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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夫人的話語雖然尖刻，卻是一針見血。

「哪裡哪裡，什麼前輩，不過痴長几歲而已。」

前殿的九龍玉屏已經過一番清洗，可深紋中仍隱約可見几絲血痕。昭寧公主端詳著這精緻玉刻，想起陳年舊事，不由的淚落滿襟，伸出手顫抖輕撫，隨即卻再也承受不住，泣道：「父皇、母后……」

衛羽從旁瞥了他一眼，情知有上佳軍情報來，卻也並不說破，只是對著疏真擠眉弄眼，促狹笑道：「他自從知道這果子對你有效，就恨不得連皮帶根把樹都移回家裡。」

他長身而起，衛和*圖*書羽隨即跟著離去了。

她好似再也承受不住這份悲痛，哭著癱軟在地，釵環亂撞之下發出悅耳的丁冬聲。

走到前苑時，才碰到兩個睡眼惺忪的侍衛，見了他頗為熟悉的打了招呼，「陳大哥，大半夜的你還不睡？」

「若說是平常時候的調兵遣將，就算是沒有虎符，也不會有任何人敢不聽君侯號令。」

「終於來了！」

「哦……那你想要什麼？」

疏真斜靠在軟榻上，伸出手打散金鉤，任由帳幔重重疊疊落下，將自己籠罩其中。

朱聞被他打趣，卻不覺和*圖*書得窘困，反而笑而不語，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軍師所言極是。」

昭寧公主從鳳輦中起身，立刻便有人將她攙扶而下。

疏真笑意中亦有凝重，「不需玩什麼借刀殺人，只需這份猶豫拖上幾刻，戰局便會瞬息反轉。」

秋夜的涼意縈繞在他身邊，月光幽幽，好似瑗夫人方才的目光，冰冷陰鬱，然而又狂熱兇狠——莫名的，他感覺有什麼目光在盯著自己背後，赫然回頭，卻發覺毫無蹤跡。

衛羽說這話時候顯得異常自信，但他亦不是笨人，知道疏真不會無端詢問和圖書，略一沉思，眉心便露出一道狐疑的深痕來，「但到十萬火急之時，若要下令軍隊兵行險著，對方定會猶豫不決。」

「大幕已啟，各色人等也該登台了。」

疏真手中針線飛梭，享受著久違的流暢感，一邊卻在與衛羽說著話。

「丟了虎符，在燮國的軍中到底有怎樣的影響？」

衛羽被他這等厚臉皮氣得哭笑不得，正待再調笑，卻聽城外鼓角聲四起，凄厲急促！

朱聞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前，見她神色比前幾日要好，心情更加暢快，他略帶神秘道：「你再耐心等兩天，很快和-圖-書……狄人的水晶果便會落入我手中。」

朱聞驀然站起，面上不帶一絲慌亂，黑眸卻是神光暴漲，宛如雷霆。

……

她的唇邊露出一絲古怪渺遠的微笑，彷彿預示了下一幕的詭譎兇險——

那人正了正衣袍——居然是宮中侍衛的服色，施施然走出了門。

她眉心的梅花妝閃著妖異光芒，耀眼，然而凄冷。

兩人正在談話間，朱聞興緻勃勃走了進來，日光照在他的發冠上，發色近乎蒼藍的熠熠，卻是讓疏真覺得眼前閃耀，不知怎的，ｈｔtｐs://m•ｈｅtuｂｏｏk•com•coｍ她略微避開了臉。

「我雖然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卻也是王上親自擢選的側夫人，若是朱聞登位，側妃的身份也少不了我的——三王子雖然慷慨，許得了我如此之位么？」

她的手緩緩鬆開，木匣終於落到了那人手裡。

使者雖然意料到對方會獅子大開口，卻也城府很深，不動聲色問道。

另一人含糊讚歎道：「畢竟是跟隨君侯的老前輩了。」

瑗夫人面色陰晴不定，良久，香唇微啟動，幽幽道：「我要成為朱聞的正妃——即使，他已經是廢人一名。」

……

陳姓侍衛懷揣著盒子，安然走向前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