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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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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妖嬈笑 第五十四章 錦繡人生

第三卷 妖嬈笑

第五十四章 錦繡人生

「她看到了白硯和他的夫人琴瑟和鳴恩愛異常,她看到白硯的一雙兒女,他們一家很幸福。」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蘇挽香盯緊了秦玖,一字一句,好似從齒縫裡擠出來一樣。
原來,蘇挽香的容貌才是她的真容。原來,當年在她身邊的白綉錦,不光身份是假的,連那張臉也是假的。原來白綉錦這個人從頭至尾就是欺騙,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陰謀。
「她去的時候,是冬天。」蘇挽香更加漠然地說道,「她不知自己是怎麼到的京城,總之,她終於活著到了白府門前。」
秦玖蹙緊了眉頭,她似乎的確是聽說過這麼個地方,很快她便記起,她的父親英國公白硯年輕時曾經被下放到錦縣去歷練,在那裡待過一年多。
她的經歷很悲慘,她母親也死得很慘。她很同情她們母女。可是無論她們多麼慘,都不值得白家和那麼多官員為之付出滅門的代價。
「白綉錦這個名字,讓她感到羞辱,並時時刻刻提醒她,要討回這一切。」
「你知道錦縣嗎?」蘇挽香斜眼看著秦玖,慢慢問道。
「錦縣是一個美麗的小城,環山繞水,風景旖旎,縣裡的人們的生活也很富足。那一年的四月,柳絮飄零,繁花盛開。在錦縣最美的河中,停泊著一隻只小船和一艘艘畫舫。那一日的天氣非常晴朗,河岸邊多有才子文人踏青遊玩。在一艘畫舫中,有一道窈窕的身影,那是名女子。她坐在畫舫之中撫琴而歌。她的歌聲美妙,琴技動人,容顏傾城,驚艷了多少人的心。」
「那又如何?我復了仇!白素萱,不要以為你會好下去,告訴你,我會看著你的。你所做的這一切,也許都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你,還有白若衾的孽子,你們都會不得好死!」白綉錦笑得陰冷。
「她說:『恨。』」
「她氣喘吁吁地撲倒在雪地里,一夜等待的委屈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千辛萬苦從錦縣來到此地,找到了要找的人,卻沒想到,並沒有預想中的溫暖。她正哭得傷心,一條野狗不知從哪裡躥了出來,朝著她狂吠起來。她嚇了一跳,匆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落荒而逃。」
「她將這一切怨恨埋在心底深處,埋得久了,便生了根發了芽,長成了鬱鬱蔥蔥的仇恨的大樹。」
「就這樣兜兜轉轉,她終於到了白府。」
她一直坐在木板床上一動不動,猶若陰森暗影里的一尊雕塑,猶若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直到最後,當她面對著秦玖,說出一切都是她的時,她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
天已經很冷了,這牢房裡尤其陰暗潮濕,秦玖在獄卒的引領下,很快到了關押蘇挽香的牢房前。藉著甬道內微弱的燈光,她看到蘇挽香蜷縮在木板床上。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蘇挽香警惕地抬起頭來,待看清來人是秦玖后,唇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她沒見過接客前的母親,但從別人口中,卻曉得母親那時是樓里的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之貴家小姐還要優雅高貴,和*圖*書有多少男人做夢都想將她母親娶回家。可是,就是因為那個男人,她母親的美好人生才被毀掉了,同時毀掉的,還有她的人生。」
「她的母親,終於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再待在妓院了。於是,她將所有的積蓄給了她,讓她去京城找一個人。那個人姓白,是京城裡的高門大戶。她還手書了一封信,讓她見到了那個男人後,把這封信交到他手裡。她不知那個男人是誰,以為是母親要她去投靠的一個親戚,於是她便去了。」
她不甘心啊!
「那個救了她的人,名叫崔于寒。他是個好人,將她從青樓買了出來,他聽了她的遭遇,說他會幫她的。她這才知道,崔于寒是白硯的好友。他說,他可以先帶她到京城,再想辦法讓她見白硯一面。」
白綉錦只是一個被仇恨所主宰的可憐之人罷了!
「皚皚的白雪茫茫的冰,散發著若有似無的光芒。她似乎能從冰面上看到母親的臉,那張曾經傾城絕色的臉,此刻已經如凋零的花。」
那麼多無辜之人的血,難道就只為了祭奠她母親一個人一場執著的感情?她相信,只要她母親找上門來,或者她早日說出身世來,父親不會不負這個責任的。
白綉錦聞言,臉色有些慘白。
「她恨!」
「他說完這句話,便放下轎簾,侍衛們簇擁著轎子從她身畔走過,轉眼便遠去了。」
「後來,她看到一頂華麗的轎子抬了過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華麗的轎子,那轎子停在大門前,一個小姑娘走了出來。她穿著綉著花的衣裙,外面罩著厚厚的白色裘衣,高貴而美麗。她艷羡地望著她,猶若望著天宮裡的仙人。她聽見那兩個奴才畢恭畢敬地喊她小姐,看著她在幾個侍女的簇擁下入了大門。她知道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姑娘,是這個府里的小主人。她太美麗了,竟讓她看得入了神,忘記了去求她。後來,她進去了,她只得站在雪地里繼續慢慢等待。」
「那個隱在崔家的老奴,他是天宸宗的人吧!白家當年那場血案,你和天宸宗甚至嫻妃都是有勾結的吧?」秦玖冷聲問道,「說到底,你也只不過是被天宸宗利用了而已!」
「你當初欲殺我,原來就是已經開始懷疑我了。」秦玖不會忘記,當日榴槤被擄走,她趕去相救那一次,若非顏聿和枇杷及時趕到,或許她和榴槤都免不了一死。
「老奴說:『我會安排的。』」
「那個少年是那樣的俊美,那樣的儒雅。幾乎是第一次見到他,她便動了心,可是她心中知道,他眼裡根本就沒有她。他沒有看到她,甚至從來沒有注意到她。」
白綉錦有些迷惘了。
她已經成了階下囚,沒想到,最後竟還是敗給了她。
秦玖再一次踏入天牢,這一次探望的是蘇挽香。
她望著白綉錦那雙灼灼閃光的眼睛,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打量她的眼睛。倘若,當初回京那一日,或者在祈雪節上,她能認真地看看她的眼,或許真能早日發現,她確實和她是有相似m•hetubook.com•com的地方。也怪不得,枇杷說她和原來的她有些像。
「她說要再養她幾年,然後就讓她接客。那一刻,她也想到了尋死,但是,她沒有死成,或者說是她命不該絕,有人救了她。」
「你知道嗎?顏夙他現在已經不再愛你,她愛的是我。我曾經懷過他的骨肉,你有什麼?你當年約他私奔,他沒有走,為什麼?因為他捨不得自己的一切,因為他不夠愛你。可是現在,他願意保護我。而顏聿,他愛上了秦玖,他不知秦玖就是白素萱,那說明他不再愛白素萱。白素萱,你失去了一切。」白綉錦咬牙說道。
「那兩個奴才大笑著將她趕了出來。他們將她當作了乞丐,給了她吃食,對她說:『我們家老爺做的是大官,這些年,來攀親戚的人也不少,每月沒有十個,也有五個。小姑娘,你還是快走吧。』」
「她問:『那我以什麼身份過去?』」
蘇挽香在聽到秦玖說出「白綉錦」三個字時,緊緊盯著秦玖望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白——素——萱!」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似乎想將白素萱這三個字拆吃入腹。
蘇挽香的聲音是輕飄的、夢幻的,好似在腦中勾畫著當時的場景。
「他走後不久,女人方知自己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那樣美好,她傻傻地以為,他會回來接她。所以,她不顧妓院媽媽的反對,堅決保住了這個孩子,並且誓死賣藝不賣身。那時,她不知道,這世上許多美好的事情,就如煙花一般易逝,而男人的誓言也是最不可信的。」
原來,她們是姐妹。
秦玖不知蘇挽香何以會以這樣的開場來說她和白家的仇怨,但還是靜著心聽了下去。
「她縮在無風的小巷裡,用凍得紅腫的手,將母親的手書打開了。她想知道,她到底是白家什麼親戚,倘若她再去白家,人家若是問起,她也好回答。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從她母親的信里,知道了自己母親和白家老爺的關係,原來,他曾是母親的相好。後來,他回了京,她母親便發現自己有了喜。她母親原本想要進京去尋找他的,可卻知悉這個男人娶了親,並且夫妻和睦,那男人還揚言再不納妾。母親雖是青樓女子,卻也是高傲的。她曾以為,這個男人對她是一心一意的。如今發現,這一切卻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她一腔悲憤無處發泄,後來便開始接客。」
蘇挽香抬起頭,一雙美目在陰暗的角落閃著明滅不定的光。
「她說不上來,母親根本就沒有告訴她。」
「有什麼仇?」蘇挽香呵呵笑了,「你問我有什麼仇怨,那好,我便告訴你!」
「白素萱,你搶了我的一切,所以,我要你,還有白家的所有榮耀,都化為塵土,我做到了。」蘇挽香,不,白綉錦說完了這一切,側首望向秦玖。
「雖然,她是歡場女子,但是,他對她很好。她知道他是京中下放的貴人,兩人也確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他們一起泛舟游湖,一起騎馬踏青hetubook.com.com,一起賞月吟詩。很快,男子在錦縣任期已滿,他回了京城。」
蘇挽香抬首凝視著秦玖,冷笑道:「你知道嗎,女人在接客時,她年幼的女兒就睡在床榻一側。你在錦衣玉食中長大,永遠不會知道,一個自小生活在妓院中的孩子是怎麼活下來的。她見過多少齷齪事,她又要忍受多少醜惡。她漸漸長大了,她母親才不得已讓她睡到一旁的榻上,用輕紗隔開。可是,每一夜,她耳畔還是充斥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聲音。她恨她的母親,恨她為什麼要生下她來。可是,當她的母親年老色衰后,再也不能吸引那些恩客,她母親開始為妓院的當紅妓子浣衣,以此來養活她。她母親,當初是多麼驕傲的人啊!她們的日子開始過得艱難起來。但是她母親卻對她很嚴格,在她身上,從來都是很捨得花錢。她當年是妓院里有名的花魁,她讓她學習琴棋書畫,讓她學女紅、識字、書法。她總是說,我不會讓你比那個人的女兒差。」
「多麼可笑啊!」
蘇挽香說這話時目光很冷,唇角掛著嗜血的笑容。
「後來,她遇到了顏夙。」
「你講。」秦玖眯眼道。
「白硯格外開恩,收了她做義女。白素萱叫她妹妹,因為她所頂的身份是崔銘銘,所以她比白素萱要小。」
「老奴點了點頭。」
「她生下孩子后,終於打聽到了他的消息。他已經娶了別的女人,並且,也有了一個女兒。她沒有去找他,而是帶著她尚在襁褓中的女兒開始在青樓正式掛牌接客。」
「那時候,天已經黑了。她這一等,便是一個晚上。她的手凍壞了,腫得好像個饅頭,可她不願意離開,她覺得她總會等到她要找的人。」
但白綉錦的最後一句話,卻讓秦玖不得不警惕。
「你就是白素萱,你果然就是白素萱,你竟然真的沒有死!」她惡狠狠說道。顯然,她也早就懷疑秦玖是白素萱,卻一直沒有得到證實。她站直了身子,將自己凌亂的頭髮理了理,露出了蒼白但依然姣好的面容。可是,待她看清了自己身上的囚服時,麗目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白綉錦,白家究竟和你有什麼仇怨?你隱在白家幾年,只為了讓白家滅門?!」或許是牢中太陰冷了,秦玖吐出來的話語也冷得像冰。
「白綉錦,你和你母親,難道只是為了情愛而活嗎?這個世上,還有很多的大愛。我會扶持顏逸登基,我會除掉天宸宗,讓天下安穩,百姓樂業。我會還白家清白,讓親人含笑九泉,能做到這些,我已知足。」
「她不甘心,於是便跟在轎子後面跑,可是,她又餓又冷,終究是沒有追上,眼看著那頂轎子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白雪皚皚的街頭。」
「她忽然不想去白府了,她想回去看母親。可是,等她乞討著回到錦縣,她才得知,在將她送走那一晚,她的母親便懸樑自盡了。她這次回去,無疑是羊入虎口,老鴇將她抓了起來,捏著她的臉蛋說:『你回來得正好,你的母親不在了,那便由你頂上。你這張和_圖_書小臉,比你母親也不差,將來定會出落成美人的。』」
「於是,她隨著崔于寒到了麗京,住在了崔府。她在崔家待了一段時日,崔家一個老奴不知怎麼得知了她的身世,他問她:『你恨嗎?』」
連玉人,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秦玖望著暗影之中,白綉錦那張充滿了仇恨以至於有些扭曲的臉。
白綉錦從秦玖眸中看到她所看不懂的情愫。這個紅衣妖嬈的女子,此時俯身望著她,妖嬈的眉目間,卻蘊著至真至純的東西。
蘇挽香清麗的面容一陣扭曲,她很快仰頭望向秦玖,目光咄咄逼人。
「當年,龍袍是你繡的,嫁妝里的兵器也是你派人放進去的,那大火,恐怕你也脫不了干係。」秦玖揚聲大笑,這笑聲里夾雜著複雜的情緒,幾許凄涼,幾許憤恨,幾許癲狂。此時,她當真不知如何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白綉錦,我們白家到底和你有什麼仇?你不是崔于寒的女兒崔銘銘,那你到底是誰?」
「他們奪了她的錦繡人生,卻還為她取名叫白綉錦,說希望日後她的人生一片錦繡。」
「她說:『想。』」
「這榮耀,這鋪滿鮮花的錦繡的人生,本都該是她的!」
「她又摸了摸自己滿是凍瘡的臉,還有紅腫的手。」
這聲音在暗沉的牢中回蕩,秦玖眯眼望向白綉錦,淡淡笑了。倘若是以前的她,或許會衝上去想要掐死她,但現在,她不會了。
「第二日一早,她看到那家老爺的轎子出了大門,她趕過去阻攔,卻被侍從們攆走了。他們說:『哪裡來的小乞丐,白老爺是你能見的?滾一邊去,老爺要上朝了。』」
「那時候,她並不知母親話里的那個女兒是誰。她漸漸長大,那時也不過十歲,卻出落得很美貌了。她沒注意到,那些恩客的目光開始投在她身上了。她的母親察覺到了這一點,開始更拚命地為人浣衣攢銀子,她說要她等等,她會送她離開這裏的。可是,有一天晚上,她終究沒有逃過被人欺凌的命運,那年,她才十歲。」
「從那日起,老奴便開始偷偷教她武功,同時,還教她易容的法子,開始改變她的容貌。他說,你若想報仇,便不能以他女兒的身份過去,也不能以現在的容貌過去,因為你和那家女兒的容貌有些像。」
「可她並沒有一絲的感激。」
「你所做的這一切,也許都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這句話,讓秦玖想到的便是連玉人。
雲韶國驛館的起火案很快查明,蘇挽香便是縱火之人。不日後,蘇挽香被關入天牢。
「她苦苦哀求說她有急事,請讓她見白老爺一面。」
「她常常想,這一切原本都該是她的。假若當初嫁給她父親的人是她的母親,那麼,這一切都是她的,是白素萱佔了她的。」
「她說她找這家的老爺白硯。」
「白家大小姐很得宮裡白皇后的寵愛,十四歲便入宮開始協助白皇后做事,她是女尚書,統領著素衣局。她端莊嫻靜、才華橫溢,她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她看著他和白家小姐戀愛和_圖_書,看著他們卿卿我我,她的心在淌血,這一切,原本都該是她的。」
「當晚,她就躲在街對面,望著那豪華的大門。」
秦玖聽到這裏,早已猜到了故事里的女人和男人是誰。她心中不是不震驚的,這麼說,白綉錦和她,還是姐妹?
「他再問她:『你想報復嗎?』」
「她才是他的大女兒,她才是白家的大小姐,可是,她卻只能頂著別人的身份苟活。」
「你註定失去所愛,悲涼而死!」
「在緊鄰著這艘畫舫的船上,有一個男子。他透過畫舫的窗,看到了女子美麗的面容,忍不住手中執筆,將女子的絕美風姿繪了下來,託人送到了女子手中。那男子也是俊美倜儻的,自此,女子的一顆芳心淪陷了。」
她轉過身,冷聲道:「白綉錦,這個世上,總是有人會犯罪。所有的罪行,或許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再悲慘、再合理的原因,卻也不能堂皇到可以讓你犯的罪是無辜的。白家,以及那些無辜人的血,將是你永生的罪孽。」
她毫不懷疑她說的都是實情。
「每當這時,她便會想起母親懸樑自盡后的樣子,想起自己被蹂躪的那一夜。」
「他們問她是誰,她說她是這家的親戚。」
「她從不知,在崔家竟然藏有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她心中懷了恨意,武藝便進展很快。後來,崔于寒還沒來得及安排她見白硯,崔家便出了事。崔于寒在被流放北地前,託人將她託付給了白硯。後來,她便和崔家的奴僕們一道,充入了掖庭。又過了些日子,白硯派人將她接到了白府。她才知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崔家千金崔銘銘,而她易容的模樣,也漸漸和崔銘銘越來越像。」
秦玖靜靜望著白綉錦,到了此刻,這個女子還在用愛打擊她。
「她看完了信,滿腔憤懣。」
「那一天是一個大雪天,風很大,雪很狂。她望著滿天的雪花,覺得自己就是那一片小小的雪花,不知會飄零到什麼時候。」
「這時轎子停了下來,轎簾打開,一身朝服的男人從轎廂中探出頭來。他望著她,唇角含著溫和的笑意,只是那身朝服,以及他頭上的官帽,為他平添了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他說:『小姑娘,我急著上朝,你若有急事,可先去找我的管家。』」
「在夜色中,她仰望著燈火輝煌的白府,敲開了富麗堂皇的大門,兩個守門的男子出來了,看到了蜷縮在寒風中的她,冷聲問道:『你找誰?』」
「他們又問是什麼親戚。」
蘇挽香慢慢坐回到牢房內的床板上,一雙黑眸似乎陷入了沉思。她清冷乾澀且沒有一點感情的聲音開始在陰暗的牢房內回蕩。
「她拿著他們吃剩下的饅頭,被他們像趕乞丐一樣攆走了。但是,她不甘心,她在等,等著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回來,可是,她始終沒有等到。」
「她的母親也是個才女,她自小學得她母親的技藝,作畫、刺繡、撫琴,這些她都會。但是,她知道,就算她會,她比過了她,她也依然會被壓在她的下面。」
「每日里,她看著白家小姐,她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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