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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秦月並不是愚蠢，而是……絕望而已。

楚瑜一見紅袖，立刻露出個燦爛的笑來：「紅袖！」

隨後，她立刻爬上了車，卻不想一進車廂就看見除了紅袖之外，車上還坐著一個的熟悉人影。

她們擦肩而過時，南秦月卻似如有所感一般抬起頭來，狹長的眼裡有些模糊地看向楚瑜，隨後忽然一僵，竟似有些歇斯底里地要朝她撲過去：「楚瑜，你這小賤人，是你害我是不是……！」

待得楚瑜從房裡出來的時候，卻見金曜抱著胸靠在門邊的柱子上。

她看著楚瑜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愈發地擔憂，不禁又想說什麼：「小魚，我知道每個女人都有做娘親的權利……」

楚瑜看著他那張和水曜一樣有些精緻到有些妖艷，卻因為眉目里的沉冷看起來有些陰沉，氣息完全不同的面孔，

楚瑜挑了眉，看向金曜：「第一、曜司若是這點首尾都處理不好，你可以滾回家吃自己了；第二、三爺或者曜司怕這火燒到自己么？」

楚瑜打量了下他：「金曜星君，你這是……在等我？」

只是他哪裡知道，楚瑜曾經是捕快，對官府牢獄不能比再熟悉，再加上她見慣了牢獄里許多女子生生胡思亂想把自己嚇瘋了。

紅袖遲疑了一下：「主上這是舊疾複發……」

這些女子，哪個被關進來的時候不是心懷恐懼，要死要活的。

月曜微微揚起唇角，笑容倒是緩和了些他眉目里的陰沉：「正是屬下，想不到小夫人還記得和_圖_書。」

金曜對著楚瑜露出個有點嘲諷的笑來：「謀反……你還真敢扣帽子，也不怕這大帽子扣下去，火燒到自己。」

紅袖知道自己擋不住楚瑜的，楚瑜終歸是曜司正兒八經的主母，她只好苦笑著看向楚瑜，有些哀求地道：「小夫人……」

「縣主，請您跟我來。」獄卒打開了牢房門，恭謹地道。

南秦月眼底閃過怨毒的光：「楚瑜……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等我脫身出去那一日，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紅袖看著楚瑜的樣子，也只好黯然地點點頭：「好。」

「三爺還是太著急了，所以如今是那藥物的副作用導致的昏迷？」楚瑜揉了揉太陽**，把話接了下去。

楚瑜淡淡地看了匍匐在自己腳邊顫抖的女人一眼：「那就等你脫身了再試試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好了。」

楚瑜這才淡淡地道：「瑟瑟，你先出去等著罷。」

楚瑜：「呵呵……」

金曜居然要和她談一談，談什麼？

紅袖撫額：「行了，喝茶，喝茶……」

楚瑜抬手撫了撫琴笙精緻清冷的眉宇，他依然還是老樣子，若不是睡在她身邊，哪怕是昏迷中也依然是這般身體挺直，沒有第二個姿勢的僵木模樣陷入沉眠。

「果然是有個狗鼻子。」金曜看著她，輕嗤了一聲：「來不來？」

楚瑜走到大獄門口，看著天光，微微眯起了眸子。

等著金曜帶著唐瑟瑟離開之後，紅袖才嘆了一聲氣兒：「這事兒，有些複雜，簡單說來就是……www.hetubook.com.com」

「今夜不是我值守，有空談一談么？」

金曜：「你……」

楚瑜點點頭，起了身跟著獄卒出么=門。

獄卒看著楚瑜從容的樣子，只是衣衫因為久坐而有些鄒巴巴的，但神情卻很是平靜，心中不免有些佩服。

在這一刻，她倒是忽然靈醒了起來，她雖然沒有什麼證據，卻憑藉一種直覺，這次事情的手筆是楚瑜所為。

一邊的獄卒嘴裏還不乾不淨地：「嘖嘖，又干又瘦，摸上去都沒幾兩肉，怎麼朝廷還能虐待你這女史大人不成，你的餉銀可比我們多得多了。」

情敵這是終於決定要撕破臉找她單挑么？

說罷，她轉身跟著引路的獄卒往外而去。

楚瑜盤膝做好，接過紅袖遞來的枸杞紅棗暖身茶喝了一口，才輕嗤了一聲：「她要是不用那下三濫的法子來坑我，我也不會動手。」

「都說你腦子好使，卻不想你還是個傻子啊。」楚瑜眸光溫柔而無奈，她俯下身子去，將臉兒靠在琴笙的肩膀上，眼裡慢慢地泛紅。

背著藥箱的唐瑟瑟忽然從房門外走了進來，看得紅袖和金曜都是一愣。

沾上謀反二字里的人，不死也脫了一層皮，而對於南秦月而言，就算她真是撞大運脫身而出，仕途全毀，她自己就已經生不如死，更何況于宮少宸或者南國公而言她都是一顆廢子了。

紅袖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楚瑜竟然會知道了，隨後她頷首：「沒錯，就是那一戰，三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和-圖-書連心跳都沒有了，最後是用了唐門的數種虎狼秘葯才將他救了回來，其中慘烈之處不必說，只三爺將養好了身子之後，除了畏春日濕寒之症外，還……還……」

楚瑜一顆心提了起來，彷彿那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忍不住暗中捏緊了拳頭。

「行了，你先出去罷，我想和他一起靜一靜。」楚瑜擺擺手，沒有讓紅袖說完話。

既然來之，則安之，她在這裏呆了幾日夜，雖然有些心事，但倒是吃得飽，睡得香。

但是她才走了幾步，就被紅袖給攔住了。

楚瑜面無表情地道：「幫三爺診脈，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掃雪院

金曜被堵得沒話說，只冷哼一聲：「不過是……仗著三爺寵你。」

曜司做的事情，樁樁件件在不少人的眼裡只怕都能與謀反搭上關係罷？一個擁兵自重就足以誅三族了。

那些獄卒們被驚了一把，一人惡狠狠地朝著她的小腹踢了一腳，踢得南秦月慘叫一聲趴了下來，蜷縮起了身子。

她看這皇帝案頭上的彈劾摺子就沒有少過，多一樁少一樁又如何？

……

紅袖遲疑了一會：「老金說……滿打滿算是三成。」

楚瑜這才看見那南秦月衣衫被撕破了大片的地方，也只挑了挑眉，卻也沒有說什麼，南秦月淪落到這個地步，不過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從古自今與這兩個字沾上關係的，從來就沒有什麼好結果。

有些事情，不是當事人，哪裡來的感同身受這回事？

倒是金曜桃花眼一和-圖-書眯，打量了著她一回，不陰不陽地道：「你這陰人的能耐見長啊，小魚，直接下狠手讓明月女史生不如死，連南國公爺被帶下水。」

她略一遲疑：「你是……月曜？」

獄卒們自然不會讓她躥出去，一把死死地按住狼狽的女人。

她強行忍著眼裡的淚珠子子，伸手溫柔地撫過他的臉頰，隨後低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後她也跟著金曜的身影飛掠而去。

楚瑜挑了挑眉，也沒有搭理他。

紅袖嘆了一口氣：「好了，瑟瑟你先出去罷，我跟小魚說實話。」

遠遠地還能聽見身後的獄卒拖扯南秦月的叱罵聲：「還出去，真真是個蠢貨，沾上了謀反的罪名，不死也得殘，也不知怎麼當上這個什麼官的！」

隨後，她退了出去。

這叫什麼事兒。

另外一個笑道：「就是，老子連摸都懶得摸。」

楚瑜也冷笑一聲：「怎麼著，你嫉妒，這事兒嫉妒不來。」

看過他們的『嬌軀半袒』，想要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也很難。

琴笙若是覺得不妥，哪裡會這般高調？

她沒有痛打落水狗的習慣，也沒有當聖母的興趣，便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金曜足尖一點，直接向遠處的那高高的假山亭上飛去。

楚瑜看著看他手上提著的酒壺，輕嗅了一下空氣，挑眉道：「雲中白？」

「我知道了。」楚瑜忽然出聲打斷了她，低低地問：「三爺用這個葯，可能有幾成希望？」

紅袖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三爺曾經受過很重的傷，和-圖-書你應該知道的……」

唐瑟瑟沒有動，只看著楚瑜，她只聽掌門一人的命令。

等待她的是一個什麼結局，只怕不會比死在牢獄里更好。

楚瑜看著他桃花眼裡的挑釁，隨後笑了笑：「不用激我，去就去。」

楚瑜隨著獄卒經過黑暗的獄道時，正見著兩名獄卒拖死狗一樣將南秦月拖了進來，沿途還留下一條蜿蜒的血跡，看得觸目心驚。

楚瑜抿了抿唇，人間亭，倒是她最喜歡的去處，也夠坦蕩開闊，打起來大概整個掃雪院都能看見罷。

紅袖看著楚瑜的樣子，忍不住著急道：「小魚，三爺也是為了你……」

楚瑜坐在寢房內，看著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的人影，見他臉色蒼白得像透明的一般，她忍不住鼻尖一酸。

紅袖從車裡探出頭來，笑道：「我的小夫人，快上來罷，回去梳洗一番。」

「你說的可是當年三爺遇襲埋在雪中的多日，後來被南國公世子南亭羽帶回來的那一戰？」楚瑜忽然問。

唐瑟瑟立刻頷首：「是，掌門。」

「小夫人，這裏，請上馬車。」一輛精緻的馬車停在大理寺大獄的門口，馬車上的趕車人戴著斗笠，只露出下半張臉，見楚瑜出來，便跳下馬車抬頭對她客氣地道。

紅袖再次長嘆了一聲：「還留下了子嗣艱難的後遺症，因此三爺才讓老金備下藥物服用，老金說了這葯太燥烈不能急，要一邊喝一邊看情況調整藥方子，但是三爺……」

「瑟瑟！」楚瑜忽然冷聲打斷了她的話，轉身喚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