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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震動衝擊的痛楚傳來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覺懷裡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冰涼身軀忽然微微一動。

「砰——！」

她輕嘆了一聲，想也沒想，足尖驀然發力，似一尾魚兒梭然彈向水浪深淵。

楚瑜被吻得有點恍惚，胸腔里都是熾熱的空氣，而水波又冰涼柔軟地晃動著，與那懸崖下驚濤怒浪不同，水底那般平靜，她覺得自己彷彿真的變成一尾魚，被海水擁抱著，糾纏著，起起伏伏間。

她沒有拒絕那過分大力勒疼她的擁抱和那冰冷的嘴唇。

楚瑜一愣：「你……」

越過遙遠的空間與時間，在我下定決心，用我涼薄卻已是畢生最大的勇氣擁抱你的那一刻起。

楚瑜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所以手上的力氣極大，那彷彿拼盡了全身力氣的巨大的力道，若是對方不被推下去，她自己就會被慣性帶下懸崖。

楚瑜站在懸崖邊上，有一瞬間的恍惚，那些撞碎在海崖壁上的波浪，如珠玉撞裂其中上，泛出點點冰冷的光澤，又彷彿與那白影融在一起，月光下飛起片片白浪，碎成片片光點。

從二十米的水面上方落在水中與落入平地，區別並不大，何況這懸崖足足有數十丈。

回應她的是，他梭然熾烈而溫柔的吻，還有他幽柔微微涼的輕喚：「魚……魚……」

「唔……琴……」楚瑜掙了一下，忽然睜開原本迷離的大眼，抬手梭然扯住琴笙的長發向後一扯，逼著他鬆開她。

她何時ｗｗｗ•hｅtuｂooｋ•ｃｏｍ•ｃom見過這目下無塵，九天之上的神祇這般小心和脆弱的時候，彷彿只要她願意，便可以恣意屠戮踐踏他的靈魂。

深淵里，黑暗彷彿如影隨行。

「求你，抱我。」他再次慢慢地開口，清冷的金色眸子里，所有的黑暗霧氣早已散去，只剩下一片幽深卻明麗柔軟的海，只倒映著她的容顏，溫柔到——虔誠，讓人想落淚。

她暗自嘆了一口氣，她今兒算是大開眼界，大神……似乎，在害羞？！

無關你的過往遇見過什麼，經歷過什麼，做過什麼……

「嗯。」

她一愣，隨後紅了嬌軟的臉頰，她當然知道他想要她，他緊緊地貼著她，他身上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的動作，都透露著同樣的念頭。

那麼小心翼翼落在她唇上的吻，輕輕地觸碰著，舔舐著，他的舌尖一點點地輕輕撫過她口腔里每一寸軟嫩的黏膜。

銀色的月光下，那如玉眉宇間和嫣麗薄唇染了水澤的面容，少了雲端之上的三分清冷禁慾，卻多了七分勾魂攝魄的艷麗。

漸漸地光越來越亮，水面上銀光一片。

隨後，一雙修長的手臂一抬，穿過她的腋下，從背後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脊背，力道之大，幾乎像是要將她嵌入他的懷裡一般。

楚瑜卻能感覺到他心跳失速，甚至微微涼的潮濕皮膚都有些發熱。

她狠狠一拉，整個人一翻身就直接攀附了上那修白的人影。

他靜靜wwｗ•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m•cｏm地凝視著懷裡的少女，彷彿能看到她心底去一般，溫柔地開口：「清醒了。」

……

「我……愛……」

巨大的氣流不知何處而來，似海風有了生命一般，梭然將他們託了一下。

而那道清冷的身影，沒有移開，彷彿毫無所覺，又彷彿他早已明白這個『果然如此』的結果，就這麼一晃直接，直接輕飄飄地向懸崖下墜了下去。

隨後，他忽然抬手再次托起她的腰肢，將自己的耳側靠在她的胸房心口，聽著她的心跳，悠悠地開口：「我想要你，魚。」

她幾乎能聽見他胸腔里發出的聲音，似嘆息呢喃，一分悲涼寂寥、三分茫然、三分熾烈、三分滿足，糾纏成十分洶湧的情緒，比海潮更激越。

呼嘯而過的風掠過他的髮鬢，掠上她的眉梢，細碎的水珠染上誰的唇瓣。

墜力和呼嘯的海風吹起他寬大的白色衣袍，像墜落的白鶴蒼白的羽翼，卻托不起那一抹清影，直向最深的海淵墜去。

「我——愛——你。」

「絕望，這種情緒一點都不適合你，琴笙……」楚瑜笑了笑，也不管巨大的呼嘯風聲之下，那人能否聽到她的聲音，只忽然俯下臉，在墜入海浪前的一刻，將柔軟的嘴唇印在他柔軟冰冷又黑暗的淡金色眼眸上。

她低頭主動，吻住他的眼，細細碎碎的吻一點點落滿他臉，最後停在他的唇上：「從今往後，由我抱你，琴笙。」

然而，它們卻彷彿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看見水中不屬於水族的異類，只悠然自得晃動著長尾而過。

她卻忽然心疼。

「魚……」

她低頭看著他蒼白而毫無表情的面容，還有那一雙泛著淡金色，卻彷彿凝聚了無數的黑暗霧氣，詭譎森然如深淵的眸子。

一輪碩大的圓月下，海面波光粼粼，海風似都變得輕柔，有交纏的人影如化在銀色的水波中，細微的呢喃化在亘古不變的海潮聲中。

巨大的海風吹得臉頰生疼，她太輕，被風半托晃動著，只見那白影慢慢地遠離視線，她眯起了眸子，半空里翻個身，內力翻轉下一個千斤墜，如同離膛的火彈一般直撞向海崖深處。

「求我，不求不給。」她輕哼一聲，雖然不想逼他，但還是決定換個方式刺他一下，以為報復。

沉沉浮浮的水波浪潮中，白衣神祇烏黑如緞的長發散開如水中綻放的花，細細長長花瓣一縷縷地將她包裹其中，他冰冷而溫柔的吻也如影隨行。

她手掌習慣性地輕輕拍著脊背，一如安撫曾經伏在她懷裡哭泣的稚子和少年。

「嘩啦！」

楚瑜想想，抿了抿唇，眯起大眼盯著他：「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回應我？」

「呼吸。」依然有人細細密密地輕輕啃噬著她的唇瓣，他抵在她唇間喑啞幽柔地輕道。

……

她迷迷糊糊地應承著，本能地環住他的頸項，免得自己又癱軟進水裡。

……

琴笙被她扯著後腦的長發，不得不輕嘆了一聲，有些不甘心ｗww.hｅtｕbｏok•coｍ•coｍ地抬起頭來。

渡人

「呼——」她忍不住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咳咳咳……」

「我，在。」

狠狠地掉一回水裡，冒著摔成肉餅的危險，就是為了洗一洗他的腦子和心。

無關你血管里流淌著什麼樣的血。

但是下一刻，那擱在她咽喉上的細膩冰涼的指尖上移，挑起下她的下頜，她柔軟的唇再次被他俯首封住。

有冰冷細膩的手指輕輕扣在她背後穴道和喉間微微一用力，她立刻就感覺整個胸肺都舒服了，所有嗆在鼻間的水都瞬間地流了出去，清新而潮濕的空氣順利地湧入。

楚瑜輕嘆了一聲，閉了眼無奈一笑，一滴剔透的淚珠落在他眼裡：「痴子。」

如果是仙仙或者小白，哪怕是笙兒都早撲上來，想聽說什麼，說什麼。

她水洗過一般的大眼仍有情動，明麗得能倒映漫天的清凌月光，翹起唇角有些喑啞地道：「琴笙，你清醒了沒有。」

細膩安慰的吻，漸漸地變得灼烈過火，恣意到似能讓冰冷的海水都聞起來有溫柔的味道。

她迷迷糊糊地似被擁抱著破水而出，浮在海面上。

浸潤透了她每一寸衣衫下的肌膚。

抱著她的人卻沉默著，只是越發收緊了手臂。

海水很涼，很涼。

無關你是神，或者是魔。

那個柔軟的吻，像稚兒軟嫩的撒嬌，像少年驕傲的試探，像青年深沉得似能燒灼一片深淵海域的*和痛苦。

……

他用玉扣一絲不苟束在頭頂的長發早在他落和_圖_書水的剎那被水波打散，他索性抬手將自己垂落的烏髮全部都撥到腦後去，露出整張面容來。

我曾對你承諾過關於『永遠』的誓言，在我餘生的歲月里都不會改變。

……

巨大的落水聲梭然響起，楚瑜模糊地似看見那飛濺的水花在月光下泛出美麗的光，照見誰精緻唇角的滄然笑容，傾國傾城。

琴笙沉默了一會，隨後微微仰起臉看向她，溫淡地道：「求你。」

「我，在。」

狂風掠過處，海水清鹹味道漸濃那一瞬，她的指尖梭然摸到一抹柔軟的白色衣角。

「魚，我的，是我的，所有的都是我的……么？」

她看見水面上透下的月光，清冷幽藍，讓海域像一片巨大的琥珀，有無數的遊動的，泛著熒光的細碎魚群掠過上方，還有許多巨大而兇猛的魚影遊動而過。

飛濺的冰冷巨浪吞噬他們的那一刻，楚瑜緊緊地閉上眼，緊緊抱住懷中修涼身軀的腰肢，準備承受墜落衝力帶來的巨大衝擊和痛楚。

海底彷彿另外一個廣袤無邊，幽遠寂靜的神秘世界。

潮濕的水露，染了誰的眉，誰的眼，像剔透的淚。

楚瑜方才如夢初醒一般，梭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來。

無關憐憫，只關——心。

這一次無聲的吻，洶湧而熱烈，一點都不掩飾他胸中心潮的激越，甚至狂烈，幾乎想要吞噬了她一般的吻，讓她幾乎再次窒息。

楚瑜梭然收緊自己的手臂，不必多言，擁抱便是最好的答案和承諾。

「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