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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自己如果想要離開的話，是可以，但是卻絕對甩不開眼前這道人的鎖定。

渾天之軀周身氣焰猛地暴起，氣焰滔滔，如神如魔，衛淵沒有打算和他硬拼，順勢收回招式，飄然後退。

而下一刻，渾天之軀耳畔就傳來了平淡的聲音——

「你可願嘗試？」

渾天之軀不曾回答。

他彈了彈衣擺，微笑道：「若是願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看？」

道門嫡傳，文字心心相印，落入了渾天之軀的心底，讓他收攝自身力量。

衛淵微微抬眸，道：「兵器？」

渾天雖然說強大地無與倫比，但是卻也同樣溫和地包容一切，哪怕是衛淵說出那種連后都沒法接的冷笑話，渾天仍舊可以溫和微笑著順勢接下話題，渾天乃是萬物的開始，理論上，他可以和任何生靈任何人完美交流。

「如你我這樣強大的人，真靈本該圓融如意，絕不會出現這樣做夢的事情，而且，夢中那些事情，都不是我所經歷過的。」渾天之軀呢喃道：「我夢到一片渾沌的海域，夢到兩個老者和我談笑，我夢到在一個偏僻的秘境裏面。」

「但是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

而是奇門因我而定。

！！！

「我能夠感覺到那些情緒，但是那不是我，不是我！」

「那麼，你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你知道嗎？」

林守頤無奈，迎著老人進入此間。

「為什麼？！」

老天師無奈道：「誰知道哪兒來了三十六部雷神，我老爺子沒差一點歸西已經是心臟結實了。」

雙瞳幽深，『看到了』必然不會被擊中的方位。

本來是打算要直接離開的，但是偏偏，偏偏他有種感覺。

此乃謊言！

此刻才剛剛從這一具強大的身軀當中誕生，既沒有自己的本我，卻又無時無刻不會受和-圖-書到渾天之軀身軀殘留記憶干擾的渾天之軀猛地抬頭，眸子死死盯著眼前的黑髮道人，他這一段時間，除去了會受到渾天之軀的本能影響之外，還有其餘的干擾和痛苦。

「你上月才取了三瓶我靈寶宗的護心丸，這就吃完了？」

渾天之軀注視著衛淵，心中本能有戒備，卻也有對此人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對面那道人卻是越發地得心應手？！

上清靈寶宗的林守頤老爺子無可奈何地看著堵門兒的天師，哭笑不得。

如果是元始天尊的話，這個時候肯定會退一步，想辦法再勸說。

索性還不如不躲！

「夢到我在和他們談笑，在和他們聊天，喝茶，我明明不認識他們，我甚至於都沒有見過他們，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感覺到那麼開心，我在夢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開心，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就會越發地空洞。」

渾天之軀的聲音戛然而止，這一句話當中，彷彿已經有歲月流逝所自然附帶的滄桑厚重撲面而來，讓祂的心中都一時浮現出一種沉渾之感。

渾天之軀的臉上滿是痛苦。

可那道人竟彷彿是閉著眼睛都能應對似的。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

「是……我雖然記憶不全，對於很多嘗試都不知道，但是也知道。」

就好像他之前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做過似的。

而上清靈寶宗，無人的祖師堂——

吐露真心的渾天之軀只覺眼前一花，那道人竟然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前，手掌直接按在自己的天靈，渾天之軀目眥欲裂，大怒，卻遲了一步，再加上心神渙散，已經不能反抗，只看到眼前道人白衣如雪，黑髮垂落，如妖如魔，氣焰滔天，冷淡道：「貧道只是問你一聲。」

張若素大笑道：「怎和-圖-書麼可能……」

你！！！

渾天之軀怔住，而後自然而然道：「自然如此！」

「一個年輕的劍客，還有一個樣子溫和的女子，一個簡陋到了可笑的傀儡人。」

「他們的好友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而不是我，我為什麼要因為他們的記憶而開心，為什麼也要因為想到他們和我其實是陌路人，就感覺到控制不住的麻木和痛苦，而這樣的情緒，也讓我……控制不住。」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記憶裏面有和他們聊天談笑的畫面。」

渾沌大同，歸於一心。

沉默了下，道：「還是算了。」

但是自己越是能夠發揮出身體本能的戰鬥力。

林守頤道：「你就不怕在我這兒給嚇住？」

好欠揍！

人間界·上清宗。

「夫道生於無，潛眾靈而莫測；神凝于虛，妙萬變而無方。」

最後單手背負身後，輕飄飄朝後一步，卻恰到好處地避開了渾天最為狠辣一招，與此同時，左手浮塵橫掃，右手伸出，兩根手指恰巧按在了渾天之軀的右手手腕，從容不迫，朝著一側按下，竟就將渾天之軀的招式給控制住。

黑髮道人笑眯眯地道：「呵……何必如此暴躁呢，道友？」

上清靈寶宗絕學！

「收心，收心。」

但是這個渣蛇的外甥，說謊已經和呼吸一樣自然了！

衛淵心中有著淡淡的哀傷，道：「或許，這是因為這些記憶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渾天之軀呢喃道：「……如此嗎？」

一步踏出，因果隨行。

語氣冷淡道：「不需要。」

背後彷彿能看到好幾隻狐狸尾巴在那裡搖啊搖的。

「更沒有興趣去被你渡化什麼的，做你的新的兵器。」

度我而來？

渾天之軀微微皺眉。

反倒是越發痛苦的渾天之軀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注意到。

渾天之軀沉默了下，不知為何，他明明極為厭煩眼前的傢伙，但是卻也對其有一種奇異的天然信任感，許久后，道：「我會做夢。」

三洞四輔七部玉樞之中，最適合此刻渾天的，唯獨一門——

「幫我？哈，你可找到自己了？」

身前那個從容不迫的黑髮道人神色微凝，而後眼底流露出的是和氣質截然不同的柔軟和哀傷，心中呢喃自語。

直到後面，拳風如雷，一招一式皆是完美圓融，無懈可擊之招。

衛淵微微頷首，似乎贊同。

只是渾天之軀的新生意識，對於這所謂的原始天魔並沒有半點好感。

於是眼眸微垂，語氣平淡道：「連自己功體都操之於人手，還妄圖要甩開控制，尋找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既有此念的話，倒不如先學著掌控自己的力量，從根本上得到自由。」

他對於濁世的強者本就沒有好感，又因為這一具身軀本身對於元始天尊的困惑而對元始兩個字很是戒備，兩兩相加，好感度幾乎是負的，見到那道人似乎不知悔改，竟然還要朝著自己這裏來，右手一動，濁氣化形，化作一柄長槍直接朝著道人穿刺過去。

而道人看著他，雙瞳之中，因果隨行，此刻他已經不只是為大尊背後再挖一個史前巨坑，心中自然出現要渡化自己好友最後身軀的念頭，無論如何，混天的身軀不能成為濁世的兵器，於是他語氣平淡道：「你現在的功體和力量，都是濁世大尊給你的。」

《上清靈寶大洞真經》！

衛淵懷念著自己的好友，不知不覺也帶著那樣強大者的溫和微笑，道：

無論自己上九天還是入幽冥，無論自己是前往何處，這傢伙都能夠精準地找到自己。

剎那之間，磅礴氣和*圖*書焰升起，卻和衛淵的原始天魔之力抵禦住。

「我就像是別人的影子。」

「所以，不想要做兵器，那麼你想要做什麼？」

畢竟後者幾乎就是因為相信了所謂的原始天魔。

衛淵沒有了試探的心思，從青石之上起身，道：「你似乎想要知道如何才能夠找到【自己】，若是如此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你。」

「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的過去，也不知道你的現在，和我說，不需要任何的負擔。」

這傢伙……

「因為別人的記憶而悲傷開心，但是就連這些記憶都不屬於我，我為什麼要這樣？！」

道人索性直接坐在了旁邊的石頭上，道：「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作為兵器，也就是說，你覺得你現在的生活，在那位可親可敬的偉大的濁世大尊的麾下做事，算是在作為兵器，而你對這樣的事情，非常不滿咯？」

渾天之軀抬起頭：「……太重要？」

道人平淡道：「用了約莫五千年。」

衛淵挑了挑眉，道：「看來，你是有所困擾了。」

我不必遵循奇門。

看著眼前這一張明明很是陌生的臉，心中卻不知為何，尤其暴躁，很想要揮舞拳頭，在他的臉上狠狠地來一下，抬手出招，遵循著這個肉身的本能去攻擊，或許是因為此刻心與意合，招式打出，氣勢雄渾，遠比之前戰鬥的時候更為得心應手。

道人道：「是啊，重要到了哪怕魂魄散去了，身體卻還能覺得和好友共處時的一切。」

才有了之後的凄慘經歷。

靈寶天尊的畫像忽而微微泛起靈光。

渾天之軀不甘。

一個年輕的劍客，一個樣子溫和的女子，一個簡陋到了可笑的傀儡人……嗎？

這種感覺無來由，無根基，但是偏偏如此地強烈。

聽聽這道人打算要做什麼！

渾天之軀冷笑一聲，也就是m.hetubook.com.com他只是一件濁世的超級兵器，根本不認識濁世的諸多強者，更是不知道這麼多濁世的魔神當中有名有姓的那幾個到底是誰，否則的話，幾乎立刻就可以拆穿眼前道人的謊言！

「還夢到了我。」

「做夢？」

當然，衛淵所說的也絕非是虛假，他當然是和那位濁世大地道果有過交流的。

「貧道來此又不是來和你廝殺的，怎麼一見到我就是這麼大的火氣？」

「做自己嗎？」

絕殺！

衛淵見到渾天之軀不說話，再度感知到，這個和自己的好友並不是一個人。

道出了自己的迷惘，自己的痛苦，自己的茫然無措。

「哎呀，老天師你怎麼又來了？」

但是現在是原始天魔啊。

道門真傳！

衛淵想了想，忽而邁步，因果隨行。

幾乎是同時——

右手落下，五指糾纏之時將這一槍的全部方位封鎖，而後恰到好處地將這一槍握在掌心，只隨手一震，就將其上的力道全部震散，袖袍被勁氣所激，微微浮動垂落，竟是以袖裡乾坤之法門，將其中的狂暴力量全部容納。

就好像前面已經挖好了坑等人往下面跳似的。

而渾天之軀同樣掙脫開道人，在一瞬間掠過距離，到了數步之外，揉著手腕，冷然道：

「還記得當時的喜怒哀樂吧。」

他本來想要如自己的性格那樣解釋。

想了想，還是要為原始天魔和元始天尊做出一個區分。

「杳冥有精而泰定發光，太玄無際而致虛守靜……」

「找到了。」

衛淵五指握合，輕描淡寫踏出一步。

「總有些東西，哪怕死去都不會消失的。」

而後微微挺直了腰背，神色溫和而又有儒門論道之時的氣韻，道：

黑髮道人笑容溫和。

此即為因果！

濁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原始天魔。

「什麼時候，你有拒絕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