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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婢

作者: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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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離間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離間

木盒的事情,他只向金蘭會的七公子稟報過,當時站在他身後的只有十二娘子一人!
他整理一下思緒,追問道:「他們兩人身上有什麼特徵?」
能用上油彩的,除了少數擅長工筆畫的畫師,就只有一種人——戲子!
他大笑出聲,那嗓音卻顯得格外嘶啞和勉強。
「說,你的同黨都有哪些人,藏在什麼地方?」
好似感覺這打擊還不夠,廣晟又低聲道:「你的妻子兒女都快急瘋了,昨夜四處去求人托關係……」
廣晟微微帶笑,那俊秀的笑臉看在燕校尉眼中,卻是比地獄惡鬼更加可怕!
行刑的是個瘦小精悍的中年人,又拿鞭子在涼水中蘸了,在他身上抽得啪啪作響,聲音雖然沉悶,卻是每一記都凸起一道紫紅血痕。
燕校尉看了他一眼,不知廣晟是什麼意思——他茫然搖了搖頭,這事連七公子也沒有插手,據說是十二娘的驚人手腕,因此他是真不知道。
「這就是方才那個下毒之人所供述的,看你的神色,我倒是確定他沒有撒謊了。」
廣晟逼問道。
又是這個神秘的十二娘!
行刑的從壁上的立櫃里取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刑具,廣晟卻是擺手示意他停下,他俯下身,凝視著燕校尉的眼睛,「何必呢,你在這裏苦苦堅持,你的同夥卻在外面逍遙自在。」
「七公子是誰?」
遍體鱗傷的燕校尉被拖到隔壁的囚房裡,黑暗中響起陌生的聲音,「小子。太過心慈手https://m.hetubook•com.com軟,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劉勉笑著跟定了他,「小子,行啊,居然真的被你問出來了。」
廣晟的話讓燕校尉急怒交加,頓時又吐出一口血來,他粗聲喘息著,終於開口了,「我們金蘭會,下級只能聽上司召喚到指定地點會面。」
詔獄里黑沉沉不見天日,鐵柵欄里不時發出或是含糊或是凄厲的嘶喊聲,夾雜著狠戾的喝斥聲、撞擊聲,讓人如入地府幽冥。
他快步走出地牢,身後卻跟上了一個尾巴。
廣晟淡淡的一句,讓燕校尉徹底崩潰,他的臉色一會通紅一會鐵青,額頭冒出黃豆大的汗珠,整個人都陷入極大矛盾之中。
黑暗中,廣晟的嗓音魔魅而詭異,「說不定,他們更希望你死在這。」
燕校尉心中狠狠的抽了一下,不禁回頭去看地上——雖然已經清理乾淨,但那殘渣和鮮血的痕迹仍然有一片輪廓。
十二娘!
這位是錦衣衛北鎮撫使劉勉。錦衣衛轄下有一個經歷司和南北兩個鎮撫司。經歷司掌管收發公文。南鎮撫司掌管本衛的刑法事務,兼理軍匠;北鎮撫司則專掌詔獄。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人們俗稱的詔獄就是屬北鎮撫司管轄。
而岳香樓正是有一整齣戲班子常年停留!
「你真是命大,被人下了毒還能活下來。」
廣晟頓時站起身來,吩咐左右親兵道:「立刻查封岳香樓!」
https://www•hetubook•com.com名小旗官在廣晟耳邊低聲說道。
最後,他徹底昏迷了過去。
燕校尉突然眼前一亮,肯定道:「他的身上,有油彩淡淡的氣味。」
從詔獄另一端的甬道邁出的是個國字臉大漢,黑黃鋼髯,行動之間連地面都微微顫動,他的五官很是豪邁英雄氣。唯獨那一雙三角眼凶煞閃閃,讓人不寒而慄。
聽說金蘭會中的首腦乃是結義而來,她排行十二,可見年紀尚小,卻有如此手腕和心機,實在是個棘手而危險的敵人!
燕校尉無神的目光看著他,仍是咳嗽著不願理會。
而現在,這個錦衣衛的惡賊,竟然知道了這件事!
燕校尉仍是沉默。但廣晟卻分明看到,他的喉結微微顫動了一下。
鐵架之上栓著一個人,卻已是血肉模糊看不清長相,腳底心的肉也被生生撕開一層,露出森白的踝骨。
「再過一個時辰,錦衣衛就會把你的緝捕文書送到你們府前衛——一個時辰之後,你的妻女就會被趕出官家的宅子,被充為罪奴。」
「你見過那些失蹤的營妓嗎?」
燕校尉頓時心亂如麻,這一刻,他整個人都好似浸在冰窖里,冷得說不出話來!
「哼,這隻不過是你們使的離間計,堂堂錦衣衛的詔獄,豈會被人輕易潛入?」
「你自導自演了下毒滅口的戲,為什麼那姓燕的會相信你?」
行刑人有心在廣晟面前露一手,狠聲逼問道,燕校尉直愣愣的看hetubook.com.com著他們,劇烈的咳嗽著,卻是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他從來都是隔著屏風跟我說話……」
「這姓燕的是府前衛出身,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在苦哈哈的巡街,上頭也沒什麼人照應。」
燕校尉的瞳孔因為極度震驚而縮為一點——他怎麼會知道?!
「只要進了我們這,沒人能嘴硬到底。」
「我們這邊各種刑法十八般手段用了一大半,你一張嘴輕飄飄就有把握了?」
「那些營妓,好些都是官宦人家小姐,因為父兄犯罪才落到這種地步,我聽說……你也有個女兒。」
劉勉也跟著上了自己的馬,狠抽兩鞭跟上廣晟,兩人一前一後,衝出錦衣衛官衙所在的長街。這裏靠近承天門,偌大的動靜頓時驚得隔街相望的六部守衛們頻頻張望。
「被同伴背棄,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下毒之人已經被我們抓到,他已經什麼都招了。」
廣晟也不理會他,直接穿過儀門、照壁、跑向門外,翻身就要上馬。
廣晟也算服了他了,只得解釋道:「光是演那一場戲,他當然不會相信,但我查到了只有他們內部知道的一個秘密訊息,他以為他上司派來滅口的人已經招供,當時就心涼了,再加上不願家眷受苦,再強硬的漢子也只得屈服。」
那劇痛擴展到全身,整個人痛得發抖。
再醒來時已經是天亮了,一絲晨光透過狹小的天井,從甬道另一端透了過來,燕校尉費力的想m•hetubook.com.com爬起來,卻被一雙手扶了起來——他抬頭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個年輕漂亮得過分的錦衣衛少年高官。
燕校尉身子抖了一下,他出身青州,武舉人出身,在京城始終也沒謀個好前程,妻兒跟他也沒享上什麼福。
竟然真的是金蘭會來殺人滅口!他們居然如此心狠!
燕校尉瞥了廣晟一眼,越發覺得這人是在虛言恫嚇。
烙鐵又一次貼在他身上,那人發出不成調的嘶啞喊叫,身子劇烈的抖了抖,卻仍是牙口緊閉。
下一刻,廣晟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聲問道:「那隻長條木盒。」
廣晟含笑低聲說道。
突然,腹中升起劇烈的疼痛感,隨即胃裡翻江倒海,他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突出的饅頭碎糜中混著鮮血,他痛得蜷成一團,繼續大口吐著鮮血與食物的殘渣。
劉勉一邊縱馬賓士,一邊在風聲中堅持追問。
廣晟順著台階走入囚牢的時候,那人吐了一口血,睜大眼睛正好對上他的。
上次營妓被劫,就是她的手筆,神秘的鎧甲失而復得、王舒玄的莫名重傷……這些迷霧重重的事件,背後都有她的影子!
真的是金蘭會的人下毒滅口嗎?
廣晟長身玉立,看向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端華雋秀的容貌在這片混亂血腥之中,好似明珠美玉一般,很是惹人注目。
他心中狐疑,嘴上卻是絲毫不願示弱。
燕校尉低下頭想了一會,又補充道:「我只知道他和十二娘最是要好。」
各式各樣讓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掛在牆www•hetubook•com•com上,通紅的火盆燃燒得熾熱,卻有一種皮肉混合著獻血的焦臭腥味。
囚牢里總是一片昏暗,燕校尉躺在稻草堆上,感覺四肢百骸都不能動彈,昏沉之間也分不出時間,只感覺有人送來一碗涼水和一碟干饅頭,他費力的爬過去,勉強喝著水咬了幾口饅頭。
劉勉走到跟前睜大眼打量著他,噴著鼻息嗤笑道:「這麼俊俏的孩子,不去羽林軍穿金盔金甲吸引小姑娘們。來我們這弄得一身血一身臭汗的,真是自找苦吃啊!」
「十二娘我沒打過照面,而七公子……」
劉勉顯然並不相信,但因為紀綱看重眼前這漂亮小哥兒,他也不願多說,廣晟見他神情也分辯——明日便知分曉。
好似有獄卒跑來,把他拖了出去,又有人用大量的水灌進他嘴裏,不由分說的重複著催吐、灌水這一過程……他抽搐著,嘔吐著,直到胃裡的酸水也吐了個乾淨。
這個想法宛如毒蛇一般竄入腦內,他整個人都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廣晟聽他話音就知道他把自己當成了無用紈絝,話音里透著挖苦調侃。他淡然一笑,低聲道:「我讓他休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而是有把握問出口供。」
廣晟禁不住眯起了眼,精神為之一震。
他舔了舔出血的嘴唇,頹然道:「我們見面的地點是岳香樓,我聽命於七公子。」
「罷了,讓他好好休息一會,明天我再來。」
他們兩人都是金蘭會的首腦人物,除了他們,燕校尉敢擔保,自己連家中妻小都沒有透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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