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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一世歡顏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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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秦纓:只是當時

番外二 秦纓:只是當時

只記得醒來時,身在一個陌生的府邸中,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興平公主,只是一名平凡的婢女。
她自己也有些說不清。
所有平凡簡單的美好就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她霍然清醒。
她只知道,不論是裝束還是課業,她都不想輸給秦滿兒!
最初的幾年,她被軟禁在永安宮,但她依然不甘心。
府邸的主人姓邵,是個富戶。她是管家在外頭撿回來的,那時她就快餓死了,管家好心給了一個饅頭,她便一路跟了回來,快跟到府邸大門時暈死了過去。最終是管家看她可憐,才帶了回來。
當秦氏遺孤昭仁郡主現世的消息傳到她的耳中時,她正清洗著整桶整桶的衣裳。
她為此抗爭了數年,卻依然沒能昂首走出永安宮。
冬天時,她的手在嚴寒中長出水泡,在冰冷的冷水中變得粗糙,那種疼是她從前不曾忍受過的,疼得鑽心,卻漸漸麻木。
所以她欲取代秦滿兒,只要親人血仇得報,她可以將這所謂的天下讓給他。
那時她安於自己的身份,認真地學習當一名合格的婢女,從未想踏出府邸一步。
許多年後,她已滿頭銀絲時,那長得與年少時的秦滿兒幾乎一模一樣和圖書的少女對她如是說。
顧西丞生來有副好皮相,才學出眾,在同輩中最為出色,甚少有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她心中自然是怨的。
最初時,她刻意親近顧西丞,也只是因為秦滿兒喜歡他,可是後來,她也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他,即便,那時她還很年幼。
前十年,她是至高無上的公主,而如今,她不過是這個小府邸中一名婢女,沒有任何兵馬,不曾接觸過任何政事,沒有復讎的籌碼。
她來到邕州時已經狼狽不堪,卻是顧西丞在行館門口抱住了幾欲暈倒的她。
她以為,他也是愛她的。
所以秦滿兒喜歡他。
她的怨恨一直潛藏在心底最深處,直到乾佑十八年那場禍亂的到來。
當她再醒來時,再不曾覺得生活在這兒是幸運的事。
但那僅僅是她以為。
若有來生,她一定會好好愛自己!
秦滿兒,還活著!
她還記得鮮血滴落在她衣裙上沾染出的艷色,即使已經逃得很遠,依然能在夢裡夢到當時的情形。
她怨父皇,給了她表面的榮寵,卻始終不曾真正地疼愛她。
後來當她真真正正見到了她,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和圖書她不怨恨父皇的舉動,她只是不懂。
她是自私的,所以她選擇了生。
她的母妃出自顧家旁支,按照輩分,她是該喚顧西丞一聲表哥的。
那時她是害怕的,害怕死亡。
過往的十多年,在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此生至死,她都不會忘記乾佑十八年所發生的一切。
在當寶兒的最初八年,她雖然沒有過往的記憶,卻過得簡單快樂。
從恢復記憶開始,她再無法忍受府中少爺的輕薄,只得淪落到洗衣房來。她整整洗了兩年的衣裳,不論嚴寒。
她知道如今的大秦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大秦,也知道她如今只能苟延殘喘,但她與生俱來的高傲隨著她失去的記憶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不懂為何他的父皇會放棄逃亡,不懂為何他在面對死亡的到來時彷彿在迎接新生。
那時人人喚她寶兒。
這世上,沒有人會愛她,陪伴她的,只有無邊寂寞……
「若沒有人愛我,我可以自己愛自己!」
或許很多年前,他曾喜歡過她,但那僅僅是喜歡。
她永遠記得那天,當災難來臨時,她的父皇將生的希望給了她的皇叔一家以及她的異母皇弟秦維。
所以她被迫走上了一和-圖-書條與秦滿兒處處爭搶處處攀比的不歸路。
秦滿兒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秦歷三百一十七年的春天,在她得知秦滿兒還活著的消息之前,於她來說與往日並無多大不同。
為此她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直到她終於清楚地意識到,不論她如何努力,在父皇的心中,她永遠比不上秦滿兒。
她總會在無人的時候想,若母妃不曾早逝,若父皇願意像寵愛秦滿兒那樣寵愛她,她也願意被養成像秦滿兒那樣單純可笑……
後來,她的抗爭換來了秦滿兒的報復,所以顧西丞成親了。
秦滿兒被保護得太好了,只需稍稍撩撥,便會像爆竹一樣炸開。每每看到這般情形,她都會在心中暗暗開心,然而開心后,留下的卻只有無邊的妒忌。
她甚至沒有記憶。
她為此不顧一切,甚至放下驕傲和自尊跪求,才換來見他的妻子一面。只一眼,便看出那人像秦滿兒,並非長得像,而是說話時的神態像。像的並非是如今的秦滿兒,而是很多年前,年紀尚幼的秦滿兒。
母妃說,纓兒,你要為母妃好好地活著。
仇恨幾乎將她逼入無盡的絕望中。
那時她以為,這個所謂的昭仁郡主,不過和_圖_書是假的,不過是裴氏弄出來糊弄人的一個傀儡。
她幡然醒悟。
然,每個人生來都有天敵,從她剛剛懂事起,她就知道這一生她最大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堂姐,秦滿兒。
她怨秦滿兒,明明父母俱在,偏偏要來與她爭搶父皇的寵愛。
那天府中的少爺又像平日那樣輕薄於她,並試圖勸她當他的妾,卻被戀慕少爺的婢女看見。少爺一走,她便在無意間被婢女推倒,磕破了腦袋。
當她還是大秦最高貴的公主時,她已認識顧西丞。
那時她的夢想也十分簡單,那便是吃飽飯,有落腳之地,免受流離之苦。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活過來的。
其實,最開始時,她並沒有什麼野心。
原來,一切都錯在她不夠愛自己!
她出生那年,風調雨順,甫出生便得封號「興平」,是大秦最得榮寵的公主。
她尚未來得及長大,尚未來得及嫁給心愛的人,卻已經無路可走。
她只有兩個選擇,生,抑或是死。
在這一場權利的爭奪戰中,她敗給了秦滿兒。她輸掉的不僅僅是權勢,還有所愛之人。
她是從邵府逃出來的,因為不願遭受醉酒少爺的強|暴,她舉起一旁的小青銅鼎砸向了少爺的和*圖*書腦袋。
她來邕州,只是想活下去,若有機會為秦氏族人復讎那自是更好。
在得知秦氏一族除她之外再無活人之外,她害怕惶恐過,她想報仇,想為父皇,為沒能順利逃離的小皇弟,甚至為她一直討厭著的秦滿兒報仇。
她亦想過死,卻在臨死之前,想起了早逝的母妃在去世時與她所說的話。
她也不知為何一切最後會變成那樣,或許是她與秦滿兒天生不和,或許秦滿兒見到她時的冷淡激起了她心底最深處的不甘和怨恨,又或許,只是因為顧西丞——
直到第九年的春天。
她的堂姐秦滿兒是皇叔齊王之女,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卻端是比她早出生了半個時辰,死死佔據了父皇的寵愛。
離別經年,重逢時,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她亦然。
他其實,並不愛她。
最終她還是輸了,輸給了心中的絕望。
然,她自懂事起,從未叫過他表哥,而親昵地喚為丞哥哥。
她一路逃到了邕州,期間數次死裡逃生。
她是秦纓,大秦子民眼中最為高貴的公主,而今,卻只是個任人使喚甚至欺凌的婢女。
在她尚未見過顧西丞時,秦滿兒就已經開始喜歡他了。
她不再是寶兒,可她不得不變成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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