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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那雅到底生得怎生美貌，讓你如此神魂顛倒。」

「哪裡是我灌醉你了，是你斗酒斗輸了，倒來怨我！」兮兮盈盈笑道，和沉風在一起，有一種很隨意很放鬆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打趣他。

鷹似乎聽懂了兮兮的話，它展翅在兮兮身畔盤旋數周，才戀戀不捨地飛旋而去，飛向藍天白雲里。

鐵塔開始在兮兮對面做準備活動，左右晃動著跳躍。

烈影公主美麗的大眼忽閃了兩下，緊緊盯著兮兮的臉看個不停，「真後悔那日沒摘下你的雪帽，看一看你的模樣，我猜你原來應該不醜，不然皇兄怎麼對你這般優待。」

摔跤！

「雲公子，你該去抽號了。」羅哈提醒道。

很多小夥子們摩拳擦掌，期望自己能夠獲勝，獲得烈影公主的青睞，成為人人艷羡的駙馬。

兮兮瞄準了它，鬆手，翎影划空，飛鷹哀鳴。

當站在比武台上，看到面前鐵塔一般的人時，兮兮終於知道烈影公主因何幸災樂禍了。

兩人身形上如此巨大的反差，在任何人眼中，兮兮都是必敗無疑。黑熊要捏死一隻兔子，豈不是如吹口氣般簡單。但兮兮卻毫無懼色，衣袂拂風，一臉從容自在的笑意。

「是呀，若是我得到了桃花馬，希望也得到桃花運，希望那雅會接受我的一片心意。」

第一場勝利並沒有為兮兮帶來絲毫的歡喜和得意，反而讓她心中平添一絲厭倦。

完顏烈風穿了一身銀白色狐皮大衣，黑髮用一根銀色帶子匝了起來。白衣黑髮在風裡飄揚，如一朵高潔的白雲自在舒捲著。

「你飛吧，飛到無人的高空里，再也不要做箭靶子了。」雖是不舍，但兮兮還是要將黑鷹放走，它是屬於天空的。

兮兮小心翼翼地將鷹從地上抱起來，撫摸著它，待它安靜下來，便緩緩將它翅膀上的白翎箭拔了下來。箭只是串住了鷹的雙翅，使鷹不能再展翅飛翔，所以才從空中落了下來，其實它並未受多大的傷。

兮兮手腕滑膩細柔的溫暖，讓沉風心中莫名一顫，微微一愣，不禁咧嘴笑道：「兄弟，你可太柔弱了，還要在賽場上打敗我，大概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我贏了桃花馬，而那雅又不要的話，我就將它送給你！」

烈影的睫毛眨了眨，乖巧地點頭。

兮兮不得不承認，完顏烈風具有其他北方男子沒有的優雅。

是一身綵衣的烈影，到得兮兮面前，也不言語，只是仰著頭，眨巴著一雙美目，如彩蝶般般繞著兮兮轉了一圈又一圈，明媚的雙眸中閃耀著驚詫和不信。

兮兮在羅哈帶領下來到下一場比賽的場地。北朝的單于和閼氏，端坐在主看台前。

完顏烈風，等著吧，我定要讓你輸。

「你放心，若是我有幸贏了那對寶馬，會送給你的。」兮兮笑道，既然他這麼喜歡那對馬，她若是贏了，就送給他一隻，也沒什麼不可的。

陽光耀眼得刺目，空中只余幾隻鷹，有一隻沖得最高，似乎離自由很近了。

飛旋的鷹不好射，尤其是這種餓了許久關了多日的鷹，飛得迅猛如疾風，沒有極好的箭術很難射到的。

他微笑著，淡淡的笑容里，溫暖中透著一絲蠱惑，優雅中帶著一絲邪魅。

「好兄弟，你為何要參加勇士大會呢？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獲得勇士的稱號，想要進入左賢王軍中吧！」沉風奇怪地問道，似乎是對兮兮參賽很不能理解。

不認輸怎行，只有鐵塔自己知道，這雙臂已經脫臼了。

「公主，你不暈，我可暈了！」兮兮冷聲說道。

兮兮卻hｅｔｕｂook•cｏｍ•com從那笑容里看到幸災樂禍，這公主樂顛顛地跑來要告訴自己，莫非那對手十分強悍？

鐵塔的手在兮兮的肩上不安分的按壓著，輕聲說道：「小子，你放心好了，你這樣的身板，大爺會憐惜的。」

沉風道：「誰讓你上次將我灌醉后，便不告而別，害我找遍了這呼而特城，都一直找不到你呢！」

兮兮轉身對主賽人道：「可否更改一下比賽規則，不必摟抱著摔，也是只用手臂和上身攻擊，只要將對手摔倒即為勝者。」她一個女子，怎能和這臭男人摟抱在一起，何況還是這般粗獷的男人。

「嘿，小子，可知你的第一場對手是誰嗎？」烈影公主低頭睥睨著兮兮說道。

雖說烈影公主的性子刁蠻，但模樣嬌俏可人，如草原上的刺刺花，美麗而多刺，讓人有著征服的慾望。

強悍又如何，她雲兮兮又不是被嚇大的。雙眸微彎，一個更加璀璨的笑意在兮兮臉上綻開，燦若朝霞。

兮兮望著興緻勃勃的沉風，有些不忍。看來參賽的人，誰都想獲得最後的勝利，雖然目的是不一樣的。可是她是一定要贏的，看來註定要和沉風在賽場上兵戎相見，若是自己贏了他，他會多麼失望呀。

兩人攜手向喧鬧的人群走去。一直跟蹤監視著兮兮的羅哈，看清了兮兮和誰在一起后，驚異地瞪大了雙目。

兮兮修長的眉頭冷冷一挑，淡淡道：「不算？那麼就重新來過吧。」

兮兮冷笑道：「這是我自己的葯。」完顏烈風哪裡會這麼好心，還送給她傷葯。

「我只是說著玩著，你別當真，其實我很佩服你的，而且我開始喜歡你了，不管你是不是王兄的男寵！」少了飛揚跋扈的神采，此刻的烈影竟也有了嬌羞可人的韻味。

「很不好意思，沒讓公主看到我落敗，讓公主失望了！」兮兮冷澈的眼波平靜地飄灑在烈影的身上。

初賽在五個場地同時進行，前五號和末五號同時對壘。兮兮是首號，她的對手便是末號一百號。

想不到，能再次遇見他，這個當自己是好兄弟的男子。

「這有何好笑，若是公主被埋在雪裡十個時辰，只怕就不是一個丑字了得了！」兮兮忘不掉自己的一身凍傷還是拜這個公主所賜，話語便有些冷。

「優待？」兮兮冷然一笑，如果在雪裡差點凍死，半夜裡差點被殺死也算是優待的話，這種優待她可承受不起。

兮兮不會忘記，自己如今的身份和這鷹又有何區別，一樣的被囚，不同的是一個是小籠子，一個是更大的籠子罷了。

兮兮不曾想到，他竟然還會找尋自己，心中一暖，這個要和自己做兄弟的人，真的讓自己有了兄弟的感覺。

烈影也在看台上觀戰，五個場地，這兄妹倆卻在她這裏觀戰，看來對她真是關心的很呢。

「公主這麼希望在下落敗，只怕會失望呢。」

沉風快步走到兮兮身前，清亮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兮兮，忽然照著兮兮胸前便是一拳。兮兮後退著捂住前胸，嗔怪道：「沉風大哥，你做什麼要打我？」

聽完主賽人宣讀的比賽規則，兮兮才發現，這第一輪比得竟然是摔跤。

兮兮一愣，這葯若是果真如烈影公主所說是北朝王庭之物，那麼沉風的身份也一定不簡單。

侍衛們跑了過去，將鷹一個個全部撿了回來，然後在台上當眾報著白翎箭上的號碼，以確定是誰射下來的。

他說話了，對著那些臣服在地的草原子民們。

主賽人愣了一下，未料兮兮會這般要求，「這和-圖-書比賽規則怎能更改。若不摟抱著摔，那還叫摔跤嗎？」

「我是不會輸得。」沉風清亮的眸子在陽光下閃著極亮的光芒，那眸中有一抹天生的堅定和信心。

兮兮抱著黑鷹走到人群外，撫摸著鷹的身子，柔聲說道：「黑鷹呀，你飛一飛試試！」

竟然是摔跤！

兮兮抽到的簽號是一號，最後一個抽取，抽到的卻是首號，只是不知那第一輪的對手又是誰？

「沉風大哥！」兮兮的聲音裡帶著不期而遇的驚喜。

「公主，雲某還要準備下一場比賽，失陪了。」兮兮說完舉步便走，在掠過烈影身畔時，長袖輕甩，似是不經意般拂到了烈影喉間的啞穴。

射箭是兮兮的絕技，然而此刻，兮兮卻沒有拉弓的慾望。她仰頭望天，幽藍的天空里，白雲自在舒捲著，二十個黑影盤旋著。

那鐵塔遮住了明媚的日光。兮兮整個人被罩在他的影子里，只覺得黑壓壓的，如烏雲壓頂。

完顏烈風真是可惡，和他比個武，也要在勇士大會上勝出，真是可惡之極，可恨至極。

沉積多日的積雪已然化去，露出了一望無垠的枯草。日頭高高掛在空中，明媚而耀眼，將萬丈光輝灑向沸騰的人群。處處旌旗飄揚，駿馬嘶鳴。幾乎每走幾步，就會遇到一位勁裝小伙，腰間跨刀，肩背箭囊。

兮兮被他溫暖的大手一握，不禁一怔，愣了半晌，想到自己是男裝，終沒有拒絕他。

兮兮恨恨地想，從來不知，自己也會這般好勝。

「難道這麼珍貴的葯給你用，還不算優待嗎？」烈影公主指著兮兮手中的藥瓶說道。兮兮方才臉上有些癢，剛拿敷了沉風送給她的葯。

兮兮如一朵浮雲般閃身避過，鐵塔撲了個空，很是惱怒，回頭嘰哩哇啦的不知用的哪個族的語言。似乎在說兮兮不應該閃避，違反了比賽規則之類的。

兮兮並不急，遠離人群漠然靜立。反正與她而言，不管抽到的對手是誰，她總是要勝他的。

若是射下來鷹，那便進入下一輪比賽，射不下，便被淘汰。

「若是你輸了呢？」兮兮問道。

「可不要把話說的這般滿，萬一你敗在我手中呢？」兮兮笑道。

「咦？還有一隻活的！」有人驚嘆地說道。

黑衣的他是霸氣四射的，而白衣的他卻是雍容華貴的。

武功的高低哪裡和身形有關係，就算是十個鐵塔，兮兮也同樣不放在心上。

沉風眨了眨眼睛，有些神秘地說道：「你可知獲得最後的勝利，有什麼樣的獎勵嗎？」

那一身青袍的少年，淡然凝立，衣袂臨風飄舉，他整個人看上去風神瀟洒。唇邊一抹輕淡笑意在冬陽的映照下，純凈而脫俗。

臘月十八，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沉風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我帶你去看她！」說著便拉住兮兮的手。

誰都知道，左賢王的軍隊，在草原上意味著什麼。能進入他的軍中，是草原上小夥子們心中的夢，也是族長們的殊榮，更是族內族人們的期望。

兮兮心中一涼，這才知道這勇士大會，還有擇偶的意思。倒也是，只有在這樣的場合，各族的姑娘和小夥子們才能歡聚在草原上。

「那你怎能認識我這麼好的兄弟呢？」兮兮調侃著笑道。

一個人影夾雜著一股冷風向她沖了過來。

初賽勝出的五十人，聚集在場地上，皆手中握弓，弓上一把白翎箭，箭尖上刻著他們的號碼。

烈影被兮兮笑意里那一瞬的光華晃得失了心神，心頭微顫。定睛看時，發現兮兮臉頰上雖有兩片腫脹的紅暈，但依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難掩他的風華。

身後有兩道厲芒，兮兮知道，那是看台上，完顏烈風戲謔的眸光。

烈影但覺喉間一麻，便再也張不開口了。但是她一點也不惱怒，反而帶著盈盈笑意，盯著兮兮，眼底波光流轉，眸光亮得灼人。

有人一聲令下，身邊的人開始搭弓射箭，一瞬間，空中飛鷹盤旋，落羽漫天。

沉風似乎對兮兮的話很感動，笑得更加開懷，「你真的捨得送給我，那可是要送給心上人的。」

兮兮心想，進入左賢王軍中，真是笑話，完顏烈風跪著求她，她都不會進入的。

兮兮眸中閃過怒色，雙頰因為憤怒暈紅了。

「你就是那個小賊？卻怎麼凍成了這副樣子，真丑！」說著便咯咯笑了起來。

烈影公主的眸子瞪得很大，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圍觀的人們也是嘴巴大張，這樣的結果讓他們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甚至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那大個子便已摔倒在地，這……這樣就結束了嗎？

一隻黑鷹的雙翅被白翎箭穿在一起，在地上跳躍著。

「無妨！我怎樣都行！」鐵塔毫不在意地說道，好似自己已然是贏者。

兮兮看到烈影就覺得頭疼，這個公主，莫不是又想到了什麼新的花招來調侃自己。她可沒工夫陪這個小丫頭玩。

頓時，場外此起彼伏的讚歎聲，不絕於耳。遠遠的，完顏烈風深深望著兮兮，眸中玩味探究的笑意越發濃烈了。

鐵塔驀然一聲厲吼，聲震四野，向著兮兮沖了過來。

一塊豎立的大牌子上面，寫著大會每一場比試的規則。第一場比試的對手是由抽籤決定的。

「你自己的葯？別騙人了，這明明是我們王庭御用的藥瓶，你知道這葯多麼珍貴嗎？就連本公主我，都捨不得用呢！」

兮兮拂袖從怔愣的烈影身邊越過，向賽場翩然而去。

那些小夥子們，一個個鬥志昂揚，渾身都似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

兮兮和他相對凝立，相形之下，兮兮簡直就是黑熊面前的一隻小白兔。

場面上一片靜謐。

姑娘們估計是在參賽的勇士們裏面，尋找自己心儀的男子。小夥子們更是獲得獎勵，獻給自己的心上人，以博得她的歡心。而她一個女子，卷在這場爭鬥里，算是怎麼回事！若她勝了，得到那樣一對寶馬，又有什麼意思，還要害別人得不到，害別人失望。

兮兮卻依然負手凝立在那裡，如玉樹臨風。

「這個算嗎？」那個主賽人半晌怔怔問道。

「一號！」侍衛看了看箭上的號，大聲說道。

兮兮一直目送著那一抹黑影消失在白雲深處，她的心，似乎也隨著那鷹飛走了，飛到那片自由的天空里。

「別看了，它已經飛遠了。」低沉動聽的男聲在兮兮身後響起。

呼而特城郊的草原上，仿若雨後春筍一般，一夜之間，冒出了許多圓頂帳篷。那是二十六氏族的族長們，為了觀看勇士大會，特地支起的行軍帳篷，帳篷前面，各氏族的旗幟在隨風獵獵飄揚著。

兮兮將藥瓶塞到衣襟內，冷然說道：「很遺憾，雲某不感興趣。」對手是何人，一會兒比武場上自然知曉。

「想不到呀，你竟然也來參賽，還能將天上的飛鷹射下，我真是小看你了。早知道你這麼厲害，那隻狼就交給你自己收拾了。」似是意識到上次射狼不過是多管閑事，不禁有些泱泱然。

兮兮盈盈一笑道：「這個，你也看到了，我們身高相差如此之巨，只怕摟抱著比賽，那位兄台彎著腰不大舒服的。我想他也同意吧。」

ｈｅtｕbooｋ•ｃoｍ.ｃｏm鐵塔彎下腰，粗大的指按到兮兮柔嫩的肩膀上。兮兮自己卻連手也不伸，只是將袖子拂在了鐵塔的肩上。

完顏烈風和烈影公主看到兮兮凝眉的樣子，還以為兮兮怕了這個鐵塔似的人物。

兮兮聽到那主賽人念可以摟抱，好看的眉毛便情不自禁的擰在了一起。

若非完顏烈風故意不答應自己的建議，又怎會讓那個鐵塔按到自己肩頭。

這是一場男人的遊戲，而兮兮卻無奈地參与了進來。

只是這一切兮兮並不曾留意，她留意到的是男寵那兩個字，眉梢不禁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薄怒。

雖然是比賽，但是這姿勢卻讓兮兮在心裏罵了完顏烈風一千遍。她定會贏得最後的比賽，和他大戰一場的。

黑鷹展翅在兮兮頭頂飛旋著鳴叫著。兮兮看到它能夠飛翔，展顏一笑，靜如冰玉的清眸中瞬間流光溢彩。那鷹盤旋著落在兮兮肩頭，一人一鷹就這樣凝立在嚴冬的風裡。

如果可以，兮兮會拂袖而去，但是，她不能。因為這比賽，她定要贏。

看到了鷹，完顏烈風接下來說了什麼，兮兮便再也沒聽到。

「想什麼呢？」沉風大手拍在兮兮肩上，問道。

「獎勵就是單于馴服的一對野馬，那是一對桃花馬，漂亮而神駿，看到它們你就會想到江南的桃花雨。不瞞你說，我就是為了奪這一對寶馬才參賽的。上一年的勇士大會我敗在大哥手中，這一次大哥沒參賽，我一定能將這對桃花馬贏過來。」

西風帶著呼嘯聲在草原上響起，拂起了完顏烈風束髮的銀帶，在風裡飄搖著，在陽光下閃耀著。

不待鐵塔發力，兮兮雙袖拂向自己肩上的大掌，玉手隔著衣袖，抓住了鐵塔的大掌，向外一甩，那人但覺得一股巨力襲來，龐大的身軀便撲倒在草地上。

「不感興趣，哼！本公主倒要看看，一會兒你落敗時，看你是否還傲得起來！」烈影公主一雙明媚的眸子笑成新月初升，笑意璀璨明媚，令人不得不喜。

兮兮面色從容的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一陣激烈的鼓聲過後，籠子里的鷹被放了出來，它們前後擁擠著，迫不及待的湧向自由的天空。但它們不知道，那片刻的自由過後，便是永久的死亡。

「那麼你是要將這馬送給你的心上人了，是誰呢？我想起來了，是那雅。」兮兮驀然記起沉風說過的那個女子。

兮兮搖搖頭。

唇邊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兮兮。

「恭喜各位從初賽中勝出，接下來比賽箭術，這籠子里共有二十隻鷹，各位手中只有一支箭，若是射中了鷹，便進入下一輪比賽。」

她不喜歡這種比武方式。長袖再一次拂了拂被鐵塔按過的肩頭，似乎要拂去那令人厭惡的感覺。

撲通一聲巨響過後，一陣滲人的靜謐。

每人手中只有一支箭，只有一次機會。

兮兮看到鷹依然在地上掙扎著，不放棄生的希望，心中驀然一酸，向著正在念號的侍衛道：「這隻鷹你們已再無用處，不知可否送給我！」

「以後不許你再提男寵這兩個字！」兮兮冷聲說道。

這些別樣的意義，兮兮無從得知。

兮兮心中一涼，完顏烈風知道是自己提的建議，又怎能答應呢，他巴不得自己為難。果然，主賽人回來后，冷然說道：「左賢王說了，這比賽的規則怎能隨意更改。既如此，那兩位就按正常的規則開賽吧。」

「想不到你這麼厲害！」烈影驚嘆道。

這是男人玩的遊戲，兮兮從來不曾玩過。

看台前面擺著一個大紅木箱子，那些有數字的蠟丸便封在箱子m.hetubook.com.com里。參加大會的小夥子們排成一列長隊，在抽取簽號。

絕對不是箭術不精，因為這個南朝少年射得那隻鷹是飛得最高的。

「只能允許用手臂和上身攻擊，比賽時可以用手臂和上身摟抱對方身體的上半部分。將對手摔倒后使其雙肩觸及地面者為勝。」

烈影在兮兮的目光下，心無端一縮。

她正要去比試，身後馬鈴聲脆響，烈影公主如紅雲一般端坐在一匹棗紅馬上，截住了兮兮的去路。

主賽人一臉為難之色，轉身向看台那裡走去。兮兮遠遠看到，他是在請示完顏烈風。

那是一個又高又壯的青年，大冷的天，上身卻只披著一件羊毛坎肩，露出了肌肉發達的臂膀和胸前一塊塊健壯的肌肉。

兮兮這才注意到，看台前放著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裏面關著二十隻鷹，在籠子里跳來跳去，似乎是餓極了。

「請了！」兮兮淡淡說道。

主賽人一聲令下，「開始！」

本來左賢王與南朝和親，讓許多姑娘芳心失落，如今獲悉這個消息，姑娘們重新振奮起來，一個個鮮衣華裳，妙手巧妝，期望著能夠得到他的注目。

完顏烈風在看台上站起來，右手舉起，激烈的鼓聲和喧鬧的人聲逐漸沉寂下來，偌大的草原陷入在一片寂靜之中。

憶起兮兮曾為飛雲醫傷，完顏烈風唇邊浮起一抹笑意，這個南朝少年，行事總是和他想象的不同。

兮兮笑道：「好呀！」

完顏烈風的眼光似是無意般飄到兮兮身上，所有的人都注視著他，只有這個南朝漢人，無視著他，反而將目光投射在籠子里的鷹身上。

「你？」沉風轉首看到兮兮眸中的一抹肅穆，知道她不是開玩笑，更覺得有些詭異。

兮兮憤恨地向著完顏烈風瞪了一眼，卻見到他一臉的自在笑意，慢條斯理地端著茶細細品著。

姑娘們也同樣躁動不安，因為她們獲悉，南朝的和親公主並未得到左賢王的寵愛，他甚至沒有和她正式舉行大婚，只是封了一個側妃的頭銜，那左賢王的正妃頭銜，還是空著的。

雖說草原上經常有一些騎射大會、歌舞大會，但是都不能和勇士大會的盛況相提並論。因為勇士大會在北朝人們的心目中不僅僅是比武那麼簡單。原因無他，只因最後獲得勇士稱號的人，會被選入左賢王麾下效力。

「那麼你參加大會是為了進入左賢王軍中了？」

黑衣的他是屬於黑暗的，而白衣的他卻是屬於光的。

兮兮想不到他這般自信。

五十人，二十隻鷹。

兮兮回首，沉風凝立在藍天白雲之下，一身黑衣勁裝，瀟洒而清朗。俊臉沐浴在陽光下，閃耀著逼人的光澤，臉上那璀璨的笑意，溫暖得似乎能將冰雪溶化。

箭術高絕的，那鷹都是一箭斃命，不是射在鷹的脖頸處，便是射在鷹頭上。只有兮兮，一箭射在鷹的翅膀上，在旁人眼中，兮兮的箭術不如別人。但是完顏烈風卻將兮兮方才射鷹的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鐵塔聞聽，咧著嘴慌道：「算！怎麼不算？我認輸了。」

一大早，她便被羅哈和烏壘和帶了過來，這兩個完顏烈風的侍衛，如今倒好似是兮兮的侍衛一般，不離她左右百步。

聽到鷹的哀鳴聲，兮兮的眸中滿是濃烈的嘆息。她慢條斯理地搭箭、拉弓、眯眼。

「您瞧，這位兄台也答應了！您也答應吧！」

「給你吧！反正也是你射下來的！」侍衛奇怪地看了兮兮一眼，說道。

而今年的勇士大會，還有一層別樣的意義。那就是人們獲悉，單于有意在勇士大會上為烈影公主選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