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妖域聖女
狂風在耳邊呼嘯，裝扮成乞丐黑小子的白玉峰轉眼便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白玉峰胸口起伏，停在原地，微眯著眼睛看向城門。
不要說這裡是內城，就算是外城，也不會隨便為一個拉糞車的開城門。
御馬監的馬，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接近的。
屆時，她完全可以強行施展秘法順利逃離。
這老東西一直都有戀童癖，之前就有幾個少年毀在了他的手裡。
哪怕是屍體也不行。
小白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由於停頓的時間很短，整個過程顯得自然而然，沒有任何破綻。
這才窩在草堆邊躺下。
但聽聞小白的話，卻是微微一怔。
剛要走，那小白嘶啞的說道：「大人，您給出個條子吧，要不然我明天早上拉著乾爹的屍體沒法過城門。」
鮮血從老張頭的嘴裏噴出。
老張頭在馬廄里死了，上面至少也應該有五錢銀子安葬費。
他能感覺得出來，江楠的氣息也僅僅是剛剛達到通脈境。
小白連忙過去，將紙張拿起來，飛快的看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抹喜色，隨即收了起來。
……
王榮慶眉頭一皺。
「你等著。」
隨即將二錢銀子扔給小白，「對了，記得將馬糞一併清理了。」
剩餘的三頭妖獸被宰殺，分解。
老張頭連忙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在大明皇朝的律法里是有明文規定的。
要是被妖域的人知道，堂堂貌美絕倫、風華絕代的妖族聖女竟然是以這種骯髒卑微的方式逃離虎口，恐怕會嘲笑她一輩子。
原本準備將這裏的事情交給老張頭，然後就去教坊司聽聽曲兒。
只可惜，第二枚果實還沒完全結出來。
肌肉線條也愈加的完美。
所以只能飽飽眼福，當然，偶爾也能過過手癮，沾點便宜。
一聲脆響。
但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哪裡能走？
不過那眼神倒也算是明亮清澈。
硬闖，肯定是闖不過去。
至於能不能離開內城，她完全不擔心。
王榮慶腳步一頓，有些驚訝。
雖然這個黑小子，所繼承的只有一輛拉糞車。
小白看著這些馬，果然比起一般的馬要高大很多，而且看人的眼神頗為冷漠。
誰會在意一個臭烘烘的拉糞小子？
老張頭，原名張元生，五十多歲，是個光棍。
身體如同一個破麻袋一樣摔倒在馬廄中，連哼一聲都沒來得及，便頭一歪一命嗚呼。
而她這個聖女和_圖_書之位，自然也就做到頭了。
只要出了內城到了外城，她便可以自由了。
要麼就躺在教坊司女人的懷裡睡的正香。
打更人第五次敲響。
老張頭說道。
然後，像做賊似的甩開兩條纖細的小黑腿迅速離去。
隨即對他的「乾兒子」說道：「小白，過來，跟乾爹一起去喂馬。」
王榮慶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咦，這黑小子想的還挺仔細。
城牆上，城門口有那麼多強者在。
隨著穿過一條條街道，天色漸漸的有些明亮起來，大街上也漸漸有了人。
「該死！」
事情太突然，剛邁出一步的王榮慶都沒反應過來，老張頭便沒了。
他知道，這老張頭只要有幾兩銀子，必定要跑去勾欄一趟，不將銀子花完，絕不回來。
但也沒往心裏去。
但搞了半天，竟然功虧一簣！
「十頭，全殺了？」
顯然，這些馬並不排斥這個黑黝黝的小子。
她最終不得不出此下策。
所以，這些馬都很珍貴，尋常人不允許靠近，只有熟悉的人才能靠近它們，餵養它們。」
自語到這裏，杜蒙忽然一愣。
據說這些馬不但耐力強，而且奔跑如飛，日行千里都不在話下。
「瑪德，這老張頭怎麼搞的？餵了好幾年的馬了，沒有一次出現意外，今兒個怎麼就惹惱了閃電？」
王榮慶不置可否。
一般來說，這些馬生人很難靠近，若沒有強大的實力，根本壓制不了它們的凶性。
用本族特殊秘法改變了容貌，她自信只要不是高階武皇，就絕對看不|穿她的本體。
她也曾想過通過河道離開。
她已經想好了要在什麼地方落腳。
中午沒有上來吃飯。
也是。
但閃電又不會說話，而老張頭也死了，這原因註定是不知道了。
但這種力量爆棚的感覺，真的非常令人著迷。
結果很顯然，她會死。
想了想，將懷裡的那張死亡證明取出，揣在了老張頭的胸口。
王榮慶心中罵罵咧咧。
「這沒問題。」老張頭拍著胸脯說道：「有我在，這根本不算問題，回頭我帶著他讓馬兒熟悉熟悉他的氣味，他一個小孩子，只要乖巧一些，馬兒也不會欺負他的。」
如果是老張頭一個人，大不了直接將他往拉糞車上一扔，然後隨便找個人拉出去就行了。
將老張頭的屍體扔在上面，拉著馬糞車向著內城的城門而去。
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以，她打死也不會將這段不光彩的蒙羞劣跡給曝光出去。
而且還有一個死人要拉出城去掩埋，她手上可是有著御馬監出具的證明。
「嗯，幸不辱命，全殺了。」
隨手丟在草堆上就走了。
穿過一條街，城門在望。
她目前勉強是丹宮境的修為，還不能完全將妖氣收斂消失，除非修為達到妖王。
不過他也知道，底層人的生活就是這樣。
然而，這溫和儒雅的慈愛目光卻令群妖毛骨悚然，一個個妖獸渾身顫慄。
畢竟可不是每一次都有神秘人幫她逃離的。
老張頭一邊走一邊對小白說道：「這些馬名為閃電，蘊含凶獸血脈，所以很高大，也很兇猛。
講真，真的是聽曲兒，而且還是跟著同事去混的。
說不惱火那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雖然只是通脈境一重天，而且還是初期。
江楠看向那些被綁著的妖獸，滿目姨母般的慈愛。
很快，她便將糞車拉進一個內河邊的垃圾堆前，隨即丟下糞車。
一個形象邋遢頭髮花白、腰有些彎曲的老者急沖沖走了過來。
王榮慶也不管這些。
她當時就斷了這個心思。
就在這時，一匹馬忽然抬起蹄子狠狠的踢向老張頭。
「這份刑者的工作，簡直太好了，感謝皇帝陛下。」
目光凝聚之下，只見那城門口竟然掛著一個照妖八卦鏡，隱隱閃爍著駭人的氣息。
明天再來。
隨即轉身離去。
「這……」
「篤，篤……咣咣。」
杜蒙看著江楠那略顯寬闊雄壯的背影，心中驚嘆道。
但此時上來之後，卻也感覺到了些許飢餓。
在內城也有幾天了，對於內城還是有些了解。
感受著肌肉變得更加緊密，以及全身迸發出來的強橫力量，江楠心中十分欣喜。
別看這活臟，有些底層的人想來還不要，只有老張頭這種知根知底的清白之身才能留任。
王榮慶看了一眼那頭閃電，發現是一頭母馬。
王榮慶無力吐槽。
不惜讓肌膚如雪、貌美如花的自己成為一個拉糞的骯髒螻蟻，甚至還認一個骯髒的老色鬼為乾爹。
想到這裏，杜蒙有些目瞪口呆。
這麼多人在整個大明京都布下了天羅地網，日夜不停的巡邏。
老東西雖然年歲不小，但在那方面需求特別旺盛。
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王榮慶想了想，扣扣索索和-圖-書的從兜里取出兩錢銀子。
……
發現天色已經到了傍晚酉初日落時分（大約17：00）。
管事杜蒙震驚的問道。
但她聽聞河道經過城牆處，有大量的符文大陣，一旦有生靈經過，無論是人是妖，全部被滅殺。
「這工作傳給你乾兒子，我沒意見，但問題是他會喂馬嗎？要知道這裏的馬可是很兇的，陌生人一旦靠近很可能會被踢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一旦闖不過去，等待她的將會是再次關進大牢。
馬房。
……
不僅僅是因為外城守衛鬆懈，最關鍵的是她一旦離開內城之後，大明皇朝的龍氣對她的壓制便會降到最低。
說著就走了。
上了馬車，李澤一揮鞭子。
力量增加后，宰殺和分解的速度更快。
「想不到我堂堂聖女，卻要靠這種卑微骯髒的方式逃生，真是恥辱！奇恥大辱！！將來我必定要兵臨大明，將這裏的一切都毀滅！」
昨日剛發的錢，今天恐怕連根毛都沒了。
「嗯，那你明天一大早就趕緊將屍體拉走。」
乾爹畢竟不是親爹，所以沒有眼淚也是正常。
「這殺妖的效率，就算是一級緝妖使，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老張頭被馬踢死了，這算不得什麼事。
「大人，現在城門都已經關了，我出不去啊。」
「慶爺，他是我乾兒子，不是閑雜人。」老張頭連忙哈著腰陪著笑臉說道：「爺，兩個人幹活，總比一個人幹活快，還只拿一個人的錢，我也老了，未來這份工作我還要傳給乾兒子，我這是提前讓他熟悉熟悉環境。您看？」
這就是強大的力量帶來的底氣。
「呵呵，慶爺，我這不是稍微樂呵了一下，就趕回來了嗎。」
「駕！」
身穿一身乾淨的月白長袍，陽剛之中不失儒雅之氣。
白玉峰臉色一變，向著城門口遠遠凝神看去。
但現在，他還有個乾兒子在。
老張頭倒飛出去，他那單薄發脆的胸骨立刻被踢斷，心臟都被踢爛。
但他同時也繼承了老張頭在這裏的工作。
王榮慶說道：「那個…小白，這是你乾爹的安葬費，趕緊將你乾爹拉出去。」
問道：「他是誰？」
老張頭那張猥瑣的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額頭間頓時皺紋密布。
但他感覺，就算是開元境七重天的周青，他現在也敢和對方一戰。
「是，爺，您忙去吧，這兒有我。」
噗！
江楠很想去其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牢房繼續殺妖，但規矩就是規矩，不能逾越。
「果然是將門無犬子！厲害！」
內城。
但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心悸在心頭出現。
有些事做得太過了，就不好了。
回家。
誰也擋不住。
小白嘶啞著嗓子說道。
王榮慶點點頭，「你先去喂馬吧。」
乾兒子也是兒子，也有繼承權。
沒辦法，逃命要緊。
「乾爹~」
因為睡女人的錢實在是不夠了。
而高階武皇也不會自降身份在京都千萬人口當中挨個的排查。
王榮慶說道。
甚至可能會被抓進斬妖司地牢，等著被斬殺。
江楠迅速洗澡，更衣。
此刻的巡邏隊，要麼在一些犄角旮旯三三兩兩的打瞌睡去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五更天。
到時候照妖八卦鏡會立刻報警。
王榮慶點點頭。
白玉峰起身，忍著臭味將馬廄里的馬糞清掃完畢，裝上馬糞車。
整個京都，不僅僅有巡邏的禁衛軍，還有各大衛所，以及斬妖司的斬妖使、巡天使，和麾下數百名斬妖師、金天衛。
以給馬房拉馬糞為生。
「今天這些馬倒是很安靜。」
目光在馬廄里淡淡的掃了一遍，那些兇悍的馬頓時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
能對眼下的處境迅速做出有利的判斷，倒也正常。
「真特么晦氣！」
黑暗中，白玉峰咬牙切齒，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閃著寒光。
他拍著乾瘦的胸脯說道：「慶爺您就放心吧，喂馬的事交給我，您有事儘管忙去，喂完馬，我一會兒就將馬廄打掃乾淨，明兒一大早我就將馬糞拉走，保證讓您這兒乾乾淨淨，跟家裡客廳一樣。」
一份拉糞的工作還要傳下去，這也是簡直了。
「哈哈，我乾兒子，叫小白。」
不虧為聖女，心智異於常人，僅僅一個呼吸過後，便做出了決定。
這豈不是說，這位廢世子已經變相擁有了一級緝妖使的實力？
她這麼做是給妖族丟臉！是讓妖族蒙羞！妖族絕不會允許有這樣的污點存在於聖殿。
在管事杜蒙依舊還在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如同書生一般負手走向外面早已等候的馬車。
所以，只要她出現，自動散逸出的妖氣哪怕只有一絲，也會被照妖八卦鏡捕捉。
天還黑著，大街上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人。
但問題是得善後啊。
……
吞服了那血氣果，覺醒蛟龍之力，體內氣血旺盛，並不感覺飢餓。
一心想著https://m.hetubook.com.com此間事了，趕緊去溫柔鄉樂呵的王榮慶，頓時放下心來。
這麼晚了，城門已經關閉。
不一會兒，就拿來了一張紙，上面有個印章，說明老張頭乃是被馬踢死。
或許是老張頭經常喂它們，對於老張頭帶著他走了一圈，這些馬一個個都非常安靜，儒雅的吃著馬槽里的飼料。
江楠點頭。
咔嚓！
甚至還有最強大的鎮守使。
馬車背對夕陽，踏著長長的影子向東行駛而去。
「老張頭，你怎麼到現在才來？這活你還想不想幹了？」
「是。」
一個身穿鎧甲的中年男人看著眼前的腳步有些虛浮的老者，不悅的說道。
而他現在口袋裡只有二兩。
當然，這隻是力量突然暴漲而產生的錯覺。
不但長得黑，就連這嗓音也讓人聽得不舒服。
當然，同樣也會更加憤怒。
無論是肉身防禦和力量，都讓他十分滿意。
教坊司的女人比起勾欄要貴很多。
這麼黑叫小白？
「難道是老張頭身上沾染了哪個女人的氣息，讓這頭母閃電不高興？還是說著老張頭手不老實，瞎摸了這頭母閃電的屁股？」
御馬監。
此時。
黑黝黝的少年嗓子里傳出沙啞的聲音。
當然，錢少的，也會選擇在勾欄過夜。
王榮慶皺眉。
彷彿她只要一出現，便會現出原形。
最普通的都要五兩銀子。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去，太難了。
一些趕早出城，或者擺早點攤的，此時已經三三兩兩的出來了。
初入通脈境，擁有開元境的實力……這可能嗎？
上來交任務。
也不知道這老東西從哪兒找來的這麼一個小子。
開元境七重天全力爆發產生的破壞力肯定不止一萬斤。
他這裏出兩錢，回頭拿了上面發下來的銀子，還能賺三錢。
隨即臉色嚴肅的說道：「這裡是養馬重地，閑雜人等不能進。」
王榮慶當然理解，所以也不疑心。
白玉峰臉色難看。
見老張頭保證，王榮慶點點頭，隨即看向拉著糞車的一個戴著破帽子的矮個少年，長得黑黝黝的。
事情都安排好了，隨即準備離去。
白玉峰當機立斷，直接左拐。
混底層的，若是不機靈，恐怕早死了。
小白跟著老張頭進入馬棚，提著飼料桶，跟在老張頭身後。
看著越來越近的內城高聳的牆頭，白玉峰心中有些欣喜。
讓聖女受到如此屈辱，那是對整個妖域的挑釁，妖族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毀滅大明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