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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映夕微微頷首。小娃兒又嘴快地搶話道：「父皇和師祖說的話都一樣！」

小娃兒見形勢不對，自己跳下地面來，鬼靈精地道：「昊兒該去太傅那兒了，父皇母后你們別吵架，太傅說與人吵架是不對的！」話甫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他此話一出，路映夕和慕容宸睿皆都沉默了一瞬。

路映夕在床沿坐下，含笑看著，寵愛之情不言而喻。

路映夕也只作不察，懶懶地偎入他懷裡。

「昊兒！」路映夕突然出聲。

路映夕心中一酸，好聲哄著：「昊兒乖，香囊里是鎮住你心疾的草藥，你要每天戴著和*圖*書。」

路映夕不由好笑：「宸，昊兒還小，你與他說『心絞痛』，他哪裡會明白。」

慕容宸睿冷哼，不語。

慕容宸睿展臂抱過小娃兒，嚴肅地沉聲道：「若是不戴著香囊，就會病發，你是不是要再試試心絞痛的感覺？」

慕容宸睿的眸子逐漸眯成一條線，眼底暗芒乍現，口中卻是一派若無其事的循循善誘：「昨天在哪兒見過？」

慕容宸睿抿了抿嘴角，未作聲，只是眸光漸柔，似深海起了細微漣漪。

小娃兒咳得滿臉通紅，小手扯著脖間系著的香囊，發脾氣道：「這味道好難聞，和*圖*書昊兒不喜歡！」

路映夕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無奈地對上他敏銳凜冽的眼神：「昨天我並沒有見過師父。」

「哦？」慕容宸睿揚唇，戲謔道，「皇后莫非暗指朕是容易變心之人？」

路映夕彎唇一笑，站起身迎向他，回道：「皇上，並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原因的。」

小娃兒一愣，然後捂起嘴來，搖著腦袋含糊地說：「唔……昊兒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呀不知道……」

「時光荏苒。」路映夕接言，抬眸凝睇他稜角分明的英氣臉龐，「宸，你變了很多。」

路映夕啼笑皆非，心底卻隱和圖書隱地疼。自她生下昊兒，她自身的心疾便再也沒有發作過，然而昊兒卻遺傳了她的宿疾。若不是師父在昊兒滿月時遣人送來這份珍貴的禮物，只怕昊兒就要像她幼時一樣，不時忍受心絞之苦。

靜默相擁半晌，慕容宸睿忽然低聲嘆道：「四年了。」

慕容宸睿微眯起眸子，眸底精光閃過，復又斂去。

慕容宸睿側頭，看向路映夕，深眸中浮現一層薄怒。

見父親面有厲色，小娃兒識相地噤了聲，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向旁邊的娘親。

須臾，慕容宸睿慢慢地眯起眼，悠悠地啟口：「昊兒，你何時見過師祖ｗｗw•hetubｏｏk.ｃoｍ•coｍ？」

小娃兒毫不設防，天真無辜地回答：「昨天見過呀。」

氣氛正靜謐溫馨，卻被一串咳嗽聲打斷。

路映夕亦不再多言，靜靜地凝眸望他。這座鳳棲宮的秘密，其實他未必不知，但卻從不曾追根究底。他願意給她留一條後路，這份心意她又怎會不懂。皇朝與鄔國的五年盟約將屆，她知道無論到時她做何選擇，他都不會怪她。

寢門外，低醇的嗓音隨即而至：「朕一直很好奇，昊兒獨愛鳳棲宮，到底原因何在。」

「昊兒？」路映夕聞聲忙轉頭，俯身將小娃兒抱起，輕拍他的背。

慕容宸睿見路映夕和_圖_書眼中難掩心疼之色，溫軟了語氣，道：「夕，每個人的人生都不會盡善盡美，昊兒出身尊貴，且天資甚佳，上蒼便要給他小小考驗，你無需過於痛心。」

路映夕輕輕搖頭，容色認真，緩緩道：「相識之初，你鋒芒銳利，雖然多番忍讓於我，但心底終有戾氣。如今，你的寬厚包容，才是真正叫我感動。」

偌大的寢居里只剩下帝后兩人，一人面如冷霜，一人扶額輕嘆。

慕容宸睿還未接話，小娃兒已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說道：「昊兒明白。心絞痛就是很痛很痛的感覺。」

小娃兒似懂非懂，不甘願地繼續嘟囔：「不戴！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