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為什麼會失蹤呢？為什麼？

「收拾好東西之後立刻啟程。」我答的毫不遲疑。

粟岩坐在一旁，只句未說。

「是該回去了……」上官軒梧似是在自語。他忽然抬眼問我，「準備什麼時候走？」

「馬上。」我已經開始收拾其行李。

「何時走？」粟岩問。

我要去找他，卻並不知該去哪裡找。

上官軒梧回視我，忍了許久才說道：「也許吧。」

我自顧自從床上站起，不顧攔阻，甚至未曾看上官軒梧一眼，似是在兀自言語，道：「我要去找他。」

我陷入自怨自艾的境地。

可是為什麼當日不和他一起走呢？

烈日當頭，似乎是想將人烤焦。我卻絲毫未察覺道天氣的炎熱，滿心只想著早點離開這個地方，早點回到安寧身邊，將她安頓好，然後……然後，去找他，無論他是生是死。

他失蹤了。

「歧王怕是要勝了吧！他地軍隊已經朝谷羅城的方向而去了。過幾天。皇帝和*圖*書從戰場上失蹤的消息會傳到谷羅城，整個大渝要開始一場恐慌了。」上官軒梧喃喃說道：「也不知最後會如何……」

我不解，他又道：「去和蓮蘅他們道別。戲雖演完了，要走總的道別吧？」

我靠在門上的身子緩緩滑落在地，虛軟無力，心底湧起一股挫敗感。

上官軒梧將琉璃給叫了進來，讓她接手收拾行李后又走到門口，吩咐一旁的侍衛幫忙行李。然後朝我笑道：「走吧。」

我再次失態，從床上站起。上官軒梧回過神來看忽然激動起來的我，擔憂不已。他一直盯著我，看了我眼中流露出地堅定神色許久，似乎明白了什麼，道：「你有話就說吧。」

內亂帶來的似乎只是一場小戰爭。兩方的軍隊都很遵守紀律不曾欺壓百姓，戰事過後。那些經歷了戰爭之處的一切似乎又開始恢復了正常。正玄門之變后，我已經很多年不知道何謂戰爭。即使是初聽到殷翟和_圖_書陌造反之後。我也不曾有多大的反應，於我而言。只要我在乎的人不出事，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

戰場，進不得。他只是失蹤了，這消息卻被壓下，似乎沒有多少知道，否則此刻大渝國上下該掀起一股恐慌了。

「姐姐，我會想你的。」蓮蘅已經清醒過來，紅了眼眶。她上前拉起我的手，道：「有空記得來看我們啊！」

這一次，上官軒梧沒再拉住我。我以為他不會再管我，卻在手扶上門柄那一刻，聽到茶壺的刺耳聲響。一直有些混沌的神智在瞬間恢復了清醒。

若軍隊到達谷羅，那麼還在皇宮中地安寧會出事吧？不，安寧不可以出事。她是他唯一的子嗣，現在他失蹤了，安寧絕對不能出事。即使有青巒在，我還是不放心啊！

醒來之時，已然身在自己的屋子裡。上官軒梧坐在床邊，琉璃站在他身側，手中還拿著為我冰敷的毛巾。

我放任自己倒在柔軟的絲綢m•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杯上，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我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他越抓越近，讓我的手腕泛起一團紅印。他將我拉回床上坐好，無視於我的反抗。「你才剛醒，哪兒都不能去。」

這個意識闖入腦海中，我霍然從床上坐了起身。隨即起身穿好鞋，欲往外走，卻被上官軒梧攔住。

我轉回身，看道上官軒梧正直視著我，他面前是碎裂的茶壺碎片，壺中的茶水在地上濺出一塊塊茶漬。將視線自下移到上官軒梧臉上，他臉上那陰霾的神色讓我渾身一陣，似乎明白了自己此時在做些什麼。

我會想。如果，我當作不知道小姐真正的死因。不要去質問他，不那麼倔強地只想到自己受到的欺騙或傷害，如果，當日和他一起回宮，那麼我就能攔住他。不讓他帶兵出征，那麼他就不會失蹤。

蓮蘅與自家父親對視一眼，好似明白我已經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也不好再開口留我。老人嘆hetubook.com.com了口氣，道：「也罷……」

如果當日和他一起回宮就好了。

又能上哪去找呢？

難道我什麼都不能做嗎？

「我要回去。」我連牙齒都在打顫。

到達前廳之後，蓮蘅他們全都在廳內候著我們。

我上前一步，恭敬的朝蓮蘅的父親作了揖，視線輕掃過蓮蘅他們，道：「這些時日多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我在點琅和滄州都過得很愉快，謝謝。我家中發生了些小事故，必須得回去了。」

「姐夫，這麼急著找我們，可有什麼事？」蓮蘅平日有午睡的習慣，此時一副愛睏的模樣，似乎還沒睡醒。

「你要去哪？」他拉住我的手，讓我前進不得。

「你根本就找不到他。」上官軒梧的語調帶著一絲地傷痛，「戰場的廢墟中沒有他，應該……不會出事地，他不是那麼不小心的人。」

琉璃走上前，將我扶回床上坐好。隨即在上官軒梧的示意下退出屋去。她走後，上官軒梧在椅子上坐下，不開和-圖-書口。室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他不會出事，對嗎？」我忽然抬頭望向上官軒梧。

小姐很多年前久死了，即使我想用自己的命去換她地命。我地命是她救的，可是我卻救不了她地命。甚至，她的死歸根是因為我。我的夫婿現在生死不明，我擔憂懼怕卻無可奈何什麼都不能做。即使他害死了小姐，能做到的也只是讓他遠離自己，甚至連恨他都做不到。若安寧再出了事，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小姐和下落不明的他？非回去不可。若不親眼看著安寧安然無恙，我不得心安。

我茫然，不知自己該做出何等回應。腦子裡只記得的是上官軒梧早些時候說的話——他失蹤了。

可是，他失蹤了啊……

他轉身走出房間，我忙跟了出去。

夏聞天道：「可是要走了？」

為什麼不和他一起走？

我點頭，琉璃已在此刻靠近到我與上官軒梧身邊，低聲道：「都已經收拾好了。」

蓮蘅的父親一驚，道：「走？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