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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德眉尾一挑，忽然出手。

不過他愉快的哼曲在他再次打開原來的餐廳大門那一刻戛然而止。

面前人的眼底的興奮，說話種惡劣興味的腔調都讓他想起那個即使灰飛煙滅數百年，想起來就讓他殺心萌動的男人，真是——無比噁心的血統遺傳。

他喜歡品嘗人類的恐懼，喜歡品嘗人類的憤怒，喜歡品嘗一切有趣的，能讓他生出奇妙靈感的情緒。

他喜歡自己的傑作，瞧瞧，每一寸皮膚從肌肉上剝離得多麼巧妙，不多撕裂一分肌肉纖維。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毫無情感起伏，卻極其悅耳，宛如悅耳琴鳴，穿越了遙遠的時空長河，迴響在自己的耳邊，帶著誘惑。

「你……到底……是……咳咳……什麼額東西？」梵德滿嘴的血沫子，每說一句話都痛苦異常。

站在自己胸口上的貓咪卻沒有開口，可是梵德卻清晰地「聽見」了它在說話。

原諒我吧，原諒我吧……求求你。

「上帝會原諒所有的罪，孩子。」白基督低頭看了看女人，溫柔地輕笑著，眼底閃過慈悲憐憫與滿意。

但是下一刻，他就見識到了電影一般的畫面——不管是子彈還是刀，都在一瞬間被對方躲開，而刀子一下子就落在對方的手上。

白基督近乎享受地閉上漂亮的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

車子上的兩具女體瞬間和圖書發出尖叫聲或者悶叫聲：「嗚嗚嗚嗚——！」

白基督有些驚訝地看著原本應該躺在餐台上動彈不得的虛弱獵物，此刻正站在餐桌邊，拿著一張餐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把銀色的餐叉。

白基督身上被激發出的血腥興奮感讓梵德眉尾輕抽了一下，他淡淡地道：「第二把左肩，第三把右肩。」

這是——非人！

「嗚嗚嗚……」另外一具女體發出壓抑的嗚咽聲，她空洞血紅的眼眶裡彷彿要流出淚來。

……

梵德一向是個聰明人，在這樣詭異而陰森的一刻，他沒有浪費時間在恐懼上，也沒有理智奔潰，而是鬼使神差地從火燒一般的喉嚨里擠出了一句：「我……要……我的母親，還有安妮她們……活著，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amazing grac ho seet the sound，that saved a retch like me……」男人一邊慢悠悠地推著餐車，一邊輕輕哼唱著《Amazing Grace》，極為悅耳而人心平靜，讓人想起了葬禮上神父的吟唱。

白基督輕哼著歌曲，推著餐車向前進，心情愉悅地聊天一般自言自語：「這餐車是用來堆放烤一整隻烤鹿或者烤羊的罷，今日餐桌的食客成為新的主菜，一家三口，就是要齊齊整整，你和_圖_書們一定會滿意我的安排，基督以血肉喂飼十二門徒，而你們可以成為一幅新的畫。」

殺都殺不幹凈。

「你……這是在替我做大餐前的準備工作么？」白基督眯起銀灰色的瞳子，微笑。

但是，下一個，原本該被不鏽鋼餐車和酒櫃一起擠得不成人形，慘烈死去的女體卻忽然坐在了餐桌邊，她們身後，正站著梵德，他一手提著一個人的領子，把兩具女體擱好后，淡淡地道：「第一把。」

而白基督留意到他的面前已經堆了十幾把餐叉。

便畢竟，白基督雖然是個變態，但是再可怕的變態也是人，而面前的那一雙藍瞳，妖異詭涼到完全超出了人類常識和三觀可以理解的範疇。

話音未落，白基督忽然銀眸一眯，整個人輕盈地躍向半空，雙手驀然一揮。

「你……」白基督銀灰的眸子里閃過晦暗不明的光，並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他是一個極為敏感的人，聞到了梵德身上危險的氣息，和他自己一樣，而更莫測，更難以揣摩。

……

餐刀原本就比不得普通的切菜刀，更何況柳葉刀，它的鈍尖入肉，切割肌肉纖維更困難導致帶來的痛感數倍。

「你想跟我比刀，我倒是不知道梵德副總裁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做菜用刀叉？」白基督輕笑了起來，抬手輕輕一晃，他指尖出現了五把手術柳葉刀，隨後忽然一抬腳和*圖*書踢向自己原本推著的推車。

話音剛落，白基督驀然再次翻滾，手裡除了瞬間出現了刀子，還出現了——消音手槍。

但是下一刻，他就推翻了自己的念頭。

……

但卻在半空中像一隻被箭擊中的鳥兒一樣「砰」地一聲掉了下來。

隨後，他指尖輕輕一動。

其中一具女體沒有了眼睛與唇舌，所以不能說話，而另外一具沒有了臉皮的女體，她失去了上眼皮的眼球還能微轉動，只是看起來不但神經質，而且猙獰非常，看著彷彿隨時要掉下來一般，而口中還發出顫抖而恐懼的模糊聲音——：「Five me PLZ……Five me PLZ！」

這一回合，看似平手，但是白基督唇角的笑卻愈發上揚，而肩膀肌肉卻驀然緊繃——蓄勢待發。

這隻貓如果能說話，那麼它一定是超出了科學可以解釋的範疇。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剛才他彈射出的柳葉刀幾乎在一瞬間就被帶著巨大衝力的隨餐刀擊落了，這種速度和力量，他前所未見，著實有趣。

與車上兩具血肉模糊的女體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基督俊美得非人一般的精緻面容上似閃過一絲驚訝，卻沒有痛苦的樣子，他忽然笑了起來，彷彿覺得很好有趣一般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刀把子：「很久沒有人能傷我了，我都快忘記切膚之痛是什麼樣子了，這www.hetubook.com.com可真是令人懷念的味道。」

隨後他瞬間就感覺到自己的右肩膀傳來了劇烈的痛感。

想不到，梵德竟然比他想象的要堅強，這增加了他做這一頓大餐的趣味度，就像一隻準備下鍋的螃蟹用鉗子對著廚師舉起了水果刀。

是不是這個世上，真的有與人交易的惡魔？

他朝著「梵德」猛地射了過去。

白基督隱約地覺得面前的梵德變了，身上的氣場變得沉幽，舉手投足，帶著一種極其古典的味道。

「唉，這隻貓到底跑哪裡去了！」

他輕笑，銀灰色的眼底不掩興奮：「哎呀，有趣，你這是深藏不露，被我激發了潛能么？」

「嗯？」白基督眯起眸子，正要說什麼，卻忽然再次猛地一躍，整個人半空扭曲成難以置信的弧度，然後匪夷所思地猛地半空一轉，竟直接躍向一處橡木擺盤櫃之後。

「到底是流淌著罪惡之血的後裔，腦子總比別人轉得快，呵呵。」華麗的布偶貓輕笑了起來，它慢慢地伸出爪子擱在梵德裂開的的傷口上，一字一頓地道：「你、的、命。」

他不再說英文，而中文口音也變了，那清雋古典的口音，彷彿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不，甚至不是這個時代的浮躁的中國人可以擁有。

又一把餐刀乾脆利落地刺入了肌肉。

「要知道，不愛做大餐的神父不是好廚師，嘻嘻。」

梵德淡漠地看著白基和-圖-書督，忽然答非所問：「你說有趣的樣子，著實令人噁心與不快。」

「我？」雪白的貓咪身上似沾染了不少灰，原本華麗的毛皮此刻還有不少燒焦的地方，但是並不減損它的美貌與氣勢，尤其是它的那雙藍瞳，深邃如子夜，卻也帶著寒徹人心的幽光。

他只聽見梵德一聲輕嗤——

「砰砰砰！」

楚瑜躲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拿著個望遠鏡，焦灼地盯著山坡下的別墅花園。

「唔——！」他一個翻滾梭然落桌子，有些狼狽地倒退幾步，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肩膀，那上面深深地插著一把銀色的刀刃。

只聽「砰！」一聲巨響，整架車就瞬間撞向了一邊的柜子，巨大的衝力幾乎瞬間讓車子嵌入了整個放紅酒瓶和紅酒杯的柜子里。

……

他踉蹌了幾步，梭然眯起銀灰色的眸子看向梵德，忽然道：「你是誰？」

只聽得「叮叮叮！」幾聲金屬相擊的脆響，地面上落了好幾把刀，特製的柳葉刀和一把銀色的餐刀。

因為梵德抬起了眸子，完全不像斷了好幾根肋骨，舊傷崩裂的人，他只看著他，淡淡地道：「有些日子不摸刀子，不知準頭如何，你覺得你能逃得過幾把？」

或者說這兩具顫抖的女體，只有臉部血肉模糊，而她們身上衣著依然華貴精緻，甚至幾沒有沾染到什麼血污。

「你不必管我是誰，我只問你，你想讓你在意的人活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