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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二哥聽了小謝的話還以為我生病了，緊張兮兮地跑來看我。我不過就是最近懶散了點，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的嗎？沒聽他啰唆幾句我就把他趕出桃園去了。

我呆了一下，反應過來。「怎麼這麼快？」

「住口，你怎麼可以和公主這麼說話？」剛才打了小謝的那個丫鬟尖叫，彷彿我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似的。

從大姐的語氣可以聽出她的不悅。不過這又怎麼樣？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其他人碰都別想碰。我揚起笑臉看著大姐，我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很假。

「允炆哥，你走後我會想你的。」

我看了看那個瞪著我很不服氣的丫鬟，然後看向大姐。「大姐，我帶小謝向你說聲對不起，你的衣服我會賠給你的。」

我將信和令牌收起來。其實，以他的實力，就算是現在受了傷應該也能順利地回到家，不用替他擔心，只是可惜了，藿香就要少了一個可以試藥的人了。

我任由他拉起我，然後溫柔地將披風的帶子系好。我抬頭看著他俊秀溫柔又專註的臉，心底湧起一股暖意。其實來這裏這麼久，我雖然已經開始習慣了這裏的冷冬，身上穿的衣服雖多，心底的冷意卻總是無法驅散。眼睛忽然有些濕潤，卻無法哭出來。

「既然大姐不舒服，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我瞪向她的丫鬟，「還不扶你主子回去休息！」

「小鳳兒，我明天就要走了。」他說。

「回小姐話，已經有十年了。」小謝細聲回答。

「大姐，不過就是一件衣服罷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賠你，何必為難一個小丫鬟？」我開口，語氣中帶著嘲諷。

ｍ•heｔｕｂｏok•coｍ•cｏｍ朱允炆走的那天，我去送了他。一大群人送完后，我一個人站在城牆上看著他騎著馬越走越遠，然後消失不見。他走後，我忽然安靜了下來，整個人懶散得很，連出門都吸引不了我的注意力。秋容和小謝都覺得很不自在。就秋容的說法，這一點都不像我。在她的眼裡，我就是那種天天以爬牆和捉弄小謝為樂趣的人，突然轉性了讓她很不習慣。而小謝，以前她連倒杯茶我會嫌太冷或者太熱，現在也就是拿起來就喝，變得不挑剔。她不習慣，所以倒完茶就問會不會太涼或者會不會太熱，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在大家的注目下，我又給了她一巴掌。我知道她是大姐從皇宮帶回來的丫鬟之一，據說還是戚貴妃安排去伺候大姐的。是，皇后死了沒立新的，戚貴妃是後宮的老大，加上她原本是戚貴妃身邊的紅人，自然就不可一世了。可是她忘了這裡是燕王府，不是皇宮。

我沉默了下來。是啊，他也要回去過年嘛！我忽然有些捨不得他，可是又很無奈。我將他蹂躪我頭髮的手給拿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覺得淡澀。想了想，重新掛上笑容。他今天應該是特地來向我道別的吧！

「不用了，不過是一件衣裳罷了，姐妹之間何必計較那麼多。」大姐雖然在笑，可是我知道她心底在怨恨。

倒是朱允炆，見我眼睛濕潤的樣子無奈又寵溺地笑了。「小鳳兒，三年沒見，原本以為你變了很多，沒想到還是那麼愛哭。」

「因為……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

「小姐，秋容可以問一個問題嗎m.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

「大姐，我打的是人不是狗。」我眯起眼睛瞥向那個打了小謝的丫鬟，再瞥向小謝。「小謝，我不是讓你去拿李幹嗎？怎麼人到這兒就不過去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小鳳兒，身體不舒服就不要亂跑了。著涼了可不好。」他站起身，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了我身上。

我把劍遞給秋容，當然也沒錯過朱允炆眼裡閃過的驚訝。秋容接過我手上的劍，在我的示意下便離開了桃園將劍送還給上官嚴。目送她走遠后，我在朱允炆旁邊坐下。

走過花園梅樹邊上的小道，拐個彎，看到的是一個湖泊，上面的水都結冰了，而湖泊邊上的樹枝頭也是光禿禿的。旁邊，便是事發地點了。這裏離花園涼亭的距離，按照最近的標準來算，不過才七八米的距離，加上當事人聲音過大，我也就聽到了。

我帶著秋容走過去，伸手甩了那個動手打小謝的丫頭一巴掌。「賤丫頭，我的人你也敢動？」

小謝哭著跪到了地上。「都是奴婢的錯，請小姐責罰。」

原本打算繼續盯著朱允炆看的，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我冷笑，不過就是一件衣服罷了。主子欺負奴婢這情形我在電視和小說上也看過不少了，此時在自己面前真實上演還真有點突兀。

我頭痛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站起身朝桃園的方向走去。原本就沒什麼興緻來賞花，再經過剛才這一鬧，更沒興緻了，還不如回去睡覺算了。

小謝剛才被嚇到，現在的說話的音調中還帶著哭意。「小姐，我剛才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大小姐，弄髒了大小姐的衣服……和_圖_書」

回到涼亭坐下，秋容就開口了。

小謝見到我便躲到了我的身後。這全局下來一句話也沒說的大姐見到我打了她的丫鬟也便開口了。

「我哪有哭？」我撇嘴，收起剛才亂感動一把的儲備水分。眼角瞥到一邊的火盆里炭燒得差不多了，轉身吩咐站在一邊的小謝去添些炭，然後一屁股往椅子上一坐。

「小謝，起來吧！我沒有怪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在任何時候欺負我的人。」我瞥了眼小謝再看向秋容。「秋容，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嘛，難道要讓別人欺負到我頭上？」

「王府可有規定，下人如果冒犯了主子，不把主子當主子看該怎麼處置？」我又問。

朱允炆在我的身邊坐下，也就不再說些什麼。我們主子都不說話了，小謝那丫頭更是不可能會說些什麼，所以這屋子裡一下子安靜得跟什麼似的。我雙手交疊，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偏著頭盯著他看，可惜他一直在慢悠悠地喝茶，壓根就沒理我。

「小謝，你在王府待了幾年了？」我冷聲問。

「小姐，你剛才的舉動，不太明智。」秋容道。

「允炆哥賞完花了？」我笑著接過剛剛進門的小謝放在桌子上的茶壺，為他倒了茶，然後再為自己倒了一杯。

過了近一刻鐘，我正在想小謝怎麼還沒回來的時候，就聽到另一邊傳來丫鬟尖銳的叫罵聲。我皺了皺眉頭，接著就聽到了小謝特有的嬌軟的音調，聲音里彷彿……帶著驚恐和哭意？我站起身來，朝聲音的來源處走去，秋容當然也就跟了過來。

「你為什麼要幫小謝？她不過是一個丫鬟。」

「謝謝大姐。」我笑了笑。既然她自wwｗ.ｈｅ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己都說了不用賠我當然也不會客氣。「至於你的丫鬟，我想大姐應該會管教。我們這燕王府，可不像皇宮啊。父王對他的軍隊向來管理甚嚴，對於府中的下人當然也不會例外。我想大姐應該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吧！」

「問吧！」

「明天起程回，快馬加鞭，可以在年三十到達。」朱允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笑道。

「那是自然。」大姐凳了她的丫鬟一眼，然後對上我的眼睛，「我忽然覺得頭有點暈，估計是著涼了。」

小謝在一邊哭，地上是散落了一地的李干，旁邊有大姐遙玉和她的三個丫鬟。其中一個丫鬟在那邊罵小謝，甚至還動手打了小謝一巴掌。由於距離的問題，我沒能及時阻止她，這讓我非常不悅。

大姐對於我的行為可謂敢怒不敢言，只好帶著她的丫鬟急匆匆地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冷哼了一聲，轉身準備回涼亭去。以現在的情形看來，我和她的梁子算是結定了。雖然是很不明智，可我總不能看著自己的丫鬟被人欺負吧？哼，連一個丫鬟都比我這個主子來得張揚了，那我以後還怎麼混下去？

我知道她們其實很關心我。回頭瞥了她們一眼后，無奈地舉步朝前走去。前邊的亭子里四周都放有火盆，走到那兒會比較溫暖。走到亭子里坐下后，讓小謝去拿些李干給我吃。愛吃李干這個習慣我從前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改掉，特別是在我心情有點煩躁的時候特別愛吃。小謝走後，我趴在亭子的石桌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秋容安靜地站在一邊，四周也就安安靜靜的了。

朱允炆的笑容讓我頭皮發麻。他這和-圖-書一出現，我的謊言就被拆穿了，而且看他那樣子，估計是等我等了有一會兒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覺得他是屬於笑面虎類型的人。該不會是我以前電視看多了，看到愛笑的男人都覺得是笑面虎吧？

「杖責三十大板，趕出王府，永不錄用。」小謝這次回答得很大聲。

看了我許久，朱允炆終於大發慈悲地說話了。

「鳳兒，打狗也要看主人。」

朱允炆很給面子地喝了口茶，卻什麼話也不說，害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這王府里沒有人知道我帶了一個受傷的人進來，剛才我不在，他又恰巧來找我，該不會知道了我的秘密了吧？

去給上官嚴送劍的秋容回到桃園，她在跟我耳語幾句后，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和一個令牌遞給了我。我馬上拆開，看完了它。信是上官嚴寫的，信上表達的都是上官嚴對我的感激之意。他拜託秋容給他找了文房四寶，寫下了信后，連同身上的上官家的信物都交給了秋容讓她代傳給我，然後就走了。說是他的家人知道他失蹤會很擔心，所以必須離開。秋容也不好意思阻攔，所以就讓他走了。

我原先在屋子裡待得好好的，可秋容和小謝硬是把我給拉到花園去賞花，那梅花漂亮是漂亮，可這天這麼冷我也沒那個心情啊。可是此刻我身後的那兩個丫頭壓根就不給我後退的機會。這年頭，主子也不好當啊，我居然被自己的貼身丫鬟欺負了。

身後的小謝和秋容見了他恭敬地行禮，我揚起笑和他打了個招呼后，命令小謝去換一壺新茶，然後越過朱允炆，回自己的房間去把上官嚴的那把劍給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