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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白月光

作者:千歲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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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不要叫蘇總!」他立刻打斷她。
「馮雷打來電話,說後天回來。」
楓葉酒店每到夏季就要打折,舒小夕不明白為什麼夏天就是淡季,反正酒店房間便宜得她想包間房長住。她最近精力不夠,也許是到了夏天,她喜歡午睡,但這個工作又沒有固定的午睡時間,看著滿樓滿房間舒適的床,卻不能睡覺,這實在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她伸個大大的懶腰,剛才的對話很費精神,是該補充些營養了。
他不回家是為了她嗎?陽光下的她有些恍惚,原以為蘇展陽是那種父母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都無動於衷,認為理所當然的人,現在總算諒解他一些。可他母親今天來到底是為什麼?要她去勸浪子回家?太過無稽!
「餓。奇怪,我看到你就覺得餓,全怪那次戶外活動,至今難忘。」孟楚的好處可不止這一點,只是她只願無限擴大他這個優點,僅此而已。
「我在想,這間酒店明明沒有種楓樹,卻叫楓葉,真讓人納悶。就跟您剛才的提議一樣,我覺得沒有道理。嗯,也許您要說我不知好歹了。」
蘇母定了定神,微笑著說:「沒人說你不知好歹,許多事情都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看得出來,你心思很重,以前的事真忘了也是好事,希望你能把我們之間的不快也忘掉,當然,還有展陽爸爸的。他雖然沒有來,但和我的心思是一樣的。不如我們就著眼未來。我不是個難相處的人,說了這麼多,你的意思呢?」
她就納了悶兒了,別人當值的時候,很少有什麼事,她一值班,什麼樣千奇百怪的事都能出來。酒店的同事封她為客房殺手,當然只是善意的玩笑。
和孟楚在一起永遠淡淡的,有時候說什麼都可以,有時候她卻想隱藏真正的自己。
這一聲親切稱呼讓舒小夕聽得有些不習慣。這女人她可謂是印象深刻,此時出現在她面前,卻很陌生,她猶疑地叫出,「蘇太太?」
她見過蘇展陽,還為了他的出現亂了心神,這樣也不被允許?這些人以為自己是誰,干涉她到這裏,真當她好欺負嗎?
蘇沫沫最近有意無意常往管家部去,一會兒請教經驗,一會兒找點兒事點名要舒小夕去辦。其實她這算是跨部門作業,舒小夕沒有說什麼,即使房間里只有她們兩個人,她也恪守著上下級的關係。年齡和美貌,這個女孩子都有,她們來自不一樣www.hetubook.com.com的世界,她沒打算跟蘇沫沫沒心沒肺地打成一片。不,每次見到她,舒小夕就不可遏制地想起蘇展陽,那個男人常常出現在那片柏樹下,讓她無路可退。
她回憶起自己叫他「蘇總」,是啊,從前因為害羞,很少叫她展陽、阿陽,她總覺得兩個人再親密,也做不到老皮老肉地叫人一個字,她喜歡連名帶姓地叫。她常自嘲是老一代的人,其實她年紀也不大,愛情這東西,不曾擁有,只能陪著媽媽孤獨老去。
「小夕,三個月了,你覺得真能就這麼和我斷掉?」
隱忍下心裏那種麻麻酥酥的感覺,她盡量冷靜地回答,「還好。」
剛剛還在盤問她的過去,轉眼間又說同意兒子的選擇,舒小夕無法接受這種跳脫的思想。她才不信他們不知道她離婚的理由,應該藉此來反對反對再反對,而不是慈眉善目地告訴她:來吧,我們很樂意接受你。
蘇沫沫是有任務的。這是媽媽給她下的任務,聲稱如果完不成,就是能力有限,就要召她回家不得上班。她把舒小夕的作息時間畫了張表,發現這個女人的生活很乏味,除了幾個親近的朋友找她,基本上如果不是上班,就是宅在家的那一類。最近有一個人出現在她周圍比較頻繁,是個律師,他的工作應該比酒店工作要忙得多,但他和舒小夕沒有斷過聯繫,偶爾會開車來等她下班。
「我不是倚老賣老,只是兒女的事父母永遠無法放心,操心過了就成了笑話。小夕,你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麼離婚嗎?」
沒有問他有什麼事,總不可能打來電話求婚吧。她冷笑,男人永遠給不了女人她想要的東西,她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不知道他有沒有像她一樣,難以忘記過去。應該不會,依他的脾氣,早早有年輕貌美的女人陪在身邊,這才是蘇展陽。不然,難道他會痴情地想念著她,為了她守身如玉直到永遠?
「我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呢,第二天大報小報都登出來他們相依而立的照片,各種猜測都有。當然,事隔多日,並沒有出現訂婚或者婚禮,事件也早已平息。
「伯母,我送您出去。」她用最標準的微笑和姿態送客,蘇母只得先走。
舒小夕什麼也沒說,她掛斷電話,忘了自己剛拿過鴨脖,直接用手去抹眼淚,辣得她無法忍住悲傷的眼淚,名正言順地哭m.hetubook•com.com個痛快。
她下意識地放下手裡的食物,又拿起了電話,「你好。」
舒小夕心中更惱,與她之間拉開更大的距離,「您放心,蘇太太,我跟蘇總早已經沒有聯繫了。」
「這兩個神仙,終於要回到凡間了?真是羡慕他們。」
舒小夕一下子明白,這間酒店怕是跟蘇家脫不了關係。她挑來挑去,還是挑在了他家名下的產業,真是孽緣。
「也許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可我還是想說,那天晚上我只是當成商務酒會參加,跟聶詠華的生日沒有關係。」
她這才想起,中午約了孟楚吃飯。剛剛差點兒就被蘇母說動,現在想想,她的意志力真是薄弱得可以。她當下吸口氣,沖孟楚笑著說:「遇上了個熟人,多說了幾句,現在好了。」
當日舒小夕正好在大堂,送一位老人上輪椅。
他慢慢走過來,看著她的表情從吃驚到平靜,最後低下頭去,忍不住問:「不想見到我嗎?」
可她要離開這個男人,倒真不是為了這一點點的誤會。是的,他是沒有訂婚,那晚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聶詠華的有意安排。早知道他沒那麼殘忍,可今天這個電話依然沒有任何意義,也許他突然想對兩人的關係畫上一個句號,如果這樣他會好受點,她沒意見。
「這麼見外,該叫伯母。」
舒小夕不爽地說:「幹嗎擔心我?依依,我恨你,最近你腦子有病,老拿對待殘障人士的態度來對待我。都說戀愛能讓一個聰明的女人變笨,我看婚姻可以讓你這個笨女人毀滅。」
蘇沫沫早在父母同意她搬出去住后,便像一隻奔向自由的小鳥一樣,搬離了蘇家大宅。雖然走了女兒,但回來了兒子,所以蘇母還是比較欣慰的。她還想兒子快點結婚,但一想起那個晚上,她猶豫再三也沒有提起要和舒小夕見面的事,還是謹慎點好。也許她該問問兒子,如果可以,他心裏看中了誰,大家見個面。即使那個女人離過婚也沒什麼,這是蘇沫沫有一次說的,好像兒子現在心裏還裝著那個女人。
「這間酒店,之所以叫楓葉,是因為我的名字。我除了蘇太太這個名字,還有一個名字叫做虞楓。」她的年歲也不小了,恐怕比看起來還要大些。但說起這個典故,她面色微紅,彷彿有些青春暫時回到了臉上。
「過去的事我不太記得。」舒小夕覺得自己要和*圖*書與蘇家人劃清界限才行。再說,沒必要把自己的傷口露給別人看。
馮雷笑著不說話,孟楚自從在婚禮上重遇舒小夕,又慢慢恢復到從前那種感覺,不時打個電話,請她吃個飯。舒小夕腦海里想得最多的,卻是那天與蘇展陽短短的相遇。她需要的是儘快忘記那些,所以當孟楚打來電話發出邀請時,她淡淡地應下。有這麼一個好男人,誰會矯情地一直說「不」?
所以她沒有順口應承下來,只是有禮且生疏地問:「您有什麼事嗎?」
她咬著嘴唇不語,為什麼他要出現?讓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又高高吊起,真想撲到他懷裡抱住他。
舒小夕正美美地啃著鴨脖子,她的面前已經堆起了一堆小骨頭。美容學者一再重申,過了晚上八點,就不要再喝水,會引起水腫;如果你愛美,絕對不要在晚上十點還在進食,尤其是吃油腥食物。她咕咚咕咚喝了一氣兒雪碧,繼續進攻辛辣的美味,專註地看著電腦上的網文,不時騰出一隻手點翻頁,只覺得萬分享受。
舒小夕身子一僵,要叫她伯母?她覺得有些厭煩,因為不明白蘇母的來意。首先,蘇展陽的父親曾用支票打發她走,蘇展陽的母親在那個雨夜看著她難堪,蘇沫沫嘛,在受盡了蘇家人的冷待之後,她實在不敢抱有與此女相處融洽的希望,早早避開為好,她甚至對酒店入住所有姓蘇的客人有反感之意。
「餓不餓?」
「我看展陽的樣子似乎想的還是你。他今年三十四歲,早該結婚了,卻總定不下心,也許真到了該定下來的時候了。」
「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就這樣吧,蘇總,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嗎?」
蘇母回頭看了看默默跟在身旁的女子,模樣倒還標緻,難得一臉沉靜,一雙眼睛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訴說。這類女人性格既柔且剛。想來當初的事,她心裏的怨氣並不比兒子少。
「那……小夕,我們可不可以重新開始?」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鈴聲是陌生人來電。她看也沒看,用一根沒有油膩的指頭點了下接聽鍵,側趴在桌子上,以高難度的姿勢聽電話,「哪位?」
「其實這不是什麼難事,你想要的話也能做到。」
她一點兒也不相信蘇展陽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深情無比的男人。她又不是國色天香,這個男人不會愛她。不,不愛!
楓葉酒店前的兩排西洋柏是m.hetubook.com.comN年前就種下的,長得鬱鬱蔥蔥。夏天人們經過這裏,一眼的綠,幽靜且美麗。這幾天每當舒小夕路過那棵西洋柏的時候,都會心跳加快。她忘不了蘇展陽,回想起那日他的出現,心裏輾轉想了好久,他怎麼會在那裡,是為了她嗎?
她已經從桌前移到窗口的位置,靠坐在窗台上。往外看,星星在閃,暖風在吹,有一瞬間她差點兒被他這蠱惑的口氣所誘惑,實在是渴望見到他。可他們之間,早就有了裂痕。不得不承認,愛得多或少都不好,正如她在最後說的話:她想要的時候,沒有人給她,現在,她也不想要了。她是愛他,可她更愛自己一些。她還有媽媽,為了媽媽,她也得多愛自己一些。蘇展陽再好,她再捨不得,都不是她能要得起的。這是個事實,如果她能早點兒認清,會將事情做得瀟洒些,不會因為自己想要的太多,而讓兩個人都痛苦。一個人,總要認清自己在他人心中的位置。何況還有他的家人,一個不招人待見的女人,如何走得進他的世界?
上一次在雨夜相會,經歷著實不怎麼愉快,所以蘇母擺出最親和的笑容叫住她,「小夕。」
高大的西洋柏不知長了多少年,靜靜地矗立著為酒店添光。也許它們見過的事更多,男男女女,她這一場並不算什麼,只有一聲「好嗎」和「謝謝蘇總」。
「你在想什麼?」
蘇母穿戴優雅,一身月白的涼衫,從車上下來時,門童親自引她到了前台。她不開房,卻問起管家部的舒小夕怎麼找。前台小姐專業地抬手為她指點,喏,她剛剛走過來。
「我來看看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展陽?」
「小夕,他們說你在這裏,可以走了嗎?」
她的心微微有些亂,沉默著一言不發。恰在此時,孟楚遠遠地走來。他永遠神清氣爽的樣子,連蘇母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男子才是女人該毫不猶豫選擇的類型。
「是我。」
樹蔭很涼爽,楓葉酒店並不種楓樹,卻不知為何起了名字叫「楓葉」。她曾經為了這個問題,專門請教過酒店的老員工,沒有人知道。其實原因是什麼根本不重要,只要大家都記得「楓葉酒店」這個名字就好。那麼,她也不要想究竟為什麼蘇家人一個個都以求和的態度出現在她面前,多好,什麼都不用問,只需要張開懷抱,撲過去就好,然後親親密密地過一生。但她不是楓樹,楓樹不會來問和_圖_書酒店,你為什麼要用我的名字,她卻要問一問,為何人的心要變來變去。
「我呸,姐姐我難得溫情一次,你居然還嫌棄。」她挽著馮雷的胳膊,甜蜜地說,「是不是有人陪著,不需要我了?馮雷,你家老闆最近有沒有不正常?」
「蘇……」她的心一點點變痛,這是怎麼了?她不是說不要了嗎?幹嗎每次見他都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甚至連呼吸都不再是自己的?
近幾天蘇展陽常回家。
這份不成形的報告也傳到了蘇展陽那裡,卻沒有任何動靜。蘇母想問不敢問,只好在某一天前往楓葉酒店。其實楓葉酒店與蘇家有莫大幹系,否則他們也不會讓女兒來到這裏就職。
她只是笑著,「學他們?我才不要。」
大多數人都是吃軟不吃硬,人家這麼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舒小夕也不好再頂撞,於是陪著蘇母往後面的花園走。
孟依依要去蜜月旅行,阿春恥笑她老土,居然還玩這一套。她坦然承認不僅要蜜月旅行,還要三年抱倆,這個時候她最擔心的反而是舒小夕。
她繞開他繼續往前走,只要再走一段路,就真正出了酒店。那裡有公交站牌,或者馬上攔個車,跳上去就走。她無法繼續面對蘇展陽,再待下去,她會忍不住衝過去抱住他。這麼多天的想念,她需要緊緊抱住這個男人才可以抵消思念。
這個聲音她當然沒有忘記,只覺得嗓子里突然冒火,那股辛辣的味道直竄到五臟六腑,還直達眼眶,差點兒流出淚來。
想到這裏,她嘆了口氣,又驀地站住,前面樹下站著一個人,可不就是讓她心痛的蘇展陽嗎?太陽還未完全落山,夕陽的光線照在他身上,竟有濃濃的滄桑感,彷彿已等在那裡一個世紀。她站在那裡,嗓子里竟然硬硬的,有想要落淚的感覺。真是不應該,他們之間,不是已經斷得乾乾淨淨了嗎?
「嗯,還好嗎?」
過了這麼久,他突然打這樣一個電話,不知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上次無意中的碰面?
他沒有追上去,舒小夕的性格有多彆扭他明白,她的堅持他也見識過。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問問。你知道,早前他和他父親冷戰了很久,我很擔心。可上次那件事過後,展陽連家都不回,他是在怨我們,恨我們。我以前並不知道是他父親做了不妥的事,甚至把你當做造成他們父子不和的禍水,那天晚上才會刻意冷待你,請你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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