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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井月搖搖頭：「不必。」

森田歲郎差點被門砸上鼻子，他乾笑一聲，低低地罵了一句：「八嘎。」

她頓了頓，看向一邊的宮少宸，眉目里閃過一絲森冷：「這位伊勢宮殿下實在是有點能耐，我還沒有踏上雲州的土地，就被他請來了這裏。」

……

他看了下裏面的人兒，淡淡地道：「就送烤鰻魚飯去罷，對了，給南國公送一封信，讓他把雲州城的北門給圍緊了。」

每下一針，紅零便會發出叫聲，因為她的舌頭沒了，所以那種從她口腔里發出來的聲音異常的凄厲和古怪。

紅零應該是東瀛的人罷？

時隔不久，她忽然在這裏看見『自己』虛弱慘白的躺在那裡，心中感覺實在是……一言難盡。

那裡是一面精緻的西洋水銀鏡，可以看見對面的人在做什麼。

楚瑜不再說話，只背過身去。

楚瑜看著她專註地在冊子上描繪什麼，頓了頓：「宮少宸是怎麼控制您的，我記得您的蠱術極高。」

楚瑜視而不見，只看向桃井月：「不知道桃道主需要我做什麼。」

「可以這麼說。」那女僕人恭敬地道。

而紅零似乎整個人都暈暈獃獃的，已經完全不認得人了，即使看見楚瑜也毫無反應。

「何必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請桃道主來做客罷了。」宮少宸輕笑著晃了下手裡的扇子，看向一邊的細目長眉，眉宇空靈的女子。

桃井月眼睛一亮，隨後就開始利落地持著紋身針在紅零的背部開始細細描刺。

「殿下認為您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任何假貨都ｗww.hｅtuboｏk•cｏｍ•ｃoｍ是褻瀆，若是只毫無神智一般的人偶，還能接受，但他不能接受用您的臉孔做出愚蠢的樣子來。」一邊女僕人倒是很盡職地解答了楚瑜的疑惑。

因為她太了解那種疼痛，此刻看著別人身受，也讓她鼻尖都出了一層虛汗。

桃井月看了眼宮少宸，卻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楚瑜微微一笑，笑容里滿是無奈和郁色。

她一個激靈，梭然回過神來，才瞥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那一襲華麗的袍子，不是宮少宸，又是誰。

即使背上熱氣蒸騰，楚瑜還是都打了個寒戰。

桃井月就示意一邊的女僕給楚瑜和紅零用熱毛巾敷背。

宮少宸知道之後，輕笑一聲，看向牆壁上——

那是一個四肢纖細的女子，只是看起來似乎經脈都被挑斷了，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姿勢無力地耷拉著。

聽得人心發顫。

日頭一轉，便開始偏了西。

桃井月對著楚瑜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需要看看你背後的血脈走向，畢竟紅零隻是背部經脈做過很長時間的調整，雖然相近，卻還是有差異，現在圖連不起來。」

楚瑜看著她那張與自己幾乎完全一樣的臉，心情有些異樣。

「天下技藝高人，多半都是互相間多知道一些的，黑海老魔對香山道一貫讚不絕口，而琴三爺和香山道關係不錯的消息，也不算什麼秘密，對么？」宮少宸微微一笑，眼兒彎彎像狐狸對著獵物露出勢在必得的笑。

她雖然沒有見過香山道的道主，卻從琴笙那裡聽過她和_圖_書的故事。

「我記得，您的門人說您已經雲遊歸來，從海道回南疆了，怎麼會……在伊勢宮殿下這裏？」楚瑜看著面前的女子，微微蹙眉。

裏面有兩張床，在楚瑜看來像足了後世的——手術台。

「呵呵，兩位美人是一見如故，只若是二位已經寒暄完畢，不妨商量一下咱們下午什麼時候開始？」宮少宸看著楚瑜，笑容愈發溫柔到詭異。

隨後，他施施然地轉身而去，門外侍女將門關上。

楚瑜大眼裡閃過銳光，看向宮少宸：「你劫了曜司的信？」

楚瑜輕嗤了一聲，看向香山道主桃井月：「真是抱歉了，連累了道主。」

桃井月于紋身一道上算是琴笙的半個師傅了，她能統治香山道，自有她的能耐。

傲氣什麼，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

「好罷。」宮少宸看著桃井月堅持的樣子，便一臉遺憾地嘆了一聲氣兒，轉身看向楚瑜，抬手用扇子輕輕地敲了下她的肩：「如你所願，小女郎。」

她乾脆利落地趴上了床。

「小女郎在我身上留下的傷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想要殺我，隨時恭候，總歸瘟疫這種東西，並不需要我親自放的，你說是么？」宮少宸笑得深情到冷酷。

「嘖，那麼疼，那個男人怎麼捨得讓你身受？」一隻微涼的手忽然撫上楚瑜*的背脊，有人在她耳邊溫柔地道。

桃井月則蹙了眉，細長的眸子閃過冰冷的光：「伊勢宮殿下，我做事，不喜歡有旁人隨意干擾。」

楚瑜挑眉：「她這是怎麼了？」

桃井月看向她，搖搖頭：「不和圖書必如此，家兄為曜司主人所救，這算不得什麼。」

桃井月已經坐在其中一張床邊，戴上了特製的手套，身邊自有侍女替她擺開了顏料和各色刺針。

「沒事。」楚瑜搖搖頭，隨後看向躺在另外一張床上的人。

楚瑜正在裏面坐著喝茶的模樣清晰非常，他甚至能聽見她倒水的聲音。

她忽然不可遏制地思念起他……修長細膩的手指，和身上的冷香。

琴笙曾救過香山道的前任道主，一手刺青功夫就是跟著香山道的前任道主所學，前任道主去世之後，則繼續跟著道主的妹妹，也就是後來的新香山道道主桃井月學完了後來的部分。

楚瑜瞬間寒了小臉，一字一頓地看著宮少宸道：「別逼我現在就殺了你。」

桃井月聞言，無奈地苦笑：「他派人去了香山道，若是我不聽他的，那邊剩下的弟子尚未出師，對付不得他的人馬。」

楚瑜這才開始寬衣解帶，同時看向桃井月，遲疑著道：「實在抱歉，將道主也牽扯進這些事情中來。」

宮少宸聞言，輕勾了下唇角，漫不經心地道：「不必理他，他什麼時候正常過。」

楚瑜聞言，眼裡譏誚的光一閃：「所以，也就是他把人弄傻了？」

兩人亦一路無話，楚瑜自想著心事。

約莫半個時辰后，桃井月道：「好了，您中午好好休息，我們下午開始罷。」

宮少宸一走，桃井月和楚瑜彷彿才齊齊略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不知道想起什麼，還是對著宮少宸道：「我看少司大人一直情緒有點不對，您看……」

楚和-圖-書瑜將長發撥到胸前，有些疑惑：「可需要熱敷？」

她嘆了一口氣：「良弓藏，走狗烹。」

楚瑜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牆壁，隨後先將長發放下，幾乎遮了自己身子，才開始寬衣解帶，只留下了一件肚兜，胸前春光倒是掩蓋的嚴嚴實實的。

那人也是完全不受她任何干擾的，下手乾脆而利落，有一種冷酷的專註感。

桃井月無奈地一笑：「我是半途接到門人的消息，曜司的主人需要我出手，奈何我去了海道巡遊，只好讓我的門徒前來襄助，至於我原想著晚了些天到，誰知運氣不太好……」

隨後，她在另外一邊的床上坐下：「我要做什麼？」

宮少宸挑挑眉：「你身上我什麼地方沒有看過。」

「是。」森田歲郎恭敬地道。

偏她疼的恍惚的時候，還覺得他那專註模樣性感非常。

楚瑜點點頭，將衣服穿好，隨後送了桃井月出門。

不多時，楚瑜便鼻尖滲了一層細細的汗水出來，背上的圖也漸漸顯露。

桃井月專註地在紅零身上紋刺，那專註的模樣，倒是讓楚瑜想起了琴笙。、

這位女道主少年時也是個典型的苗女，桀驁非常，也名震苗疆的人物，風流美貌，後來為情所傷，出手斃了負心男兒，整個人都靜了下來，從此專心跟著香山道主習下其一道的蠱術和刺青的功夫，接了香山道之後，將香山道發揚光大，更是成了苗疆一派宗師。

自然也將方才楚瑜雪白的背部也看在眼底。

楚瑜被領到了一處密室。

「怎麼，不舒服？」桃井月見她臉色一陣白，一m•ｈeｔuｂｏoｋ.cｏm•cｏm陣紅不禁有些擔憂。

桃井月看著楚瑜搖搖頭，坐下來從袖子里取出了畫筆和一本小冊子，同時示意她不必都脫下，半露出背部即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

桃井月一邊替楚瑜查看背後，一邊專註地在圖上描繪起來。

楚瑜看向一邊的森田歲郎，森田歲郎笑眯眯地看著她：「郡主，午膳要用什麼，試試我們的烤海鰻飯如何？」

而她們的交談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楚瑜一看到那些刺針和顏料，下意識地臉色微白，那種溫刺圖的刺青格外的痛楚，她記憶猶新。

……

楚瑜神色微冷，譏誚地道：「這倒是他的手段。」

和綠意那樣以精湛的易容術易容成自己不同，紅零的臉是她用了月曜司里特殊的整骨手段從骨骼起就改變了行裝，所以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楚瑜看了眼紅零，她還記得對方對自己說出的那種匪夷所思的『告白』，如今就成了個傻子。

說罷，她抬手摸了摸楚瑜的背部。

「我想吃烤你家主子的肉，可有？」楚瑜面無表情地甩上門。

她記得曜司只是挑了紅零的手腳經脈和斷了對方的舌頭，並無損毀紅零的神智。

楚瑜點點頭，看向宮少宸：「麻煩您先出去，嗯？」

但又忽然想起琴笙幫她『化解痛苦』的手段，臉色又有點發紅。

而門口的人彷彿知道楚瑜他們已經完事了一般，忽然打開了門，兩名忍者也默然地站在門口，又跟著桃井月出去。

「脫了外衣，露出背部躺在上面就好。」桃井月道，同時示意婢女們加熱了地龍，又端來了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