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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人嘴角一抽，險些一茶杯潑在對面兒的年輕人臉上。

「師兄讓我在這兒等著你呢。」

「然後呢……」

阿玄啊，要不要給你介紹個姐姐。

衛淵點了點頭，想到一個問題，道：

這這這……

衛淵喝了口茶，看著桌子上寫滿了文字的紙張，其實在他幫忙之前，這整合各家各派道門風格，完善基礎養氣決的進程已經到了最後的部分，很難想象這是張若素一個人做到的。

張老道伸出一隻手，慢條斯理道：

「應該是讓這養氣之法，就跟跑步，打球一樣簡單而尋常的事情，自然而然才是對的；若是以功法開山門，廣收門徒，那就是下乘，那是讓修行特殊化的事情，這樣必然帶來是矛盾和衝突。」

衛淵嘴角勾了勾，一本正經道：

「我不適合這個，太累。」

「改日，改日一定。」

「遇到這樣的大世，只談及門戶，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儒家說平天下，當然應該想辦法全面普及，惠及天下，如果立下山頭，立下門戶，那不就是給以後彼此爭鬥埋下種子么？門戶之爭，不該再出現了啊……」

老道人看著衛淵留下的標註，感慨道：

「那就是沒事兒了？」

衛淵沉思，道：「熬夜開黑打遊戲？」

張若素點了點頭，道：「嗯。」

「嗯？？」

「什麼？」

「好，怎麼說你也得重組卧虎，也降服了不少妖魔，當然會給你錢。」

……

衛淵嘴角抽了下，道：「我可謝謝他了。」

他夾了一筷子菜，還有兩根腌得清脆的蘿蔔，一邊吃一邊隨口道：

「是以斷絕神州未來，養肥了自己一家獨大的蠢事。」

這和圖書或許才是張若素自己的打算。

兩人隨口|交談，那邊大天狗龍虎山一號已經驚得目瞪口呆。

衛淵夾了根腌菜，果然清脆爽口，決定待會兒跟老道士討一罐回去。

阿玄給他們上了兩杯茶，一些灑了辣椒面的干饃片。

「找幾個傳人就好。」

「天生的。」

「這菜味道可真不錯啊，衛淵你從哪兒學的？」

他站起身來，打算先遁走。

老人臉上有疲憊，也有放鬆，笑道：「是啊。」

衛某人在錢包的哀嚎下不得不屈服。

老道給堵了一下，哭笑不得，擺了擺手，沒好氣道：「扯，老道我都兩個禮拜沒上線了，就因為你們這些傢伙不著調，這事兒到最後還得我來。」

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衛淵背後的八面漢劍。

然後想到一事，隨口道：「對了，之前我機緣巧合去了一趟山海。」

見到從龍虎山山下拾級而上的衛淵之後，少年道人雙眸明亮，小跑著迎過來，剛剛那種少年謫仙人的氣度直接消散乾淨，笑道：

「沒事兒我就不能上山喝杯茶么？」

「你早說啊，那邊兒的弟子還覺得你是道門高人，淡泊名利，根本沒有往給你送錢這些事情上去想……」

衛淵揉了揉少年頭髮。

「再說了，武門先不說，佛門和道門的高深功法，想要精進，可是得要精通道法佛法的，這些又需要花時間去領悟，老道一直覺得，道門佛法都有可取之處。」

衛淵掃過桌子上的養氣口訣。

「接下來只要再在小範圍推廣，讓軍人們先修行，然後針對可能出現的問題，再進一步修改下，就可以嘗試在神州普及了，那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也能稍微放鬆一些了。」

「有嗎？我這麼慈眉善目的。」

「可這世界想要往前走，其實不需要那麼多道士，也不需要那麼多的和尚。」

你們一定相當地投緣。

把他們的廟宇給砸了……

「道法領悟，古拙高深。」

大天狗僵硬地抬了抬爪子，道：

張若素感慨道：「道法用於平常，甚好。」

衛淵給阿玄盛了一碗湯，道：「算了。」

張若素道：「收徒的，肯定也有。」

衛淵嗯了一聲，然後咳嗽了下，道：

衛淵嘴角一絲笑意，道：「一方面，是卧虎的事情，還得要和你商量一下，究竟要怎麼做，真要我去管這一批卧虎，說實話我也沒那麼多功夫和心思，也未必就真的能管理好。」

「我會去告訴弟子們，在山下那特別行動組裡面，挑選一批經驗和修為都不錯的弟子，然後就得要你來指點一下他們了，這事情只是先商量個說法出來，真要做的話，還需要一點時間。」

衛淵：「……」

「張道友你這段時間是在做這些事情才熬夜的？」

「靈氣復甦，這可是大好機會。」

張若素微怔。

「我這兒也恰好缺點人手，你就在這兒，和老道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完。」

張若素無奈道：「它似乎挺害怕你的。」

衛淵這一次展示了一手以道法做菜的手藝，看得阿玄和張若素一愣一愣的，阿玄早在衛淵還沒有把菜端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幾個小碗把飯先盛了出來，把筷子擺好，還有兩小碟龍虎山秘制鹹菜。

「打斷普及，就相當於過去要打斷義務教育，設立ｈｅ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私學一樣。」

「說起來，這一隻貓……有點眼熟啊……」

「張道友你說什麼？」

「還有這裏的部分，我覺得可以……」

衛淵一本正經道：「有事兒。」

看著老道士優哉游哉就是裝糊塗，衛淵嘴角抽了抽，默默掏出了手機，放在桌子上，直接坦白，很有滾刀肉的氣魄道：「我沒錢了。」

大天狗的心裏閃出一瞬的兇狠，只要抬起手掌，彈出利爪，就能撕裂這個人類的脖子。

「老道我出這個數。」

新仇舊恨，盡在此時了！

四隻爪子僵硬地垂下來。

「對了，衛道友，這一隻貓的脾氣有點……」

衛淵似有所感，側眸看了它一眼。

張若素剛要說這一隻貓的脾氣大，還沒有落下，就看到衛淵輕而易舉地把這隻龍虎山一號拎著脖子提了起來，而這一隻貓居然連一點反抗都沒有，衛淵轉過頭笑道：

張若素怔住，看到了嗖一下轉過頭去的少年，失笑道：

當年就是這幫人。

老道士老早就讓小道士阿玄在山門口等著。

片刻后，內殿靜室。

「燭九陰讓我幫忙把他兒子鼓的怨念殺了。」

「咳咳，這吃穿住行，也不是免費的。」

張若素喝了口茶，又慢悠悠地道：「不過嘛，想要從我這兒拿走這一筆錢，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老道人甩手扔出兩本養氣功法，微笑道：「聽說你還沒有標註完。」

張若素點了點頭，轉而道：

「這個，那羽族的小姑娘，不是跟著過來了嗎？」

「那就吃飯吧。」

衛淵忍不住心中腹誹。

「張道友，這一段運氣的線路，其實可以再稍微變更一下，能夠把基礎壓和*圖*書得更實一點……」

年少俊秀的少年道人雙手籠在袖袍里，袖袍被霧氣沾濕。

阿玄帶著衛淵上山之後，帶到了張若素住的地方，一進門就看到了堆得滿滿當當的道經典籍，還有坐在這些書卷典籍裏面的老道士，撲鼻一股濃郁的茶香味道，老人眼袋比起上一次見面要重了點，興緻倒是很好。

整個身子就像是寒冬臘月里凍僵了的鹹魚干。

它，以及金面白毛九尾狐，都是春秋戰國時期逃離中土的。

「張道友，你幫個忙？」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註解，若有所思：

「所以呢？」

……

褐瞳冰冷，似乎和記憶中某個面容白皙的少年一模一樣。

最後衛淵隨手把那隻大天狗鬆開，後者一溜煙兒地竄沒了影子，衛淵笑道：「膽子有點小，挺慫的。」

「喵……喵嗚……」

然後乖巧坐在一側，雙眸明亮，盯著衛淵端出來的菜。

一張桌子，正在吃飯的兩人一獸，動作霎時凝固。

衛淵捏了個隱身法，避開了普通人，一路抵達了龍虎山。

「衛館主，你來了啊。」

青山薄霧，雲海日出。

難得看到衛淵，阿玄似乎很開心。

而後笑道：「說起來，張道友，你餓了么？」

腦海中閃過一幅一幅畫面。

老道人翻了個白眼，道：「說吧，上山來，有什麼事情要說？」

想到了前一段時間，在櫻島爆發的那一場前所未有的『煙花』。

大天狗被阿玄抓來，又害怕衛淵，只好窩在了阿玄身側。

「也不顧及我年紀一大把了。」

張若素：「……」

張若素道：「那你以為是做什麼？」

「成了就給你錢。」

張若素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啊，你……」

衛淵看著完善過的養氣決，道：「這應該就算是成功了吧？」

詫異了下，隨手拎起這一隻『貓』，隨口道：「什麼時候又養貓了？」

「要不然，我退下來以後，你做天師好了，感覺挺合適的。」

衛淵沉默了下，心中莫名有了種被逼著留在教室做作業的感覺，視線微微漂移開，咳嗽了下，道：「這個，張道友，我突然記起來，家裡還有點事情要去做。」

和張若素一起趕工，雖說他原本也有幫忙的心思，但是來之前也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這一次龍虎山之行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畫風，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竟然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鐘。

「不過一座山門，能夠傳下幾個人的道法？」

衛淵笑了下，看到了那邊的大天狗龍虎山一號。

「和今時今日多有不同，卻又直指大道，衛道友，看來半月之後的講法論道，我也不用擔心什麼了，有你在，神州重開太平部一脈道統，指日可待。」

衛淵指了指門口，道：「阿玄可是在哪兒盯著看了半天了。」

「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沒有門派直接開始收徒？」

大天狗身軀僵硬，一雙眼睛變成豎瞳。

唯獨眉心的火焰痕迹，越發鮮活。

想到了黑甲戰袍，手持利刃的銳士，以及劍柄之上振翅的鐵鷹。

「除了這件事情外，還有一件事情。」

「不過，卧虎的法門，還有神通，武學，我可以教給他們。」

「你來了？坐……」

下一任天師的事情，是可以這麼輕描淡寫提出來又輕描淡寫拒絕的事情嗎？

「倒也是。」

衛淵若有所思。

「人們都去修道說佛，誰去研究，誰去維持社會運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