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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心裏面發苦，要早知道是這麼個凶神惡煞，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這老弟，你是什麼魚，怎麼一點兒腥味都沒？」

這些屬於無害的類型，吸引住衛淵注意的，是坐于最中間位置的那一大幫人，亦或者說是妖怪，其中為首那個，可謂是五大三粗，肩膀手臂肌肉賁起，大臂部分隱隱有著刺青的痕迹。

「娥皇女英兩位夫人，咱們給你兩位送了禮物，今天這大祭的日子，現在酒都是咱們自己帶的，菜就更不用提了，都是些什麼東西，我們早早得過來，你們就這樣對我們？」

衛淵堂而皇之地落座在一側桌案上。

一眾妖魔齊齊地鬨笑起來。

衛淵抬手扒拉開垂下來的珍珠垂簾，打眼看過去，見到在很有古代風格的大堂里，擺放著一個個案桌，有的後面坐著的，是穿著長袍，身上氣機清澈的男女。

那蟹妖連忙拉住了那侍女，瘋狂使眼色讓她不要再問了。

有隻龍蝦成道，化作了個瀟洒公子，在那裡端著美酒。

衛淵嘴角抽了抽，萬萬沒有想到女英居然讓手下一直在這裏守著。

眼見著衛淵抬眼看過來，那蟹妖慌忙地舉起一枚寶玉，解釋道：

衛淵散去了剛剛施展的幻術，仍舊是一副現代打扮。

蟹妖怔住。

螃蟹妖本來還想要拉著那侍女，當下只覺得渾身惡寒。

諸多在外界已經很難見到的游魚緩緩遊動，于珊瑚自然發出的斑斕光芒中散發出瑰麗色彩，這兒壓力稍有些大，衛淵仗著之前代行淮水神權時候的所得，掐了一個避水訣，這才跟著蟹妖一眾，往江底的宮殿走去。

正思考著，那宮殿也越來越近，衛淵卻發現了一絲絲異樣感，眉頭微微皺起。

「原來還算是一派聖地的湘江，直接就一蹶不振啦。」

衛淵嘴角一抽，隨口糊弄著這蛇精。

衛淵：「……」

那梳著雙垂髫的少女不和-圖-書知眼前這人的身份，只嘆了口氣，道：

「咱們當時候還沒出生，只是留下來幾張畫像。」

其中一肩披薄紗，留有雙垂髫的侍女轉過頭，面色蒼白，低聲道：

？？！

少女憂愁道：「有是有的。」

『有本事你下來打我啊，你來啊。』

衛淵旁邊有隻水蛇成精的，嗅了嗅味道，壓低了聲音，好奇道：

有種沒能成精前，在湘江裏面，被頂級掠食者盯著的感覺，渾身汗毛聳立起來，蹬蹬蹬往後走了幾步，轉過頭去，眼見著衛淵抬手掃開珍珠垂簾，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也不拿出點真的好東西，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只是平日里也常常做些興風作雨的惡事，前一段時間里，去了淮水，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哪個凶神老爺，全都被斬了腦袋，血流了足足上百里，唉，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是女英夫人兩百來年前醒過來后，就暗地裡交給小的一枚玉石，說是裏面有當初一些人的氣息，叫小的在和岸邊兒等著，若是見到，就把那人帶到水宮裡去面見兩位夫人。」

娥皇女英眉頭蹙起，那魚妖似乎是見得無人能制得住自己，更是放肆地笑起來，故意言語粗魯，擠眉弄眼道：「要是不願意把那個寶物拿出來，也還有其他法子。」

「沒，我們家全都是男的。」

「你放肆！」

周圍一眾妖怪齊齊拍著桌子呼喊起來。

「其實我老於八百多歲了，還只是有些妾室，沒有正妻，我見著娥皇女英兩位大人實在是美若天仙，要是不嫌棄我老於，咱們湊合湊合也成。」

「惡客？」

抬眸看到了上首位置的娥皇女英，微笑著點頭，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彼此之間那點恩怨，娥皇尚且只是驚異之後，維持住了鎮定，女英卻是瞪大一雙眸子，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燒著了火，咬牙切齒和*圖*書地看著衛淵就這麼坐下。

娥皇女英本就是在舜帝死去之後殉情，性情自然剛烈，女英聞言大怒，抬手拍案，道：

……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

可三隻大妖一起上，她們就必然落入了下風。

……

水蛇精遺憾，然後瞅了瞅衛淵，補充道：

並不算是多豪華的湘水水宮之外，圍繞著一圈兒本屬於湘水水域的水族精怪，一個個都有些忐忑地望著宮殿當中，衛淵和蟹妖幾個過來，竟然也沒能引起它們的注意。

心中悲涼，老老實實地做了水下船夫。

很顯然，這些妖物在湘江中，比在水面上，實力更強。

那邊魚妖大口大口地灌酒，喝完了一罐子酒，突然用力，將這酒罈子重重摔碎，大聲道：

「那這兩千年裡，總不至於一個妖怪都沒成長起來吧？」

她翻手取出一物，強大古樸的法力波動逸散出來，讓水流泛起漣漪。

眼底亮起微微的寒意，手掌按在藏匿的劍柄上，利刃出鞘一寸，寒光被收斂于劍鞘之中，散發出的劍氣寒意卻讓旁邊的水蛇精不自在起來，打了個寒顫，身子都有些發僵。

「客人們倒是來了些。」

性格本就偏向活潑的女英咬牙切齒。

再一仔細打量就能發現，那分明是呈現出深青色的魚鱗。

「說的是！」

「今天不是的兩位夫人的大祭嗎？外邊兒山上都有廟會，待會兒還有貴客要來，你們一個個的，不去幫忙，湊在這裏做什麼？」

那侍女覺得親切，反倒是把那螃蟹嚇得半死。

「那妖怪就不然了，長了八百多年，皮糙肉厚的。」

侍女聲音溫軟安慰，衛淵洒然一笑，道一聲謝。

衛淵眼眸眯了眯，確實是沒有想到下來之後見到的竟然是這幅場景，卧虎腰牌低聲鳴嘯，他將腰牌扣住，轉而看向旁邊清楚了現在情況後面色不大好看的蟹妖，道：和-圖-書「堂堂湘水的江神，居然拿不下一隻成了氣候的魚精？」

「魚妖？」

「可，可是惡客也來了……」

還有個身上似乎還有點龍種氣機。

或許一隻妖物她們怡然不懼，兩隻也能收拾了。

他在那湘江之寶上，感覺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

其實他心底還是有些奇怪的，娥皇女英，雖然是堯帝的女兒。

血脈稀薄是自然的，但是在這時代，就這麼一點龍族的血脈，也足以它自傲許久，有這麼兩隻妖怪在，衛淵也知道了娥皇女英的處境，本來就是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成了湘水之神，祭祀和香火又一年比一年地薄弱。

娥皇卻仍能沉得住氣，拉住了妹妹，掃過堂下妖魔，語氣冷淡道：「想要覬覦我湘江之寶的人，古往今來也有不少，但是無一人能夠成功，你們若想要一試，那自然無妨，只是話說在前，若是失敗，一切後果自負。」

衛淵皺了皺眉，道：

「往日都是睡著的時間多，醒過來的時間短，現在的人又罕有那種誠心上香祭祀的，也就逢年過節的幾柱薄香，將廟會也只當做玩耍的地方，這樣一來，香火肯定不夠啊。」

「怎麼了？怎麼都圍在這兒？」

珍珠帘子碰撞的聲音，引來了一部分妖怪的注意，但是那足足有八百年道行的肥碩魚妖仍舊還在大快朵頤，走進來之後，衛淵才注意到，這裏除去了那顯然粗豪的魚妖之外，還有兩隻妖物，都是有幾分道行的那種。

有妖氣？

衛淵收回視線，隨口笑道：「人。」

怎麼……

「……湘水中其他的妖怪呢？就讓這八百多年的魚妖一家獨大？」

「如果是美人魚一族的話，雄性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眼見著江水清亮，竟然還能見得到類似於深海珊瑚一樣的裝飾物。

蟹妖瞅了衛淵一眼，繃著麵皮，詢問道：

以衛某人往上數至少三輩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伐山破廟的經驗來看，這些都是山水中清氣所化的精怪，多少也有些神通，在或者十里，或者三十里的範圍內，能夠操弄部分的水系神權，被些山村的百姓祭祀為水神之類的偽神。

侍女不解其意，見著衛淵臉色不自在，卻還安慰過來的衛淵道：

在場精怪妖魔的視線都匯聚過去。

衛淵：「……」

本來漫不經心喝酒的衛淵微微抬了下眸子。

如果得到王朝敕封，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地祇。

衛淵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詢問道：「你們怎麼知道今天我會在岸邊的？」

船隻往下行駛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蟹統領倒是還活著，只是得道很難，道行打不過那魚。」

當即也沒有再問什麼，高度正在不斷地降低。

那從容鎮定的樣子和表情，就彷彿是在和她說。

而且是通了靈性，還嘗過血肉的那種。

那寶物隱藏在一團流光當中。

「對！」

「沒想到咱們內地水域裡頭也有人魚精，我還以為只有海域里有。」

周圍水流逐漸變得安靜，溫度也在不斷降低，衛淵氣血鼓盪，驅逐周圍的寒冷，約莫過去十五分鐘左右，穿過了一層純粹由法力構築的結界，衛淵的眼前一亮，已經自人間界進入到湘江水底的洞天之中。

而這種潛藏著傳說的水域，就像是無支祁所在的淮水水系一樣，在人間界本身之下，還潛藏著一層，類似於洞天福地般的存在，沒有修行過，或者說，道行不夠的人，將會對此視而不見。

螃蟹低頭不敢說話，衛淵尷尬移開目光，道：

可惜了……

「除去這大魚精，還有不少的水族精怪得了道行，彼此制衡，倒也還行。」

被利劍指著的一眾水族精怪完全沒有敢輕舉妄動。

一個個面色煞白，或者有離去之意，或者有憤怒之心，但是又都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夠僵硬著身子待在原本hetubook.com.com的位置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水蛇精恍然大悟，道：「哦哦，人魚精。」

「就是！」

當即就要不顧一切地動手。

蟹妖尷尬，卻沒有介面。

蟹妖訥訥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大爺你今兒個過去。」

現在的話，算是野祀。

山海經時期，還沒醋，也沒有生薑……

「誰讓咱們兩位夫人也才醒過來沒有多久呢？」

「本來咱們湘水，雖然不大，但是連接著四瀆之一的淮水水系，原本也是有很多法力高強的屬神的，可是兩千年前，始皇帝屬下的黑冰台發了瘋似的，不單把水裡的精怪誅殺了乾淨，連山上的樹木妖物都給砍掉咯。」

當看到那衛某人拈起桌案上的葡萄咬了幾顆，那火苗兒幾乎要噴出來。

衛淵動作微微一頓，也下意識地看過去。

那清秀侍女嘆了口氣，扳著手指道：

衛淵瞅了瞅那螃蟹兩個大鉗子，現在已經是秋天，這螃蟹看上去可真是肥，要是摘下兩個蟹鉗子，不用旁的做法，只是蒸熟，拿嫩姜切了細絲，和著香醋一泡，蘸著吃，味道肯定好。

「兩位娘娘現在實力雖然不比春秋戰國時候，但是真的打起來，這些妖魔也肯定不是對手的，何況之後還有一位地位很高的貴客要來。」

「那老弟你家裡有什麼美人魚姐妹不，給我介紹介紹？」

「我啊，也和那人族的老祖宗，做一對連襟兄弟。」

這也太記仇了。

但是本身並沒有特別大的功業，也不屬於那個時代人族部族對抗天地的古代英雄，在死後，居然能成為湘水神話傳說的起源，其中定然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老老實實帶著這小船鑽下了湘江，原本還想著，衛淵如果不擅水性，還能夠趁機溜掉，可看著水流在靠近衛淵的時候，居然自己分作兩邊兒，避開了他，穩穩噹噹坐在船隻上，竟然比在岸上都自在，當即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