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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回自己當初買下的房子后，心情平和了許多。在歧羅安頓好后，第一件事就是寫了信請人幫我送去雲州城去。

「夫人，若你也有經歷過，你就會知道為什麼我不願意回去。一國的公主又怎樣？我的父王雖然疼愛我，卻異常嚴厲，也許是因為我是長公主的緣故。自小在王宮裡也見過了那種虛偽的應酬，我愛上谷良是因為他是一個很敦厚的男人，而且，他很愛我。」

終於上官可憐，柳彥並不陌生。他朝上官可憐點點頭笑道：「這些日子以來，姐姐多虧了你的照顧。」

柳彥笑著點頭，我看到站在他身後的年格紅了眼眶，想必是等著一天等了很久了吧！忽然有些傷感，不過，吾家有男初長成嘛，這也是難免的。

「年格，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我笑了笑，「你給我找個丫鬟來我屋裡伺候一下吧！」

如果我沒有遇見他，抑或者他沒有遇見我的話，也許現在的一切都會不同了吧？忽然又想起了那座高高突起的墳冢，心中的溫暖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綿延不斷的悲傷。

我從車上下來，上官可憐上前一步將娃娃給抱了下來。上官可憐在旁邊的客棧里要了兩間房，行李都被拿到了房間里，馬車則寄放在客棧里。我們一起走在大街上，看著這個依舊這麼熱鬧的小鎮，有一種溫暖從心底深處湧起。我在這個地方經歷了懷孕的最初……卻也因為這個地方而遇到了小閉。

「阿姨，姨父。」娃娃的聲音甜甜的。

我笑了笑，朝娃娃說道：「娃娃，快叫阿姨、姨父。」

忽然想起了玉蘿剛才的話，意思到要找一個自己愛的人才是幸福，又朝玉蘿笑道：「關於娃www.hetubook.com.com娃和祁梁的婚事，就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低頭看著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的娃娃，不知不覺也跟著睡著。

「這是我的女兒，叫柳黎，小名娃娃。」

玉蘿柔柔地笑開：「夫人，你終於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很是好奇這姑娘是誰，卻不開口問，而等著她自己介紹自己。只見她笑著拉著我的手朝大廳走去，邊走邊笑道：「我叫年格，是柳彥的未婚妻。我可以叫你大姐嗎？」

我看了上官可憐一眼，說道：「上官，去客棧那兒把房間退了吧！」

年格聽了娃娃的話笑了起來，轉頭看向娃娃和上官可憐，問道：「大姐，這兩位是姐夫和外甥女嗎？」

娃娃自小長在韃靼，就算是到了歧羅，也會看到那些穿著韃靼服裝的人們，而在雲州，她見到的人全部都是漢人，漂亮髮髻和華美多樣的衣裳讓她看得很高興，就連我，不過才短短的四年，竟然也覺得雲州的人們比印象中漂亮了許多。

我揚高了嘴角。玉蘿說得很對，沒有什麼比找一個和自己相愛的男人一起生活來得重要。有關於權力的鬥爭實在是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夠平淡地生活下去。不過，自從娃娃認了小閉當父親后，就多了韃靼公主的身份，這註定了她以後的生活不會如期望中的平凡。

我笑著將娃娃抱了起來，那對夫妻見到娃娃都高興地笑了。我終於開口說道：「玉蘿、谷良，許久不見。」

約莫是半個時辰后，柳彥從外面趕了回來，風塵僕僕的樣子，臉上略帶疲憊之色，見到我，他也濕潤了眼眶。約莫六年沒見，柳彥越發成熟俊美，他和圖書站在我的面前，看了我許久之後終於伸手將我攬進了懷裡。站在他身後的年格見到這情況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舒坦。我笑了笑，推開了柳彥笑道：「你這臭小子，有了媳婦了卻不告訴姐姐一聲，還一直拖到現在，你要我以後怎麼和死去的爹娘交代？」

娃娃拿著棉花糖朝我走來，問道：「媽媽，你們在幹什麼？」

一會兒后，馬車終於在柳家的大門口停了下來。我們陸續下了車，站在那掛著「柳府」兩個大字的大門口遲疑著腳步。

娃娃自小在韃靼長大，那兒的人一般不佩帶玉佩，所以她對於此時手中的東西很是好奇，樂呵呵地拿著玉佩到一邊玩去了。

「你們可以先出去一下嗎？我有事情想和姐姐說。」柳彥問大家。

這一后，玉蘿笑而不答，我也沒再多問什麼。東西都買得差不多后，我和玉蘿也沒再多逛，趕著回去給家裡人煮飯。玉蘿在回去的路上終於回答了我先前的問題。

大門口守門人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見到我自然就不認識了。他見我們幾個一直在大門口站著，就開口問道：「幾位來這兒有什麼事嗎？」

玉蘿是瓦剌長公主，在瓦剌王沒有王子的情況下，玉蘿或她的丈夫、兒子，無論誰都有可能是下任的韃靼王，可是她為了一個沒什麼建樹的谷良捨棄了這一切，對此所有的人都感到惋惜。即使跟在谷良身邊的結果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樣面色飢黃，她也不後悔。小閉當初來找玉蘿，怕也是韃靼有意想和瓦剌結親吧？若娶了玉蘿，身為她的夫婿要想當上瓦剌王是何其簡單的一件事。可惜谷良太過於平凡又沒什麼野心，不適合那樣的生活。

ｈeｔｕｂoｏk•ｃom.ｃｏｍ娃娃對於這個熱鬧的地方很好奇，拉著上官的手就往人群中鑽，我沒多大的心情去傷感，急忙跟上他們的步伐。

一會兒后，裏面迎出了一位藕色衣裳的麗人，走到我面前笑道：「這位應該就是大姐了？」

「玉蘿，你不會後悔嗎？」我挑了一些青菜，問。

走走停停好長一段時間后，終於到了歧羅。

「只要你肯回去，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將買好的青菜遞給玉蘿。

我比了個四，朝他笑了笑。他則走過去抱了抱娃娃，從身上解下一塊玉佩，笑道：「乖，這是舅舅送你的禮物。」

娃娃問我：「媽媽，舅舅也和伯伯一樣會對娃娃很好嗎？」

娃娃在一邊大聲叫舅舅，柳彥終於注意到一直都在旁邊的小不點——娃娃。他看到娃娃的時候愣了很長時間，然後問我：「她幾歲了？」

想必是柳彥事先和家中的下人們打過招呼，那人一聽娃娃說是回來看舅舅的，失聲叫道：「您就是大小姐？」

傍晚和玉蘿一起出去採購一些必要的物品，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夫人何必客氣？那是我應該做的。」

歧羅到雲州，距離不算遠，我的心情隨著馬車的行走而越來越激動了起來。到達雲州的時候，發現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化。我從馬車裡看著外面熱鬧的大街，人們依舊是從前那樣，喜怒哀樂，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

玉蘿和谷良高興得笑開。我問玉蘿：「我家小女婿呢？」

馬車漸漸地離開的韃靼王都，心痛之後居然就這麼過去了。離開韃靼王都的第一天夜裡，我抱著娃娃對她說，在她長大后，兩年要回一次韃靼去看小閉。

https://m•hetｕbｏｏｋ.cｏｍ.ｃom我笑看著年格，看她的樣子，彷彿已經是這家的女主人了。想到這些難免有些失落。也許是人的劣根性吧，我不免想起從前，那時候在這兒我才算得上女主人。

馬車一路朝柳府駛去，我的心越發激動了起來。

在歧羅待了幾天，感受著玉蘿一家的溫暖，終於有了回家的衝動。於是向玉蘿一家辭行，一路朝雲州而去。

玉蘿的孩子祁梁，一副懂事的模樣，娃娃卻不喜歡他。娃娃說他長得沒有小閉漂亮。當娃娃說到小閉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我以為一年的時間已經讓娃娃忘記了小閉。這才明白，原來沒有忘記的不止我一人，還有娃娃。

我摸了摸她的頭，笑道：「舅舅一定會很愛娃娃的。」

玉蘿聽了我的話，笑開了花，道：「夫人，我從來都沒敢將著婚事當真過。」

柳彥聽了我的話，回頭看了年格一眼，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年格因為他的笑而緩和了臉色。我見年格的臉色緩和了，忙問到：「挑個好日子把婚事給辦了吧，人家年格可經不起耽擱。」

被上官可憐牽在手裡的娃娃在身後拉著我的頭髮叫道：「媽媽，這位阿姨很漂亮。」

「玉蘿，上次的議和之事，謝謝你。」

柳家的房子依舊和從前一樣，不太華麗，卻古樸得很有韻味。算來，我坐上花轎離開這裏已經整整六年，除了離開慕家的時候給柳彥寫過一封信外，就只有前些時候在歧羅再次寫了封家書報平安。六年不見柳彥，居然有些膽怯了起來。

娃娃笑眯眯地回答他，道：「我是跟媽媽回來看舅舅的。」

年格點了點頭，找了個丫鬟過來領著我們朝我以前住的院落走去。走在路上，丫鬟在逗娃娃，我則想著年格，和圖書這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若她方才讓人領著我去客房的話，我非鄙視她不可。

玉蘿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我在問些什麼。她笑了笑，反問我：「為什麼要後悔？」

我聽了她的話眼神一黯，年格見我臉色微變，知道自己說錯話，忙笑道：「對了，柳彥早上出府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方才已經讓下人去叫了。也給姐姐安排好了住的地方。這一路上想必你們也辛苦了，要先去休息一下嗎？」

我笑著點頭，那人馬上回身衝進了府中，想來是去請柳彥了。我看了看身邊的上官可憐和娃娃，帶著他們走了進去。一路走在柳府的院子中，裏面的丫鬟僕人因為方才那守門人通報都看著我們這邊，一些熟悉的丫鬟、僕人見到我都恭敬地向我行禮。

先前那丫鬟有對我說過，年格在五年前父母去世後來投靠柳彥，久了就和柳彥產生了感情。雖然兩情相悅，可柳彥卻一直都在等我回來為他主婚，所以這一拖，就是五年。為此我對年格多了一絲愧疚。若不是我一走這麼多年什麼音信都沒有的話，也許他們還可以給我寫信讓我知道這事，好回來給他們主婚。

「照顧小姐是我應該做的事。」上官可憐也笑了笑。

前面一對夫妻走來，我看著覺得眼熟。也許是受到我的視線的影響，那對夫妻也看向了我們這邊，我看著他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爾後眼睛都濕潤了起來。他們快步朝我走過來，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們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在家裡，夫子正在給他上課呢。」玉蘿說起她兒子臉上散出母性的光輝，「夫人，我們回家吧！你那房子，我們看了四年多了，一直都在等著你回來。只是沒想到你一走，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