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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那傢伙又是個知曉天地萬物的。

天女的本能感知能力，是很奇妙的存在。

不過現在，報應來了。

可這一幕在原青梅竹馬女魃眼裡，會是什麼？

鳳祀羽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張圓乎乎的鵝蛋臉貼在桌子上，整個人軟綿綿的像是要化開的棉花糖，在前面，一身道袍的小道士阿玄一隻手握著道經，一隻手握著蒲扇，正在慢慢地吊著一碗冬梨湯。

「嗯？已經來了？」

鳳祀羽正在用手指扒拉著核桃和瓜子，排兵列陣，讓核桃仁大將軍和瓜子軍隊打架，聞言認真道：「我全都要！」

衛淵既頭疼，心底又有一絲慶幸。

老道士本能地朝著酒撲過去。

「很溫暖，很懷念。」

龍虎山上，目前推測，老道士最有可能是庚辰轉世。

而且越是不希望這件事情發生，那麼這件事情就一定會發生。

那麼現在的庚辰和女魃是否也是這樣……

「沒關係，不會胖的！」

「是與不是，見面就知。」

「非也……」

……

重開吧。

經驗什麼的……

或者說重開。

直直就奔向了前門，卻恰好看到了灰袍蒼古的燭九陰，看到了那位黑髮披肩，眉心有火焰痕迹的少女，燭九陰氣機幽深，張若素下意識止步，而伸手拈著一枚落葉的黑髮少女微微抬眸，看到了白髮蒼蒼的老者。

邀請衛淵入內。

以當年的轉世之約，庚辰的轉世必然會和衛淵產生巨大的緣法。

老道士面色僵硬：「我說……衛館主，你不至於真的害我吧？」

「有沒有考慮過找個道侶？」

蘆根，枇杷，百合，銀耳，紅棗。

默默放在自己的口袋裡面。

啪嗒一聲落地。

老道人隔著窗戶玻璃，看到了衛館主醫學奇迹一般地擺脫輪椅，颯爽登場，心底就本能地察覺到不對，踟躇了好一會兒，理智佔據了上風——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於情，然則情之所鍾，正在我輩。

還有看上去不好看，被小道士撿回來的梨ｈetｕbooｋ.cｏｍ.com子。

枇杷干是自己曬的，銀耳是已經泡發的。

庚辰是小阿玄，看屋子裡，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氛圍。

「最終她因你而流離失所。」

「欸？可是吃這麼多糖……」

博物館主的慈悲心耗盡了。

氣急敗壞，邁步就追。

轉過頭來就看到老道士一下彈跳起來，直接跳窗跑路，外面的小道士們正在洒掃，抬起頭剛要喊一聲不要亂扔垃圾，每天的洒掃好難的好不好，就看到了自家老天師被捆得跟粽子一樣從高樓跳下來。

有這麼一個東西。

也就是說，庚辰轉世不是老道人，就是小阿玄。

冬天是長膘的季節。

「老道剛剛還在想著這次是不是又有什麼麻煩事兒。」

「衛館主，你告訴我，到底是誰？」

心叫不好。

看到了張若素後面的衛淵。

衛淵懵了下：「北歐仙境的，是誰？！」

愛眾生，愛天地，卻唯獨不會去眷戀某一個人。

在面對酒的時候。

「哪怕前面是一座大坑，我都可以跳進去的。」

北歐女神瓦爾基里，西歐湖中仙女，古印度神代守墓人。

衛淵怔住，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題，假如說，現在的女魃，和庚辰都屬於真靈沉睡的狀態，也就是說祂們還沒能記起過去，就可以類比為初次相見的衛淵和珏，衛淵不記得珏，珏也沒認出他，相見不相識。

「我覺得這一座山上有很熟悉的氣息。」

「有很多女子喜歡，所以她很氣惱。」

衛淵看著屋子裡言笑晏晏的模樣。

當年軒轅和白澤他們是不是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有家不能回歸，有親人不能相聚。」

是純愛還是牛頭人？

衛淵倒抽一口冷氣，突然間明白了，女魃和庚辰之間的緣法究竟孽緣到了何種程度，孽緣到嘴碎到白澤都一臉沒法說的表情，這孽緣連轉世之後都是這樣的風格嗎？

「正一似乎是不禁婚娶對吧？」

現在擺在庚辰眼前的選擇hｔtps://ｍ•ｈetuｂooｋ.ｃoｍ•ｃｏm——

作為火神冕下忠誠且忠實的信徒，鳳祀羽完全不在乎這個。

突然聽到背後一陣咔嚓的玻璃碎裂聲音。

「你猜？」

張若素嘆了口氣，道：

你已經無了。

「這個嘛……」

或許如此，才會有無可匹敵的道門修為。

老道士一張口，如飲日月，直接把那壺酒一口氣喝乾。

衛淵微笑著把捆仙繩捆得更嚴實了點，感慨道；「沒有想到，張道友你是故意讓我困住出氣的，不愧是龍虎山老天師，心胸寬廣，值得敬佩。」

老道人美滋滋地聞了聞，然後小心翼翼抿了一口，臉上就浮現出那種心滿意足的神色，忍不住感慨道：「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哈哈，好酒，好酒啊。」

「……真的有坑？」

至於是否是好酒。

生生世世始終如一。

你不想要它來，但是它偏偏一定會來。

好，修羅場的修羅場，重開吧。

哪兒有那麼好的事情。

又看到那位一劍在手，便敢叫檮杌俯首的博物館主緊隨其後。

衛淵拍了拍張若素的肩膀，這老道士年輕的時候瀟洒自在，一劍在手就敢叫天地萬物反覆，又不羈于情，符合了道家萬物有情，卻又太上無情，是最重情，也是最無情的意境。

氣氛一時間凝滯了下。

衛淵笑眯眯地像是一隻狐狸，道：

「哈哈，現在有這樣好的酒。」

張若素張口苦笑，道：「……這，我年少的時候確實是惹了些不該惹的事情，但是貧道可以發誓，絕不曾對不住任何一人，只是恩怨已了，年紀也不小了，實在是沒有心力再牽扯這些事情了。」

老道士笑聲戛然而止。

而後，他看到了前面某博物館主臉上浮現出了猶豫的神色。

衛淵獰笑著把繩索捆得更嚴實了點。

然後直接拔腿就跑。

「我們可是至愛親朋，手足戰友，你來這裏，我怎麼能不招待呢？」

不，不對勁。

庚辰是老道人，不用說，一輩子就是一本糊塗賬和圖書。

沒卵用啊。

小道士翻過手裡的道經，擦了擦臉上的炭灰道：

張若素滿臉爽朗。

「你不要告訴我你當年直接連北歐神代的英靈殿比武都去過？你你你……」

請選擇。

「……這位是誰？」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底明亮有光：

僵硬地回過頭。

而燭九陰此刻斂去自己的存在，帶著懵懂失去記憶的女魃，從山腳慢悠悠地往上走，衛淵給張若素倒了一杯酒，關於這酒的事情，衛淵倒是沒有說謊，是在大荒的時候，從白澤那裡得來的。

「啊哈哈哈，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張若素張了張口，衛淵突然出手，直接將那一壺酒給拋下去，老道人心底知道，這絕逼有詐，以他老人家的道行，以他的心性，以他的豐富經驗……

正當衛淵要點頭的時候，女魃卻微笑起來，道：

灰袍天神看向皺眉苦思，該怎麼解決眼前麻煩的衛淵，後者尚且還不知道自己的麻煩也要來了，正頭疼眼前情況，燭九陰袖袍微掃，平淡道：

天師吐出一口氣，苦笑認命，突然道：「就是門外的那位嗎？」

火神大人也一定會為祂的信徒，全盤接受的。

直接從三樓跳下來。

老道人腳力非凡，衛淵速度也極快，一前一後一追一逃。

「你給我站住！」

是前所未見的神代修羅場，還是雙重禁忌青梅竹馬。

「這……古印度？」

「以前沒考慮的話，現在可以考慮一下嗎？」

是命運嗎？

「鳳姑娘。」

衛淵斟酌了下，道：「就，張道友。」

「也不是。」

「衛館主，你到底是什麼事兒？」

衛淵看向女魃，女魃只是好奇地看了看那眉心同樣有火焰痕迹的俊美少年，沒有多說什麼，衛淵鬆了口氣，而後頭痛……不是張若素，也不是阿玄，難不成真的是水鬼？

「又用情至深，性格剛烈，和你青梅竹馬，而你前世又是個逍遙慣了的。」

張若素的表情從你在開玩笑，到慢慢的獃滯，最後眼角狂跳。

好傢夥，

小道士和*圖*書滿臉獃滯。

「甚至於被人暗算，修為盡失……」

燭九陰若有所思：「全都不是嗎……」

不……

但是女魃對他沒有感覺，只好看看阿玄。

他一時之間想不到究竟還可能是誰。

衛淵屏住呼吸，後退兩步，伸出手讓捆仙繩重新回來。

「嗯？不能夠在這裏多待一會兒嗎？」

「衛館主，你怎能如此？」

衛淵看著頭皮發麻的張若素，面無表情。

衛淵轉頭看去。

「？！！！」

待會兒就告訴那幾個小道士，就說我不在。

老道士猛地抬起頭，劇烈掙紮起來，高呼道：

「等下，北歐……瓦爾基里？！」

秋收冬藏。

「這，畢竟之前事情，是老道做得不對。」

張若素咬牙切齒。

嘩啦……

衛淵斟酌著道：「大概，是你前世的道侶？」

燭九陰淡淡道：「既如此，讓她在龍虎山暫居一段時間就好。」

最後，庚辰是水鬼。

「她她她，她直接從北歐仙境跑來了？！」

「再說，你我畢竟相交一場，你總不至於害我。」

從窗戶縫隙裏面貓著眼看到了衛淵左右詢問過，那些道人都搖了搖頭，說是不知道老天師在哪裡，而後衛淵似乎遺憾，慢條斯理地從袖口裡面掏出一瓶酒，稍微打開了酒塞，一股混著馥郁靈果香氣的酒味瀰漫。

那像是能自然而然地尋找到緣法和因果。

衛淵點了點頭：「不能說極為確定，但是很有可能。」

「額……不是她，那是湖中仙女？」

當然，

這是什麼？

衛淵：「？！！」

神色訝異，看向有幾分眼熟的衛淵，茫然道：

「哦？此話當真？」

衛淵從窗戶上看到這兩個小傢伙其樂融融的模樣。

衛淵挑了挑眉：「哦？老天師，我還以為你不在呢。」

「嗯，身份高貴，實力不凡。」

「站住？你當老道我傻啊……」

「和四凶最後一員的交手。」

衛淵手掌一揮，袖袍裏面一道金光飛出，直接把老道士捆了個嚴嚴實實的，正是當初老道士把衛淵捆了要送m.hetubook.com.com給女兒國時候用的，神州某洞天福地鎮派之寶，封神演義這部小說裏面，捆仙繩的原型。

是衛淵。

他反手掏出一個錄音筆。

「大好事兒啊。」

火神祝融和旱神女魃之爭？

白澤和杜康一起在軒轅麾下共事。

老天師一手開門，颯爽登場：「哈哈哈，這不是衛館主嗎？」

你來一趟，就直接加倍？

「要加冰糖，還是紅糖？」

想想辦法，要怎麼處理……

多溫馨？

這小子定然是在誆騙於我。

他釀出的酒，比起杜康釀的恐怕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張若素茫然：「……你確定？」

「現在要回博物館么？」

落在地上，道袍震袖，溫和頷首：「勞煩你了。」

雖然說已經是隆冬歲月里，但是龍虎山可一點不冷，這讓暫且留在天師府的鳳祀羽很是不滿，因為她沒有辦法嘗試那種在窗台上凍好的傳統冰糖葫蘆，不過好在現在物流很快，各種特產能夠快速流通。

這輩子年輕時候的糊塗賬已經夠他頭疼了。

九天玄女依附其識海，可以保證其安全，又能避免糟糕的情況。

「張老道。」

你的博物館裏面收藏的都是什麼？

「我記得，你和饕餮的約戰，只剩下兩天了？」

心中沉默

好吧，不用女魃動手，衛淵估計庚辰會直接自我了斷，刪號重開。

冬天稍微溫度降下來些的時候，就窩在屋子裡面，把小桌子搬在床上，曬好的瓜子，冬天的橘子，梨子，柿餅，花生，還有山楂蘋果放滿一桌子，鳳祀羽一邊看著外面的樹葉晃晃悠悠落下來，看著天邊雲氣又高又遠，能夠懶洋洋地獃著一整天。

女魃看著白髮蒼蒼，眉宇卻仍有當年瀟洒恣意的老者。

而後無可奈何道：「所以說……氣也出了，鬧也鬧了。」

無論是再多的糖分，還是說肥美的油脂。

？？！

燭九陰挑了挑眉。

她想要留在龍虎山。

還好我和珏不是這樣。

「可惜了啊，我這好酒，就只能我自己一人獨享了。」

「不，不是……誰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