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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也跟著安了心。宛玉捨身救了他，若當日不是宛玉，那受傷的那個就是他了。

燈火從微弱到漸漸照亮寢宮，我看向他，發現他也正看著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那麼愣愣的坐著。

那人漸漸靠近，熟悉的氣息讓我明白，那人真的是殷翟皓。掀開被子正欲下床去行禮，卻忽然停住了動作。

這個用他有力的雙手環抱著我的男人，是我的夫婿……

我知他不會怪罪於我，只是我忽然覺得累了。不想再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高貴模樣。

原本以為隱約有腳步有些沉重，不似琳琅和琉璃那般輕盈，我立刻明白來的人，應該是殷翟皓。我的寢宮除了她們和安寧可以不經通報就進來外，就只有殷翟皓了。可他，一直都很少來此，就算來了，不讓人通報的次數也少。我自然也沒能一開始就想到是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睡著。我想從他的懷裡掙脫ｗｗw.hetｕbooｋ.ｃom.ｃom，卻越掙越緊，索性放棄了掙扎。快要進入睡夢之時，忽然聽到他在夢中囈語。

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雖睡不著卻也不睜眼，只有四周一片黑暗我的心才能平靜下來。忽然，有人推開了我寢宮的門，卻悄無聲息。側了個身，以為是琳琅或者琉璃，也不甚在意，很隨意的問道：「是琳琅還是琉璃？有事嗎？」

「宛玉她，好些了嗎？」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出口。

入秋的天氣，漸漸轉涼了。

青巒素來高傲，對朋友也挑剔的很，若不是傾心相交之人，是不可能和他如此近距離的說話談心，更不論是密謀些什麼。按常理，青巒是不會和那樣的人相交的。我與他相處那麼多年，素知與他相交的朋友也不過是那寥寥幾人，其中若要說起我未曾見過的，當數當年同列大渝三奇謀的無月公子不惑和名佐公子晚樓。

剛m.hetubook.com.com到來的睡意因為這話而消失。我微微昂起頭，伸手撫向他的臉，熟悉的輪廓，一如白天看到那般。

「怎麼這麼晚了還來這兒？」我問。如此大不敬的問法，我卻問的自然。

他見我如此，越笑越大聲。我惱怒的看了他一眼，又躺回了床上不再理會他。我越來越不懂他，又或者是我從未曾懂過他。

越想越是頭疼。似乎所有的麻煩事都在這個有些混亂的時候一件接著一件，像是預謀著要發生什麼大事，卻又讓人不會輕易的將它們串連在一起……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有可能嗎？那人有可能是因為不願看到因南王府破敗而失意的青巒而遠走遊歷天下的無月公子或者名佐公子？

「你不妒忌嗎？一點點都未曾有過？」他的手忽然抓緊了我的，過於大的立道讓我立刻感覺到了疼痛。

「沒什麼事了。」他道。

那時的他，挑開了我頭m•hｅtｕbｏoｋ•coｍ•cｏｍ上的喜帕，也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望著我。細數這漫長的年歲，竟發現他那張在燭火下微閃的臉已然有些疲倦。

莫名的打了個冷顫，拉緊了邊上的絲被。

殷翟皓的聲音在夜裡響起，飄散在偌大的寢宮，顯得有些空曠。我不回話，四周安靜一片，只是拉了拉被子。

心中有了一個極其可怕的想法。

又是一陣沉默來襲，安靜到我幾乎要進入睡夢，他的聲音無預料的在耳邊響起。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累。

寢宮的窗早在琳琅和琉璃離開之時就被關緊，加之我習慣於滅燈而眠，此時的寢宮裡一片黑暗，我當自己未曾發現他的到來，即使方才出了聲音已經明示了我還未睡。

他說：「未央，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放手的。」

入夜的未央宮清涼如水，一個人的寢宮，有數不清的清冷和寂寥在蔓延。

他和我一樣累了嗎？

我的身子僵住。跟他在一起這麼久，www.hetubook.com.com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為什麼要妒忌？你的心未曾放在她身上過，不是嗎？」我未曾妒忌過是因為我不知自己該妒忌什麼。宛玉同這深宮裡許多的女人一樣，沒有讓我妒忌的理由。

我忽然想起了我們的新婚之夜。

然後他走過去吹滅了燭火，脫了外袍在我身邊躺了下來。好一陣沉默過去，他的呼吸在我的耳邊平穩的響著，我和他都未曾進入睡夢。

殷翟皓的聲音有些飄忽，我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見我不說話，竟也跟著沉默的坐到以便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殷翟皓已經走到了床邊。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注視著我，在黑暗的夜裡。那目光有如芒刺在背，刺痛了我，讓我連呼吸也變得緊促。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任由他如此，卻還是堅持不下，還是掀了背子起身準備下床。

想了想，又重新躺回床上，翻了個身子被對著他。

若真是這兩者其中之一，又能如何？青巒他，和*圖*書到底想幹什麼？

他止住笑，道：「夜深了，該休息了。」

殷翟皓泄氣的鬆開了我的手，緩緩的背過身去，卻又轉了回來，伸手將我緊緊攬進懷裡。我的臉貼著他的胸口，耳邊是他的心跳聲規律的響著。

這二人素未在天下人之中示過身份，見過的人原就不多，雖是青巒好友，我卻從未見過。難道……今日所見之人有可能是此二者之其一？

回到寢宮后，還是為白天所發生的事煩惱。見到有人在寢宮裡走動更是心緒不寧，所以早早就揮退了琳琅和琉璃。

殷翟皓看著我淡然的臉色忽然笑出聲：「想你了。」

他似乎比我還要熟悉這寢宮的每一個地方，以為我想點燈，便走了過去，點亮了不遠處的那盞燈。

愛嗎？我不知道。長久以來，我從未看清過自己的心。

這一切是衝著那萬人俯首的皇位而來的嗎？

我一直在想白天的那個人。

「其實我多麼希望你能妒忌……哪怕是欺騙我……未央，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