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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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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流年似水(一)

第十七章 流年似水(一)

「抱歉。」花朝尷尬的道歉,頭微低著,不敢睜眼看他。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對她沒有企圖。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不知所措,嘴角微微彎了一下,「紀品揚。」
兩人沉默的吃完晚餐,在侍者的「歡迎下次光臨」聲中一道走出了餐廳。花朝不自在的攔了輛的士想離開,才拉開車門,再次被紀品揚拉住。
誰也不曾想過,紐約這個冷漠的城市會讓花朝和紀品揚這兩條毫不相干的線就此有了糾纏點,伴隨而來的是未來一輩子的牽絆。

花朝打量著紀品揚的車,保時捷很好,但不是她最喜歡的車。紀品揚瞥了她一眼,問道:「對這輛車還滿意嗎?」
花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些防備。雖然對方看起來很體面,同是中國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對方有什麼企圖?
在陌生的地方聽了三天的英文,突然聽到熟悉的中國話讓花朝反射性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見到出聲叫住自己的人時眼裡有些驚艷。心裏下意思的拿眼前的人和徐岳對比起來——不同於徐岳的溫和,眼前的人看起來沉穩很多。相同的是兩人的外表都一樣的出色。在滿是老外的店裡,眼前的男人絲毫比不那些外國帥哥遜色。在花朝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著花朝。
包中的手機忽然響起,花朝忙掏出電話。出國前徐岳幫她辦理了國際漫遊業務,說是方便到時候聯繫。看了看來電顯示,上面的「徐岳」二字讓她露出笑容。
坐在花朝對面的紀品揚輕咳一聲,花朝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現在坐在一個說不上朋友的陌生人對面用餐,而且還是所謂的情侶套餐。
看著自己面前的人老神在在的神情,花朝有些糾結。眼前坐著的可是一個陌生人啊,他怎麼能坐的那麼自在?
白色耶誕。
徐岳在電話一頭沉默了一會和-圖-書兒,再次開口。
這男人,原本是打算和自己的女朋友來用餐吧?花朝看了男人的視線沾上了同情——身旁是一個和女友約好一起用餐又被放了鴿子的男人。
忽然聽到電話另一頭有嬌柔的女音,雖然很小聲,但花朝還是聽見了。花朝的心一緊,握緊了放置在膝蓋上的另一隻手。
紀品揚第一次陪著別人這樣四處走動,最後,花朝在車上睡著,紀品揚輕聲對著已經睡著的她說了一聲「聖誕快樂」,開著車送她回到飯店,不知道她住那間房,只好讓她在他的房間住了一個晚上。
紀品揚的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花朝,花朝也察覺到了,卻裝做自己不曾察覺。她有些緊張卻努力的表現得平常的模樣讓他有些發笑。
三天前她來到紐約這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任何的熟人,只自己一個,安安靜靜的。住在紐約一所平常的酒店裡,每天獨自出門去四處看看。機票和酒店都是朋友訂的,學校是朋友幫忙請得假,她的簽證也是朋友在她絲毫不曾察覺的情況下幫她辦好的,甚至她的卡上都給存了錢。然後就好比被趕上架的鴨子,她來到了紐約。
「好。」
紀品揚也詫異自己會這麼魯莽,他卻沒有鬆開手,反而拉緊了:「想去看看紐約的夜色嗎?」
坐上紀品揚的車,花朝自己也覺得神奇。雖然她一沒錢二沒姿色,可是她畢竟是女的,這麼隨便和一個陌生人——好吧,她知道他叫紀品揚,他們已經可以說得上是朋友了。她從來不會輕易和剛認識的朋友出去,今天真的是意外很多。
紀品揚的車是保時捷,花朝不懂車,卻也知道眼前線條優美的保時捷肯定要花上百萬的人民幣。眼前的名車告訴她身邊的男人和徐岳一樣,是富家公子。
「我會的。我先掛電話了哦,國際漫遊的電話費可是很貴的。」說完,不再理會徐m•hetubook•com•com岳兀自掛了電話。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下午。他談完生意出了大廈,看到馬路對面的她,那時候她剛剛下了公車,微笑著問路——他猜她是在問路。在聽到人家給她指了路之後,她朝那人露出感謝的微笑,讓她一下子變得亮眼起來。這年頭來外國的亞洲人不像以前那麼少,亞洲人在外頭也是隨處可見一二,可是他卻一眼就看到了她。
紀品揚沒說什麼,安靜的繼續用餐。他不說話,花朝覺得輕鬆了很多,也開始用餐。
花朝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準備走,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聽到身後有人用標準的中國話叫了聲「等等」。
「寶馬。」花朝答得很順口。「以後我嫁了人,有足夠的錢可以買車的話,一定要求我老公買寶馬,開寶馬。」
按下接聽鍵,徐岳的聲音傳來,溫暖了花朝的心。
唯一知道的是,他似乎從她身上看到了從前。
花朝聞言,發射性看向紀品揚,隨即莞爾一笑,「不會的。」
那時候我從你的身上看到了從前,所以我拉住了你手。
紀品揚確實如花朝想的那樣,不曾對花朝有什麼非分之想。不過有一點花朝想錯了。紀品揚雖然也是富家公子,卻在高中時父母空難去世后就養成了獨立的個性,在大學畢業后和好友一起創業。能有如今的成就,都是自己努力的後果。
(朝朝,今天是平安夜,晚上你可以去聖派區克大教堂去看看。自己一個人在外邊要小心,可別被壞人拐跑了。)
隨後,那小弧度隱去,快得讓花朝以為自己發生了錯覺。她隨即反應過來,見對方已經自我介紹,花朝點了點頭,扯出笑:「我是花朝。」
在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和侍者的視線下,花朝點了餐,隨後侍者離開。花朝有些尷尬,視線不知該往哪裡擺。
在廣場上來回走了和圖書一圈,覺得自己有些累,花朝進了旁邊一家餐廳。
前方有父母帶著孩子一起走過,一家四口,很熱鬧。花朝看著那家的姐姐將禮物舉得老高,無論弟弟怎麼跳也跳不到那個高度,惹得弟弟直追著姐姐跑。很溫馨的畫面,她卻怎麼也笑不出口。
從前有一段時間,他就和她現在一樣,受了傷,等待時間來讓它漸漸愈合。
平安夜,紀品揚帶著花朝去了聖派區克大教堂,還去了很多地方,花了半個晚上瀏覽了紐約的夜景。這個晚上花朝暫時忘了徐岳,暫時放下了弟弟花昀,度過了一個平淡的夜晚。
她詫異的回頭,這次沒有先前那次的驚慌。
(我在。)
「你不是要出門么?去吧。我正準備用餐,晚些時候再聯繫好了。」
這不是紀品揚第一見到花朝。
「紐約很好。」花朝聲音輕柔了起來,卻掩下了心裏的惆悵。紐約是很好,但是對她而言,不好。可她不想讓徐岳擔心。
花朝關上了計程車的車門,和紀品揚面對面:「我想去聖派區克大教堂。」
紀品揚愣了愣,隨即笑道:「聽起來,你似乎不喜歡保時捷。那麼,你喜歡什麼車?」
沉默的將手機收進包里,花朝的臉色比原先又白了幾分。心揪疼得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電話那頭的兩人發生了小爭執,花朝臉上的笑容盡失,低斂眉眼,避開了對面而來的視線。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常:「徐岳,」
對於花朝來說,除了滿地的白雪之外,這個聖誕節確實是白色的。蒼白,或者慘白,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顏色。
(朝朝,答應我讓自己過一個愉快的假期。)
呵,這個冬天,還是那麼的冷!
腳踩著雪地,在身後印出深淺不一的腳印。
侍者為花朝拉出了椅子,花朝在他的微笑下,硬著頭皮坐到位置上。男人看著她坐好后,也跟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沉和_圖_書浸在自己的冥想中,連自己點的食物已經送上來她也不曾察覺。
這隻是一個平靜的平安夜。
有情侶從身邊走過,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帶著歉意的說了聲「sorry」後繼續朝前。別人的聖誕節不同於花朝的聖誕節,因為別人有歡樂而她只有傷痛。
「寶馬,BMW,我從來都念做Be my wife。」花朝答得很平淡。
「是嗎?」紀品揚莞爾,不再說什麼。
第三次見到她是在傍晚時分。他在廣場遇到了她,那個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四周的燈也都亮了起來。在廣場遇到她是意外,原本他就和別人約好在這邊的餐廳用餐——可惜和他約好的人臨時有事不能來了。靜靜的跟在她身後走了一圈后,他進了餐廳坐下,只是沒想到她也會走到這家餐廳來用餐。
不是早已經知道了嗎?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疼呢?她在心底嘲笑自己。花朝啊花朝,你可真沒用。
剛才打電話給她的是她喜歡的人吧?否則,就不會那麼輕易就受傷了。
花朝想甩開男人的手,卻又不敢做得太明顯。而男人看出她的心思,卻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緊緊抓住她的手強拉著她跟在侍者後面走向先前做的位置。
男人看著花朝,平淡的說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坐。」
電話另一端的徐岳似乎鬆了口氣,花朝正準備掛電話,徐岳忽然又開口了。
(但是……)
只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平常的她給了他熟悉感。她身上藏著屬於自己的傷口,好似你碰一碰傷口,它就會讓她痛不欲生。
紐約這樣的大都會,平時生活節奏很快,也只是到了平安夜這樣的節日,紐約這個地方才拿下了平時的冷酷無情的面具,呈現出一派的熱鬧。可花朝卻全然沒辦法讓自己融入到那樣的熱鬧中。
那是一家看起來很熱鬧的餐廳,餐廳就開在一樓,隔著透明的落地窗,可以將外頭的景色盡攬在眼和_圖_書底。因為是平安夜,放的都是些應景的歌曲。侍者過來,微笑著用英語向花朝打招呼,然後禮貌的告訴花朝現在店裡已經沒有單獨的位置了。
為情為愛?他不知道。
「你的車,你自己滿意就夠了。」花朝回答道。
「為什麼?」寶馬並不算最好的車,雖然他開的保時捷也不是最好的。
那是一個情侶座位,桌子正中央的玻璃瓶中還插了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周圍的燈光烘托出了高雅的氣氛,和著店裡放的聖誕歌曲卻也不會覺得突兀。
不過,什麼事也沒發生。
(可是我已經和朋友約好了……)
緣分這東西,他從來都不信。
第一次是早上,他看到她從身邊不遠處走過,當附近所有的女性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時候,她卻絲毫不曾注意到他——他注意到她不是因為覺得所有的人都應該注意到他,也不是因為她是亞洲人,而是發現她一直都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神色淡漠疏離,周圍瀰漫著無盡的感傷。讓一向不是很容易起好奇心的他破天荒的起了好奇心。隨後他看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他敢肯定她不知道,不知道他們住在同一家酒店,也不知道今天一天,他遇到了她三次。
這些都是別人的幸福。
是不是如果當初沒來到城裡念書一切就會不同了呢?
雖然遺忘是一種罪,但,請允許她暫時遺忘一個晚上。
(莎莎,我正在和朝朝說話,我們可以晚點再出門。)
(朝朝,玩得開心嗎?)
紀品揚忽然發笑,惹來花朝的不解,她依舊吃自己的晚餐,什麼都不說。紀品揚在笑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對於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女人投入了那麼多的心思。
整準備移動腳步走人,卻被男人一手拉住。花朝嚇了一跳,整要甩開他的手,卻聽到男人用流利的英文對侍者說花朝是他的朋友,準備和他一起坐。侍者一聽,立刻微笑著向前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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