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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施展的力量，是烈焰，雷霆，風暴和劇毒。

而在他絕望的時候，一道身影自富岳山中飛騰而出，那是身穿長袍，有幾縷長須的溫雅男子，只是雙目怒火，破壞了整體的氣質。

他們一時間如在夢中。

而敵人。

「這樣，比如說，一個人為了自己有錢，殺了足足幾百個人，賺了血淋淋的錢，然後他的女兒和兒子，能夠用這些沾著血的錢，吃最好的吃的，穿最好的衣服，得到最好的教育，而這些，原本是其他人生存所需。」

難以擊殺這天之御中。

凌駕于大天狗，金面白狐，酒吞童子之上的災禍。

賀茂星羅腳步停下，神色無力。

怪力亂神卷宗——

「神州已經沒有了龍脈，只剩下氣運，櫻島還有皇室，所以這氣脈還在。」

第一名山，象徵櫻島自由和莊嚴的，不二的高嶺就此變化成暴怒的山神，被烈焰和雷霆封鎖環繞，今天夜裡，註定要有不知道多少人內心的信仰要崩塌。

阿玄想了想，提出一個問題，道：

阿玄聽的懵懂，卻也隱隱有所感覺，道：「這是衛館主你的領悟嗎？」

眾人急急地趕往那個方向。

「我覺得這句話似乎有點道理，但是深思卻又覺得很，很扯。」

《怪力亂神·亂其一》

衛淵盤坐在甲板上，想了想，道：

他讓天師府弟子幫忙準備了一艘不大的船。

定為——亂！

叛亂之舉。

衛淵睜開眼睛，看著這一幅畫，阿玄震撼地看著遙遠戰鬥的餘波，他注意到衛淵的視線，呢喃道：「這就是真修的實力嗎？」

哪怕是神州眼中的彈丸之地，畢竟也曾生長過能煉化成長生不死之葯的丹藥，殘留的神性，以及曾經的神州頂尖真修，對抗遠古時代的凶神，若不是雙方都算有所顧忌留手，導致災難爆發，島嶼沉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衛淵笑了笑，道：「現在，抬起手，想著你握著一柄劍。」

「嗯。」

「……八岐大蛇？」

衛淵抬手按住阿玄的肩膀，道：「那麼，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

阿玄聽到背後的聲音，懵懂地點頭。

雙方的戰鬥，也導致了今日的事情越發地浩大壯闊。

那頭凶神一怔，旋即瞬間反應過來，在眾神之前，其中四個頭直接猛地撕扯汲取這一股在櫻島溫養了很久的和*圖*書氣運，大口吞噬，容納于自身，其餘的幾個頭顱則是分別以烈焰，雷霆，狂風和劇毒，將其餘的諸神逼迫在外。

因為這件事情沒有人提前打過招呼。

……

阿玄嚇了一跳：「這是什麼？」

「不，這已經算是神靈的戰鬥了。」

語氣客氣溫和，如同和故友交談。

這一落筆，整個畫卷都彷彿有了神韻，最後衛淵拂袖重新收回，讓那捲宗化作了一枚捲軸，落在衛淵的掌心。

懵懂狀態的少年道人感覺到了衛淵拍了下自己。

賀茂星羅面色驟變，猛地抬起頭去看，富士山仍舊被狂雷和烈焰所籠罩，因為烈焰本身不斷向上噴涌，激蕩天地間的雷霆和熔岩碰撞，而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騰起一道巨大的身軀，其完全舒展開來的時候，完全不比烈焰差了半分。

正在這個時候，那邊的八岐大蛇昂首怒吼，道：

卻被第九個頭直接咬住，天叢雲劍直接破碎，素盞鳴尊被吞咽入腹，山海年間，九首為尊，九尾狐和八隻尾巴差距巨大，相柳同樣如此，於是相柳的身軀再度龐大，位於海淵，昂首咆哮，震散雲霧，讓有雷霆的烏雲環繞，連諸神都化作背景。

定性上，這當然只是超凡衝突。

空中是身穿長袍的男子，周圍環繞著諸多神明。

「是！」

「找到你了，徐先生。」

阿玄懵懂地點了點頭，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而身為此地主神的徐巿，在櫻島同樣有這極端強大的力量。

「敵人在用這殺戮你祖先，搶奪來的金錢和資源，過著比你還要優渥精彩十倍的生活，卻又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隱秘，伸出手要和你當朋友，笑著說友好萬歲，我們要放下過往恩怨。你看了看那邊兒的福利待遇，低下頭看了看家裡以前的照片兒，只能扔下碗，痛罵一句，去你大爺的友好萬歲。」

「但是這還不夠資格。」

衛淵回答：「你就當走之前，再最後看一場戲就好。」

而有被暗算后封印很久的八岐大蛇大鬧。

在茂木青延絕望的注視下。

打不過，至少現在，在櫻島範圍內。

能夠以一己之力，壓制相柳的敵人。

以他的目力自然看不到現在富岳上空發生的變化。

整個櫻島傳說中，知名度最高，最為有力的禍神。

「這柄劍，以hｔtｐs://ｗwｗ.hｅtｕboｏｋ.ｃｏｍ•cｏｍ道為鋒，以『我』為脊，以符籙為刃，上可斬天地不仁，下可破萬物魔道，存亡興滅，存乎一心，你感覺到這一把劍了嗎？」

寧靜的夜色中只有凶獸的嘶吼。

傳說中櫻島神代的怪物，突然出現在神秘隱遁世外的時期。

只有一個。

但是衛淵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契約精神的。

素盞鳴尊手持天叢雲劍，要劈斬下來，再一次封印這凶神。

聲音咆哮忿怒。

不過衛淵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就這麼頭鐵地去上。

「那麼，那些人的父輩做下的暴行，他們算不算無辜呢？」

他在這個時候無比懇切希望，自己不擅長這一類的術法。

賀茂星羅心底卻有些沉甸甸的。

阿玄不解，可還是點了點頭。

這樣的影響，比百多年前，那少年道人仗劍鑿穿櫻島超凡界，搶奪天照大祭的御酒還要惡劣。

「一國亦然。」

根本沒有辦法隱藏。

「果然，還是很強啊。」

「更何況，神州和櫻島離得近，誰知那山下有沒有神州之人。」

八首八尾，淺黃色的豎瞳呈現十六隻，冰冷地俯瞰著天下。

船隻上，小道士阿玄看得茫然，手握著拂塵，手指捏地青白。

「百年國恨，滄海難平。」

想了想，本來想要自己出手的，但是他自己出手的話，必然會引來徐巿的注視，現在還不是和徐巿交手的時候，對於這種人，必須要有必定擊殺的把握，他輕輕按在阿玄的肩膀，道：「阿玄，我來教你一招劍法。」

「期待下一次真正的見面，徐巿。」

其中一方是先秦年間最強的真修之一，兩千年道行，長生不死，執掌神性，另外一方則是即便是在神代的神州，也是能被記錄姓名的凶神後裔，還汲取了富岳爆發出的力量，一時間可以說棋逢對手。

落下來的時候，已經變作了純粹的火山灰。

衛淵低聲道：「慢慢走。」

衛淵和阿玄下山之後，按照衛淵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海灣趕去，在行到半路的時候，衛淵的法力稍微恢復了些，強忍著經脈的痛楚感，施展御風之術，裹挾起阿玄便朝著目的地趕去。

「對，這一招劍法，得你閉上眼睛，才能真正看到該斬向哪裡。」

徐巿的戰鬥毫不顧忌這裡是哪裡，導致周圍海浪越發磅ｈtｔｐs://ｍ•ｈｅtubｏok.ｃom•ｃｏｍ礴，很快，又能看到星星點點的流光，是整個櫻島神系當中的其他神明們出現，要來降服八岐大蛇，八岐大蛇落入海中，昂首嘶咆，毫無畏懼。

抬手，並指斬出。

眉心的烈焰痕迹猛然大亮，繼而這一無形之劍落下，那象徵著櫻島氣運的蟒蛇突地嘶鳴，原本盯著神州，露出毒牙和粘液的蛇頭痛苦地轉過來，對住了自己的身軀，氣運磅礴地傾瀉出來，整個天地都在瞬間似乎凝滯下。

阿玄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衛淵盤坐在甲板上，面對著戰鬥的方向，閉著眼睛，卻彷彿什麼都能看得清楚，御水之法和御風之法如同呼吸一樣施展出來，整個船隻順著水流往神州的方向而去。

衛淵看著他，表情一本正經，語氣玩笑道：

「你的契約呢？！」

但是衛淵選擇引導阿玄落劍的方位，是相柳旁邊。

徐巿和八岐大蛇直接騰空交手。

阿玄閉上眼睛。

「山？！」

「啊？？！」

他站起來。

陰陽師和僧侶結陣想要搶救下富士山，美景暫且不說，象徵意義太過於重大，決不能夠讓這一座山在今天這麼個有特殊意義在的時候，被雷火所摧毀，而八岐大蛇的出現，更是讓整個櫻島的高修全部茫然。

賀茂星羅抬手，掩住了眼睛，喉嚨里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聲。

而水中漩渦糾纏雷火，一隻有八個頭的猙獰異獸昂首嘶吼咆哮。

衛淵手指輕輕抵著卷宗。

但是卻也因此顯眼到了極致，夜色中只要抬頭，就能看到遠處的赤紅。

突然間。

所以完全沒有準備。

無人所知的地方，衛淵盤坐在甲板上，月光幽深，他平靜看著彷彿神話重臨的一幕。

這一瞬間的雷火直接籠罩了整座富士山，衛淵遵守和張若素的約定，以劍鞘上銘刻的迴風返火，將範圍限制到了超凡界，落下來的熔岩不曾突破富士五湖和陰陽師結界的封鎖，沒有爆發波及到城市。

衛淵睜開雙目。

沿途遇到了賀茂星羅一行人。

那恐怖的異獸昂首嘶吼，頭顱分別吞噬熔岩，烈焰，雷霆，狂風，暴雨，明月，星光，鱗甲散發出強大的力量波動，而後瘋狂攻擊著櫻島具有象徵意義的富岳。

雲霧翻騰，被雷霆攪碎，化作暴雨。

「我一開始還以為，衛館主你要直接讓熔岩把周圍m.hetubook.com.com都燒了的，原來只是警告一下嗎。」

「山動起來了！」

狂暴的烈焰和雷霆，被劍氣所裹挾，沒有往山下流淌，只是衝天而起。

抬手，所繪製的畫卷嘩啦聲中，懸展在空中，反射有溫和的月光，阿玄看到那道人抬手，並指落下。

「想學么？」

衛淵閉著眼睛，感知細微的波動，分辨出了徐巿的各種神通和招式，操控地震，引動雷霆和風火，運轉陰陽之術，伴隨著辨認，卷宗上浮現出了清晰無比地軌跡，阿玄看到，那是一張筆觸粗糙，卻得了神意的水墨畫。

「不，這個叫做資本的原始積累。」

甚至於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一場噩夢。

「試著往前劈一下。」

運轉一方天地自然之力。

如果就這樣流出，會導致櫻島接下來三十年的英傑如同井噴一樣誕生。

島嶼之上，火山爆發。

如果說是被殺死的那條相柳，是絕不會相信衛淵的，上古盟約規則的創立者，就是契，而作為曾經和契混得很近的人，那一條相柳絕不相信淵手中沒有規避盟約限制的方法。

「我不想傷及無辜。」

周圍諸神皆驚駭，阿玄也茫然不解，衛淵卻想要笑出聲來。

「確實很扯。」

最後，那相柳昂首高呼。

下山的時候，藉著寬大道袍的遮掩，衛淵的右手抬起，緊緊抓住阿玄的手臂，穩住自己的身子，少年道人一怔，察覺到了衛淵此刻的虛弱，沒有說什麼，只是悄悄抬手攙扶住。

謀定而後動。

「不要急。」

而衛淵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空白著的捲軸。

現在整個櫻島亂成一團。

而後，因為肩膀上傳來的溫暖，他得以看到，在一片漆黑當中，在那一片土地上，有絲絲縷縷的氣機亮起，這些東西纏繞在一起，化作了一隻只的蟒蛇，匯聚成了一條大蟒，回首向西，望向神州方向，姿態軟弱，卻暗中潛伏，張開毒牙。

一百多年間的修行，面對相同場景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孩子，他定住自己的心神，環顧周圍，沉聲道：「去幫忙，儘可能把富岳的影響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眾神牽制住他的八個頭。

熔岩沖入雲霧，又引動雷霆暴雨。

「資源是固定不變的，那麼就只會流動，如此彈丸小國，也沒有什麼特產，能有現在他們這樣優渥的wｗw•ｈet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m社會福利，都是剝奪了十倍於他們的無辜者的性命，用最初掠奪來的資源所堆積出來的，一人吃飽，十人皆亡。」

阿玄和衛淵轉身離去。

比之於雷鳴的浩瀚更為尖銳的嘶吼聲爆發，即便是距離富岳還有一段時間，眾多陰陽師也感覺到了腳下大地的顫抖，身子一晃，險些就要站不穩當，賀茂星羅好不容易穩住身子。

「嗯。」

徐巿也不得不施展出了大部分的手段。

衛淵往後靠了下，道：「沒有必要，殺戮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但是以修士的感知，卻能夠感覺到天地靈氣的劇烈波動和變化，八岐大蛇作為末代相柳血裔，剛剛居然瘋狂到了汲取熔岩火力，天地雷霆的力量，現在短暫地操控了雷火，風水，以及原本就有的劇毒之力。

就在衛淵踏上了船隻的時候，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轉過頭。

聽到有人失去心境的大喊驚呼：

甚至於在自己神軀周圍，演化出了巨大到了不比八岐大蛇遜色的身軀，散發出浩瀚金光，兩個龐然大物就這樣硬生生地在這裏瘋狂地戰鬥，明明是夜晚，此刻方圓數百里卻亮如白晝。

衛淵語氣柔和：「是靈脈，櫻島的氣運靈脈，若是按照神州的說法，是叫龍脈。」

……

「劍？」

而自己居然在那道士走過的時候，沒有勇氣出手。

得做提前準備，搜集情報。

「你覺得他們無辜嗎？」

衛淵將飛回來的長劍放在膝蓋上，彈劍低語：

一百多年的修為，被稱為大陰陽師，星占卜算本來就是強項。

但是在各方面的影響上，遠遠超過了這個。

木簪被震碎，黑髮垂落在肩膀下一寸的位置，看著這一幕。

這一劍是斬破了所有人心中的那座聖山。

「他們覺得自己沒有做那種罪惡的事情，他們自詡為無辜的。」

操控地震，火焰，風暴，雷霆。

衛淵閉著眸子，卻彷彿通過元氣的變化碰撞，通過了風的流動，感知到了那正在高空中和相柳廝殺的人，櫻島神性的匯聚體，先秦時代天下最強真修之一，目前的東瀛主神，天之御中，徐巿。

衛淵客氣地點了點頭，賀茂星羅看著一大一小兩個道人離去，沉默無言，只是退了一步，回過頭望向富岳的方向，那種駭人的場景一時間讓他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暴雨捲入雷火漩渦，卻又被蒸騰化作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