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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淵接過符籙，直接上車。

那終究是修道人都望而卻步的邪法。

然後直接貼在章越的背後。

牙齒尖銳，喉中低吼。

他畢竟是修的道，求的神通，沒有準備的單打獨鬥不是所長。

「爸爸他不是故意的，叔叔你不要打他好不好。」

衛淵只能眼睜睜看著貼在他身上的消災驅邪符快速燃盡。

似衛淵這等懂得些小神通的，正面廝殺靠著槍械武藝或者不弱。

雷聲彷彿擊鼓。

衛淵稍微鬆了口氣。

然後似乎知道了什麼，手慢慢從他的袖口滑落下來，衛淵深吸口氣，蹲下來，雙目直視著章小魚的眼睛，道：「小魚，你在這裏等著，叔叔去把你的爸爸找回來，好不好？」

而後似乎還起風了，風帶起了一陣黑雲，但是那一陣黑風沒能持續太久時間就散去了，唯獨雷霆之音越發雄壯，遠遠擴散開，如同勝利之後的戰鼓。

周怡問道：「那個妖變的人，會對無辜群眾造成威脅嗎？」

老人站起身來，在地上擺了個八卦，然後依次端起五碗水，口中念念有詞，皆化入符咒，白水變成血水，然後在東南西北和-圖-書四個方向上各自擺下一個，中間再放一個，抬手一抖，線香插入水中，穩穩落住，無風自燃。

真正大神通，非得擺下法壇典儀，打醮做法，極為繁瑣，對道行的要求也極高，但是一旦施展出來，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也並非難事，甚至於天地雷霆，代天行罰。

許久后，道：

劇烈顫抖著的章越動作平靜下來。

打出三發子彈，有三個方位的水碗被他直接打得粉碎，與此同時，衛淵猛地沖入這車間，從二樓翻身落在地上，落地的瞬間猛地前沖，一手槍械不斷朝著那老邪道轟擊，槍鳴聲在空曠的車間里像是雷霆，不斷回蕩，一邊取出消災驅邪符，一道風力割破手指，給符籙注靈。

是為了女兒渡陽氣續命，才看上去老了那麼多。

特別行動組的成員開車停在衛淵前面。

枯瘦的老人咳嗽著。

只能先練出個五路猖將護身。

然後將一盒符籙遞給他，道：「周隊長說交給館主你，如果說外邪入體時間還不算太長，消災驅邪符有可能能夠把那種邪氣驅逐出去，只要能驅逐出去，和圖書就還有救。」

抬手就起梅山五猖咒。

跟丟了。

可是章越到現在，應該只有二十八九歲。

「叔叔是要去打爸爸嗎……」

衛淵看到章越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又見那老人口中起咒，晃動金鈴，伴隨鈴聲，章越身軀不斷顫抖，知道不對，距離太遠，調動妖力斬出劍氣負荷太大，索性拔出那把槍械，用法力強化手臂肌肉，準備出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輕脆聲音。

章小魚眼裡亮了亮，然後低下頭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個小小的吊墜，外面是個卡通角色，能夠打開，裏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放在衛淵的掌心，道：「叔叔你一定要把爸爸找回來啊。」

「如果人被迫發生妖變的話，行動組會怎麼辦？」

周怡那邊只有沉默。

衛淵低下頭，看著章小魚抬起頭看著自己，心中無言，收回手掌的時候，章小魚突然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口，抬起頭看著他，囁嚅著道：

一連消耗了三枚符籙，終於讓他找到了一絲絲異樣的氣息。

「……齒銳，眉疏，目赤，面青，大概率是食人之相。」

本來是大晴天，天空和_圖_書中突然炸開幾道沉悶的雷聲。

發猖，收猖，祭血法器。

衛淵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一發子彈打出，被某個奇詭道法避開，只是那老怪物也有些喘息，狼狽不堪。

八卦台上起法壇，又取出一道金鈴，上面貼一道黃符。

希望還趕得及。

咳出來黑血，仔細看，血裏面還有一些蟲子，只是那些蟲子都已經死透了，全部都是焦黑色，老人臉上神色狠厲，剛剛他被天師府的摸到了門，措手不及，被對方擺下法壇，生生吃了幾招正一嫡傳的道法。

衛淵下車之後，抬手拈起千里追蹤符。

鈴鐺聲音一下又響起來，本來平靜下來的章越猛地翻身朝著衛淵撲上來，衛淵眼疾手快，扭轉身軀，手中劍橫著直接卡住了章越的身子，看到他面容已經覆蓋白色絨毛，雙臂大面積生長出青色鱗片，鱗片的間隙生長出白色絨毛。

小女孩滿眼期盼看著他。

為了湊齊給章小魚續命的東西，章越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快車司機，對於泉市的路線很熟悉，哪怕是在那種崩潰癲狂的時候，殘留下來的本能也會讓他選擇對自己和-圖-書有利的路線。

一開始，就已經遲了。

……

「真的？」

監控里的章越在這一片區域的時候避開了監控。

「嗯，我一定會把你爸爸找回來的。」

抬手按劍，將那消災驅邪符揣在懷裡，腳下奔走時候，已經調動了一絲絲錦羽鳥的妖力，裹挾清風，比不上之前那縮地符，但是速度也比一般人快得多，更兼輕巧無聲。

但是真要比起術法一道，只能算是小輩。

老人動作明顯加快，衛淵心底暗罵一聲老賊，抬手開槍，槍聲轟鳴。

衛淵輕而易舉翻到二樓，站在玻璃旁邊的窗台上。

記憶畫面的最後，變成了猙獰著握著刀走來的章越，然後浮現出了無數的裂痕，每一個碎片里都是紅著眼睛的男人，畫面像是被打破的鏡子那樣碎開，消失不見，記憶畫面就此停止，衛淵抬起手，下意識想到章越那三十多歲的樣子。

「我知道了。」

這位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年紀不大，開車的時候更是莽得很，幾乎快要把油門踩到底，跟著監控坐標快速穿梭在這一座城市當中，直到最後一部分路程的時候，才不得不停下來。

…和*圖*書…

撥通了周怡的號碼。

言簡意賅詢問道：

衛淵把吊墜放在了口袋，然後微笑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但是父親可以。

面色一變，看到遠處一枚銅錢滴溜溜打轉。

衛淵眼底煞氣浮現，準備出劍斬了這禍害。

邪道術士為人害人，章越為了女兒而不知不覺間被化作妖魔，章小魚還期盼著爸爸回來，而特別行動組為了大部分的普通人必須剪除妖魔，而他的立場又是什麼？斬妖除魔，若是被害為妖魔，那斬是不斬？

抬手看向一片廢棄工廠的車間。

一雙眼睛瞳仁已經徹底變成紅色。

讓周怡將後方調取監控得來的大概坐標發到手機上，衛淵把手機掛了，難得低聲罵了一句草，右拳重重砸在牆壁上，閉了閉眼，搭在劍柄上，寬厚的劍柄讓他心中沉靜了些。

雖然早就猜得到是什麼情況，衛淵仍是心中無言。

他的藏身法已修到能藏三魂七魄，凡俗難見，可還是被那雷聲震破了道行，眼下算是著了道。

「你就說小魚不生他的氣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一般的道人都不敢碰，更不必說一個普通人，沒有誰敢冒險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