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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僧人皆服下藥丸，調理氣息，而後行禮，一一退去了，衛淵注視著眾僧人離開，佛珠仍舊還在散發光芒，他垂眸，自語道：「護法尊神……」

於是衛淵鬆開手，讓佛珠在指掌間流轉，佛光遍照，雙瞳澄澈如同琉璃，神色平和，眼眸微微抬起，淡淡道：

衛淵沒有在珏眼前將封印有巫山後裔的青銅鼎取出來，只是示意蘇玉兒稍等，腹中飢餓的感覺火燒火燎，他邁步走向狹窄的廚房，本來打算翻找出泡麵，蘸著壓縮餅乾對付一下。

與其把這些僧人打發了，還不如直接將計就計。

還有混合辟穀丹的，特別行動組專門用壓縮餅乾。

衛淵凝眉不喜，本欲隨口否認，卻又注意到這些僧人神態，聲音微頓，又想到圓覺先前所說，知曉對方所需要的只是他們自己認為的祖師，自己認為的佛陀。而他衛淵作何想法，並不重要，這些拜佛神的僧人只會認為是靈性未曾蘇醒。

「……你，明白了什麼？」

僧人訝異不解，旋即若有所悟，道：

「……護法尊神，此舉可有深意？」

可是那樣會誤過這一班高鐵，下一班還得等三個小時，如果在高鐵站附近，不行，那裡的飯太貴了，自己的胃口又太大，划不來。

衛淵並不認為自己隨口所說的話能夠瞞得過多久，即便是剛剛那些僧人因為狂熱之情而不曾懷疑，觀音院和其他拜佛的宗門也會察覺到不同，察覺到異樣，到時候留著這珠子就是麻煩，是後患。

卻意外看到桌子上留有一份肉湯，一份荷塘小炒，有做好的米飯，被法術恆定了溫度。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弟子明白了。」

佛和_圖_書珠能做千里傳音，能留存一些信息給其餘人，先前這中年僧人就是要用佛珠將衛淵的樣貌留下來，此刻已經被衛淵反向毀去，而衛淵自這佛珠當中，也知道了這些僧人來此的緣故。

衛淵略有些疲憊，看著這車水馬龍，想到還得趕路，心裏浮現要不幹脆在應天府附近住一晚再說，可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回去博物館，畢竟離去時候曾經說過，大概一天就能回去。

它會的菜很多，紅燒牛肉，藤椒雞湯，麻辣牛肉，酸菜牛肉，但是都是用水沖泡的那種，最多再加一個腸兩個蛋來個肉蛋雙飛，配合可樂，就是水鬼廚藝的極限，也是能夠讓它滿意的陣容。

衛淵不置可否。

黑貓類晃悠著尾巴跳到旁邊，湊過頭去，然後愣住，一雙瞳孔收縮，幾乎變成豎瞳，尾巴停止搖動，下意識張開嘴，它看著健碩像是一頭豬一樣的畫卷，又看了看衛淵，突地憤怒，猛地沖衛淵揮舞白色爪子。

魂魄散盡，連佛寶舍利都丟失了。

「罪過，罪過。」

……

「身如琉璃，內外明徹，凈無瑕穢，光明廣大……」

因為那佛敵就是我。

「仍舊去追蹤圓覺，但是不要真的出手；依舊如常彙報觀音院，但是要隱藏真正所得，至於追蹤真正佛敵之事情，交給我便是，爾等不必出手。」

衛淵回答道：「你們往日怎麼做，以後就怎麼做。」

「護法尊神是要暗中行動嗎？那不知弟子該要如何做，才能配合尊神？」

於是首座驚怒，派遣門下弟子前來江南道，一則是為了探明那兩位僧人的死因，二來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佛寶舍利找到，重heｔuboｏｋ•com.com歸於佛門，三來，也是為了繼承那兩名僧人的職責，繼續在江南道尋找打壞觀音院佛像的佛敵。

他上午臨近中午的時候出發，抵達之後又立刻開始了潛伏，調查，出手一系列事件，最後還和圓覺去了一次特別行動組辦公室，配合調查，做了筆錄，忙得中午飯都沒吃。

正沉吟思索間，衛淵聽到雜音，轉頭看到那中年僧人雙手合十，雙目虔誠而又有些許病態狂熱，拜伏呢喃道：「佛光純凈如琉璃，你……不，您，您是我佛的護法神靈轉世？！還是我佛門祖師降臨凡塵，斬妖除魔？」

衛淵深深吸了口氣，肚子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不管怎麼樣，至少能應付一下。

衛淵訝異，難道水鬼還會做這個？

「佛曰，不可說。」

從這佛珠會對他產生反應來看，他的某一世真靈碎片恐怕確實是被僧伽抓走，而後變化做了什麼護法尊神之類的東西。

早知道剛剛就應該在應天府解決了晚飯再回來。

後來想想還是不妥，這樣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會讓無支祁受到打擾，可能會極度降低後者對於現代人類的感官，不過之後可以和無支祁提上一句，如果祂想要拿一個把玩，也可以弄一個給他。

蘇玉兒還在，但是她的同學卻已經不見了，見到衛淵的視線，蘇玉兒輕聲解釋道：「向雪她醒了一會兒，又睡過去了，我讓她回我的房間了。」

畫的很好，就是不大像貓。

「喵？喵喵喵？！！！」

因為不想讓你們搞事情。

是和佛門有仇怨的高手？

中年僧人神色平靜下來，隱隱還有激動，雙手合十，道：「和*圖*書弟子明白，是弟子有眼不識得護法真容，萬望我佛慈悲，不要怪罪，尊神護法您此次下凡，和那魔僧圓覺接觸，必是有所打算，弟子不知，險些叨擾。」

他隨手將佛珠殘留的齏粉灑落空中，看著佛光湮滅不存。

中年僧人茫然，旋即有本能的遲疑，他的理智讓懷疑之心暫且壓下了日日參佛拜神的虔誠，雙手合十，謹慎遲疑地詢問道：

衛淵將在這裏的事情全部交接處理完，給圓覺發了簡訊，只是簡單講述了遇到有僧人鬼鬼祟祟跟著他，讓圓覺小心，而後乘坐晚班的高鐵回到了泉市。

似乎是他門中有一老一少兩名僧人，攜帶佛寶舍利子。

……你明白什麼了？

先前圓覺身上只有純粹慈悲剛正，沒有沾染血煞殺機，況且衛淵本能認為，連佛敵都只是想著帶回山中，傳授佛法禪理，度化為僧的圓覺，並不像是為了舍利子而悍然殺人的性格。

衛淵將佛珠扣住，微微沉吟，看來之前失蹤的兩名佛門弟子，是帶著舍利子來尋『佛敵』，也就是自己，但是不知道遇到了誰，被直接擊殺碎魂，連舍利子都被帶走。

復又想到，這些僧人眼中佛敵正是自己，又擔心這些僧人對圓覺不利。

衛淵放輕腳步走過，看了一眼。

衛淵知道，她說的房間是指隔壁書店裡。

家裡有紅燒牛肉，有鮮蝦魚板，有香菇燉雞，有雪筍肉絲。

中年僧人忍不住雙手合十，呢喃自語：

雙方過往便多有不對付，於是下意識認為，兩名僧人的失蹤身死，佛寶舍利的丟失，都和圓覺有關，開始暗中查探。

聽到僧人所說要把自己的事情上報上去，才開口道：

佛珠咔ｈttｐs://ｗwｗ.ｈｅtｕbｏｏｋ•ｃom•cｏｍ嚓一聲，被捏碎化作齏粉，隨風散去。

衛淵將那佛珠扣住，語氣平淡道：

「我之事情，不允外傳。」

衛淵心中大為感激，也不客氣，直接下筷子。

大口吞了口肉，聞言抬頭看了少女的畫，比劃了下大拇指，含糊不清地道：

她蘸了蘸顏料，低下頭用筆在畫布上補了一筆，自言自語低聲道：

其餘僧人見到師長行此大禮，一個個也緊隨其後。

短短五個字，就不再多提，那中年僧人訝異，茫然，沉思，旋即臉上浮現出欣喜不盡之意，合十一禮，恭恭敬敬道：

佛珠這種無辨別能力的死物，認錯也是常理。

雖然代代轉世，但是真靈本質是同一個。

諸多僧人，只要還能發出聲音來的，都齊齊念誦，神色各異，確實是有人虔誠乃至於有病態的執著，也有人是茫然不知，只是伴隨其餘師兄弟一同如此，是從眾行為。

「今天我和虞試了試這個時代的菜色，給你留了些菜。」

一如既往的博物館，屬於博物館的部分有著老木材質的木架子，還有一個個古老的收藏品，籠罩在昏黃的燈光里，像是時間都變慢，黑貓類端坐在一個木柜上，天女珏正在以黑貓為模特畫畫。

衛淵沉吟，注意這佛珠，旋即五指握合。

推開門，匆匆邁步進去。

穿著淺藕色長裙，白色襯衣的少女落下一筆，呼了口氣，道：

而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偏偏撞上了圓覺。

武門修士在這一階段的胃口相當誇張，兩頓沒吃造成的後果就是讓衛淵覺得自己的胃裡面塞滿了岩漿和硫酸，讓胃裡幾乎因為飢餓而感覺到了隱隱的痛意。

隨意開了一輛共享單車，騎著往博物館和圖書的方向趕路。

不，不可能。

「我想你拜訪故人，應該會在那裡吃午餐，但是應該不會好意思晚上吃了飯才回來，趕路回來的話，應該也還沒有吃吧？」

當然不能這樣去說。

「你看我這一幅畫怎麼樣？」

「完美無缺！」

剛剛他甚至於想到，要不要乾脆將佛珠扔給無支祁。

衛淵五指握合，將佛珠收斂住。

「此次定然將您降世之事告知諸位首座。」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不遠千里抵達江南道，要尋佛敵。

衛淵看了看不遠的博物館，老街區沒有什麼飯店，而且以他現在的胃口，除去自助餐廳外，吃外食並不划算，只好一隻手按著腹部，加快腳步，往家中趕去。

純凈的佛光從衛淵手中的寶珠中不斷溢散，中年僧人看得失神，這等佛光純粹的程度，遠比他師父都更為浩瀚，只有傳說當中那些羅漢金剛，護法真神才有可能做到。

嗯。

衛淵沉默了下，神色平和，道：「且去吧」。

抵達老街去的時候，運轉功法數遍，直到因為出手而溢散出的凌厲氣息被壓制下來，這才邁步往回走，只是剛剛運轉功法，漸漸的開始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

現在又已經剛剛過去了晚飯的點。

「貧僧何其有幸，能夠得見護法真容！」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要謹慎，不能小看任何人。

今日奔波於好幾個事情，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

卻不知何故，第一日抵達應天府就失去了蹤跡。

突然想到佛經所說，末法之世，要讓魔來穿袈裟，讓魔來念誦佛經，讓魔來坐蓮台，魔即佛敵，自己剛剛所作所為，竟然隱隱又和這經文所契合，文字中潛藏的寓意，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