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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往外一瞅，怔住。

「來此處，尋一故人。」

「你會覺得，本座會和凡人一般見識？」

祂看到了一瓶一瓶透明的，有著刺鼻酒香味道的液體。

是屬於廣宗城執念殘留的加持。

「還有，你說這個是酒？！」

衛淵怒道：「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沒有手機？！」

天女珏自並不算漫長的沉睡中蘇醒。

無支祁道：「這就不是酒！」

打開手機，看到之前發的消息，看到了新建的群聊，沒有往上翻瀏覽記錄，只是一隻手抵著下巴，翻閱顏文字尋找能夠恰當表達善意的表情。

為了安撫無支祁，衛淵好生準備了一番酒肉，又準備了足足五個大容量充電寶，都是滿格點亮，這才在洛水邊遲疑徘徊數次，最終嘆息一聲，帶著這些東西踏入水中，以御水之術分開波浪，前往無支祁所在之處。

而在這個時候，泉市中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衛淵無奈抱拳一禮，道：「先前確實是有失禮之處，不過那也是迫不得已，而今人間，訊息繁雜，我是人族，自然擔心有人妄言會觸怒水君，導致最終不願面對的場面。」

「給我回來！」

衛淵沉默了下，自嘲笑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水君之腹了。」

「我要的是手機，手機！！」

無支祁更怒，直接晃動鎖鏈道：

他們對於九節杖必然有所渴求。

……

「但是你沒有告訴我！」

衛淵沉默，他整理思路和措辭，道：「打擾一下，水君你說的酒，是我之前給你送過來的，那和_圖_書種黑色，甜甜的，還衝鼻子的嗎？」當看到無支祁鄭重點頭之後，衛淵張了張口，心中茫然。

身著紅衣，如同虞美人怒放的女子轉過身，注視著珏，語言精練：

衛淵離去之後，無支祁仍舊雙目閉合，盤坐於水中，有神靈氣度，直到——

「那你要先給我手機我才能告訴你！」

祂看到了足足五個滿格的充電寶。

旋即無支祁將這種慶幸，輕鬆之感直接按死。

在失去網路足足兩天之後，祂竟然對這傢伙提前過來的行為，產生了一絲不應該出現的慶幸之感，連帶著憤怒都瞬間消失，只剩下一種渴望以手指觸碰屏幕，接觸大量信息流的期待。

之後又將顏文字全部翻閱了兩遍。

一。

你至於嗎……

這和那猴子記了那一發陶器足足五千年似乎有些不同。

祂端坐在神代淮水的封印之中，雙目閉合，周圍是足以鎖住神靈的鎖鏈，氣息緩和沉凝，神色漠然從容，彷彿絲毫不為所動，而直到衛淵提著箱子和一個盒子出現，口中道一言：「水君，許久不見。」

或許，這才是物歸原主。

無支祁是淮水之主，在衛淵抵達附近的時候就已經有所感應。

帶著淡淡的詫異思索，衛淵離去。

心中默默數過了三秒，且確認衛淵已經離去，無支祁猛地睜開雙目，一雙金色瞳孔彷彿燃燒的火焰一樣鎖定了衛淵帶來的箱子，急不可耐地一抬手，那些東西朝著自己飛來，祂帶著闊別五千年的欣喜，打開了盒hetｕｂｏｏｋ•cｏm.cｏｍ子。

三。

祂道：「我曾在太古時候經歷諸多事情，也知道人間生靈多喜歡以自身立場揣測萬事萬物，而我也曾和你說過，若是我對尋常的人類出手，即便是禹，都會恥笑於我吧……」

原本做出了選擇。

最終還是謹慎選擇了最初的那個，點了發送。

無支祁復又指了指旁邊一箱烈酒，道：

衛淵怔住：「這是酒啊。」

……

外面回來的並非是衛淵，那是一位年輕的女子，穿著如同虞美人花一樣燦爛怒放的紅色長裙，黑髮垂落，神色安靜而潛藏英氣，背後背著一個不算大的匣子。

「你……」

博物館中，水鬼一隻手按著座椅，雙目明亮，開口狂噴，紅色繡花鞋快速起舞，正在興頭上，突地聽到外面有節奏且克制的敲門聲，一剎那眾鬼直以為是衛淵回來，皆是齊齊一僵。

去他娘的神……

是客人？

衛淵給粗暴拉回來，也有些惱火，雙目怒睜，手掌一拍虛空，道：

將此寶送入那博物館。

衛淵：「……」

水鬼的話直接卡在喉嚨里，紅繡鞋動作一滯，嗖一下跑回去木盒子里，還順便把符咒給貼到了盒子上，風捲殘雲一般，只剩下了個水鬼，目瞪口呆，敲門聲音還在響，它也只好苦著臉，不情不願地湊過去。

「你是真的不怕死。」

衛淵絞盡腦汁，在儘可能不會觸怒到無支祁這太古神靈的範圍內，將自己的擔憂隱晦道出，復又面不改色道：「至於前次，確實是手機出現了問題和*圖*書。」

但是林守頤思緒翻騰，想到第三個選擇。

林守頤撫摸手中封著九節杖的金屬盒子，神色沉吟。

無支祁金目開闔，嗓音平淡道：

而且以那一世先天根基來看，小時候落下了病根，恐怕一生難有所成。

「（o*·ω·）丿歡迎。」

復又不咸不淡，仍舊有部分距離感地寒暄了幾句話，衛淵鬆了口氣，主動告辭離去，而無支祁居然不曾說什麼，就任由祂離去，竟然像是真的已經不在意先前的事情，讓衛淵心中即是感慨，又是覺得古怪。

衛淵沉吟，做出決定，先去一趟淮水，見見無支祁，再回自家博物館，用先前斬除太平道邪修的功勛，換取下一個層次的《卧虎決》，畢竟回歸的真靈，只是九節杖上所帶，最後不過是十三四歲，先天根基缺失的淵。

原本打算晒晒太陽，也看看對面衛淵如何，少女以法術更換了衣物。

充電寶的電量顯示幾乎像是絕妙的嘲諷。

反正現在回去博物館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水鬼陷入遲疑，而在這個時候，它聽到了風鈴響起的聲音，愣了一下。

衛淵心中思緒涌動，因為方才施展的雷法，也有精神疲憊之感，就在這車上沉沉睡去，之後同樣是乘坐高鐵回返，衛淵婉拒了眾人相邀前往天師府的打算，換乘之後在泉市下車。

金色淡漠的瞳孔注視著衛淵，祂緩緩道：

思緒微微凝滯，水龍直接帶著他以遠超過離開時候的速度，重新回到了無支祁所在的淮水底部，衛淵幾乎有種頭htｔｐs://ｗｗw.heｔｕboｏk•coｍ•ｃom暈目眩的感覺，而後看到無支祁伸出手指，指向那五個疊在一起的大號充電寶，大聲怒喊道：

二。

無支祁臉上的欣喜一點一點凝固，祂的眼睛緩緩瞪大，雙臂揚起，怒吼：「衛淵！！！」

他想到那震天撼地的狂暴雷霆。

他冷靜且克制地揮了揮手，道：「好，手機是吧，我給你帶。」

……

此次回山，恐怕要就此物是歸於龍虎山天師府，還是靈寶宗壇產生一場爭執，畢竟，洞玄部真傳就是葛天師一脈的靈寶經，而太平部和靈寶經，相輔相成，失卻了太平部的靈寶經已無法臻至最高。

在失去九節杖，尤其是遠離了廣宗城之後，衛淵隱隱能夠感覺到的，某種特別的聯繫就漸漸地消隱，漸漸不在掌握，直至最終徹底消散。

祂未曾想到，衛淵居然不足五天就已經回來。

選擇了更為淑雅的風格，推開門，看到了對面博物館大門關閉，看到本來懶洋洋的黑貓類並不在房頂上曬太陽，看到了博物館門口有身穿紅衣，同時具備有柔美和英氣氣質的女子。

衛淵沒有太過於遺憾。

此刻他頭痛的是，是要先去找無支祁，還是先回博物館，思來想去，問題還是要面對的，晚痛不如早痛，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根本沒有辦法跑開，就算是人在天涯海角，那猴子如果打算強行入夢，好像也攔不住。

因為這場面過於巧合，他腦海中甚至於閃過一個無辜而懵逼的念頭。

衛淵思緒微頓，深深吸了口氣，按揉眉心，把這極為具備既視感的行m.hetubook.com.com為中止，而後默默告誡自己，不能夠和猴子一般見識，否則腦仁會被拉到猴子的水平，然後被這隻猴子用肌肉和武力直接碾壓掉。

神靈，哪怕是禍神，仍舊是神啊。

「隔著這麼遠，我沒有手機要怎麼告訴你？！」

復又過去數息，無支祁方才緩緩睜開雙瞳。

在漢末那一世的真靈只有一部分回歸，顯然，剛剛是因為廣宗城，因為太平九節杖，才短暫提升了他的位格，讓他能夠以『太平部次天師』這一身份，給予某種程度的干涉和回應。

那一絲道行純則純，若論強度，卻並不強。

尼瑪，我就只是抓條魚。

然後穿著衛淵也不知道，悄悄網購的毛茸茸熊貓睡衣，躺在現代柔軟的床鋪上，發獃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有些不情願地嘆了口氣，想起下來。

那是屬於九節杖的力量，而不是屬於他的。

淮渦水君一抬手，猛地震動水流，激流化作了肉眼可見的蒼藍色水龍，糾纏而出，衛淵正在沉吟著要不要順路再抓一條魚肉回去，才朝著那一尾魚伸出手，動作凝滯，看到一隻水龍出現，直接纏繞住自己雙腿。

視線下意識順著聲音看去，看到在博物館對面，關閉了有一段時間的花店從裏面打開，穿著淑雅清淡，氣質澄凈的少女從裏面走出。

而且，也必須是有太平道修士說出『奉太平道次天師敕令』這樣的禱詞才有意義，大概流程應該是，對面焚香禱告，打醮做法，說祖師爺亮傢伙，咱們準備上，這邊兒祖師爺回了一句滾。

天女珏訝然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