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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忽然想起了莊子的話。

馬車用最快的速度飛奔離開那地方。有些事情，必須自己動手。

微微撩開車簾，望著外面微亮的天空，毫不猶豫地露出笑。

轉身，看到幾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一邊候著，為首的那個年紀有點老，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該是小柳口中的許掌柜。

走的時候緩緩地回頭看了一眼，秋容正望著她。朝秋容笑了笑，回頭離開。

至此之後，世界上多了一個柳朵，再無郡主鳳歌。

小謝甜美的笑容下面總帶著距離。

「小哥哥，喝杯茶吧。一直都陪著我，辛苦了。」她倒了一杯茶，遞給一直跟在身邊的上官可憐，再為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轉眼竟然又過年了。」

姚莫總是冷眼旁觀。

一場煙火的燦爛，和圖書也不過是一瞬間，看了，也只是徒添傷感，此時的她，已經學會了沉默不掉淚。

「小姐不去看看煙火表演嗎？」上官可憐跟在身後問。

原先還有些牽挂，不過現在已經不在乎了。允炆哥有秋容照顧，她很放心。小謝那染紅的素凈衣裳還在腦海里徘徊，卻已經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李律就那麼走了，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只留下一場絕望給她。上官可憐有自己的可去之地，沒有她插手的餘地，即使沒有她，他也可以將自己照顧得很好。

「允炆哥，嫂嫂，我先回屋裡了。」她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禮貌的告別。

不應該讓你捲入這場不屬於你人生的紛爭，不應該讓你一直以來都只為我而活著，不應該讓你獨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一個人留在這裏。

可如今，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閉上眼睛，讓自己不再期待些什麼。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什麼好期待了。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上官可憐依舊寸步不離地跟著她，朱允炆和秋容都對她小心翼翼，生怕她做什麼傻事。大年三十，每個人都很高興地吃年夜飯，看煙火閃耀的瞬間光彩。也許是因為過年的喜氣沖淡了哀傷，所有的人都鬆懈了下來。

小哥哥，對不起。

小哥哥，謝謝，對不起。小哥哥，謝謝。

馬車朝城外奔走。她坐在馬車裡，感覺著馬車的晃動，任由淚水瀰漫了整張素凈的容顏，泣不成聲。腦海里閃過各樣的人，那些熟悉的、陌生的都來到了腦海里。

上官可憐總是緊緊地hetuｂook•ｃom.ｃｏｍ守護著。

謝謝你一直以來都陪在身邊，謝謝你默默的關心和保護，謝謝你這麼多年下來的守護，也謝謝你對任性的包容。

脫掉鞋，跳了下去。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她卻沒有任何的感覺，任由那水淹沒她的每一根神經。從水裡爬出來的時候，遠遠的還聽到皇宮裡煙火響起的聲音，遠遠望去，隱約可見的是那被煙火染亮的黑幕，璀璨無比。

「不看了，有些累了。」沒有去看煙花，直接就回了屋裡。

上官可憐看了她一眼，將茶水一飲而盡。大約過了十來秒，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她站起身看他，用力將他扶到了椅子上坐好，拿了件披風蓋在他的身上。

姚莫之於他，只不過是過客，以他的才幹，未來也沒有人會為難他。於是，她也到了離開和圖書的時候了。一個人要消失其實很簡單。讓宮女將一個錦囊悄悄地送到秋容那后，擺脫了那些宮女，一個人朝御河比較偏僻的一角走去。

朱允炆總是溫和寵溺。

手撫著上官可憐的眉眼，嘆了口氣。

她站在河邊，看著那具女屍緩緩地順著水流動，然後流入一堆枯樹叢中，卡在中間不動。

一直以來都對自己說，可以有親情、友情，但是絕對不可以有愛情，絕對不要愛上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愛情總會讓人迷失自己，倒不如都在愛情來臨之前先管好自己的心。可是，若能將自己的心能夠管好的話，那愛情也許就不是愛情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愛上了，爾後肝腸寸斷。

她平淡地去和朱允炆和秋容吃年夜飯，安靜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只是不愛笑，而這段時間下來，大家和-圖-書對於她這般已經習慣了。

「我們走吧。」

那茶中下了能讓武林高手倒下的迷|葯「清平樂」，她在喝茶前吃了解藥。離開的時候，緩緩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關上了門。

而李律，總是意氣風發地為她焦急心疼。

許掌柜的帶來的那幾個男人上前將那女屍抬起來，丟入了附近的河裡。那河，是皇宮內那條御河最偏僻的一條支流。

「小姐，奴才是來接您的。」那掌柜的開口，語帶恭敬。

她早已經換下那身濕透的衣裳，身上是一套乾淨的素衣，動手將自己那身帶著濕氣卻華貴無比的衣裳給那具女屍換上，然後望了那具女屍一眼，轉身。

這以後，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轉身。

「許掌柜，麻煩了。」她朝他點了點頭，略過後面的那幾個男人，上了馬車。

秋容總是淡定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