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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不會惹人非議？

他咬咬牙，逞強道：「今後，我們也許會是敵人。」

疏真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意外的清晰迴響在整個殿中，「陛下，我笑是因為我心中歡喜。」

嘉帝有這個認知，實在是讓她欣慰——公是公，私是私，燮王是朝廷最要防範的諸侯，這一點，身為天子必須有清醒的意識。

一點一滴的靜謐，在殿中延伸，龍涎香的凝味，在這一刻似乎停住了。

疏真險些被氣流嗆到，懵懂間，竟已傻傻的接過了玉佩。

他緊緊盯著疏真，眼和-圖-書中的複雜情感，好似不屬於十歲少年，「既然娶不到姐姐，那我便要迎娶你的女兒為後。」

嘉帝接過玉印，面上露出一絲冷意微笑，他緩緩放手，玉印跌落地上，頓時化為碎片。

御座高高在上，珠簾後方卻空無一人。

疏真咀嚼著這一句，面上黯雲一閃而過，卻很快恢復了笑容，那笑容映入嘉帝眼中，卻是無比刺眼。

他再也忍耐不住，從御座上一躍而下，竟然不管不顧的，攔腰抱住了疏真，如同童年時候，多少次這般撒嬌和-圖-書親昵——

「已經不需要了……」

嘉帝的聲音，由迷濛轉為堅定，「從今以後，朕不會因為姐姐你而留手。」

「是啊，我們也許是敵人……」

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嘉帝眨著眼，淡淡道：「清遠郡王也附議。」

他忸怩著，終於還是說出了口，「這個不是送給你的，而是給你女兒的。」

疏真凝視著眼前的俊秀少年，幾多感傷，幾多留戀，最終，還是轉身而去。

「此物，還是該歸還朝廷。」

疏真在進殿前，聽到宮人細語，道是奉萬m.hetubook.com.com歲旨意，撤去珠簾后的玉座。

「朕昨日下詔，從此停用長公主寶印，金箋。」

「姐姐，你這般笑容……是這麼的在意他？！」

果然是因為那個男人！

無關燮國為人如何，只要燮國強大一天，朝廷便與它隱約敵對。

臨別前，她從胸前取下香緋木扣墜，打開之後，取出了那枚流光異彩的玉印。

「我知道的，姐姐。」

疏真點頭，笑容卻更加暢快了，「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嘉帝氣紅了眼，消瘦的雙頰因怒氣而鼓起，略微有些m.hetubook.com.com圓嘟嘟的，疏真垂眸看著，忍住自己想下手輕捏的想法，含笑道：「我歡喜，是因為陛下雖然對我有故人之情，卻絲毫不曾忘記朝局——這才是明君所該為。」

嘉帝覺得心頭一痛，彷彿在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長姐，眼前這風華無雙的女子，要嫁給自己最大的世仇了。

「燮國，永遠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即使是你我，亦然。」

把這點煩惱按下，她誠心誠意的跪下，行三拜大禮。

嘉帝的笑容，傷感而狡黠，讓疏真心中一震https://m.hetubook.com.com，不禁有點心虛——

嘉帝的眼中，混合著成人的惱怒與孩童的天真，「其實我真不願意你去燮國。」

尚未變聲的童音清脆，卻含著痛楚、嫉妒與埋怨。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不知會生男生女，但是這樣就把女兒賣了，要如何向朱聞交代？

這即是說，從此之後，昭寧再不能以長公主身份問政了。

他這一句短而清晰，幽黑眸光看入疏真眼中，兩人都是身上一震。

嘉帝從身上取下一枚玉佩，遞于疏真，「這個……」

清遠郡王對皇室恩同再造，由他出面附議，波瀾也會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