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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雛菊曲

作者: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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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艷

第十四章 初艷

那時十二皇子他們已經開始學習禮、樂、射、御、書、數六藝,我早已不能和他們一起學習,轉而要向宮中有資質的命婦學習《女誡》《女訓》等書。
這時有宮娥上前要為她梳頭,她接過紫檀香木梳子,叫退了宮娥,自己隨意地梳起來。
他看著姊問:「可以和你說些話嗎?」
沒想到今天的奴兮竟然十分反常,她一下子打掉了我伸出的手,然後拿警惕的眼神看著我。
可是卻遲遲聽不到回應。
期間皇上、十二皇子和九皇子都來過,他們看見我坐在床頭蓋著大被一動也不敢動的樣子以為我生了什麼大病,我只有拚命掩住臉上的羞紅說自己偶感風寒。
婷儀她們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姊的那種含苞欲放的美讓我有些嫉妒。
我平靜地回答:「我只是為了她好。她這樣不懂規矩,我還好,但是若以後惹到什麼其他的人,到最後吃虧的是她自己。她又這樣遲鈍,我若不對她嚴厲苛刻些,她又怎麼會上心呢……」
那宮娥卻一味地搖頭,她哭著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太後娘娘一定討厭死奴婢了……」
他笑,卻把我一下子抱起來轉了好幾圈,「當然是我了。」
婷儀機靈,奔過去,一把拉住了那正要跳井的宮娥。
太后又問:「那麼何謂婦德、婦言、婦容、婦功?」
善善想了想,忽然一笑。
我看不過去,叫她們閉了嘴,可是後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我叫上元遙,兩個人撐著傘向小雅齋走去。
我回頭,惡狠狠地說:「我會報這一箭之仇的。」
那把紫檀香木梳子的尾端墜有兩塊玉石,隨著她一上一下梳理髮出清鈴悅耳的聲音。
春風襲襲吹來,我身邊兩寸高的草兒便順著風向低彎了腰。
我看見他的手裡拿著一副弓箭,顯然剛才是他射殺了我的年糕。
她老淚縱橫,「小姐,老奴不能再伺候您了……」
藥婆婆的身體愈發的不好了。
九皇子深深地望著我,輕輕地說:「奴兮你要快些長大啊。」
她笑盈盈地款款走到我身旁,緊挨著我坐下,望著殿外被春雨沖刷出青綠色的一片天地。
我略有厭惡地別過頭去,拿袖子遮住側臉,「如果主子不讓你抬頭,你不能看她。第一課就從這裏學起。」
綠吹趕緊提醒花濺淚:「愣著幹什麼呢?!快謝謝小姐啊!」
年糕最近也不太精神,整天病怏怏的。
我笑著回答:「不過突然是想和你一起賞雨罷了。」
「奴婢冬兒……因為奴婢是在冬天出生的,所以才起了這個名字。」
她起身,可卻一個不小心把花瓶跌在地上。
我走到湖邊,低頭望著水面,倒映出的依舊是一張孩子般童稚的臉龐。
善善看我擺弄草藥很是奇怪,上前問:「小小姐您是身上不舒服嗎?」
十皇子,今年十七,兩年前行過元服禮,現在也算是個儀錶堂堂的郎君了。我和十皇子雖然一起讀過書,但是並不熟悉,只是印象里知道十皇子很有進取心,讀書很認真,功課也是眾皇子中數一數二的,以後說不定也會是位優秀出色的親王。
她唯唯諾諾地回答:「太後娘娘侍佛,宮殿也布置得樸素,小姐的屋子不知要比太後娘娘的殿宇奢華幾倍……」
「不是我,是十二皇子今天的嗓子突然啞了。我說他生病他還不敢承認……」我給善善解釋完便繼續配我的葯,「嗯,再配上板藍根……」
她臨死前,伸出如枯枝般蒼老布滿皺紋的手拉住我的手。
藥婆婆的神色開始有些恍惚,她強撐著說:「老奴這輩子只做過一次錯事,那時年輕貪生怕死,貪圖富貴……可是當老奴醒悟過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追悔莫及。現在老奴遭到天譴了,這是報應啊……報應!」
我一向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纏著善善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藥婆婆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嗎?奴兮一定會儘力完成的。」
我冷笑,其實我早已猜出他便可能是三年前質于京城的回紇王子巫朗哈穆,可是他一個身在異國的人質竟說出這樣威脅的話,真是盲目自大。
我上下打量她問:「怎麼覺得最近的日子你長胖了?」
那個王子在這宮中的身份極其特殊,既高貴又卑微。
我回想了想,「好像有許久了吧……」
後來我終於發現了它。
藥婆婆拉著我的手驟然掉落……
花濺淚手拿還未擦好的花瓶跪到我面前,這次她長了記性,低著頭待命。
我斜靠在矮几上看著我的宮人忙忙碌碌地打掃宮殿。
我想,這冬兒怎麼這麼愛哭,她這一天掉的眼淚可能比我一輩子的都要多上幾倍。
「可是」,我話鋒一轉,「如果你長成個大胖子的話,再怎麼穿衣服也沒有用啊。」
藥婆婆搖了搖頭,「老奴很清楚自己的病情……好不了了。老奴這一輩子昏庸而過,幸運的是後來能遇見小姐……小姐天資聰明……老奴將醫術傳給小姐也算不辱張端大人的門楣了……」
我上前,一把奪走他手裡的弓箭,狠狠地扔了出去,然後拿挑釁的眼神看著他。
她這樣不倫不類的穿法都讓我們暗自發笑。
我心一酸,忙忍住即將掉下來的淚水。
我心中恍然,也不好再跟著。
十二皇子咳了一聲,聲音嘶啞地回答:「今天師父介紹了關於《夏迭》、《晨露》、《大武》等樂章,師父還說『聲音之道,與政通矣』,教導我們多聽德音雅樂……」
綠吹婷儀她們已經得到了不少賞賜,花濺淚現在既然已經是這兒的一員,我也不會虧待她。
我每每想到那位和藹可親的婆婆已經不在人世,都不免產生一種悲哀和圖書之情,可是我表現出的只是一種沉默,不知何時起我已經不習慣表達自己的情感了。
婷儀驚咋,「五次了?也難怪太後娘娘讓你死……」
我只有四處尋找,邊察看四周邊呼喚它的名字。
我故作神秘地向他說:「我知道了,你是不願意喝苦湯藥……你等等啊,我知道有一副清火潤嗓的藥方,一點也不苦反而有一絲甘甜,等著我給你配來啊!」
十七歲的九皇子偏好穿精緻的五龍綉團雲青白衣,熏香也是香樨木清淡的味道,舉止投足都透露出一種皇室典雅的貴氣,已然是個清秀飄然的美男子。
十二皇子卻能毫不費力地把我抱起來,就像抱起一隻小寵物似的,輕而易舉。
他又思忖半晌,下定決心般把白子放在剛剛下的黑子下面,「你志不在此。」
我很擔心她就去她的小雅齋看望她。
只見一身宮娥打扮的女子坐在井邊,哭得傷心,還時不時拿絲絹擦拭淚珠。
雖然宮中主子為了方便省心多給底下的宮人起個好記的名字,多以「小」「兒」兩字命名,但是我卻不喜歡這樣無趣而粗俗的起法。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憤憤扭頭就要離去,可是他不依不饒帶有嘲弄的話語從後面傳來:「既然心疼兔子,為什麼連屍都不收就要走了?不總是說中原女子皆嬌柔善憐嗎?」
那宮娥悲痛中顫顫巍巍地伸出了一隻手掌。
我望著姊的背影,發現姊從前年行了笈禮后也變了許多,彷彿是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雖然今年婷儀不過年芳十五,而花濺淚已經十六歲了,可是婷儀早侍候我,所以她還是要向婷儀尊稱姐姐的。
「好像,好像是三碗……」花濺淚艱難地說出口,旋即又解釋道:「是小姐這的伙食太好了……奴婢控制不住……」
藥婆婆卻不告訴我,但是她的手將我拉得更緊,「小姐您聽老奴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天理。小姐您現在的醫術已經算是爐火純青……可是老奴還是要提醒您一句:切莫害人吶!否則早晚都要遭報應的……小姐,您一定要記住老奴的這句話……」
我上前關切地問:「十二皇子你可是染了風寒?所以才燒壞了嗓子……你可要好好找太醫瞧瞧,啞著嗓子多難受啊。」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那男僕上前勸阻,我說不定真的要被他勒死了!
我哽咽著,眼圈發紅,「藥婆婆你不要這樣說……你會好起來的。」
我吃驚地盯著她,「奴兮,你今天是怎麼了?」
又想起娜木朵兒利用我就是為了此人,我對他的感覺不覺又惡劣了許多。
我砰的一聲推開小雅齋的門,然後迅速地關上,靠在門上粗粗地喘著氣。
這個花濺淚還真是個活寶。
我卻說:「你若是想跳井,也要挑個夜靜人少的時候。你大白天的跳井,也難怪死不成了。」
我也不惱,只覺得好笑,我召你來又沒有召花瓶,你當時為何不先把花瓶放在桌上再過來?
命婦孜孜不倦地講解著:「《儀禮·喪服·傳》對女子的德容言行有比較系統的要求,要求女子應該遵行『三從』,即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我並非十二皇子親人,所以無得一見,他舉行元服禮后就要去拜見母親殊賢妃以示對其養育之恩的感激,所以我看見他是已經是第二日了。
花濺淚本以為我剛才向她問話是要羞辱她的,沒想到我反而是在鼓勵她。
她隨意地倚靠在矮几上,問我:「怎麼下著雨過來了?」
晚上趁著宮人不注意,我褪衣發現我本來白皙的脖頸上已有一圈紅紋。
可能是婷儀她們欺負這個新來的丫頭,所以小雅齋臟累的活都推給她幹了,她倒也沒什麼怨言。
花濺淚忐忑起身,綠吹則利落過來收拾碎瓷。
我挑眉,「那是否有不漂亮的東西破壞了這個屋子的和諧呢?」
然後我聞到了一股淡淡香甜的氣息混著春雨的味道傳了過來。
我無話,雖然不甘心,可是依我的力量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十二皇子,有多久我們沒有這樣坐在一起賞雨了?」
藥婆婆已經走了三天了,我雖厚葬了她,卻總是感覺虧欠了她什麼。
我們都不再說話,可是卻感覺很溫馨很安適。
他聽了更怒,但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真的上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哦?」我挑眉,「花濺淚,你每頓吃幾碗飯吶?」
他發現我在看他,也抬起了頭盯著我的眸子。
我自恃聰明,可是對善善這句話還是百思不得其解,長成男子漢和嗓子啞了有什麼關係么?
我捂著胸口,發現心跳得厲害。
「請了禮部卿的正室崇國夫人當正賓梳頭,大姬為有司,姊為贊者……」
一氣呵成,不帶一絲停頓。
我已經不是小時候的我了……小時候才及他的腰部,現在我已經長到他胸間那麼高了。
回來時聽見有嚶嚶的哭泣聲從樹林里傳來。
是他!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顧自玩了會兒,想著時候不早了便起身喚年糕回家。
「她會的。我見她眉眼間也有靈氣,似乎是可塑之材。待日後她懂得如何為人處世了,她自會理解當初我為什麼這樣嚴厲地要求她了。」
奴兮這才發現自己的失儀,她慌張地解釋:「我確實是感冒了,渾身不舒服得緊。你不要靠近我,會傳染的……」
在場的婷儀如意等莫不羡慕,雖然她們的名字也是百里挑一,悅耳上口,但似乎都比不上「花濺淚」這樣的嬌美。
這次花濺淚不笨,如果說其他的姐姐們都很漂亮,那麼不漂亮只剩下自己了。
說完我也不顧十二皇子再https://www•hetubook.com•com辯解什麼,興沖沖地跑回小雅齋。
我掃了一眼在我旁邊端坐著的姊,她倒難得的聽得一絲不苟,津津有味。
冬兒見我陰沉著臉,直覺地感到自己有哪方面又不討我喜歡了,眼圈一紅,眼淚又要掉下來。
長大成人的姊明眸皓齒,面若桃腮,腰肢細柔,聲音細膩軟潤,行為謙謙得體,端靜優雅,也難怪十皇子如此心儀於她了。
可是我不信,藥婆婆那樣不爭名利、那樣和善的人會犯什麼大錯呢?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想著藥婆婆毫無保留的諄諄教導,想起每天和她一起研習草藥的日子……又一位關愛我的親人離去了啊。
可是它已經死了。
我看奴兮著實不舒服的樣子,便順著她的意離她遠了一點。
我悲憤不已,正要找殺死年糕的兇手,便有人聲傳來:「王子,在這邊!」
他身著莊重的玄黑團雲祥龍親王朝服,在十幾步外明顯也看見了我,微微吃驚,繼而嘴角略略上翹,玩味地上下打量我。
「中原女子也要分很多種的。」我咬牙切齒地回道。
我每天都在為她祈禱,但藥婆婆還是在一個月之後離開了我。
十二皇子連連擺手,他說:「我不是生病……」
我笑,「可是她們之前也沒有這麼漂亮的,是通過努力學習儀態舉止才變得漂亮的。花濺淚,你能像她們一樣學習變漂亮嗎?」
善善扭不過我,無奈地向我解釋,「十二皇子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就要行元服禮了……十二皇子嗓子啞了,就是要長成個男子漢了。」
一定是受了什麼委屈,或者是受到了主子的責罰,這種事在宮人中屢屢發生,倒是不足為奇的。
我望著奴兮,只見她邊梳著頭邊專心致志地望向殿外的蒙蒙雨景。
「花濺淚,你以後就叫花濺淚罷。」
賞是賞,我看到她那略略撐起的小腹,神色嚴肅地說:「以後不能再吃那麼多了,知道嗎?每天只能吃一碗。」
「那是我的兔子!現在又不是狩獵時節,是不可以到這兒打獵的!你懂不懂,狄戎人?!」他殺了我的兔子,還一副不知何錯的樣子使我怒從心起,所以說起話來也頗激憤。
「可是太後娘娘既然要奴婢死,奴婢想就要趁早,也免得太後娘娘看得奴婢心煩……又想不到驚擾了小姐,奴婢的罪孽更深重了。」
只見她神色緊張地端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我可沒什麼閑心管一個小宮娥的事,轉身正要走。
前些日子她抱病不出。
那日我從小雅齋出來打算去給皇上請安,可就在剛出小雅齋沒幾步,我便獃獃地停住了腳。
那宮娥見我衣著華貴,顯然也是個主子,她雖哭得傷心卻不敢不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氣,身體頓時感覺舒爽許多。
我聽了十二皇子的聲音,掩嘴咯咯地笑個不停,「哈哈哈,十二皇子你的聲音簡直像公鴨在叫。你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嘶啞了……好好笑……」
月信時我躲在小雅齋里不肯出來。
突然間「花濺淚」這個名字在我腦中閃現出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回頭去向太后求情,太后念佛心慈,一定能原諒你這一次。」
本來自小就玩得熟了,這類身體接觸也時有發生的,我們倒是見怪不怪了。
皇后笑眯眯地看著我說恭喜我長大了。
我雖憤恨,可是依舊穿好能掩蓋傷痕的衣服,打算暫不動聲色。
可能這也是他們對我那麼忠心耿耿的原因之一吧。
說著上前去摸她的額頭。
我就這樣胡亂想著,卻不知道為什麼,竟有幾滴淚珠從眼眶裡墜落下來。
「嗯?」
我正要回答,卻無意中看見她的浴袍邊上微露出那嬌小玲瓏的腳,心中一跳。
我看著下面叩頭不止的花濺淚,心想,說不定她日後是個有福之人呢。
伴著花瓶啪的一聲碎片濺得四處飛散。
非禮勿視,我慌張地把頭轉正,看著外面回答:「沒,沒想什麼。」
就在我們僵制時,後面的奴僕聽出我竟能喚出王子的名字,想必判斷我也是有來歷的,便上前在他耳邊低勸道:「王子,我們在這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宮娥轉身還要跳,婷儀則死死拉住她。
然後我聽見十皇子對姊說:「母妃說我已經長大成人,應該要納妃了。你應該知道我早就心儀於你,我想奏明父皇太后,讓他們把你賜給我……所以想事先詢問你的意思……」
我忍住笑,「你這樣吃下去還怎麼變漂亮呀?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事呢?」
離及笄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每日心神不定,對這件事既感到有些期盼又有點緊張。
她艱難地說出口:「是奴婢粗鄙……」
「嗯,已經請了卜師筮問了吉日,定在兩個月後的十五日行禮。」
花濺淚面露難色,「小姐,奴婢怕吃那麼少干不動活呀?」
我捂著被勒得生疼的脖子,使勁地咳著。
花濺淚聽到我誇她,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
花濺淚誠惶誠恐地回答:「婷儀姐姐自然是貌美如花。」
善善過來為奴兮端了熱湯,歉意地解釋著:「小小姐今天身子確實不太舒服,不過並無大礙,十二皇子不必擔心。」
我盡心照料,可藥婆婆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起來。
她留給我的是高超的醫術,讓我終生受益無窮。
「這樣的雨下得多不痛不癢的啊。」
他可能從沒想過傳說中溫柔似水的中原女子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一時呆在那裡。
藥婆婆突然病倒了,我便帶著婷儀一起去探望她。
我聽了,明白了所以。
她示意十皇子不要說話,警惕地環視四周,然後引著十皇子向更隱秘的地方走去。
我抬頭看著九皇子,看他微微皺眉沉思的清秀模樣。
他年少氣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是獵場,打死一隻兔子怎麼了?我倒是想到這兒獵殺熊狼的,可惜沒有什麼收穫,最後只有拿這隻兔子練練手了。」
如意把她領到小雅齋來,她環視四周富麗堂皇,https://www.hetubook•com.com變得畏首畏尾起來。
它身上插著一箭,可見是被人射殺而死。
不一會兒,奴兮被簇擁著出來了。
然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個身著外藩異裝的年輕少年。
那天我走路不小心,崴了腳腕,跌在地上便起不來了。
我著地,氣息稍平,好奇地伸出手撫摸著他光滑的錦衣紋理,最後久久停留在衣服上綉著的那隻威武的金龍上描畫著,而十二皇子低頭默默地看著我。
他乃回紇可汗的長子,日後說不定會成為回紇國君,所以說他是高貴的;但他卻是以臣國質子的身份來到這裏,那麼也可以說他現在是寄人籬下,身份自然卑微,這也是為什麼他聽了男僕的勸告會放手的原因。
花濺淚神色又馬上黯然下去。
本來根據《周禮》歷代是男子二十及冠,女子十五及笄,可是我朝為了鼓勵青年男女早成人立世,繁茂人口,所以把行禮的年歲提到男子十五元服,女子十三梳髻,行完成人禮之後的一兩年便可論及婚嫁,入朝為官了。
但最後果然如善善所說,十二皇子不治而愈,但那之後他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沉磁性起來。
只見姊後退幾步,拒絕了他。
聞著他身上我小時候便熟悉的淡淡的薰香,我想十二皇子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呢……
「今日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茶盞,茶水濺了太後娘娘一身,太後娘娘責備奴婢說:『你怎麼這樣愚笨,你這樣的奴才還不如跳井死了呢!』奴婢不敢抗旨……」
善善嘴角還是忍不住掛著笑,她把我的葯收起來,「十二皇子確實不是病了,即使吃了小小姐的葯恐怕也是好不了的……」
那宮娥一聽婷儀這麼說,哭得越發不可收拾了。
就這樣,我的小雅齋又增添了一位新侍奉。
如意好奇地問:「難道她有什麼問題嗎?奴婢看她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應該沒什麼可擔心的。」
年糕是我失明的日子里九皇子送給我解悶的小白兔,因為有「玉兔搗年糕」的說法,便給它起名叫為年糕。
我心生詫異,帶著婷儀尋了聲音過去。
春雨潤物細無聲。
說完像要確認姊的意思般,他走上前要拉姊的手。
不知何時奴兮不再每天蹦蹦跳跳,和我們這些皇子嬉笑打鬧了,反而有時她會靜靜地傾聽我們說話,走路時也變得輕婉婀娜起來。
綠吹給了她一個台階下,「小姐,其實花濺淚除了吃的多了些,平時練習儀態還是很刻苦的。小姐您看,她今天的衣著搭配不是很得體了嗎?」
十二皇子不過是嗓子沙啞,這等小病應該是難不倒我的吧?
我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他,「真的是你么,十二皇子?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因為現在我只高到他的脖頸,所以我抬起頭問他。
我笑,從容地拿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可是我每每總是輸給你的。」
「好了,你下去吧。綠吹你以後負責教習她穿著舉止。」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實在蹊蹺。
如意奉我之命打探回來,她稟到:「小姐奴婢已經查清楚了,花濺淚她從入宮起就一直在壽安宮服侍,她的確曾打翻過五次杯盞,惹怒了太后。太后似乎也說過要她跳井之類的話……」
我對她微笑,「我相信你終有一天能成為和你名字一樣美麗的人。」
花濺淚實在拙笨的可以,常常讓人忍俊不禁。
我點頭,「原來是這樣。」
我震驚,但最終還是沒能給出藥婆婆一句承諾。
我低眉回答:「女子四德分別為婦德、婦言、婦容、婦功。」
我喚:「花濺淚你過來。」
我揮揮手,「你就收下吧,待日後清點了這些禮品,還會再有賞賜。」
可是婷儀卻此時驚呼道:「小姐她要跳井!」
我詫異地拿手擦拭,看見沾留在我指尖上的晶瑩液滴,我這是怎麼了……
奴兮經常依據不同時令換不同味道的薰香,或淡雅或濃郁,都香氣逼人。但是我覺得那些薰香都不及奴兮此時身體散發出的自然的香氣。既然奴兮本身就帶有無與倫比的香氣,為什麼還要那些身外之物來掩蓋呢?這就是奴兮的個性吧,她從來不輕易在外面展現真正的自己,她總能把自己掩飾得好好的。
我笑了笑,皇上對及笄此事的確十分重視,很早便開始一絲不苟的準備了,他說這次及笄禮一定要做到隆重至極,獨一無二。
我蹲下身,蜷著身子嗚嗚地哽咽起來,竟是高興的哭了……
太后問我:「《周禮》對女子提出『四德』,為哪四德?」
花濺淚抬頭看我,一時有些愣愣的。
奴兮也呵呵地笑了。
花濺淚沒想到我會退讓,感激地叩頭,「兩碗,兩碗,奴婢一定會慢慢減的。」
我伸出自己小巧的右手,張開五指,便有陽光從縫隙中透射過來。
太后對姊一向很滿意,說她典淑靜雅;但卻總對我不放心,彷彿我就不安於室,不守婦德一樣,所以每次問我的問題總是細緻而刁鑽。
我笑,「奴兮你的喜好真是特別。自古以來詠頌春雨的詩多如牛毛,而讚頌暴雨的嘛……好似是鳳毛麟角。」
不過今天的奴兮卻不似往常小孩子的稚氣模樣,反而增添了一絲青澀的嫵媚,讓我忍不住又偷偷多看了她幾眼。
花濺淚傻傻地聽不出婷儀言語間的嘲弄意思,只以為婷儀是誇她,呵呵地笑了,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對自己身體的變化又是羞恥又是驚恐,最後還多虧善善在一旁耐心解釋說這是女孩子正常會經歷過的生理步驟才讓我稍稍心安。
我的臉騰的紅起來,也顧不上什麼禮儀,轉身就逃也似地往回跑。
我故意說了些好玩的事逗她開心,她卻一直默默的,聽到有趣的地方會微微抿嘴笑著。我心想,今天的奴兮的確很反常,若是平時她一定是大聲地笑出來了。
我怔怔地看著死不瞑目的藥婆婆,上前緩緩撫下藥婆婆的雙眼。
其實因為過些日子就要舉行及笄禮了,有不少后妃趁機巴結我送了不少成年女子日後用到的唐m.hetubook.com.com式紗繡衣、步搖簪子等衣著首飾,我對這些身外物一向不是太在乎的,況且有些失寵的后妃儘管盡量送得隆重但是在我看來依舊寒酸,是我入不了眼的,所以多賞賜給了下人。
我招花濺淚過來,指著婷儀問:「她可漂亮?」
這樣的一刻,在我的心上深深地烙刻下來。即便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那一輩子清新的色彩卻永不曾在我心中褪色過。
好不容易下了堂,我便飛也似地逃了出來。
他吼道:「你幹什麼?你不要命了?!」
我把它放下來,任它自己去跑,自己就勢枕著手躺在綠地上看天空。
我看她極其認真的臉,心想她倒是不偷懶的勤快丫頭,笑著說:「那就從兩碗慢慢減量好吧?」
那宮娥犯了五次這樣的過錯,太后怕是不願容下她了。我便發了善心,向太后明討了她過去。太后雖然和我有間隔,但索要一名小小宮娥她也不至於不準。
我皺眉,也許她說這話是為了奉承我,可是卻不懂利害,口無遮攔,技巧極差。果然冒失。
「嗯,我不喜歡這樣軟綿綿的細雨。我喜歡夏日的暴雨,那種氣勢讓人驚嘆……彷彿能摧毀一切……讓所有的人都甘拜它的腳下……」
夾雜著雨氣的微風吹過,她似乎感覺有點冷了,向我這邊又靠了靠。
我不明白,藥婆婆自己就精通醫術,為什麼卻治不好自己的病呢?
我咯咯地笑,「快放我下來……」
我詫異地問善善笑什麼。
我望著窗外的濛濛細雨,突然很想念奴兮,想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
到了小雅齋,被宮人歉意地告知小姐正在沐浴更衣,然後拿上了點心讓我們等上一會兒。
我點了點頭,「的確好看了許多。可見你也是用了心的。」
我上前找他理論,「你殺了我的兔子!」
藥婆婆總說這是報應。
當我和姊退下時,發現十皇子竟在殿外等著什麼人。
她微笑著問我:「想什麼呢?」
「你怎麼說也是在太後宮里侍候過的人,怎麼卻一點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那王子眼裡的憤怒在聽到這話后慢慢平靜下來,他的手才漸漸鬆開我。
「真的不一樣了,十二皇子……」
如意有悟,「小姐真是為她著想,如果她能理解小姐的這片苦心就好了。」
十二皇子
奴兮
剛才為什麼就跑掉了呢?我應該像個端莊的淑女一樣款款地去給他請安,然後問他是否車馬勞累……我怎麼就跑開了呢……一定又會被他當成小孩子了……
花濺淚羞愧地低下頭。
他的眸子變得幽深,他拉起我在他衣服上流離的手,輕輕地握住。
十二皇子先於我舉行元服禮。
婷儀冒冒失失地問:「那是幾次了?」
她穿著寬鬆柔軟的浴衣,長長的頭髮也是隨意地披散著,正有晶瑩的水珠一滴滴地順著她的發尖流下滴在硃紅色地板上。
我想也許它是憋悶壞了,就抱著它去宮中的一片草原獵場去透透風。
我猛然想起了小時候那句要嫁給他的兒話,臉頰更是發燙得要著起火來。
我這才仔細地看著花濺淚的穿著,只見她身著米黃襦裙,腰束花紅寬頻,腳下配織錦花鞋,頭髮梳成簡單的宮髻但是插了一支碧玉簪子,顯然比剛來時臃腫不堪,渾身褶皺的樣子要好上許多。
綠吹領命。
我見了十二皇子,吁出了一口氣,「累死我了。那命婦喋喋不休,真是討厭。你今天可學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了?」
我從未見過奴兮如此困窘的樣子,覺得十分新鮮有趣,湊到床邊,問:「你最近好似總是生病。你的臉有些緋紅,難道是發燒了……」
形單湊趣道:「小姐您若是看到她每頓吃了多少碗飯便知道她為什麼會變胖了。」
「你不喜歡這樣的雨嗎?」
她鬆軟懶散的聲音傳來,好像夢囈般,「十二皇子……」
太后略有滿意,「說得很好。」但是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還需要繼續努力。」
我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發笑。
我抬手,「好了,好了,你不用再磕頭了。你先站起來,別被碎片扎到。」
我從來沒想到,他真的敢這麼做。
年糕早就被訓導得通了人性,一般我召喚它時它都會跑到我身邊的呀。
那天花濺淚下身穿了綠裙子,腳上卻偏偏配了紅鞋子。
我退後再次打量她,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好看了許多。這隻步搖就賞給你了,就當是對你最近一些日子努力的獎賞吧。」
花濺淚雖然冒失笨拙,但是人卻很勤快。
我的侍女雖不說都是國色天香,但至少也個個是人中姿色,舉止得體優雅叫人挑不出錯來。這花濺淚還真是小雅齋的異類,看來得好好訓導她一下了。
十皇子帶著姊找了個僻靜的角落。
對不起。
善善說總之十二皇子不是生病,等一段時間就自然會好了。
我問:「藥婆婆,是什麼事?」
那宮娥驚異地看著我,她一定想不到還有這樣勸說人的,繼而又使勁哭起來。
站在前面的少年衣飾更加華麗些,只見他頭帶棲鷹帽,頭髮披散著但前面的幾綹編成小辮,穿著右開襟的綉著狼蛇等兇猛野獸圖案的赤色寬袍,足蹬黑色壓花紋馬靴,腰纏與衣服相匹顏色腰帶,右側懸挂著小利刀和墨青色荷包。他的嘴上長了一層細細的茸毛鬍鬚,可見不過十九二十歲左右光景,但是他的身格卻比同齡中原人寬大,顯得英氣豪爽許多。
善善將一件綉紅梅外衣披到她身上,她又拿掉了,她說:「十二皇子不是外人,就不必在意這個了。」
她知道自己又犯了錯,又撲通一聲跪下。
雖然眼前的冬兒完全是一副傻大姐的模樣,和嫵媚雅緻一點也扯不上關係,但不知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名字會很適合她。
花濺淚緊忙低下頭去。
花濺淚受寵若驚,連連擺手,「奴婢哪擔得起……」
可是我知道姊十有八九是不會許了十皇子的。
然後我迎來了有生以來和_圖_書第一次的月信。
走廊上咚咚的一路上都是我的腳步聲。
我起身,走到梳妝鏡前,隨意從上面拈起一支簇花金步搖,走到花濺淚跟前把她那質地顯糙的簪子取下,幫她插上步搖,頓時增色了不少。
他似乎被我的話刺傷了,眼神有些憤怒,「反正打死已經打死了,難道你還要本王子賠你不成?」
然後我的眼睛定格在正在擦拭花瓶的花濺淚身上。
我笑,原來她是壽安宮裡的人。太後為人一向苛刻嚴厲,她今日這樣冒失,也難怪太后要罵她了。不過太后只是一時惱急說出口的氣話,她怎麼還當真了呢?果真是個愚笨的丫頭。
他嗤之以鼻,「好傲慢的女子。若是我真的要殺你,你還有反抗的能力嗎?」
婷儀逗她,「花濺淚,你這種『綠葉襯紅花』的穿法可真有心意……」
不過她剛來,我也不好對她太過嚴厲。我和顏悅色地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快去救下她!」我吩咐著婷儀,我雖冷漠,但還不至於有人在我眼前求死也做到熟視無睹。
但是那天我入浴的時候竟發現我的胸前微微隆起了。
如意看我的臉色詢問:「小姐可是對花濺淚太嚴厲了?我看小姐對她說最後那句話時她眼睛紅紅的,又像要哭了……」
我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實則內心煩躁不已。
九皇子驚嘆,「父皇對你果然不一般。大姬和崇國夫人皆是國中數一數二的尊貴女性。」
花濺淚回答:「小姐屋裡的眾位姐姐都十分的漂亮。」
花濺淚一下子臉變得通紅,口中囁嚅著卻沒說出什麼。
已經兩年多不曾見過了,他為什麼會突然回來了?
我臉上還表現得鎮靜,內心卻跳動不已。
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他們便是我的臉面,所以大多好東西我都會分他們一些,半點也不吝嗇。
不過花濺淚來了之後,小雅齋的笑聲又多了些。
我望向窗外在綠吹指導下練習儀態一絲不苟的花濺淚,說:「沒什麼,小心謹慎下總是好的。」
善善按照宮中的慣例,把這事稟告給太后和皇后,並有專門的司局記錄存檔下來。
我按不住心中的好奇,雖然知道這樣做未免卑鄙,但還是偷偷地跟在他們身後。
我抬眼望著十二皇子,暮下的紅日將他的臉龐襯得堅毅英挺。
「這就最是佩服小姐了,看出她有富貴之氣。她家以前好像也是官宦世家,但後來不知因為何事家道中落,這才把她賣進宮中……」
我流利地回道:「幽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
原先和我一般身高的十二皇子已經竄得比我長上一頭了。
因為她早就有喜歡的人了。生性靦腆靜雅的她不敢和他多說話,可是我卻能看出她脈脈的目光總是隨著他轉動……
我心想,她倒是挺愚忠的。
想到兩年前我把一碗濃黑的葯汁放在桌上,玉昭容猶豫不決,可是九皇子卻毫不遲疑地飲了下去,而現在他雖然身體還略有清瘦,但是病已經大好了。
我看見高大挺拔的十二皇子穿著暗紅色成年男子禮服,以往垂著的總角也整齊地梳了上去,扣以金冠。他從容穩重,風度翩翩地手執墨字雪扇,英姿勃勃,正沖我微笑。
花濺淚這才如夢初醒,緊忙謝恩。
冬兒眼眶紅紅的,看著我愣愣的樣子。
九皇子下了一顆白子,說:「和你下棋總是要費一番心思的……」
我看她臉上一晴一陰地轉變著,覺得十分有趣,不免掩嘴而笑。
怎麼辦,怎麼辦……
我「撲哧」的一下笑出聲,屋裡的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之後便是一片寂靜,我們兩個並排坐在一起,看著殿外如銀針掉落的細雨。
我卻生出一絲惱恨,想著這事有什麼可恭賀的,這是多麼讓人生煩的惱心事啊。
他的眼睛清澈炯炯,「奴兮,只是最近一些日子你就好似長大了許多……快要舉行及笄禮了吧?」
我上前,面色平靜地問:「你為什麼要死?」
看她哭得痛不欲生的樣子,想必一定真是嚇著了,我便也不好再刺|激她。
我驚異地問為什麼?我向藥婆婆勤勤奮奮學習醫藥已有三年,除了一些少見的疑難雜症外,其他的病症我也能醫治一二了。
我詫異,今天十二皇子怎麼了?莫非是生病了?
雖然我對《女誡》《女訓》等一向不以為然,但是為了不授人以柄,著實下了一番苦功夫,每篇至少抄襲過三遍,所以早已倒背如流。
我和九皇子坐著下棋。
「不過和你在一起看雨,總能感覺很放鬆很安心的樣子……多虧有十二皇子,我才不這樣寂寞……」
「那麼她進宮以前的身世如何?」
姊點頭,然後他們拋下我離開。
原來是十皇子在向姊示愛呀。
「為什麼不讓我死?」那宮娥邊哭邊喊。
「那麼她呢?」我又指綠吹。
「那巫朗哈穆王子要怎麼處死我呢?」我帶著一絲嘲笑說。
十二皇子正要解釋,可卻沒說出口,反而紅了臉。
每一個月太后都會對我和姊學習女德的情況進行考查。
我被她哭得頭痛,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卻並不討厭這個冒失的宮娥,相反覺得她很有趣。
我叫她起來。
十皇子見我們出來了,走到我們面前。
我恭謹地回答:「謹遵太后教誨。」
我對小雅齋的宮人儘管十分嚴厲刻薄,等級分得極嚴,不允許他們絲毫僭越,但在外面卻極護仆,萬萬不讓別人欺負他們。
也許是剛剛洗完澡的原因,現在的她顯得慵懶放鬆,沒有了前幾天的警戒。
我轉頭定眼一看,果真如此,那宮娥正要著身跳入井中。
「能,花濺淚一定會努力向各位姐姐學習,不丟小雅齋顏面。」花濺淚回答。
「執事都為何人?」
花濺淚在這已待了些日子,也慢慢了解了我的脾性,就不敢再推託,感恩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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