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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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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妖嬈笑 第四十四章 未雨綢繆

第三卷 妖嬈笑

第四十四章 未雨綢繆

「快要到中秋佳節了啊!」顏夙慢慢說道。
到了此時,顏夙還有些迷惑。
蘇挽香執起筷子,扒拉著碗中的飯粒,輕輕點了點頭,臉上卻依然是一副淡漠孤高的表情。她吃了幾口,看到顏夙沒有吃,抬頭瞥了他一眼。
她安排他入了翰林院,又入了刑部,她和他一起調查白家之案。
翠蘭在門口探頭探腦,見玉冰和粉雪都不在,這才回身走到蘇挽香榻前,施禮說道:「主子,王爺待您倒真是情深意重,就連這種欺君之罪都犯下了,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翠蘭心中也是有些怪異,只是她想的卻是,蘇挽香嫁過來才半月多,這就傳出有孕,似乎有些不妥當,但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了。蘇挽香想的卻不是這個,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到八月十五了啊!
在敲了三更鼓后,蘇挽香出了安陵王府。她出來得很順利,王府內的人都以為她已經睡下了。她輕功還不錯,避過府內巡邏的府兵,徑直去了西市的一處布莊。
臨近中秋,朝中局勢越來越不穩當。
蘇挽香臉色微變,「可是,就快到中秋節了。你之前曾說過,這日或許會是一個好時機,你就會……」
君恩淡薄,皇帝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夫。他是天、是君、是主子,他信任你時,可以給你無上榮耀,他懷疑你時,可以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她給他的,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好!
周勝撓了撓頭,「這次和俺一起入金吾衛的人,大多都升遷了,就俺還在底層混。」
這日一早,秦玖派人將在金吾衛供職的周勝請了過來。
顏夙眉頭一凝,負手向屋內走去。
他知道這些年,她一定是痛的。
顏夙眉頭揚了揚,慢慢說道:「兒臣剛從養心殿出來,兒臣出來時,父皇已經歇下了,母妃也早點去安歇吧。」顏夙並不想母妃此時去探望父皇,他知曉母妃此刻去,恐怕父皇會將對他的怒氣轉移到母妃身上。
榴槤受傷之事,在朝內引起了軒然大|波,有心人都曉得,這是有人不想讓白家之案重審,由此可見,白家之案確實疑點重重。慶帝雖因榴槤那日的頂撞十分不喜,但表面功夫還是做到了,派太監總管李英親自送去了上好的傷葯,讓榴槤儘管在家休養,不用急著上朝。其實,探望的真實目的,怕只是最後一句,不用急著上朝吧!
「是的!」顏夙抬頭對上慶帝的一雙眸色深沉的眼睛,定定說道。
蔡供奉去查了當年慶帝重病時所用的藥物,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當然,在宮中要想在皇帝的藥物中動手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慶帝的父皇便是因為不慎喝了毒藥而薨,所以,在這方面,慶帝是極謹慎的。
榴槤並不說話,他只是盯著眼前這個女人,就算她不承認,他也曉得是她。他看著她妖嬈的眉眼,心底深處浮上來的卻是另一個天仙般的模樣,這一妖一仙的巨大不同,讓他心底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楚,這股酸楚在心底慢慢地發酵,變成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
顏夙一笑道:「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這會兒並不餓。」他又如何吃得下?
從她年初回到麗京,到如今已經大半年,按照她的計劃,已經一步步將顏夙逼到了死角,她知道,她預料的事情就要發生了。或許,就在八月十五。
窗外傳來無憂居歌姬幽幽的歌聲,秦玖忽問道:「嚴王近來可到過無憂居?」
「是啊,他如今越是待我好,我心裏便越是難受!」蘇挽香夢囈一般說道。
日光透過窗欞照映進來,一室煦暖,桌面上的細腰花瓶內,有花在盛放,屋內淡香幽幽。
慶帝咳嗽了幾聲,冷哼道:「夙兒,你到底是長大了,這是來逼迫父皇了嗎?」
他在院門口站了片刻,便見玉冰從屋內掀帘子出來了,看到顏夙站在院門口,似乎並不意外。她快步走到顏夙面前,施禮道:「王爺,她鬧了一日要離開王府,被奴婢攔下了,這會兒卻怎麼也不肯用膳。」
「蘇青想要殿下謀反?」謝滌塵驚異地說道。
「周兄不必著急,你早晚會有飛黃騰達的那麼一日的。我今日叫周兄來,便是想問一問,這兩日,周兄可發覺金吾衛中有什麼異樣?」
「王妃,夜宵已經好了,奴婢們端進來嗎?」竹簾外傳來玉冰的聲音。
「父皇,兒臣只願真相大白于天下!」當年,他不相信素萱是那樣的人,憑著對至愛之人的信任,他也不相信白皇后和白家會謀反。可是這案子證據確鑿,很是棘手,原本想要審了素萱讓案子能夠峰迴路轉,可是,那一場火燒毀了他的謀划。最後,慶帝做主定了案!
蘇挽香慢慢鬆開了桌角,重新又拿起帕子揉來揉去。她忽然問道:「今兒是八月幾日了?」
榴槤不顧身上的傷勢,慢慢撐著身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翠蘭皺眉想了想,「以前,幾日前,王爺對姑娘也不錯啊!只是,這幾日,似乎對姑娘更好了而已。」
京中隱約有流言蜚語傳出,說是蘇青這些年走私囤積了大筆銀兩,數目之巨大堪比國庫。在天牢之中的蘇青不肯將這筆銀兩的去向說出來,他對安陵王顏夙忠心耿耿,那筆銀兩定是為了安陵王以備不時之需的。至於這不時之需是什麼事,有心人都是猜得出來的。也有人說,貪墨銀兩的或許不是蘇青,而是安陵王,他只是替安陵王頂罪的。總之,在蘇青之案后,顏夙成為了京中的焦點人物。
易子陵沉吟片刻,慢慢說道:「我同意。陛下身子本就極差,近年來越加多疑,在宮裡寵信惠妃,以至於朝中天宸宗仍佔一席之地。只盼殿下早日登基,大刀闊斧,還朝堂一個新面貌。」
蘇挽香在片刻的怔愣后,才慢慢從顏夙的手掌中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緩緩說道:「連城,假若你真的不知蘇青為人,我不會怪你。要我住在你的府中也可以,可你不能限制我出入。當www.hetubook.com.com年的案子,我不會只偏信你一個人的話,我會查明,你到底值不值得我相信。」
雪白色華麗袍服,身姿挺拔,面上罩著一個面具,似乎是在西市街面上買的小兒玩具,隨隨便便覆在面上,唯露出一對漆黑眉眼,華光流轉。
「你為什麼要為白家平反?你為什麼知道我叫逸兒?你為什麼要拚命救我?你為什麼要待我這麼好?」榴槤一連串問出幾個問題。
屋內琉璃燈散發的白亮的光芒映在她臉上,白凈的臉上隱約泛起一抹清冷之意。徐徐微風輕搖著樹影,發出輕微的聲響。或許是因為屋內人的神色陰冷,所以這溫暖屋內的氣氛似乎也跟著冷了幾分,透著難以捉摸的陰暗。
秦玖派人將此事報給了連玉人,自從她入了天宸宗,就一日也沒有對連玉人這個人放鬆過警惕。她知道總有一日,這個人會犯上作亂的。只不過,如今他也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玉冰忙跟在後面,到了屋門前,快步上前兩步掀開了屋簾。
在這個世上,你若是能夠找到兩個模樣相似的人,或許並非難事。但難得的是,找到兩個長相不太一樣的人,卻有著相似的神情、相似的氣質。換句話說,模樣再相同,那只是模仿的下策。難得的是,內里相似。她如此了解素萱,她到底是誰?
聽見門響,蘇挽香慢慢抬起來頭,目光靜靜地落在了顏夙身上。
殿外起了風,尚是秋日,可是他竟覺得這風極其寒冷。也可能不是風冷,而是他心底生涼,那涼意透過肌膚,衍變成了蝕骨的寒意,那寒意就那樣侵蝕著他的人、他的心。
顏夙回到王府時,正是晚膳之時。
秦玖含笑道:「萱姐姐是誰?」
秦玖猜測到了這種可能性,但可能性再大,也只是她的猜測,她並不能完全確定。況且,她並沒有證據。如今要做的是,提前做好防範。
這樣的語氣,在蘇挽香還沒有恢復記憶前,都不曾享受過,這是顏夙對白素萱專屬的語氣。而他臉上的笑意,雖然淺淡,但那樣溫柔。這種不太愛笑的男人,一旦笑起來,是會讓人目眩神迷的。
「好,一切隨你!」顏夙執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塊翡翠菜心,送到蘇挽香碗里,含笑道:「現在可以用膳了吧?」
顏夙皺了皺眉頭,注視著慶帝一言不發,良久才慢慢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謝滌塵和謝濯塵早已到了,顏夙又派人去請了居住在王府的師爺易子陵。
由此秦玖推出:第一,慶帝之前重病確實是因為中毒,張廷海以毒攻毒治好了慶帝的病。第二,慶帝並沒有中毒,張廷海用山黧豆的同時,又用了一味葯解了山黧豆的毒性,從而打著以毒攻毒的幌子,治好了慶帝的病。其後,說慶帝之前重病是因為中毒,嫁禍給白皇后和司徒珍。
「白、素、萱!」榴槤一字一頓,慢慢吐出了這個名字,這個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一想起來就讓他肝腸寸斷的名字。
謝濯塵忽然說道:「我聽說當年白皇後有過一個皇子,出生不久便夭折了,難道說那個孩子並沒有死?」
他——是白皇后的兒子。
榴槤直直地凝視著秦玖,好似不認識她一般,目光上上下下在她身上流轉。
蘭舍輕輕點頭。
秦玖叫周勝來,便是想問一問他,這幾日在金吾衛中,可有發現什麼異樣。周勝隨著枇杷快步進了院,他如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落魄的乞丐,整個人看上去帶著勃勃生氣。他一看到秦玖,便咧嘴笑道:「秦姑娘,你什麼時候讓俺來做你的侍衛,俺在金吾衛待得不耐煩了。」
顏夙沒有趕上早朝,他從刑部天牢出來后,先是回到府中,對著鏡子將自己鬢邊的白髮一根根拔去,然後才乘坐馬車進了宮。
蘇青已經獲罪,他這件走私兵器的案子涉及燁國和天宸宗,極其複雜。因為這案子涉及了天宸宗之人王天佑,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定案。倘若判定天宸宗私交敵國,意圖謀反,這罪名可不小。天宸宗不光在朝中根基很深,在江湖上也有很廣泛的勢力,一下子拔除並不易,勢必會引起大亂,動搖國本。與此同時,天宸宗一黨以惠妃為代表忙急著撇清關係,說王天佑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脫離了天宸宗,乃天宸宗的叛徒,這件事只是他個人之事,與天宸宗沒有半點干係。
秦玖慢慢眯眼,這件事從張廷海入手,自然可以很快查出來。
顏夙從蘇挽香房中出來時,天已到了二更。夜空中冷月舒展,灑下一地清輝。他出了後院,徑自到了前院書房中。
那一夜,連玉人進京,她向他說明了要支持顏聿后,他欣然同意,並將麗京城中吳鉤率領的天宸宗精銳交給了她指揮,其後便再沒有了消息,支持顏聿上位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她,這讓秦玖不得不警惕。秦玖了解連玉人,若是時而有點什麼事情,才算是正常的。相反,一切平靜,沒有異樣,反倒是不正常的。這並不能說明連玉人很放心她,只能說明連玉人已經有了其他打算。
秦玖笑吟吟道:「周兄,做我的侍衛容易,金吾衛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去的,周兄當珍惜這次機會才對。」
易子陵搖了搖頭,「殿下,蘇青一定有他的思量。難道說,蘇青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聖上,還有別的子嗣?」
白衣人舉手打斷了蘇挽香的話,輕聲一笑道:「你聽著,八月十五的事情你不要管。既然他說你有喜了,你就該好好珍惜,難道你以為你還能真的有喜?」
蘭舍看到秦玖到來,忙打發人擺了一桌的精緻小菜,然後將閑雜人都屏退。他為秦玖斟了一杯菊花酒,推到她面前,笑道:「九爺,這菊花酒極清淡,可要飲上一杯?」
自從那次在秋募會上秦玖介紹周勝入了秋募會後,周勝對秦玖極是友善,隔三岔五便會到秦府來探望她,帶來一和圖書些外面的消息。那次秋募會,周勝在其後的比試中表現不俗,最後加入了金吾衛。秋募會,是為京中驍騎,以及金吾衛和兵部招募一些士兵。但因為秋募會後來是顏聿主持的,所以便將周勝,以及一些獲勝者分到了金吾衛之中。
玉冰施禮道:「天兒不早了,奴婢們不敢再來打攪王妃,碗碟就待明早再收,王妃用罷早點歇著吧。」
這自然是正常的,可就是因為這個時候,不管如何調動兵力都是正常的,不易被人察覺,所以有點不正常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蘭舍搖頭道:「近日沒來過,九爺為何想起問他?」
嫻妃眉眼一彎,淡淡笑道:「恐怕是你又惹你父皇生氣了吧,你父皇的脾氣我曉得,你放心,母妃不會有事的,你早點回去歇著吧。」
蔡供奉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又將慶帝過去和如今平日的膳食查了下,發現慶帝慣常食用的飲食中,有一道蘆薈湯,恰可以將山黧豆的毒性消去。
「此事,還需要三思啊!殿下萬萬不可衝動。」謝滌塵沉吟著說道。可是,他卻也曉得,以慶帝的為人,若糧草之事敗露,而蘇青又是一直在向燁國走私,只怕牽連到顏夙后便是萬劫不復的大罪。
顏夙點了點頭。
顏夙點了點頭,定定道:「當年是我錯了。素素,我雖是主審,可最後定罪的是我的父皇,我根本無法阻止。所幸,我救了你的命。素素,當年從火場中救你出來,我也曾被火燎傷了手腕。但我當時憂心你的傷勢,又不敢讓旁人知曉我救了你,所以這傷沒有得到及時醫治。」
秦玖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她從未想到榴槤會這麼快來問她這些問題。她原本是打算,到了必要的時候,再也隱瞞不住時,她會將事情悉數告訴他。可未曾想到,他竟然會猜到,且這麼確定,她就是白素萱。
居住在安王府,處於軟禁之中的蘇挽香,此時卻並沒有感覺到歡欣。
李英過來扶住慶帝,朝著顏夙使了個眼色。
過幾日便是八月十五了。
秦玖強壓著心頭的波動,伸臂將榴槤擁在懷裡,她不敢用力,生怕碰疼了他身上鞭打的傷口。但榴槤卻似乎渾然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他此時的感覺都在這個懷抱上,溫暖而舒適。
「另外,還有件事需要你去做。」白衣人一招手,蘇挽香便忙俯身過來,那人在她耳畔低語幾句,她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顏夙踱到蘇挽香面前,在她身側的空椅子上坐下,唇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伸手便去握她的手。蘇挽香眉頭輕顰,躲了過去,忽然扭頭對顏夙道:「安陵王大人,你昨夜答應得好好的,說要將我送走。忽然變了卦就不說了,怎麼整整一日都不見蹤影?如今你既回來了,那我便告知一聲,我要走了!」
他曉得這不是他府內的寢房,似乎是他曾在秦玖府內做侍從時居住過的房間。他眨了眨眼,轉過頭,便看到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她也受了傷,臉色極是蒼白,透著深深的疲倦,原本流轉多情的雙目此時含著一絲焦急,看到他醒來,她唇角立刻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顏夙將衣袖慢慢擼起來,露出手腕外側猙獰的傷疤。
「主子到了嗎?」蘇挽香冷冷問道。
這日,秦玖乘坐馬車到了無憂居。
他又給蘇挽香夾了一塊荷葉脆皮雞肉,眯眼道:「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了,多吃些。」
顏夙慢慢將目光從蘇挽香身上移到桌上的菜肴上,眉頭輕皺,對屋內的粉雪和翠蘭道:「你們都出去!」
「父皇,這件案子本是冤案,既然那些證據是蘇青命沈風假造的,那麼這個案子就是疑點重重,兒臣請求父皇重審,父皇是一代明君,既知道這是冤案,相信父皇絕不會容忍的。」顏夙略略抬頭,眸中清寒無波。
顏夙逼宮就是一個機會。若是連玉人知曉此事,說不定會趁機作亂。
蘇挽香的雙目很漂亮,透著一絲清傲和淡定。
「萱姐姐!」榴槤定定說道。
榴槤還是直直瞧著秦玖,眼珠也不轉,眼神幽深,看不出表情。
「也許吧,就算沒有那個孩子,還有一個七皇叔,如今他與天宸宗是一丘之貉。他們若是查出了蘇青的糧草庫,這事怕是會牽連到殿下身上。那個秦玖,她是不會放過殿下的。屆時,殿下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殿下當務之急便是把蘇青的那個糧草庫交出來。」易子陵憂心忡忡地說道。
「如今,或許真的只剩這一條路了。」顏夙冷冷說道。
顏夙這句話,可謂是真心話。所以這段話他說得頗真誠,只不過,他口中的你,並非指的眼前的蘇挽香而已,而是藏在他心底深處的真正的素素。「我還能相信你嗎?」蘇挽香凝視著顏夙,慢慢問道。
秦玖眉頭深蹙,對周勝道:「周兄,請你這兩日多注意一下金吾衛的動向,有異樣還煩請周兄及時告訴我。」
他昏迷時,那雙撫在他額頭上的溫軟的手。
謝滌塵道:「他是糊塗了嗎?康陽王如今已經被軟禁,聖上又沒有別的子嗣,殿下繼位是理所應當,怎麼還需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翠蘭點了點頭,「昨兒個王爺命人傳出去的,現如今該是傳遍麗京了吧。」
幾人施禮退了出去。
蘇挽香垂下眼慢慢吃著飯,偶爾用眼角瞄一眼她身側的男子,看他優雅的動作和溫文的笑容,心裏湧上一股別樣的滋味。
很奇怪的是,慶帝重病時的藥物並沒有問題,但是,其後慶帝身子忽然好了起來,卻是在御醫的建議下,換了一種藥物。而這種葯,卻是有問題的。之前的藥物都是御醫司徒珍所開的方子,後來的藥物,是張廷海張御醫所開的方子。這個方子中有一味慢性的藥物山黧豆,毒性不大,長期服用可使人骨骼變形,全身無力。這種藥物出現在藥方中,而慶帝並沒有出現所謂的癥狀,而是病情逐漸好轉,那麼就只有一個可和*圖*書能,張廷海是用它來以毒攻毒的。
「可我怕。」顏夙拉過蘇挽香的手,目光深幽,凝注在她的手腕上,慢慢說道:「我答應送你走,但是得在白家之案重審后,當我還了你的清白,那時候,我會讓你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出去,你可願意?」
「殿下,可是有急事?」謝滌塵一見顏夙進來,便急急問道。
秦玖嫣然笑道:「不了,我飲茶即可。蘭兒,宮中可來了消息?」
蘇挽香頗有些失望,白日里她已經讓翠蘭藉著出去買東西的機會捎了信兒出來,如今他竟是還沒到?蘇挽香焦急地在屋內踱了兩步,冷聲道:「你告訴我到哪裡能找到他?」
沒有什麼以毒攻毒,只是一次陷害!
謝濯塵一拍桌案道:「殿下何等英明之主,若不能順利繼位,才是天下百姓之苦。要屬下說,倒真不如速速起事,這朝中本就支持殿下之人居多。」
想起這種原因,蘇挽香的臉色便越加陰沉,心中便好似被深秋的霜打了一般,有些涼森森的難受。她伸出手,抓緊了手中的錦帕,將那錦帕揉成了一團。
嫻妃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今夜早點歇息。我聽說你父皇又犯病了,你去探望過你父皇了吧?」
殿內龍床前,層層明黃色帳幔被金鉤高掛,他的父皇坐在龍床上,身側兩個如花似玉的嬪妃正在為他捶著背。看到顏夙進來,慶帝一揮手,兩名嬪妃施禮退了下去。
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秦玖唇角漾起了一抹冷笑。當日,顏夙和蘇挽香大婚受阻,蘇挽香自請歸家,如今竟然懷有皇家血脈,這麼說,他們後來還是做了夫妻了。顏夙不顧蘇青大罪,還如此待蘇挽香,當真是深情感人。倘若沒有,只是以此為借口保住蘇挽香性命,連這樣的招兒都想得出來,足見顏夙的情深,蘇挽香該是很歡欣的吧!
翠蘭已經走過去打起了帘子,玉冰和粉雪端著燕窩漫步走了進來。兩人將燕窩放到桌案上,粉雪含笑道:「王妃此刻身子不比以前,想吃什麼就儘管吩咐奴婢,王爺吩咐了,不管王妃要什麼,天上飛的,海里游的,都要為王妃弄到。」
這個時候,他已經忘記了他還是刑部尚書,忘記了他已經是一個男子漢了,在她面前,他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他還是那個每年生辰日都眼巴巴盼著她來的少年。
慶帝也派人去調查劫持刺殺榴槤之事,最後這件事因為殺手全部被殺而不了了之。卻不想幾日後,傳來了嚴王顏聿派人將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絕命幫給滅了的消息。據說,連絕命幫的首領都被他捉住了。
她不由得低聲道:「你來了。」
他被擄,她孤身捨命去救他。
「大白于天下?」慶帝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身側桌案上。今日在朝堂上,他便氣得不輕,誰曾想到了晚間還不能消停。
鳳輦在顏夙近前落地,一身素淡宮服的嫻妃娘娘從鳳輦上漫步走下,麗目瞥過顏夙有些蒼白的臉色,她微微顰眉,「夙兒,是不是審蘇青的案子累到了,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榴槤見秦玖臉色肅穆,他拭去眼角的淚水,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榻上,與秦玖對視著。他隱約預感到,她所說的事情很重要,而且還是與他有關的。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消息竟是如此讓他震驚。
白衣人並不說話,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瞥了她一眼,冷哼道:「叫我說什麼好呢?叫你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巴巴地跑出來做什麼,萬一讓人跟蹤了呢?」
秦玖心中明白,當日周勝和她表現得很親近,後來又出面和顏夙一方比武,自然是入了謝滌塵的眼,他又如何肯讓一個和天宸宗親近的人升遷。
顏夙執著筷子為蘇挽香夾菜,在蘇挽香垂頭用膳時,他的目光中偶爾劃過一絲猶如淬了冰雪的冷酷。
白衣人呵呵一笑,慢悠悠道:「這麼說,你都嫁給他這麼多日了,還沒有將他勾上手。」
白素萱是那樣風華絕代端莊溫柔猶若天仙一樣的人物,而秦玖卻是令人唾棄的妖女。她們不可能是一個人,更何況,她們的面貌也如此不同。
榴槤眸中早已含著兩汪淚,到了此時,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秦玖覺得是後者。
「主子吩咐過,不能隨便暴露他藏身之地!」店主小心翼翼道。
「你有什麼不敢?」慶帝一把抓起桌案上的茶盞,摔了出去,碎裂的瓷片與熱水飛濺在顏夙腳下。顏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暗淡燈影透過流蘇紗燈在顏夙臉上投下重重陰影,俊美的臉上幽冷孤傲的表情直逼人心。
慶帝臉色本就不太好,聽了顏夙的話,眉頭深深凝了起來。
「無論如何,主子您總算逃過了一劫,這說明王爺對您是真心的。當初,我們哪裡想得到蘇青竟會倒了,幸而主子沒有頂著他的名頭受了株連。」翠蘭寬慰道。
白衣人回首,目光凌厲地從蘇挽香臉上刮過,語氣也陡然轉冷,「既然說你有了就是有了。你只管乖乖待在王府,護好你腹中的——皇——嗣。」他加重了皇嗣兩個字的語氣。
蘇挽香垂頭,似是思索此事,片刻后抬首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不怕!」
「你要信我,我說過,我會為你遮擋所有的風雨。我也說過,我絕不會讓你先死。我如今唯一後悔的便是,將你託付在蘇青的府上,讓你這些年認賊作父,委屈你了。」顏夙的語氣是溫柔而寵溺的。
為了避免有人懷疑到蔡供奉,所以宮中的消息每次都是通過蘭舍這邊轉到秦玖處。
可到底怎樣才能讓一個人,將所有的痛楚掩藏在妖嬈的笑容之後,即使有了再深再痛再猙獰的傷口,她也從不肯暴露人前,而是選擇在無人的角落裡獨自舔舐。
「你出去,你給朕出去!」慶帝氣得撫著額頭,怒聲說道。
「可是這畢竟是假的,是不是可以延後?」蘇挽香急急道。
秦玖不顧自己身上的和*圖*書傷勢,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如今終於等到他醒了,卻是這樣迷迷瞪瞪的,秦玖心中頓時一沉,別是那個殺手還對榴槤下了別的毒。這下她有些心驚,伸手拍了拍榴槤的臉頰,自言自語道:「蓮兒,秦非凡,逸兒,醒了嗎?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可是傷到了頭?」
蘇挽香忙道:「屬下一路上留了心,並未察覺到有人跟蹤。」
顏夙想起今夜在宮內和慶帝的一番爭執,淡淡冷笑道:「只怕他不會再信我了。況且……」餘下的話,顏夙沒有說出來。況且,父皇是不會重審白家之案的。既然他不肯,那麼就由他來做吧!
蘇挽香盯著這碗燕窩,想著這本是顏夙給那個人的,心頭憤恨之氣又升了起來。可隨即想到,若沒有佔著這個身份,怕是這個也得不到,心中又覺得釋然了些。
「父皇不肯重審白家之案,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理由?」顏夙一字一句問道。
可是,榴槤心中卻認定了她們就是同一個人。他望著秦玖泛著血絲的雙目,更加肯定。因為這個世上能如此待他的,會如此待他的,除了萱姐姐,再無別人。是她讓他入了天宸宗,讓他做了她的侍從,他心內恨極了他,日日盼著她死。
許多紛繁蕪雜的問題如同一團亂麻,衝擊著他腦海深處,掀起千層浪,輾轉反覆。到最後,所有的情緒只化作了一個念頭。這一個念頭,是以前的他絕不會去想的。顏夙步下台階,只見前面幾盞宮燈若隱若現。待走得近了,見兩隊宮娥持著八寶蓋珠琉璃燈在前面開路,數名太監宮女簇擁著一抬鳳輦慢慢行近。他看清坐在鳳輦上的宮裝婦人是自己的母妃嫻妃娘娘,忙避在一側,微微施禮。
蘇挽香聞言,悚然一驚。
蘇挽香眉頭蹙了蹙,蒼白的面容在燈下添了幾分羞惱的紅暈。
「那倒不要緊,既然他親自說了你有孕,那就是你有孕了。」
顏夙在桌案一側落座,謝滌塵端起茶壺,取過一隻杯子,瑩瑩碧水自壺嘴中流淌而出,落入光潔如玉的杯中。顏夙端起杯子,卻無心飲茶,目光靜靜掃過謝滌塵、謝濯塵和易子陵,慢慢說道:「蘇青這些年,利用走私,貪污了巨額的銀兩,今日我去牢中探望他了,他告訴我,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我。他告訴我一個地名,我派人去查看了,那裡隱藏著一個兵刃庫和糧草庫,以及一切作戰需要的帳篷用具等。」顏夙平靜無波地說道。
蘇挽香捏緊帕子的手慢慢鬆開,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孤高淡然的表情。
謝滌塵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是知曉蘇挽香是白素萱的。此時,聽顏夙如此說,怎麼能不驚訝。
因為慶帝之前如果確實是因為中毒的話,沒理由司徒珍看不出來。張廷海治好了慶帝的病,可能只是因為司徒珍和其他御醫的藥物確實起了作用,在慶帝即將病好時,他出頭自然便好治了。而張廷海,也是因為此次為慶帝看病,得到了升遷。
秦玖淺淺一笑,「總算是醒了,不然我這府中的門檻都要被某些人踏破了。」
秦玖臉上恬淡的笑意逐漸化為深深的思索。
店主恭敬地朝著蘇挽香一笑,壓低聲音道:「收到了你白日派人傳來的信,屬下便傳信給他了,如今還不曾到。」
顏夙垂頭道:「兒臣沒事,只是昨夜沒有睡好而已,讓母妃擔心了。」
周勝走了后,秦玖吩咐枇杷,將散落在江湖上的素衣局人手全部召集起來,到麗京待命。
蘇挽香回府後不久,暗探便將她去了西市布莊的消息報到了顏夙那裡。
夜已深,西市已經散了,不多的幾個攤子還擺在那裡。布莊還沒有打烊,店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準備關門,便看到一個人影從門外閃了進來。
「停下吧!」鳳輦行到顏夙跟前時,嫻妃娘娘溫柔淡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玖猜到了不會株連到天宸宗,卻沒有猜到,這件事似乎也沒有株連到蘇挽香。據說是因為蘇挽香嫁入安陵王府,已經身懷有嗣,暫時逃過了死罪。
「蓮兒……難道我不能待你好嗎?」
京中的流言是由秦玖派人悄然散布出去的,自然這些流言才剛剛開始,只是小範圍悄然流傳的,一時半會兒還傳不到宮裡慶帝耳邊去。但是,以顏夙手下耳目的本事,恐怕早已到了顏夙耳中。面對這流言,他只有兩條路,那便是到慶帝面前澄清和逼宮。澄清這條路,顏夙做了,就算慶帝表面上信了,只怕心中也是不信的。信任崩潰了,重建起來,也許需要很多年,假若顏夙對皇位確實在意,那麼對於他而言,便唯有逼宮這一條路了。
秦玖就是他的萱姐姐,萱姐姐就是秦玖!換了當初方進京的他,打死他也不會想到的。因這兩個人實在相差太多,無論是誰,也絕不可能會相信她們會是同一個人,就是想一想也會覺得不可能。
周勝想了想,低聲道:「你這麼一說,俺倒是真覺出來點什麼。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金吾衛負責京城的安全,有些兵力上的調動。這些算不正常嗎?」
她的擔心榴槤一應看在眼裡,眼睛瞬間便有些發紅,他扭過頭,將目光轉向床里,過了半晌,才又轉了回來,直盯著秦玖問道:「你就是她,對不對?」
他命李瑞出府去請謝滌塵和謝濯塵過來議事,自個兒沿著青石路走到了後院。方入了院門,他便看到了從窗戶里透出來的白亮的光,讓他的心陡然更加涼了起來。
顏夙此時是有些欽佩蘇青的,他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極品?
他數次努力想睜開眼睛,卻總是無能為力。也不知昏迷了多久,他終於醒了過來。
榴槤終於開口,秦玖頓時心中一松。可是待她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一顆心又吊了起來。她自然明白榴槤話里的意思,心中不是不吃驚的。她慢慢挑高了眉頭,故作驚訝地問道:「她?她是誰?」
「翠蘭,明日,無論如何,我也要設hetubook.com.com法出府一趟。」蘇挽香咬牙說道。
兩人說完便退下了。
這半年多來,京中事情不斷,最近朝內也是多事之秋。吏部尚書張年奏請了慶帝,依照著往年的慣例,今年依舊會舉行各種盛典。慶帝似乎也想藉著這一個節日,熱鬧熱鬧,驅一驅朝中的陰晦之氣。
顏夙定了定神,強行壓下心頭的厭惡和憎恨,這才進了屋,轉過一道屏風,便見在明亮的琉璃燈下,蘇挽香靜靜端坐著。她面前的桌案上擺滿了膳食,但顯然,她並沒有動過。
「你覺得,以前,就是以前,幾日前,王爺可曾對我這般深情?」蘇挽香掃了翠蘭一眼,慢慢問道。
顏夙唇角輕勾,俯身湊近蘇挽香,輕笑道:「素素,你就別耍脾氣了。安心在王府中住著可好?你可知我整整一日都在忙什麼?我入宮去見了父皇,求了他半日,他都沒答應重審白家之案。你若是此時出去,被有心人查明了你的身份,那可如何是好?」
可如今想來,那不過是她要將他放在身邊護著。她沒事會調笑他幾句,可真正一遇到危險,卻從不讓他去出頭,而且還派人保護著他。
「你也是為白家之案來的吧?」慶帝端起李英遞過來的一杯茶,慢慢抿了一口。
這種感覺,這種溫柔的觸摸,這種讓他心情如此雀躍的感覺,他只在一個人身上感覺到過。
秦玖淡笑道:「沒什麼,你離他的線人盼馨遠一點。前幾日,我發現他手下有些能人,武藝高強,擅長射箭,只怕這隻是顏聿實力的冰山一角,你在這裏行事萬萬要小心。」
顏夙冷冷眯眼,「還有一件事,滌塵,這些日子,你暗中派人盯緊了蘇挽香,她與任何人接觸,都要回報。記住,萬不可讓她發現,我懷疑,她有武功!」
秦玖想起姑母絕麗溫婉的容顏,心內一陣酸楚。
暗探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殿下,你是說,她不是……」
「這件事,是惠妃所做嗎?」蘭舍問道。
秋意漸濃,無憂居後院內的秋海棠開得如火如荼,香氣宜人。
「白素萱,不是已經死了嗎?」秦玖慢慢說道。
秦玖早猜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這件事至少是給慶帝敲了警鐘,如今的天宸宗,到底是哪個國家的天宸宗,還尚未可知。
金吾衛是護衛京城外城安全的,勢必會調動兵力,用這種冠冕堂皇的名義來安排逼宮人手,而且還讓人看不出破綻,這是最有可能的。
周勝點點頭,「秦姑娘,您是我的恩人,您所託之事便是我的事,我一定隨時報告金吾衛的動向。」
白衣人冷笑道:「你還是小看了安陵王,他訓練出來的跟蹤高手,假若真想跟蹤你,能讓你察覺到?說吧,到底什麼事?」
這雙眼睛看上去確實和白素萱有幾分相像,不光是眼睛,蘇挽香有時候的一顰一笑的神色也和白素萱有些神似。昨晚,若非那盛開的曇花沒有讓蘇挽香身上起紅點,若非她不知清夜苑之事,那麼,他會不會還在受著她的迷惑?還當她是變了模樣的素素?
顏夙點了點頭,起身踱到窗畔,起身將朱漆窗欞推開。凜冽的風撲面而來,吹散了一屋子的溫暖熱氣,他傲立風中,雙目中霸氣凜然。
蘇挽香柳眉一豎,正要發作,便聽得身後有人嗤笑一聲,那聲音之輕,宛若耳語,卻偏又讓人心驚膽戰。她驀然轉過身,便看到身後還不曾完全關嚴的門板上靠著一個人。
榴槤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半夢半醒,他隱約感覺到有一雙手,溫柔地撫過他的額頭,讓他感覺到莫名的親切。在睡夢之中,他忽然感覺到了久違的安定、幸福和心動。
「已經過去三年了,你果然還是沒有忘記。這麼說,你也想讓朕重審白家之案了?你不要忘記,當年這個案子,你是主審,難道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審錯了?」
「兒臣不敢!」顏夙清聲說道。
蘇挽香卻對這個並不在意,就算受了株連,她也有的是辦法逃出生天。
榴槤卻似乎沒聽懂秦玖在說什麼一般,眼神依然直愣愣地盯著秦玖。秦玖臉色一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並未發燙。她蹙眉道:「蓮兒,怎麼還在迷糊中?」
蘇挽香整理了一下思路,低聲道:「屬下有孕之事是假的,只是他為了保住我的命才這般說的。」
「逸兒,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瞞你了。有些事情,你早晚都要知道的。」秦玖輕輕撫了撫榴槤的肩頭,慢慢推開了他。
翠蘭看了一眼蘇挽香,她不是特別明白蘇挽香為何會這麼說。這樣的好,曾是蘇挽香夢寐以求的,她果然也得到了。那樣的溫柔淺笑,那樣的輕言慢語,那樣的體貼周到,她只不過是頂著另一個人的名頭得到的罷了!
顏夙點了點頭,目送著母妃上了鳳輦向養心殿方向而去,他這才轉身出宮。
蘭舍點點頭,從衣襟中掏出來一封信箋。秦玖接過來,凝眸看完,雙眉深蹙了起來。顏聿說得確實沒錯,慶帝心中確實有心結,而這個心結,也確實和慶帝的病情有關。
翠蘭扳著手指算了算,「今兒已經八月十二了,很快便要過中秋節了。」
蘇挽香唇角含笑,淡淡點了點頭。
中秋佳節是一個大節日。
她很歡喜他這麼對她,可是她卻並沒有幸福的感覺。
「我有孕的事情,是不是傳遍京師了?」蘇挽香伸指在桌角上一捏,寒浸浸地問道。
這件案子,最終以蘇青和王天佑走私兵器,私通敵國,判了全家抄斬之罪,並沒有株連到天宸宗。
他警覺地抬起頭,就見那人將臉上的面巾扯了下來,露出一張素白清冷的臉龐。
夜風襲來,顏夙慢慢裹緊了身上的素袍,冷聲問道:「派幾個暗哨盯緊那個布莊,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慶帝沒有在御書房議事,而是在養心殿內歇息,據說是早朝時被氣得舊病發作。顏夙在養心殿門口一直候到了夜色初臨,才得以見了他的父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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