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白髮道人一隻手拉著那年少的噎鳴，反手五指握合，眼眸平淡，未來歸來？我讓你就算是歸來，也休想要如此輕易地拿回你原本的修為底蘊，那一座座沉重的山脈直接砸落，將歸墟之主的肉身封禁其下。

道人想著，好比當年自己的基數只有【一】，不死花這種能量值破千的東西效果好得不得了，而現在的自己，不死花也只是杯水車薪了，歸墟之主以萬法歸墟之力打出來的傷勢，恐怕只遜色於十大巔峰的全力。

星光下，有帶著些許淡漠的聲音落下：「歸墟之主呢？」

「既然是那位的意思，這孽自是不是要放在第一位？」

「呵……老夫，可沒有資格做閣下的朋友啊。」

這傢伙的攻擊力更強大。

五行相生，變化流轉，這一座座山脈上出現了諸多的大樹，直接是抽取了歸墟之主身軀之中殘留的力量所成，故而磅礴至極，衝天而起，最高一棵樹，不過是芥子的種子，吸收了歸墟之主的力量，竟有足足三百里之高，如同巨柱，幾乎是要摸到天穹上了似的。

可衛淵吞服下去之後，卻只是感覺到那磅礴溫暖的藥性如同滴水入河一般，基本沒能泛起些許的漣漪，道人看著這一株花草，無奈地扔到嘴裏，感受到那種微微泛苦的味道。

這是背負河圖洛書的神龜，現在的情況是，連他都似乎無法找到讓道人的傷勢徹底恢復，不必昏睡過去的法子，白髮道人斂了斂眸，道：「老先生知道貧道從何而來？」

「否則會錯過誰似的。」

「從歲月中歸來……？」

「這，這是……」噎鳴和眾多山神目眩神迷。

最後收回手掌，道人嘴中又感覺到有血腥氣出現，眼底漠然平靜。

衛淵看著歸墟之主的屍體，神魂一掃。

之後三日，道人帶著噎鳴一路朝著人族方向回去，沿和*圖*書途教導少年劍術的基礎，也就是後世隨意都能找到的，劍器的基本用法，而其他時候，道人則是會尋找那些靈材寶葯。

給貧道，耗費數千年，一步一步，重新修鍊一次吧。

這一下當場死了都有可能。

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到未來，也不知道這傷勢什麼時候爆發。

「不知道是何妨大能，為何掠我來此？！」

他笑了下，道：「你的緣法，不在貧道這裏。」

看著周圍的長河，神色安寧。

「老先生？」噎鳴不解。

嘴角抽了抽。

再找不到遏制自身傷勢快速崩潰的藥物，哪怕是不周山功體能夠鎖住氣機，他也會陷入重傷昏迷當中，可能再一轉眼，已經到了現代也說不定，可衛淵雖然不知原理，卻有種本能，這樣會直接把踏足十大巔峰的門堵死。

「嗯，對了，這邊既然是那位鎮壓什麼什麼餘孽的，就再加個孽字型大小了。」

一眾其實沒有什麼文化比較莽夫的山神們當即做好了決定，一陣歡欣鼓舞，頗為得意，大醉一場之後，各自離去了，直到非常遙遠的後來，此名也逐漸流傳開來。

所以不死花的效果才特別明顯吧……

平淡的聲音沉默，回答：

「貧道，玉虛。」

少年噎鳴微怔，旋即大喜。

「而貧道，也無法在你這裏久留。」

「前輩，我們在這裏做什麼？」噎鳴把劍收好，生火準備做些簡單的飯菜，道人盤坐青石之上，道：「找一個朋友。」

木簪束髮，鬢角兩縷長發垂落。

歸來？

眼前少年突然一咬牙，一下拜倒在下，叩首道：「那，您能不能收我為徒，傳我劍術和修行的法門？」

「雖然如此。」

能殺，但是沒法子一口氣徹底碾死……

道人並指落筆，在這山下寫下一行字。

「不知……只是知道閣下和圖書來意而已。」

再加上自己的實力根本比不得老不周山。

而後深深拱手一禮。

目送著那白髮道人並著俊秀少年漫步離開，白髮墨簪，少年捧劍。

「真是厲害啊。」

前幾年……

手中托舉著的，是藥性比起當年珏給自己服用下的不死花更強的葯。

白髮道人平淡自語，拂袖，五指猛地握合。

許久后，諸多山神們回過頭來，看著這綿延千里的山脈，一時間犯愁，不知道該要怎麼辦，其中一位山神嘆息道：「現在咱們這兒，怕是沒法用原本的名號，這樣，重新取一個名字吧。」

……

「可劍術的基本功，我還是可以教給你的。」

白髮道人轉身，對那邊的諸多山神們微微拱手一禮，嗓音溫和：「那麼，這些年，有勞諸位了，不必在此，只是偶爾前來看顧一次便好了，這裏也是大荒地界，應該無人敢於亂來。」

「殺了。」

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葉如芥。

甚至於比起媧皇，後土這種不擅長戰鬥的十大巔峰。

十大巔峰是過去現在未來恆久存在，不是以其他法門穿梭到過去。

道人微怔，而後抬手扶他起來，嗓音溫和道：「你的先天體質，已經勝過了天下九成九的修行法術，按部就班，自己便能夠走到足夠強大的地方，至於劍術……」

沒法再大笑著自嘲了，再笑五臟六腑都要碎裂了，道人看向那邊的少年噎鳴，看到他一身樸素的衣物，神色擔憂，招了招手讓孩子過來，道人伸手在他頭髮上揉了揉：「噎鳴？」

媧皇失蹤已經許久，看來後土是終於找到了蹤跡，去了那所謂的玉虛秘境，又遲遲不見道人歸來，故而決心自己走上了相救媧皇的道路，道人神色黯然，道：「……這樣啊。」

全都被打碎了。

道人語氣溫和平淡：「貧道玉虛，借你一山。ｈeｔｕbｏｏk•coｍ•cｏｍ」

「可，可是這山……」

山神微驚，而後大喜再拜。

「有問題嗎？沒問題！」

「這，尊下且隨意。」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

少年噎鳴突然聽到了巨大如同雷霆般的轟鳴聲，大地震顫，讓他站都有些站不穩當，正當面色慌亂，下意識伸手拉住了道人衣擺的時候，突然神色一變，看到天邊一座巨大無比的山朝著此地飛來。

「請，請！」

白髮道人嘴角掀了下，最後也只是無可奈何，笑嘆一聲。

上古之時的名號，一個個都繁瑣的很，最後的山神挑選了個差不多點沒那麼離譜的名字，排板決定：「搖頵羝山！」

這位老邁的智者搖了搖頭：「只是覺得，老夫須得來這裏一趟。」

是我，是我啊嗚嗚嗚！

另一位老邁山神道：

這結果上似乎類似，但是位格上是雲泥之別。

「歸墟之主……」

少年噎鳴不解。

老龜化作人形，神色數次變化，最終苦笑道：

白髮道人微微抬眸，看到星辰之光流轉，袖袍微擺。

道人強行鎮住了自己的氣機，轉眸看去，先前他和歸墟之主交鋒極為激烈，四凶早已經按照歸墟之主原本的吩咐逃離，似是用了歸墟秘術，一口氣不知轉移到了哪裡的小世界。

「大荒，帝俊。」

都沒了……

可惡啊……窮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撿一個大爆的屍體的機會啊，就這麼沒了？！到底是誰把這寶貝都打碎的？

「也是啊……」

一身傷勢其實不必歸墟之主好得了多少，只是強行運轉不周山功體，維持住了最基礎的生機，一旦這神話概念散開，就會像是當時被共工一頭創在腰子上的老不周一樣，直接重創昏死。

「這樣啊……」道人無奈嘆息，邀請老龜齊來落座飲茶，神色仍舊安寧，起身去取釣魚竿，腳步突然微頓和_圖_書，抬眸看到白日星辰隱隱浮現，那老龜瞳孔收縮，只有此刻的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

「貧道鎮歸墟於此。」

少年噎鳴神色黯然。

深深拱手行禮的老龜|頭皮發麻，身軀顫慄，星光垂落，黑髮袍服的青年天帝立於彼端，白髮道人，手持竹竿，神態溫和，氣機的交錯，讓那老邁的智者心中瘋狂跳動，而噎鳴已經被氣機封鎖。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要來共飲一杯嗎？」

然後老老實實等著時間流淌。

那高大神朗的神人不敢反抗，白髮道人語氣溫和：「且放心，貧道有借有還，今日與你結下因果，他年，必將為三界八荒諸多山神，定下祭祀之規格，算是與人族共存，如何？」

一位高大無比的神人慌亂高呼：

少年俊秀，持劍演武，倒是也還不錯，衛淵撐著下巴，指點著噎鳴劍術基礎上的問題，他不傳高深的部分，只是如同當年夫子教導他那樣，把劍術最基礎的部分教導給眼前的噎鳴。

「哈哈，委實是被那河圖洛書繁得受不住，只好找到能治得住他的。」那蒼老大龜笑著回答，老龜注視著溫和的白髮道人，雙目蒼茫，最終也只是感慨嘆息：「您的來意，我也知道了。」

山神們齊齊散開。

但是他卻無法制止。

白髮道人道：

「大傢伙兒名字湊一下將就將就。」

道人無奈微笑：「呵……我也想要找到她啊。」

「……你和他有仇？」

原本強大且霸道的歸墟之主，首級被硬生生拍碎，真靈徹底湮滅，直接重重墜地，白髮道人斂眸，雖然明白這樣距離十大巔峰只差那麼短短半步的強者，必然有鎖定未來現在，在時間長河中歸來的手段。

區區一山神，又不是崑崙之長，哪裡能有人族的祭祀？

這傢伙身上，所有的靈寶，法寶，異物，全都沒了。

「不敢，不敢。和-圖-書」

每一個筆都寫得極為沉重緩慢，將自身之道孕育其中。

若非是當時在雷火淬鍊，後來又跨越歲月，把不周山功體的萬劫不壞初步掌握，當時倒在那裡的，搞不好就不只是歸墟之主一個屍體了，劍光停下來，道人抬眸，看到那邊的少年噎鳴。

「您認識後土娘娘，能不能帶著我去找她？」

白髮道人洒脫笑道：「不過，貧道還有些事情要做，你若是不覺得無趣，也可以隨著我一起，你未來的劍術境界絕不會比我差，我若是把我的劍術傳給你，只是會影響到你自己的天賦。」

「看來，有資格做閣下朋友的已經來了。」

突然有蒼茫渾厚的聲音傳來，在這大荒內部，一隻老龜緩緩踏出了河流，其身材巨大無比，將噎鳴都嚇住了，但是眼神卻溫和慈祥，像是一位老者，白髮道人道：「貧道見過老先生了。」

欲要拜師，卻被那道人抬手扶起來，搖頭婉拒，噎鳴攙扶著道人走到歸墟之主的屍身前，道人看著這位上古至尊的屍體，原本的豪情壯志，鯨吞四海，比擬大荒和崑崙的意氣風發，死後也只是一具屍體。

沒了……

噎鳴道：「就只是前幾年……」

「你的母親，後土娘娘，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山海經·大荒東經》

而少年也把原本披散下來的頭髮學著道人整理起來。

道人感覺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

當年果然還是因為，自己只是個凡人之軀。

最後白髮道人微微一笑，打破了這針鋒相對，幾乎要讓老者站立不穩的氣氛，稍一拱手：

「嗯……」

那一身的衣服，道人隨手以道法重新給換了一套整潔的。

「可是，對於閣下的傷勢，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朋友？」

「無仇無怨，只是試劍罷了。」

白髮道人介紹道：「當年背負河圖洛書，和伏羲相遇的便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