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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已經死了？」

抹去記憶？

一輛藍色的共享單車慢悠悠地騎進來。

指了指藝伎娃娃，道：「我還要這個東西。」

伴隨著敲擊鍵盤的聲音，一份份的檔案被調出來。

敵人是誰，則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夕陽慢慢暗沉下去，晚霞如血，天氣悶熱而真實，知了無精打采地叫著。

那幾個原本入迷的孩子被他一喊，一下回過神來。

神性微微顫抖。

「你們那點錢，能買得起這裏的東西嗎？」

祝宏邈心中著急，可卻有意識到，這裏可是有神靈，以及一個不知道深淺的老人，一個普通人，現在想走可能也已經來不及了，一時間又無力又氣惱，那年輕人伸出手，翻看著放在攤位上的青銅盤，手指從饕餮紋路上掃過。

「你知道嗎，這十二單算是扶桑最莊重的禮服，貴女和祭祀的時候常常穿著，其實另一個名字叫做五衣唐衣，是自裳唐衣改良來的，從名字上就知道，是模仿唐朝禮服所制，只是沒有想到一直穿到現在。」

天色炎熱又沉悶，但是在屋子裡有空調，所以還算是舒服。

老者渾濁的眼角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確實是有東西適合客人的。」

祝宏邈盯著攤位上的東西，看到一些古籍，看到有鈴鐺，還有一個鏤刻有銘文，有饕餮紋的青銅盤，他臉上笑呵呵的，打算拉扯時間，讓自己的同事包圍這老人，然後將其一下拿下。

年輕人看著祂，嘴角微微勾了勾。

從結果上看，並無二致。

大秦銳士們務求要搜集那些稍大的神性，保證煉丹的最大效果。

「你們在做什麼？這放了學，不回家，在外面也不怕遇到危險？」

對著旁邊祝宏邈客氣地笑了笑，然後才蹲下來。

幾個孩子呆住，然後直接一鬨而散。

這個時候，天邊的晚霞突然暗淡下來，而後路燈亮起，照亮了記憶。

轉過頭對著老闆客氣地笑了笑，道：「我就隨便看看和_圖_書啊，老人家。」

又有一個人出現在這小巷道里。

他放下有警徽的帽子，換上便裝，和同事出發。

祝宏邈一咬牙，這種危險人物，絕對不能放跑，當下情況，直接開槍，瞄準了對方的大腿，一槍之下，那老者卻毫髮無損，祝宏邈怔住，旱煙的白色煙氣裊裊升起，如煙似霧，讓他一陣恍惚。

這幾乎是降維打擊，輕蔑又傲慢。

而後五指張開，朝著自己抓來。

那是神代最後輝煌的時代啊，大秦的銳士高唱秦風，覆壓六國，而遙遠的羅馬征討西西里全境，諸神逐漸消散於歷史，大秦黑冰台的少年戰將持劍，堂皇而來。

「請看。」

東西？

而且，神靈……

心中默默數了七個數字之後。

核心則是有先前所寫的敕令護持。

他雙目昏黃，旱煙的白色煙氣裊裊上升。

祝宏邈猛地拔出槍來，朝著前面的老者，神色警惕，念出了那一句話道：「警察，舉起手來！」幾乎是同時，一位位已經初步完成了超凡修行普及的特殊戰鬥人員出現，將這老者包圍，手中兵器處於隨時可擊發的情況。

……

藝伎娃娃散發出的白絲已然如同蛛網密布一樣散出去，穿過了空氣，蔓延到祝宏邈眉心，但是就在此時，那年輕人伸手將青銅盤握在手中，微笑道：「我看好了，就要這個青銅盤，還有這個……」

「那點零花錢，去買點冰淇淋零食不好嗎？」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欲要鑄就不死之葯，必然以不死之物為材。」

但是不可能比六國更強大。

那是扶桑木。

這才邁步走過去。

「怎麼樣，老闆，給我介紹點？」

這就是代代相傳的絕殺啊。

「好久，不見……」

原來是神靈，難怪可以做到這麼大範圍的控制類幻術，難怪可以控制記憶，祝宏邈既恍然，又不甘心。他死死咬著牙，怒視著那泛起的白光，以及朝著自己七竅湧和圖書來的絲線，希望能夠至少記住神靈這兩個字，這樣等到之後，也能夠有點線索。

伸手的動作同時在現實，以及神性無法忘卻的噩夢裡浮現。

「還是說今兒個沒作業？」

聽到他語氣中的輕慢，老者終於動怒，藝伎娃娃上散發出的白色絲線沒入年輕人的手掌心，老者低聲詠嘆道：「人生五十年，如夢亦如幻，皆為夢幻泡影……」

祝宏邈有種錯覺，明明自己處於高位，但是對方看向自己就像是以一種俯瞰的姿態。

祝宏邈愕然，果不其然，老者眼底溢散出一絲絲怒意，卻還能按捺住。

他取出了一個披著黑髮，頭頂有髮飾，穿十二單和服，神色端莊的藝伎娃娃，臉上神色莊重，道：

清脆的鈴鐺聲音響起。

這是什麼……妖魔？還是精怪？

警察嘴角勾了勾，然後順勢蹲下來，擋住老人看那幾個孩子的視線，笑呵呵地道：「這幫熊孩子啊，這麼晚了還在外頭溜達，也不怕家裡著急，你這兒的東西他們買又買不起，圍在這裏，反倒是攪和了你的生意。」

年少的銳士看著生長在大地上的巨木，那是一片群島神性的集合。

神性看到他冰冷狹長的眸子，像是出鞘的刀鋒，漠然掃過自己。

然後在攤位前面停下。

藝伎娃娃上的神性，擅長的是幻術，夢幻泡影，而且是以記憶和過往作為束縛，是自認為第一流的幻術，衛淵微笑著俯瞰著那藝伎娃娃，任由絲絲縷縷神性溢散入自己的真靈表層。

其中還有出身於道門的同事，已經激發了符籙。

身穿著淺色襯衫的年輕人下了車，防止過了月卡免費的單次使用時間，順手把共享單車先鎖了。

在這現代二十一世紀，短髮稍長，蓬鬆而亂，發梢彷彿有陽光氣息的年輕人微笑著伸出手，五指微微張開，伸向那藝伎娃娃，眼底冰冷的神色，則和當年一般無二。

「不要打草驚蛇，我先去吸引注意力，你們把周圍m.hetubook.com.com封鎖，防止普通人進來。」

這些檔案都是記錄有邪靈一類的案件，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這種案件的開始，是因為孩子或者年輕人，從一位老人手中買來了古物，祝宏邈將這些檔案弄到一個表格里。

他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麼能夠恣意行走，而沒能被察覺，對方謹慎是一回事，另外一方面，開始在軍方和警方普及穩定化修行功法，也是最近的事情，之前的老一輩們，只能夠靠著斷案經驗，以及窮追不捨的韌性，花費大量時間一點點排查，才找到了對方。

昏黃老者動作忍不住頓了頓。

而這個時候。

老者淡漠，祝宏邈不甘，可在一道道視線當中，那白色絲線卻突然僵硬凝滯，彷彿凝固，衛淵微微斂目，過往的記憶如同水面深處的激流，再度地被攪動起來，那藝伎娃娃上的神性，則在這瞬間看到了衛淵故意展露的畫面。

祝宏邈鬆了口氣。

「神明大人，還請您抹去他們的記憶吧。」

祝宏邈才畢業，還有一股熱血勇氣。

神州雖然廣大，甚至於古人留下有天高海闊，何處不可去得的狂言。

而後，自己的身軀就失去控制。

祝宏邈補上了最後一擊，道：

正在這個時候。

「還專門改了名字。」

天邊已經黃昏，晚霞的顏色有點像是昏沉的鮮血，天氣變得有些涼爽了，祝宏邈越靠近越覺得有些緊張，可他看到幾個小孩子圍在那攤位前面的時候，才畢業沒有兩年的年輕警察神色一正，不再猶豫，快步過去，口中喊道：

神性是極為強大的。

祝宏邈他們不斷尋找，終於，在六點種的時候，找到了目標所在的地方，是年紀最小的他最先發現了目標，而其餘的同事竟然根本看不到對方，這也和調查那些邪靈時間時候，調取監控什麼都沒能發現的記錄一致。

祝宏邈心裏冰涼。

最後，他們付出了相當大的努力和代價，最終還是斬下了這源初的神性，和*圖*書當那巨大的神木在大秦戰劍下被斬斷，那個時候聲音像是天上的雷霆，轟隆隆地掃過大地和天空，但是在大秦銳士耳中，這不過是又一次的敵人，又一次的潰敗，又一次的哀嚎。

所以祂們只好慌不擇路，不管眼前是什麼，都一鼓作氣湧進去，和那些凡俗之物結合，耗盡靈性，失去了原本的崇高，這樣才避免了被一網打盡。

而這些國度皆倒在了大秦的戰劍之下。

他把槍上了子彈，然後確認了備用的符籙。

那雙眸子，就像是振翅的飛鷹擊落蒼天，而後變得柔和下來，原本的黑甲忽然塌下，變成了淺色的襯衫，戰靴化作運動鞋，唯獨那雙眼睛和腰間的玉佩沒有任何的變化。

那老者磕了磕旱煙，悠悠地道：「又被你們摸過來了，看來這裏也不能夠呆了，看來神州已經開始普及修行了，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可惜，不能殺了你們，否則就真的要惹來大事情了……」

他慌忙抬頭。發現其餘幾位視線可見的同事身軀僵硬，像是陷入夢魘當中，祝宏邈脊背有發麻的感覺，下意識低下頭，恰恰好看到那精緻端莊的藝伎娃娃，看到她嘴角似乎微笑，背後長發垂落到腰，身穿十二單和服，看著自己。

等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仍舊蹲著，手掌還沒能摸到槍柄。

目標行動的地點基本都是最繁華的學校附近。

然後通過這些檔案，推斷出了目標可能出現的幾個地點。

終於抓住這作惡多年，像是泥鰍一樣滑溜的傢伙了，他小心翼翼地盯著他，打算一擁而上把這老人拿下，但是那老者只是不緊不慢地抽著旱煙，就好像被包圍的不是他，而是這些警員，充滿了從容不迫的傲慢。

祝宏邈瞪大眼睛盯著他，心中焦急，不斷嘗試示意，只希望對方能夠察覺到這裏氣氛的不對，能夠趕快離開，對於自己，畢竟有身份在，對方只敢對記憶動手腳，可對這普通人，可能就沒有那麼多忌憚了。

和-圖-書左手默默發出傳訊，讓同事包圍過來，右手則是已經摸到槍柄上。

古代的銳士，現代的青年，兩人動作相同，一真一虛，逐漸重疊，最終合二為一。

可是這年輕人顯然沒讀懂他的眼神。

就像是砍伐樹木的時候，一定會有木屑飛濺出來，有溢散出的神性碎片倉惶地奪命逃亡，因為要避開一位位大秦銳士，祂們倉惶地奔走向各處，甚至於不敢再度聚合。

卻不防這個年輕人竟然賣弄起學識，對著祝宏邈隨口道：

「啊，姑且問一句。」

就像是當年的噩夢，像是蠻荒的，只存在於神話里的戰場重新降臨。

他恭恭敬敬地對那藝伎娃娃道：

……

區區海外群島的神性。

也因此，本應該自然聚集的神性，徹徹底底分散為一攤散沙，再也沒有重新匯聚的可能性，其中一點稍大的神性奔向遠處，飛過了那為首的少年，鮮血和傷勢，讓他面色蒼白，但是黑髮系著紅色的布條，在風中舞動。

「我倒是對你這裏的東西挺有興趣的。」

他撫摸著警徽。

不可能比風流的楚，比騎射無雙的趙，比那悍勇的魏更強。

「再說，不回家在這裏做什麼，作業做完了嗎？英語單詞背會了嗎？成績考好了嗎？」

是個普通人。

這甚至沒能讓他們面色變一變。

身邊，那個號稱神州第一方士的男人開口道：

他微笑著道：

於是少年緩緩拔出了背後的大秦戰劍，在風暴，雷霆和呼嘯的海浪中，手中的劍指向前方，雨水沖刷劍身，劍柄上的鐵鷹振翅，于風雷之中穿梭，而一位位身穿黑甲的大秦銳士衝上土地。

老者動作頓了頓，連那白色光芒都遲滯了一下，而祝宏邈得以轉動眼瞳，看向一側。

叮咚，叮咚。

年輕人伸出手，直接擋住了那諸多絲線。

祝宏邈看著藝伎娃娃，不知怎麼的，恍惚了下，卻也不在意。

祝宏邈怔住，然後有怒意升起。

然後被抹去這一段時間的記憶。

但是也還有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