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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道人怔住，一時無言。

直接問的話實在是下策。

「我要救你，你也不能阻止我！」

衛淵手指微動，因果如刀，命數難逃。

「後來才知道，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

「我修行的又不是無情天道。」

「你我好友，不關心才是假的。」

「你我既然是好友，難道說你都不肯相信我嗎？」

「這還是算什麼朋友？衛淵，這一次你就相信我吧？」

這樣的食材，只要說是不交給禹王。

該要怎麼做……

熟悉的語言，熟悉的語氣。

如果是往日的話衛淵也就不在意，但是之前的因果預示仍舊還再他的眼前盤旋環繞，無法散去，讓他隱隱有些心神難安，神色沉凝，心中緩緩告誡自己。

「果然不愧是你。」

而後微微附身，一隻手背負身後，壓住了及腰白髮，一隻手向前伸出邀請。

到時候哪怕是真的底蘊虧空，定然能夠看出來！

那東西應該叫做【上古人皇對四凶饕餮特攻寶具·2.0】。

獻看著他，道：「要是我拒絕呢？」

獻怔住，而後忍不住笑得神色燦爛，嘴角勾起，好笑道：「我啊，我可是九幽之主，生死兩界的主人，就算是諸天萬界的魂靈死後也是要歸於九幽的，十大巔峰，超越生死。」

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直截了當地開口道：「你身體怎麼樣？」

可惡啊！

「不會是……」

於是死去的魚和蝦再度回到原本的狀態，被他送入了河流當中，驚慌失措的搖曳尾巴，留下漣漪，消失不見，道人遞過去一雙筷子，嗓音溫和道：「生死是命數，也是因果，而既然是因果，就存在有欺騙的可能。」

需要緩緩開口，需要從旁側擊，需要步步為營般的冷靜詢問。

「想我httｐs://ｗwｗ.ｈｅｔubook•com•ｃｏm了嗎？現在就想要來到九幽？」

「攔在你性命面前的，哪怕是你，我都不會停下。」

「你！」

白髮道人平淡回答：「你不在乎。」

原本模樣美好，帶著一絲笑意的青衫女子笑意凝固了下。

生機的溢散。

「我們都已經約定好，你死後就會屬於我。」

女子噙著落寞的笑意頷首：「這，倒是第一次知道。」

然後及時出手！

「那我要是說生氣呢？」

哪怕是閉著眼睛做都不會難吃的。

「我在乎。」

「我不是都已經說了不見客人了嗎？」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兒上，而交流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是時候該要讓步了，畢竟連朋友的信任都已經說了出來，白髮道人看著她，點了點頭，道：「……這樣啊。」

她還一如過去那樣挑釁的抬眸掃了一眼。

也看到了最後自己把這魚蝦之味告訴了的孩子。

不過儘管是這東西本身材質極佳，但是正因為這底味純粹，反倒會讓那一絲雜味被襯托地越發顯眼，在神靈級別的味覺之下更為明顯刺目，是相當的敗筆。

畢竟是赤水之主，吃過的這條河的魚蝦肯定不少。

衛淵嘴角抽了抽，心裏安慰自己，不過至少在這方面上給燭九陰還有獻往下拉一下印象分也還好，至少九幽下面那跟禁閉室小黑屋一樣的地方，自己不用進去了。

「夫子感慨，就連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有時候也不能相信。」

他站起身來，道：「畢竟，我轉世的某一世，曾經跟隨著人間界的夫子遊歷了整個九州，夫子都已經說過了，吾日三省吾身，其中之一就是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夫子言傳身教，我都記在心裏。和圖書」

「況且這樣說別人家，是不是太過分了？」

「若是真出現了這情況，我自己都不在乎我自己的性命，你也就不要管我啦。」

臉上帶著玩味笑意，氣質精靈古怪，模樣卻是明朗大氣，故意打趣道：「欸？這樣嗎？不過倒是奇怪，這麼急匆匆的衝進來。」

青衣獻一瞬間都有些氣結，有種無奈的感覺，卻也有著奇怪的，心中的鬱結緩和下去了的心情，那種死寂無波的寧靜似乎並非是真正的安寧，她閉了閉眸，故意前傾伸出手，手指拉住道人鬢角的白髮。

白髮道人噙著笑意，玩笑著道：

白髮道人看了她一眼，氣勢忽而變得剛直凌厲，如同南山之竹，洞穿雲霄，緩聲道：「錯，但是老師用這件事情的意思是，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何況是他人的話，任何事情，都必須要親自調查真相才可以相信，獻，現在的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獻噙著笑意，贊同道：「所以，你也要聽懂老師的話。」

「那我很抱歉，但是還是要來。」

衛淵說著，自己也吃了一口，皺了皺眉。

「恰到好處。」

「在他牽引因果，想要扭曲干擾我的意識的時候，我看到了你，已經是滿頭白髮，心中憂慮，故而前來，看看你是否有情況。」

而當年道人，垂髫孩童都齊齊地消失模糊了，最後也都只是歸於眼前的白髮道人，玉簪白髮，青衫如故，就彷彿這六千余年的時間並不曾存在一般，只是赴約而已。

才能弄清楚她的情況，搞清楚獻此刻的根基。

獻無奈笑著回答道：「我當然沒有問題。」

「怎麼，現在倒是還關心起我來了？」

天克！

「顏回當時只是做飯的時候，飯不小心掉在地上沾了灰塵，把這和_圖_書樣的飯菜給老師吃不好，扔掉又過於可惜，所以哪怕是已經掉在地上髒了的，也只好是自己偷偷吃掉。」

白髮的情況。

白髮道人想了想，沒了那種氣魄，撓了撓頭笑道：「那好吧，拒絕了就拒絕好了。」

「下次還來。」

似乎是因為以因果切割，多少帶了些古怪的雜味，不能說不好吃。

一時間反倒是不知所措。

「你看到的只是那個對手希望你看到的，是假的。」

她聲音頓了頓，而後道：

「我當然願意相信朋友。」

我的腦子……

「所以我問過了，你會不會生氣？」

「鐘山赤水之主獻，可否同行？」

有媧皇教給他的法門，再加上是在元始天尊身邊，只要有因果存在就一定有救！

青衫女子怔住，而後道人拂袖而起，振振風聲過疏竹，木簪白髮，邀請道：「之後我要去南海一行，這件事情可能無法避免，但是未了防止出現意外，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需要理智，需要推算！

青衫女子道：「我可是已經在這裏住了幾千年了……」

「不知道，燭照九幽……不。」

而看著現在的情況，等到今日交談完畢之後，獻或許還會邀請他遊覽山水，然後閑聊片刻，再笑吟吟地送他出門離開，然後直接再度封閉封印，轉身回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然後道人手指一勾一繞，把命數因果打了個結。

青衣獻眉頭皺起，轉過身來。

她嘆了口氣：「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

白髮道人把手裡用因果編織的籃子放在旁邊，皺了皺眉，理所當然平淡回答：「我關心你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你！

白髮道人頷首回答。

不可以魯莽。

那些魚蝦直接化作了魚膾。

「嘗嘗味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

如果那個連禹王自己都吐了的玩意兒叫菜的話。

女子的神色溫和，眼神誠摯。

「眼見不一定為實。」

衛淵一拍額頭，手指微微挑起，那因果籃子裏面的諸多東西都飛出來，是魚兒和蝦，皆是晶瑩剔透，彷彿美玉雕琢而成，透著一股靈氣，尋常人族武夫吃了，少說能增加千斤巨力。

白髮道人沉默許久，看著那邊青衫女子將魚膾吃完，而後拍了拍手，雙眼一如既往明亮，噙著笑意道：「罷了罷了，難得好友請來，我也就不在這裏閉關了，這赤水青山的風景還算的不錯，元始天尊不如把臂同游？」

至於禹王……

他突然開始像是小學生背課文一樣一板一眼地說著這些話。

青衫女子抿了抿唇：「真的是，我真的沒有事。」

隨意褪去鞋襪，踩入赤水幽泉，道人懶洋洋地呼出一口氣，看著這裏的風景，道：「果然是好地方，可是多少太過於蔽塞，沒有人煙味道，呆久了容易落寞，還是出去多轉轉的好。」

「堅決不改。」

不說這東西有上限存在。

青衣獻仍舊一如往日，言笑晏晏，說話交談了好一會兒，衛淵都始終沒能找到破綻，更不必說去探查她的根基，後者本身有著十大巔峰的境界，衛館主目前這個連道體都沒能凝聚的廢渣地板磚，完全沒法探查到她的根基。

「我可不想去南海。」

明朗女子揚起眉頭：

「誠懇認錯。」

「不過，夫子也說過，他曾經看到顏回偷吃米飯而覺得生氣。」

「嗯……祝融早已經在數百年前暗中突破為十大巔峰，執掌寂滅，實力極為高超，而我只是剛剛突破，狀態不穩，又還沒能夠凝聚道體，此次之行，也是危險至極，我一人恐怕力有不逮，會遭遇種種https://www.hetubook.com.com危機，搞不好會直接隕落在那裡。」

我天下第一廚子的名號要丟人了。

衛淵直視著女子雙瞳，坦然道：「我曾經和一位濁世的強者交鋒。」

需要一葉落知天下秋的決斷！

「難道說，元始天尊冕下，您是在擔心我？」

獻神色怔住了下，看到了那一籃魚蝦，前面的青衫道人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裏的魚肉和蝦都極為鮮美，也無法以烈焰烹調，用膾這種方法吃的話，滋味就是絕美的。」

「怎麼怎麼？」

獻伸出筷子夾起魚膾，吃了一塊，眉眼都帶著些明朗的笑意：

洒脫的笑聲，青衫道人大步往裡走，哪怕是重山疊嶂的封鎖，也攔不住同為十大的元始天尊，青衣女子閉了閉眼睛，只覺得原本應當死寂冷漠下去的心境，重又泛起了些許漣漪。

不要說這隻是不怕火的魚蝦，就他娘的連畢方鳥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又難吃又不怕火，竟然也還是被禹王做成了一道菜……

不會那些玩意兒啊！

她雙手背負身後，身軀微微前傾，勾勒出優美的曲線，帶著笑意，嗓音輕柔，撩撥人心。

「此行危險，在下一介文弱，需要有人同行保護。」

元始天尊面無表情。

饕餮那是沒有提前預見禹王，否則的話怕不是會給直接一招放翻。

「帶了什麼過來？」

白髮道人站在她面前，嘴角噙著溫和笑意，沒有了之前那種曠達洒脫的模樣，只是溫和看著坐在幽泉旁邊，雙腳踏著水裡，不知為何顯得安寧許多的好友：

以及弄清楚那個因果指向的畫面到底是什麼？

獻恍惚了下，彷彿看到當年那遺憾不已未曾找到魚蝦的道人。

不過，少不得被這傢伙冷嘲熱諷一翻了。

對於衛淵來說，也只有滿足口腹之慾的效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