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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江南之大，除了我，還有誰能做到這事呢？除去了我，又有誰還能救那許仙一命呢？」

天色不知為何，變得很差。

「浮屠歸你，銀子歸我。」

「幫忙？」

恍惚間，彷彿漂浮在了星空之上，星火，紅塵，萬丈，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大盜雙手攤開，嘴角噙著笑意，大聲喊道：

少女捕快點亮了燭燈，安靜看著詩書。

大盜身子一晃避開，撓頭嘆息道：「怎麼總是喜歡這種事情？」

是《詩》，恰巧讀到了《子衿》一篇。

「你把瑤草送去了么？」

而後反應過來，臉上飛紅，一跺腳：

僧人氣質越發地古拙，修為也又低了一層。

……

人間紅塵。

妖忍妖性。

大盜道：「人都死了，怎麼救？」

「多謝恩公……」

許許多多的普通人，就這樣組成了人間的浩瀚星河。

「這就是我的星空。」

窗戶突然輕輕響了幾聲，少女不搭理，可是那敲窗的人卻不死心似的，得得得，得得得地敲個不停，少女煩了，提劍推窗，看到窗外那大盜盤腿坐著，一身磊落，兩袖月光，微笑著招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整個天空被墨色的雲霧翻騰著壓下，空氣中水汽升高。

「這裏的繁華，原本不遜於天上。」

「是啊，一錢銀子。」

而問過那些點不起油燈的人家，得到的答案卻是，那是天下最好的大夫。

大盜雙手一攤：「我就是這麼個俗人。和*圖*書」

最後大盜回到了金山寺。

僧人起身，朝著大盜大禮跪拜下去。

大盜皺眉：「膽子太小，被蛇妖真身給嚇死了？」

啪！

哪怕是他再如何不懂。

「我娘的病就是許大夫治好的，聽說他病了，希望他能早些好起來。」

他語氣輕快。

而後，整個寂靜安寧的夜色活了過來。

他原本心裏打好了主意，去摘這草藥花個一天，來回一天，第三天的時候還能夠去和那位身穿紅衣的捕快說說自己的英勇事迹，可沒能想到，這瑤草長得夠遠夠艱難，還有一隻兇悍猛獸。

刷一下躲到旁邊，道：「喂喂喂，你是要做祖師的人物，往後搞不好就是哪本佛經里的菩薩羅漢，旁人拜佛，你這個佛不要動不動拜我啊。」

「將那許仙施主接來金山寺，以佛法洗鍊其體內骸骨中的妖氣，以免其壽數折損過多。」

這五天里，他換了自己最好的衣裳，背著劍，然後提著自己用採藥錢換來的簪子，得意洋洋地去臨安府，而也就是在這一天之前，那大夫許仙復甦，僧人法海將許仙帶往了金山寺……

大盜小心翼翼把那一錢銀子收起來，而後躍下佛塔。

少女捕快失神于這人間星河，下意識道：「好……」

「喂，珏姑娘。」

也知這和之前可是不同。

他要走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財貨兩清。」

「發生什麼事了？」

而那大盜早已經一個失神翻墜在地，卻大聲笑起來：「好好好https://m.hetubook.com.com，我可不管，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珏姑娘，五日之後，我在廟會上等你，到時候我送你個禮物！」

「嗯？什麼……」

「照顧你官人吧。」

少女捕快不得不隨著他去，可去了地方，才發現還是一片漆黑的寂靜，正在好奇的時候，那大盜微笑著把手指貼緊嘴唇，然後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哨聲。

而後騰躍而去，江南的大盜，大盜的江南。

看到少女跺腳離去，反倒越是暢快大笑。

「和尚，你尋我來做甚？」

扔給那大妖：「喏，這草藥應該能夠解開你官人的假死之症。」

大盜這次是真的差一點被嗆死了。

那嬌美女子還要開口，大盜伸出手指貼著嘴唇，微笑輕語：

一點一點的燈光從這裏亮起，她看到每一家每一戶都推開了用紙糊的窗戶，裏面是一個個很普通人的人，小心翼翼地點亮了平日里捨不得亮起來的油燈，然後有一戶人家亮起。而後這燈光從這裏蔓延到了遙遠的彼端。

僧人道：「貧僧知道一味草藥，恰能夠對應這種情況，只是其山陡峭，旬日之間，只有你的腳力能夠回返一次。」

手還沒招起來，少女直接以更快的速度關窗，那大盜連忙伸手卡著窗戶：「別，別啊，珏姑娘，你聽我解釋，我是去救人了，沒有想到這麼花時間，我還以為能早些回來的。」

僧人搖頭：「不，他早已知道其娘子的特殊之處，怎麼會被嚇死？」

「那麼，法海和*圖*書，佛法在哪裡呢？」

大盜展開雙臂對著她笑，一雙黝黑的眸子亮瑩瑩的：

哪怕是以他的身手，也是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解決了這凶獸，拿到了草藥，匆匆忙忙趕回來的時候，早已經度過了約定好的三日功夫，他想要立刻去解釋，可是人命關天，只好按著僧人的說法，飛身入了許家。

口哨聲遠遠傳出去。

「有事要你幫忙。」

……

「好，隨你，我也得做其他事情去了。」

「收錢了？」

往前一步，看到這大盜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就這樣憑空躺著。

「登徒子！」

少女捕快還要遲疑，卻已經被那大盜一隻手拉住袖口。

「是我的江南。」

大盜驚地險些一口酒都噴出去，連連咳嗽著。

「不說了，法海，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

他退後兩步，仰面倒下去。

他去了臨安府，詢問過所知的那些紈絝子弟，得到的答案，是一個有美麗妻子的年輕大夫，問過了路邊的尋常人家，則是臨安府不錯的大夫之一，只是比他老師還是差很多的。

大盜盤坐在窗台上，隨時能翻身離去，從懷中取出瑤草。

僧人雙手合十，眼眸低垂：「佛法，在忍性之間。」

「求施主救救那位許施主。」

看到那美貌夫人雙目通紅，悲痛至極，不過幾天居然就有形銷骨瘦的凋零之感，大盜心中唏噓，翻身進來的時候，果然被察覺，畢竟也是千年道行的白蛇。

好不容易才讓那少女沒直接用窗戶夾爆自己的狗頭和-圖-書。

大盜笑一聲，提起酒壺一飲而盡，道：「這一次的事情，我接了。」

這是三日之前，金山寺的佛塔上，僧人的眼眸低斂，但是顯而易見，他臉上的平和神色里多出了一縷很難以見到的忿怒自責，道：「那位許施主，去世了……」

「會時常來義診，也不收藥材的錢。」

大盜心有餘悸，然後好生解釋了一番。

大盜道：「我要先去看看，這大夫為人如何。」

僧人的氣息已經不如之前那樣的強盛。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人忍人性。

一身白衣，既有少女天真爛漫，又有婦人柔美氣質的女子當即取出了全部的財物，甚至於還有崑崙的美玉，有一顆一顆質地極佳的金珠，那大盜卻只是伸出手取了一粒碎銀子。

僧人平靜道：「貧僧去臨安府轉過，被那妖物妖氣侵襲之人不在少數，或許妖物並無害人之心，但是妖氣就如同人之吐息，自然而然散發之事，少則折損福緣，大則短命少壽，貧僧必須要將這些人的妖氣拔除。」

是消耗自身的修為佛法，為臨安府百姓抵消妖氣所致，連番如此行事，必然晃動自身根基，大盜可惜地看著他，道：「你的修為降低了，這樣的話，如果你以前能夠做菩薩的話，現在最多只是個金剛了。」

「我打聽過了，尋常百姓三日之期採的葯，約莫是這個數字。」

大盜豪邁大笑。

「貧僧去看過屍體，成婚之後，年少慕色，日日相處之下，妖氣居然已https://www.hetubook.com.com經侵入骸骨，一時心悸，妖氣如蛇纏繞心肺，故而死去，但是也因為這些妖氣還在，生機也被鎖死在心臟上。」

「這東南形勝之處，哪怕不是乞巧節，也多有廟會雜耍，五日之後你休沐，咱們一起去廟會上轉轉如何？」

大盜枕著雙臂：「當然了，不過我也收錢了。」

「佛拜賊，妖拜人，你們絕對有什麼問題。」

僧人斂眸道：「此事也有貧僧的因果，當日不曾想到這一著。」

大盜望向僧人道：「那你呢？」

而後朝著後面翻倒下去，便已經沒了蹤跡。

少女揚眉，看那模樣，也不知道是相信了幾成，大盜撓了撓頭，微笑道：「不過，遲是遲了些，天上的星星卻也已經捉了回來，一起去看看？」

少女捕快下意識伸手去捉。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那白蛇妖認得此物，悲喜交加之下，當即跪下行以大禮。

大盜雙腳踏著窗檯，身子朝著後面仰起，將那烈烈紅衣，拉入了一池月色。

僧人道：「我那一日給他雄黃酒，本是打算讓那蛇妖顯出真身，一方面絕了他的心思，一方面將那蛇妖逐出臨安府，可誰知……」

「是……」

轉過身來，一本正經道：

而一些穿著短打的孩子藏在了一處角落，彼此對視著，嘴唇開合對著暗號，最後一下把手裡的口袋都打開，一捧一捧的螢火蟲騰飛起來，從這裏一直飛到那裡，在這暗夜寂靜之處，彷彿星光從地上升起。

「對了，我這草藥可不是白送的，得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