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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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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流年似水(二)

第二十九章 流年似水(二)

娶妻對於紀品揚來說,正常不過。這個年紀,也該成家了。
紀品揚順著花朝的視線看去,看到剛才從他們面前走過的小姐弟正在一邊玩耍,小姐姐跑得太快摔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哭就被弟弟拉了起來,然後又笑著繼續和弟弟玩耍。
「是啊,我弟弟他……」花朝沉默下來。
紀品揚不是第一次這樣靠近一個女人,卻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一個女人的側臉——或許眼前的還算不上女人,頂多,是一個初出社會的女孩。
「我會學著好好愛你的。」嫁人對於花朝來說,有些不可思議。花朝甚至還不敢相信紀品揚會這麼輕易的答應娶她。
冬天還未過去,天色漸晚,冷風徐徐而來,她想她太冷了,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又或者,是身邊這個男人的懷抱過於溫暖,讓她一時留戀了起來。但那又如何?她只是想,貪戀一會兒這短暫的溫暖。
花朝被噎住,有話藏在心底不曾回答。
「他……他只是,離開我們了。」花朝看向紀品揚,看著他帶著絲絲關懷的臉,抿嘴,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而花朝,也不想掙扎。
曾經有一個女孩,有淡淡的笑容,讓他心心念念了很久。但那畢竟是年少時的夢,久了,漸漸,漸漸淡忘了。
可是,時間一年年,花朝到頭來卻遺忘了關於紀品揚的一切。
也遺忘了,那年自己許下的諾言。
說上了心一點兒也不為過。
那天天氣回暖,花朝伸手拉住了紀品揚。這一次,是她先看到他。
暈黃的燈光陪著他們一路走到老榕樹下,花朝的父親站在樹下等著花朝,看到父親時,花朝捂住了嘴,不想哭出聲來。
弟弟他,也不喜歡看到她哭吧!
「回來了?」父親朝花朝露出笑,臉上的憔悴卻是笑容遮掩不了的。
「爸,這是我朋友紀品揚。」花朝沒有錯過父親看到紀品揚那一刻的欣慰,不禁在心底埋怨起紀品揚來。
紀品揚在三秒鐘后想起徐岳是誰。在紐約的時候,他曾從花朝的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紀hetubook•com•com品揚鬆開徐岳的手,笑道:「如果不介意,和我們坐一起如何?」
「不想吃不代表你不餓。我餓了,你應該願意陪我吃頓晚飯吧!」
那時候的盛世集團已經在商界站住了腳,莫非常說公司的成功取決於紀品揚工作的幹勁。當老闆將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放在工作上時,員工自然也會放下十二分的幹勁。
她微微閉眼,腦子裡浮現出徐岳的身影,隨之又想起了杜莎莎。徐岳的懷抱或許也是溫暖的,但是那溫暖,屬於杜莎莎。
她要嫁,他便娶。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以後是否會讓他心心念念,喜歡就是喜歡了,不必逃避。
紀品揚也曾愛過。
學校。
光亮的皮鞋,筆挺的西裝之後,花朝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紀品揚。盯著他看了幾秒后,微微一笑:「真巧。」
「朝朝,你也在這?」徐岳難掩驚訝,卻因見到花朝而笑容滿面。可是那些笑容在看到和花朝坐在一起的紀品揚時,笑容消失。「和朋友一起來的?」
如今,他雖然還未開始愛,卻已經開始喜歡了。
紀品揚沒錯過花朝見到徐岳時,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喜悅和看到杜莎莎時那淡淡的惆悵。花朝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全然沒逃過紀品揚和杜莎莎的眼。紀品揚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不介紹一下嗎?」
早上九點多,當紀品揚開著車離開公司去拜訪客戶時,也不曾想過會在路上偶遇花朝,但是他遇到了。莫名其妙的衝動讓他一直跟在花朝身邊看著她走進那所學校,然後到廣場,再到遊樂場,接著看她在街上漫無目的走一整天。她的午飯是從KFC打包帶走的漢堡可樂,漢堡咬了兩口,似乎沒什麼胃口所以沒吃完就丟進了垃圾筒,倒是可樂一直拿早手上直到喝光。
「你餓了么?」紀品揚不容置疑的拉著她朝他的車走去。
紀品揚吃飯的動作極其優雅,花朝看得有些出神。關於徐岳關於杜莎莎,通通讓她甩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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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紀品揚的車上再次輕易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紀品揚看了她一眼,直視著前方幽幽輕嘆了一聲。
夕陽下山後的公園裡總會有一些人習慣來這兒健身,也有俏皮可愛的孩子們在家人的帶領下來到公園裡嬉鬧。
他不知道看著小孩子玩耍有什麼好玩的,將視線從小孩子身上收回的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有淚水劃過花朝的臉盤。他並不知她身上為何帶著濃濃的哀傷,也不打算問。看著身旁的花朝,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父母剛去世時的自己,孤獨無助,甚至彷徨——不過花朝的情況顯然比當時的他好上許多。
微微笑的看你,越是認真,就越讓人心疼。
除了對母親的愛之外,還有愧疚。畢竟,是她讓父母少了一個兒子。
誰也沒想到,一個月後,花朝再遇紀品揚。
花朝問得很直白:「你願意娶我嗎?」
下一秒,花朝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花朝的視線追隨著徐岳的身影,知道他和杜莎莎消失在她的視線中。紀品揚慢悠悠的吃著晚餐,神色不變,淡淡的說:「好好吃飯,否則胃疼時你就該哭了。」
有的時候,很多事情巧合的讓人覺得刻意。即使如此,巧合還是巧合。這個晚上最大的巧合就是,特地去了一家中餐店吃飯的花朝巧遇了和杜莎莎一起出來約會的徐岳。
記憶也許不重要,紀品揚只是想,從頭再來。
花朝突如其來的問話讓紀品揚有些驚訝,他回答道:「我是獨生子。你有弟弟吧?」
咕嚕肉入口之時,紀品揚忽然低低的問了句:「你那麼喜歡他嗎?」
車在從前花昀等花朝回家的那顆老榕樹不遠處停下,花朝下了車,向紀品揚道了晚安。原本到了這份上,紀品揚應該驅車離開,沒想到他卻下了車,上前一步簽起了花朝的手,側頭,朝她微笑:「我送你。」
杜莎莎看到花朝時原本就不大開心,看到徐岳那表情,越發的不開心。她索性別開眼去打量起紀m.hetubook.com.com品揚。
確實很巧。
花朝還沒開口,徐岳卻先了一步:「徐岳。」
廣場。
花父看著紀品揚許久,笑容中帶著一絲放鬆。花朝緊緊攬住父親的手臂,「爸,我們回家吧。」
遊樂場。
那時候花朝想,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胡亂許諾。之後,她沒再見過紀品揚,因他而引起的所有煩躁和不安全都一掃而空。
這樣的情形總會讓花朝想起弟弟。
不冷不熱的話,讓花朝將視線放到了他身上。
紐約一行,花朝認識了紀品揚。
花朝終於停下腳步,在一個公園的椅子上坐下,紀品揚也在附近停下了車。
太常來的地方,總是會成為習慣,習慣性的來到這兒。
紀品揚彷彿不曾聽到她的回答,兀自將她帶上了他的車,然後開動了車子。或許是在紐約時早有過前例,花朝不排斥和紀品揚走。因為這個男人看起來就是很多女人眼中的金龜婿,她無財無色,何懼之有?
愛是一個很泛濫的字眼。
「我不餓。」花朝回答的很小聲。
他朝紀品揚伸出了右手,紀品揚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樣朝他伸出了右手。「紀品揚。」
「會。」
徐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杜莎莎淡淡一笑,說:「徐岳,如果我們硬要在這兒坐下,估計我們也成燈泡了。」
向來冷靜的紀品揚難得衝動了一回,他低頭看著懷中帶著一絲驚愕的花朝,想起自己在紐約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忽然笑了起來。
不是喜歡,是愛。
那時候紀品揚其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娶花朝,或許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喜歡花朝,又或者,是因為花朝身上有他的影子,連微笑到都讓他覺得心疼。
紀品揚在花朝身旁坐下。她認出了自己這個事實讓他的心情愉悅了起來,他嘴角微掀:「確實很巧。」
徐岳說時間可以漸漸沖淡悲傷,可是時間卻讓那些悲傷沉澱了下來。
紀品揚似笑非笑的睨了杜莎莎一眼,不語。徐岳不發一言,拉著杜莎莎轉身離開,反而是杜莎莎在這個時候回頭和花朝道別。m.hetubook.com.com
「他怎麼了?」
紀品揚看著花朝,卻一句話也不說。他嘴角含著淡笑,等著她開口。
「與他無關。」因為父母說她配不上徐岳,也因為她沒勇氣問徐岳是否可以娶她,又因為,母親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過於不自信,怕自己無緣看到她結婚,她不得已才會如此。現在家裡只有她一個孩子,她不願看到母親有一點點的遺憾。
幾步之後,花父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紀品揚:「以後,你會照顧我女兒嗎?」
小巧的下巴,優美的弧度。
可是,他卻對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女人上了心。
語氣不容置疑。
花朝愣了好長一會兒,才發現原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她笑得有些漫不經心,「是啊,常常來。」
紀品揚的視線停在花朝身上,許久。在花父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聽到了他的聲音,肯定而不帶絲毫遲疑——
「你常來這個公園嗎?」沉默總需要人來打破。
「不用了吧,徐岳和莎莎是出來約會的,當然是兩個人相處最好。」花朝在徐岳還沒回答時搶先說道。
弟弟走後,父親養成了習慣。在她沒回家前,一定會站在樹下等著。
晚餐之後,紀品揚送花朝回家。
原本以為只是幾面之緣,沒想到現在回國了居然還能見到。這個世界何其大,她不曾想過還能和他再見面。
問完話后花朝其實已經後悔了,但是話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餘地了。當她的手心微微泌出冷汗時,紀品揚一笑,說:「你願意嫁給我嗎?」
一再的偶遇,是巧合,抑或是緣分。
是徐岳最先看到花朝,便拉著杜莎莎走到了花朝的餐桌旁。
「那麼徐岳呢?」紀品揚問。
既然如此,娶妻又何妨?
紀品揚站著不動,花朝帶著父親從他的身邊輕輕走過。
那時候的紀品揚從不曾想過會在和一個女人步入禮堂。沒遇到花朝之前,紀品揚雖然算不上清心寡欲,卻不濫情。身邊來來往往的女人那麼多,卻從不曾讓人親近。莫非曾笑他再那麼下去,要找個老婆困難很大。不是人家和_圖_書看不上他,而是他已經漸漸朝和尚的方向靠攏。對於女人,他向來挑剔,沒感覺就不會勉強自己。
這是紀品揚難得的霸道,而花朝,沒有拒絕。
「願意。」花朝回答得迅速。
一對小姐弟手拉著手一起從花朝面前走過,身後跟著疼愛孩子們的爺爺。
然後是街道。
「你有弟弟嗎?」
杜莎莎聽了這話,微微鬆了一口氣。徐岳似乎不打算放棄,卻迎上了花朝的笑臉,花朝笑道:「你想讓我們成為大燈泡?」
「那麼,我娶你。」
之後,時間如水,他單單記住了那句「我會學著好好愛你的」。
吃飯時間,何必多話?
「伯父您好。」紀品揚笑道,「安全將花朝送到您身邊,我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紀品揚忽然鬆開了花朝。突然遠離的溫暖讓花朝迅速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紀品揚淡淡的笑,他站起身時也拉起了她。溫暖乾淨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她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纖長的手指,有著淡淡薄繭的寬厚手掌,讓花朝的眼眶忍不住濕潤了起來,莫名的想哭。
此時的徐岳對上紀品揚,分毫見下。在旁人眼裡,西裝革履的紀品揚比起徐岳來說,要勝上兩分,勝在沉穩。
那時候花朝因為不想讓母親失望而嫁給紀品揚,或許潛在的原因是她想離開有父母在的地方,怕自己引發所有人對弟弟的悲傷。又或許,是因為她其實是個膽小鬼,即使到了現在還是不敢面對現實,怕呆在家裡會讓自己想起那麼悲傷。又或者,她只是想,學著忘記徐岳。
從紀品揚的角度看去,花朝似乎有些心事。夕陽在她的身上投下了陰影,讓紀品揚的心莫名的疼了起來。四周的人來來去去,只有她一直坐在原地不動。等紀品揚回過神時,已經走到了花朝面前。
因為你說,會學著好好愛我。所以我,也開始放縱自己愛上你。
花朝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紀品揚不說話,靜靜的坐在她身旁看著她的側臉。即使他一直盯著花朝瞧,花朝卻如若旁人的繼續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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