我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躺著,若非理智還在,覺著真像個死人。
不期然的,目光與一雙漆黑沉靜的眸子對上。
「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害二皇子。」痛得無法動彈,我的聲音很弱,但還是能讓她們聽清楚。
「這就是清高嗎?原來在娘娘心中,屈打成招才是平常普通的呀。」
「奴婢還是那句話,沒有放過細針,也沒有害過二皇子。」
「是皇後主使你來害煦兒的吧?」安妃開口,聲音恨意明顯。
『朕不會幫她們其中一個』。
另一名老宮女蹲下身看著我,看著我慘白的臉,不帶一絲感情的說:「你的雙手很漂亮,今天若再不招,等會這雙手可就要受苦了。」
握緊了拳頭,他連自己的女人也不會幫,更何況區區一個宮女,我毫無辦法為自己解脫。
「娘娘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恩恩就是暗害二皇子的人,這三天來,恩恩既沒有招認,還請娘娘放了恩恩。」
「奴婢只求坦蕩做人,娘娘想讓奴婢承認的事,正是奴婢所不齒的。」
意志也變得模糊。
望了我一眼,小伶說道:「一個月前,蘇恩曾讓宮人捎話給奴婢,說在御花園的魚池等,有要事要告訴,奴婢去了,沒想到她竟說,說皇後娘娘要害安妃娘娘,要安妃娘娘提前防備,皇後娘娘對我家娘娘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奴婢當時就跟她起了爭執,沒想到她卻將奴婢推下了池,還警告說,若說出那晚的事,就要對安妃娘娘不利。她定是心懷怨恨,才對二皇子下毒手的。」
「恩恩。」溫柔中夾雜著驚怒的聲音響起,下一刻,身子被凌空抱起。
陳陳的刺痛,像割裂的痛從頭頂散發下來。
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死在皇宮,死在陰謀之下。
傾心助人,換來的卻是她人的誣陷。
我點頭:「是,是奴婢送給素顏姑姑的帕子。」
一陳刺痛從頭上傳來。
冷笑了下,她又說:「放心吧,這幾名老宮人都極富有經驗,外人根本看不出什麼。別恨我,要恨,就和圖書恨你跟錯了主子。」
「我沒有撒謊,難道你沒讓針線房的小宮人給我捎話說在御花園的魚池那等我,難道你沒說皇後娘娘要害安妃娘娘,要我家娘娘小心些嗎?」小伶咄咄逼人。
腦海里猛然想起他說過的話。
要死在這裏了吧?
從不知道,痛也會痛到無力,是麻痹了才無力嗎?
「娘娘,不讓她受點苦只怕她不會招啊。」小伶俯耳在安妃耳旁道。
「沒有就是沒有,沒有的事你讓我怎麼招呢?」
下唇已被我咬出血來,臉色只怕也是慘白如鬼吧,我沒有喊痛,剩下的理智告訴自己,絕不能屈打成招。
「真是好啊,蘇恩,本宮還真不知道你的綉藝竟會這般出色。」
當小屋的門再次被推開時,安妃與小伶走了進來,冷漠的望著我。
『啪——』巴掌的聲音在小屋內回蕩。
我聽著,知道安妃是絕不會放過我的,儘管身子表面看不出被打的痕迹,可只要一診查,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自進殿來,他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拿一雙薄涼的眸子看著一切。
可那份害怕卻極度清晰的留在腦海里。
頭是最為脆弱的地方,不想到拔發的痛讓昏過去也變成了件難事。
「娘娘,奴婢真的沒有害二皇子,你不能濫用私刑,屈招成招也只是冤案而已,背後暗害二皇子的人還是好端端的啊。」
「跟我說沒用,你得跟娘娘說。」
但安妃看到了,從我的唇形中她能知道我在說什麼。
身為她的貼身侍女竟然背著她幫助敵人,就等於是背叛。
第二次見安妃,我滿心的愧疚與自責,很想去補償她什麼。
老宮人的細針比起方才來扎得更深,更重,每一顆手指她都使勁的戳下了二次。
「奴婢是冤枉的,沒有害二皇子。」我捂著臉,定定的望著她,一字一頓,聲音依然有力。
「注,注手。」她們竟然要拔我的頭髮。
我只笑不說,二個世界的人,看不懂我在笑什麼,又怎麼會理解我所想的呢。
「什麼事?」
接下來又會用怎麼樣的刑呢?
痛,一會就過去了。
不好的預感急聚上心頭。
「娘娘,奴婢會綉活並不能說明什麼,奴婢為何要去害還是嬰孩的二殿下呢?」我送給素顏姑姑的帕子怎麼會讓小伶無意中得到的?素姑姑絕不可能把帕子給她。
「奴婢是冤枉的。」
在他眼底,看不到一丁點的波動,是靜非靜,只深得跟什麼似的。
全身攤軟,任由她們折磨。
只知道,信念是在堅持之下才會產生的東西。
第一次見安妃,覺得她是個很柔弱的人,是個要讓人hetubook.com.com保護的人。
不知道被關了多久。
難怪會說十指連心,被扎得早已麻木了,當她踩過時竟然還會感覺到痛。
安妃起身,緩步走至我面前,居高臨下望著我,目光陰冷:「小腿上的痛,指尖的痛,足以使身體麻痹了,正因為麻痹了,才要把痛落在頭上,拔發的痛不是最痛的,只因為它的痛能喚醒痛得麻木的身體。」
「怨枉?明明就是心腸歹毒,煦兒才多大?你竟然下得了如此毒手?」安妃聲音恨顫,一個步子上來,揮手落下。
不安擴大。
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我看見老宮女從袖內拿出了一塊布,將布攤在地上,打開時,就見幾十枚小細針插在布縫裡。
可我的聲音太小了,說出來時就連自己也聽不到。
就在我要啟口之時,卻瞧見他嘴角勾起一抹涼涼的諷笑,輕輕開口:「真是想不到皇後身邊竟然會有這樣的奴才,看來皇后該清一下殿才是。」
「你們做什麼?」我心慌,難道她們還要用私刑不成,「安妃娘娘,宮裡是不能用私刑的,就算要用刑,也得交由內務府出面才行。」
話音一落,立時有五名老宮人上前抓住我。
皇后不會放過我。
痛再次從頭頂傳下來,我已痛得喊不出聲了,只看著一根根髮絲輕輕的從我眼前飄下來,飄到地上變成一團團。
不,我不能死。
「敢問安妃娘娘,恩恩承認了是她害二皇子的嗎?」
『朕不會介入其中。』
「你?皇上?」安妃跪在一臉深沉的皇帝面前,委屈的道:「煦兒還那麼小就遭人暗害,就算不是蘇恩所違,她的嫌疑也最重,妾身不能放過他,您要為二皇子做主啊。」
痛得昏昏沉沉,老宮人似在說著什麼,我已聽不清楚。
馬鞭落在我小腿上,那痛驚得我差點跳起來,只一鞭就讓我痛得出了冷汗。
「我說的是事實,我沒有害二皇子,為什麼要承認?」
彷彿這裏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不在他的眼皮底下,又或者,他壓根就不想管後宮發生的一切。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就算真的死了,至少我沒有對自己撒謊。
「皇後娘娘,您聽,她都承認了,還誣滅奴婢殺她。」小伶一手指著我,看向皇后。
「啊——」
潮水般的痛不得不使我睜開了眼晴,就看見一腳朝我飛來,踢中之處裂骨似的痛。
皇後向我瞟來:「小伶說的是真的。」
「那就得問小伶了。」
「恩恩?恩恩?」聲音中無限緊張與害怕。
皇后把我交給了安妃,說是任由她處置。
「我,我,沒有,沒害,害二皇www.hetubook•com.com,皇子。」痛得無法出聲成句,子一落,我再次慘喊一聲。
「不按。」二個字,我只以嘴形傳達,沒力氣說話了。
我現在還清醒著,還有理智,就一定要堅持下去。
猛然望向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是了,那夜,皇帝也在場,是他救的我。
『碰——』門在此時突然被蹋飛。
禮畢,安妃柔笑著說道:「看把景大人緊張的,本宮也沒對恩恩怎麼樣啊,你看她既沒傷又沒昏著的,只不過餓了一天,身子無力而已。」
使自己淪入了絕境之中。
我回望著她們,眼底戒備。
這一路來,走得好辛苦,好辛苦的堅守著自己的信念。
沒做過的事讓我招什麼呢?
此時,皇后突然說:「好精緻的綉藝,只怕宮中都沒人比得上啊,小伶,這帕子你是從哪得來的?」
不知道安妃有沒有聽到我這話,只面前的小伶卻黑了臉,咬牙說:「蘇恩,你按還是不按?」
宮人打開門,使盡將我推進了一間漆黑潮濕的小屋。
二鞭,三鞭……
真的好怕,在痛之下,在昏迷中說出違心之言,按下手印。
「安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沒有害二皇子。」
棠煜——
留下來的小伶說道:「潑水太浪費了吧,用踢不也會醒嗎?先讓她昏著吧,等她身上的痛輕點了,你們再踢醒她。知道嗎?」
「真是個倔丫頭。」老宮女漬漬了聲:「今天是第二天,看你能不能挺過第三天。」
我怕,怕自己忍不住痛而屈打成招。
安妃只漠然看著,面對我的話充耳不聞。
「景臨。」我開口,沒聲音。
早已知道皇宮裡人想的跟宮外的人不一樣,安妃會這樣說也就不奇怪了。
他居高臨下,似望非望我,那目光像是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
「你撒謊,不是那樣的。」我震驚的望著小伶,不敢相信她竟這般顛倒事非。
冷汗從額上一滴滴落下,髮絲亂了,與汗液粘在一起。
五名老宮人立時規矩的站至一旁。
走至門口的小伶突然又轉頭說道:「別踢中她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會這樣死去。
「奴婢們見過皇上。」
『啪——』
沒有報任何的希望,對於他這樣的人,又能有什麼樣的希望呢?
「好一個倔強的賤婢,用水潑洗醒她,先餓她一天,看她招不招。」安妃說完,離開了小屋。
這才注意到明黃的身影也在小屋內,薄涼的目光死死的掃過我臉上、身上,那眸子太深沉了,也過於灰暗,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地上的那些落髮上。
「這帕子是蘇恩送給洗衣局的素顏姑姑的,讓奴婢無意中得到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蘇恩,再打下去你會死的,若你招了,本宮會放你一條生活。」
「給我狠狠的折磨她,直到她招了為止。」安妃半眯起眼:「只要你昏過去,紙上的押你就畫定了。」
『朕的女人必須有能承受以及周旋宮斗的能力,若不然朕不會去憐惜她』
好痛,他抱得得我好痛,我想掙開,哪有什麼力氣,只能痛吟出聲。
「來人,傳御醫。」他開口的剎那,我連呼吸都忘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竟真的傳了御醫。
老宮人面面相視了一會,才道:「是。」
「放開我。」我掙扎著,卻沒想到這幾名老宮人看著年紀大,手力竟這麼強,任我怎麼掙扎也無擠於事。
一老宮女走了出去。
每戳一根手指,我就發出一聲嘶喊,裂心般的痛,真想就這麼死去了。
「安妃娘娘來了。」
「妾身見過皇上。」
「沒事了,別怕。」他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閉上眼,絕望了。
恨?我恨過,怨過,但支撐我走下去的,卻並非是恨。
「姐姐,那夜小伶是一身濕淋淋的回來的,」安妃柔和的聲音說:「妾身問了好久她才說出發生了什麼事,當時妾身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向姐姐說。」
可不能,絕不能,我一定要堅持住,哪怕死。
皇帝這話無疑是在暗示說他不會出面將那夜的事說出來。
「她醒了,」老宮女蒼枯的聲音說著:「快去稟報安妃娘娘吧。」
「還不承認?煦兒的衣服就只有你碰過,除了你還有誰?」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我喃喃著,十字一落,昏了過去。
還有五鞭,再有五鞭就結束了。
痛,痛,身子被碰到的地方好痛。
「娘娘,她昏過去了。」老宮人拽起我的頭髮看了一眼,滿是魚尾紋的眼晴不帶任何一絲憐憫,稟報。
背後一陳生寒。
「這麼大的事,妹妹怎麼能不跟姐姐說呢?幸好妹妹是個善良的人,要是別人非被這賤婢挑撥了不可。」皇后一臉感動,轉而望向我時,目光陰沉了許些:「蘇恩,本宮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如此在本宮背後搞鬼,還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暗害二皇子,宮裡豈能容你這樣的人存在?」
鑽心的痛使我痛喊出聲,喊聲慘烈。
「你招還是不招?」老宮女發狠話:「再不招,另一隻手就要扎了。」
疼痛像是雨點一樣落在肩上,背上,腿上。
「還沒有,只是時間問題。」
安妃一聲喝:「來人,給我鞭打三十。」
好想放棄了。
『啪——』
「還這麼嘴硬?給我用刑。」安妃重重一句。
十指連心,整個身子都在痛得顫抖。
https://m.hetubook.com.com我清然的望著眼前這個女人,竟笑了。
小伶的話並不能夠直接證明什麼,可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皇后所不能忍受的。
誰來救救我,棠煜,你在哪?為什麼不來救我?
若在這一刻屈打成招,一路的堅持便會成為泡沫,每個人都會笑我,笑我所說過的話,笑我出於善意所做的事。
「你哪裡痛?」景臨上下打量著我,見我只張嘴說不出話來,對著旁邊站的人道:「皇上,恩恩是臣未過門的妻子,懇請皇上傳御醫。」
「皇後娘娘,奴婢有一事稟報。」小伶說道。
「呆過這間小屋的人十個有九個是抬著出去的,剩下的一個終身開不了口也離不開床,你願意成這樣嗎?」
只覺很累,很想就這麼睡下去了,動一動身子,像是撕裂了般。
安妃諷諷的說:「真是清高啊。」
火辣的痛從臉頰蔓延至全身。
每個人的目光都在那個男人身上,我也是,極為虛弱的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看到我無法動彈的樣子時,安妃眼底並沒多少的驚訝,反而是明了的樣子,只淡淡看了眼小伶,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清冷的問:「你今天招還是不招?」
景臨看著我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容,奄奄一息的模樣,擰起了好看的眉,道:「區區的飢餓能把人餓成這樣子嗎?懇請皇上傳御醫。」
小伶走過來,蹲在我面前,拿出一張紙來:「蘇恩,只要你在這裏畫押,承認是皇後主使你來陷害二皇子的,我家娘娘就會放了你,還會收你做心腹,從此衣食無憂。」
我說不出話來,蒼白了臉,這些都是事實:「我是說過,可我沒有推你下池,反是你推我下池,要殺我。」
一直在門口張望的老宮女走了過來,看著我嘆了口氣:「你還是招了吧,至少能勉受皮肉之苦啊。」
「不行啊皇上。」安妃道:「蘇恩暗害煦兒,是待罪之身,怎能讓御醫為其診冶?」
一句話的時間,四名老宮人已將我按壓在了地上,另一名手拿馬鞭繞至我腳邊,下一刻,突然捲起我褲卷。
再度醒來時,安妃就坐在面前的椅子上,她的衣裳與昨天的不同,我想,又過了一天了。
一名老宮人狠狠的拽拉著我的頭髮,說道:「就從這裏開始吧,挑著拔,別讓人發現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痛。
我怕了,真的很痛,痛到想一頭撞死算了。
安妃,小伶,老宮人的驚呼聲起。
二十鞭,二十一鞭……二十五鞭……
「你以為你不按我就沒辦法讓你承認了嗎?我照樣能讓你按下手印,不過,我家娘娘更願意親耳聽到你說出,用刑。」小伶起身時,踩過了我被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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