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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華憤憤咬牙，壓低嗓子道：「唐師姐是乾朝姦細，這件事早已天下皆知，你少在這裏挑撥！」

「我兒子呢？」唐風華一個眼刀射過去，銳氣橫生。

衛青桐望著她一臉狂氣的樣子，反倒舒心了許多，微帶憐憫地搖頭：「我也曾經和你一樣的想法，那不過是一個背負罪名飽受唾棄的女人，遲早會被陛下遺忘。」

「是又如何？」焱烈不以為杵，大咧咧道，「敢拔老子的頭髮，就要有膽子承受老子的懲罰！」

紅毛怪大叔，我唐柏與你的梁子是結定了！

「真相？」唐風華輕蔑地笑，「就憑你的片面之詞，陛下會相信？」

「我不會給你機會！」唐風華擋在刑架前，似是存心遮去軒轅澈的視線，纖纖素手一指，點在衛青桐左胸，殺氣頓起，「你若敢再多說一句，我就即刻要了你的命！」

焱烈矯捷地躍下來，英氣勃發的臉上掛著一抹欠揍的笑容：「我在教奶娃兒扎馬和-圖-書步。」

屋頂上的可憐娃兒眼睛眨啊眨，差點沒掉下淚來。倒不是不堪虐待，而是心裏那個恨啊！

唐風華心神一震，快速斂下眼帘，隱去驚詫目光。琴姑！衛青桐竟然知道琴姑！

「你現在自以為佔了上風，其實只不過是陛下受了蒙蔽，等他發現真相，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多少。」衛青桐同情地注視她，開始覺得這個美貌女子也不過爾爾。

唐風華眯眸審視衛青桐，良久才緩緩抽回眼光。本以為衛青桐握有什麼了不得的「證據」，原來不過如此。

唐風華瞟他一眼，走到廳堂外仰頭眺望。果然不出所料，青檐黑瓦的屋頂上，一個小人兒懷裡抱著狼崽，扎著馬步，跨開的雙腿不住顫抖，白皙小臉憋成豬肝紅。

在幽謐的後山岩洞里，奶娘琴姑對她動之以情，說只要她透露軒轅軍攻打金陵的作戰計劃，她父親就會讓她重回家門。她斷然拒絕，琴姑和圖書無奈而痛心，最終徒勞離去。

「暗閣的人？如何能證明風華的清白？」軒轅澈的態度有所保留，不冷不熱地問道。

「陛下，事情就是如此。」衛青桐陳述完畢，大無畏地自白道：「青桐存有私心，一直沒有說出此事，如今青桐死期將近，再無欺瞞的必要。陛下若是真心愛過唐將軍，就應尋著暗閣這條線索查下去。」

衛青桐眼梢斜挑，露出得意之色。

軒轅澈目光一亮，猶若星辰生輝。

「你點了柏兒的穴道？」唐風華蹙眉轉頭，望向焱烈。

待她走遠，衛青桐忽然輕聲又道：「陛下，青桐追查那個琴姑已有七年多，直至去年才查到，那琴姑偶爾會去唐將軍葬身之地祭拜。不過此人輕功卓絕，來去如鬼魅，青桐幾次欲擒都未果。」

「陛下，唐將軍愛您至深，寧願與家人決裂也不肯背叛您。」衛青桐幽怨一嘆，似認了命。

看她生了怒，衛青桐越https://www.hetubook.com.com發滿意，低啞著聲音回道：「你怕了？怕搶不過一個死人？」

軒轅澈神色淡淡，似乎並不太相信她的說辭。

衛青桐咬著嘴唇的牙齒又用力些許，唇上凹陷一排牙印，猛然揚眸，大聲道：「青桐自知死罪難饒，今日就向陛下坦誠一切，只望陛下莫錯待了結髮妻子！」

「當年事發前的一個月，青桐曾親眼看見琴姑來找唐將軍！」衛青桐昂起下顎，高聲而清晰地道，「那時軒轅軍正逼近金陵，已有初步的作戰計劃。有一日，唐將軍半夜偷溜出軍營，青桐一時好奇便悄然跟蹤，一路跟到營地後山，看見唐將軍與名叫琴姑的中年女人相會。」

唐風華瞪了衛青桐一眼，悻悻然收回手。

軒轅澈不語，逗留片刻也舉步離去。

也許是因為那晚她意外遭遇野豹襲擊，分神未察有人跟蹤，竟叫衛青桐偷窺了整件事。

「乾朝御用的情報組織——暗閣的探子。ｈetuboｏk•cｏｍ.ｃom」衛青桐已決意玉石俱焚。既然她逃不過死路，那麼她寧可便宜已是鬼魂的唐風華，也不能叫紫鳶和這個風蘊得了好處！

「你沒有能耐征服帝王心，不表示我也不行！」唐風華氣焰甚高，頗有點自大狂妄。

見軒轅澈仍立在原地，無意折回，衛青桐狠咬下唇，豁出去般地叫道：「當年唐風華並沒有背叛陛下！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一個名叫琴姑的乾朝探子！」

「我敢這樣說，自然握有證據。」衛青桐亦微笑，眸底騰起一絲陰寒的氣息。

唐風華回到廳堂，看著滿地的瓷杯碎片和歪斜桌椅，錯愕怔仲。柏兒去了哪？焱烈對柏兒做了什麼？

「焱烈！你給我出來！」她回神，清聲厲喝。

「來了來了！」反應很快的，廳外屋檐一道身影懸吊著垂下，紅髮飛散於半空，像一束蓬亂的雞冠花。

軒轅澈聽完依然平靜沉穩，只淡淡頷首。乾朝覆滅，暗閣也隨之一夜消失，連老巢也被一把火燒了，https://m.hetubook.com.com寸草未留。不知是自行毀滅痕迹，還是遭人滅門。事隔多年，要找那個琴姑，無異是難上加難。

「怕？」唐風華壓了壓怒氣，高傲揚眉，「這個字，從未在我人生里出現！一個已死的女人罷了，我就不信取代不了她！」

唐風華掙開軒轅澈的手臂，白裙旋動，一個飛身衝到衛青桐面前，怒道：「你瞎扯什麼？」

凝望他高挺俊朗的背影，衛青桐眸色漸柔，浮上絲絲愛意和酸楚。愛慕他這麼久，暗爭了這麼久，最終連性命都賠上，卻什麼也得不到……

「琴姑？那是什麼人？」軒轅澈緩步走來，似有若無地瞥了唐風華一眼。

她這番話勾起唐風華的記憶。當時確有其事，那夜她隱約聽到獨特的野獸低鳴聲，知道是暗閣的人尋了來。

衛青桐絲毫不懼，揚聲大喊：「陛下！有人想殺人滅口！」

無心再做戲探底，唐風華恢復了清冷神情，轉身離開地牢。

不遠處，軒轅澈沉厚的嗓音傳來：「蘊兒，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