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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白衣的夜無煙正斜倚在軟榻上，手中執著一卷書看得極是認真。他這樣沉思專註的模樣極是好看，有一種華貴而沉靜的美。

猶記得，當日在皇宮，他對她說：瑟瑟，你恨我嗎？

「恩，我吩咐屬下弄得，難得夫人喜歡那花！」夜無煙一雙墨眸瞧著書，淡淡說道。

瑟瑟站在墨蓮的面前，回憶起當日在伊脈國，面對著一池清蓮時的情景。彼時，那個絕世妖嬈的男子站在他自己培育出來的墨蓮前，向她求親，而她，把他的心意當作了笑話，故意笑得歇斯底里。

春|水樓處處飛雪，到處一片瓊樓玉宇。天氣一冷，瑟瑟便想起了風暖送得那件白狼皮裘衣，她從柜子里翻找出來，拿到廊下曬了曬。她想著什麼時候把這件白狼皮送還給風暖，畢竟，這可是風暖七歲時打得第一張狼皮，是要作為定親信物送給心上人的。她也希望風暖能早日找到中意的女子。

澈兒無https://m.hetubook.com.com辜地眨了眨眼，委屈地撇了撇唇，道：「娘，我不是隨便拿的，我問爹了。爹說那沒用了，拿去吧，我才敢拿走的！難道那白狼皮很珍貴嗎？」

「煙，你見我窗台上那盆墨蓮了嗎？」瑟瑟凝眸問道。

過了幾日，瑟瑟恰好有事要出春|水樓，便想趁著這次外出去北魯國一趟。誰知道，再找那件白狼皮，卻哪裡也尋不到了。前兩日晾曬好后，她明明放在柜子里了。問小釵和墜子，都說沒見過。奇怪了，白狼皮難道不翼而飛了？

「娘，你在找什麼呀？」澈兒問道。

「見了！」澈兒脆生生地說道，「我拿去玩了。」

「夫人，可喜歡？」夜無煙低低問道，慵懶的笑意在夕陽餘暉下，好似一朵朦朧綻放的花。

夜無煙怔了好久才明白瑟瑟的意思，絕代風華的春|水樓樓主第一次激動得傻了。

恨他嗎？

新辟出的池子和*圖*書夜無煙倒也沒荒廢，不知從哪裡移植來許多蓮花。過了半月，這日黃昏，夜無煙攜了瑟瑟到後面花海曼步，走到池畔，只見滿池子的蓮花已經妖嬈綻放。有墨色，有藍色，有深綠色，都是極其珍稀的花色。

瑟瑟心中奇怪，她曼步到夜無煙的書房而去。

歐陽丐笑道：「夫人，這花是屬下在伊脈國落腳時，有一個小孩子送過來的，說是這花極珍貴。原本他們伊脈國有一池子，但是後來不知怎麼都枯萎了，現在世上僅存這一盆了，要屬下送給夫人。屬下想著這花這麼珍貴，就帶回來了。」

「喜歡！」瑟瑟攬住夜無煙的腰肢，埋首在他懷裡。其實她已經發現，這些日子夜無煙一直在看培植蓮花的書，但沒想到，他真的種了出來。至於莫尋歡送的那株墨蓮到底是因何枯萎的，她也不想去追究了。

「見了，我看書上說，蓮花不能栽種在盆里，我便將它移植到和_圖_書樓下池子里去了。估摸著明日就能開花了。」夜無煙淡淡說道，抬眸淡掃了瑟瑟一眼，依舊神情專註地望向手中書卷，修長的手指優雅翻動著書頁，雲袖輕拂間，猶如白雲舒捲。

她吩咐歐陽丐將墨蓮放到摘月樓的窗台上，讓小釵精心照料著，只盼著花苞能早日綻放，讓大家也見識見識墨色蓮花。過了幾日，眼看著幾朵花苞已經半開，就要盛放了，那盆花卻不翼而飛。

過了沒幾日，夜無煙派春|水樓的侍衛抬了一張白虎皮過來，說是他親手獵的。這張白虎皮比風暖的白狼皮還要大，毛色也更柔更白。

這一日，歐陽丐從海外回來，帶回來一盆花，吸引的春|水樓裏面的女子都圍過來觀看。這盆花是蓮花，已經抽出了幾朵花苞，其中一朵隱隱看出翠綠的蓮苞頂上是一抹濃墨般的色澤，那顏色濃郁深厚，讓人極是期待它花開的樣子。

瑟瑟嬌嗔地橫他一眼，道：「算了，ｈttps://wwｗ•ｈ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oｍ算了，看在咱們老二的面子上，我也不和你計較了，這白虎皮就給我們老二墊搖籃吧！」

「樓下有池塘嗎？」春|水樓前面是煙波湖，後面有小河，可是沒有適合栽種蓮花的池塘，否則她早就將墨蓮移植過去了。

夜無煙不動聲色地將書往桌上抽屜里一放，道：「一本兵法的書罷了！」

「歐陽，這盆花你是從哪裡得來的？」瑟瑟問道。

一股迫人的壓力襲來，瑟瑟蹙眉回首，夜無煙已經撐開雙臂，抵在床榻上，將她整個人圈在胸前的方寸之地。他低首看她，絕色鳳眸深邃不見底，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惑人笑意，「夫人不喜歡嗎，這可是為夫第一次送夫人禮物！」

瑟瑟哭笑不得，她何時喜歡獸皮了？

瑟瑟聞言頭頂幾乎冒煙了，「澈兒，娘的東西你怎麼隨便拿？」

他是不是還活著？瑟瑟不得而知。

第二日一早，瑟瑟出去到池畔去看花，沒想到那墨蓮非但沒開，反和圖書倒在池子里枯萎了。

「澈兒，你見娘柜子里的白狼皮了嗎？」

這蓮花，竟然是墨蓮。

瑟瑟好生惋惜，聽樓里負責花草養植的園丁說，花是不能在綻放時移植的。移植花草這方面她不懂，夜無煙恐怕也和她一樣。

她猶記得，那日，他在為她解蠱前問的那句話：瑟瑟，你可曾愛過我？問完，他自己卻不敢去聽她的回答，因為他知曉他心中根本沒她。

夜無煙道：「你不是喜歡獸皮嗎？這張可好？」

瑟瑟凝了凝眉，撫著額頭道：「不是珍貴的問題，那是娘的東西，要拿一定要問過娘，好了，你出去玩兒吧！」看來這北魯國也不用去了。

這墨蓮只有他有。或許是他派人送到歐陽丐那裡的，也或許是他囑託別人送過來的。

好似從不曾恨過。對他，只有惋惜和心痛。

老二？

十一月。

瑟瑟走到窗畔，果然看到遠處花海中多了一汪碧水。她回身走到夜無煙身畔，道：「你看什麼書呢，這麼專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