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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執迷於這力量，那就只會越來越遠了。」

只是走遠了的時候，看到那白髮道人仍舊站在那裡，伸出手做出把點心遞過來的動作，看到他好像恍然夢醒一樣附身把那些掉在了草地上的點心都撿起來，一個一個好好放在了匣子裏面，腳步頓了頓。

「只是可惜……」

衛淵道：「玉皇大帝的符籙在身，加上你自己的雷法造詣，不也已經足夠強了？」

白髮媧皇一下就跑過了短短的距離，衛淵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頭，嗯了一聲，笑著道：「想到了一種好吃的東西，試了試覺得味道還不錯，所以回來給你做著試試看，唔，正好剛剛做了點，還熱乎著呢，要不要試試看？」

「可惜了……」

……

「度我一度。」

白髮少女指了指盒子里的點心，道：「這個怎麼辦？」

「嗯，我知道。」

眼眸亮起，一邊小口吹著熱氣一邊小口吃著。

沒有人族能夠在媧皇面前發火。

並且在這一個過程中得到了極大滿足和安慰的衛淵微笑一滯。

然後聲音頓了頓，忙不迭地鄭重補充道：「先把點心多做點。」

衛淵點了點頭。

「你也出來吃東西啊。」

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剛剛做好的點心放在食盒裡面朝著那邊遞過去。

唐朝之時，衛淵在崑崙墟斷後的時候，就說出來了要給她做好吃的。

「告辭。」

兩人一路行到了龍虎山後山的蓮花池前。

千迴百轉，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也好像什麼都已經說過了。

好吧，對於伏羲來說，天底下是真的沒有比這件事情來說更重要的事情了。

衛淵笑著道：「沒關係，我剛剛用了一個因果【落下去五秒內撿起來就沒有事】。」

然後柔美蒼白沒有血色的面容之上，浮現出了燦爛美好的笑容。

「也不想和你說話。」

「雖得了偉力，卻離道越遠。」

「和圖書既然是你喜歡的點心，那麼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這一句話一下讓衛淵都忍不住笑起來，之前的心虛感覺都沒有了，他隱隱覺得張若素過來可能不是來和自己說那些關於保命護心丹的，而是另外有什麼事情，當即把手中的點心做好，媧皇微笑著頷首，伸出手擦了擦旁邊白髮少女嘴角的點心屑，嗓音柔和道：「淵你且去。」

往日的時候，她的面容白皙得沒有血色，神色也是冷淡的，讓人敬而遠之。

「請度我一度。」

「不過，正好可以給伏羲吃！」

他故意沒有說出真話。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絕不會！

模樣還有長開，正應該是少女天真爛漫的時候，卻自有一股凌冽的勃勃英氣。

然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著衛淵做的點心。

這個時候卻是捧著點心小口吞咽。

衛淵笑了笑，抬起頭的時候，看到那邊坐在龍虎山座椅上的衛元君拍了拍衣服褶皺站起來，眼眸平淡清冷，面無表情地抱著書卷往前走，白髮道人看向衛元君，道：「這位姑娘要不要也吃點？」

衛淵已經知道了老道士真正想要說的話，嘆了口氣。

張若素坐在那裡，倒是好一陣的沉默，衛淵帶了幾份玩笑道：「我還以為，張道友你會和我說一說這速效救心丸的事情，提一提我做的事情有多不地道，最不濟找我報銷一下這上清宗金丹的價錢。」

連金母元君都有些忍不住失神的美好微笑。

衛淵忍不住吐槽了下。

「請你，離我遠一點！」

張若素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吐槽道：「找你報銷？！」

「可惜了……」

而並沒有很強烈善惡觀，且對於伏羲沒有多少好感的白髮少女贊同地點了點頭。

張若素緩聲道：「我所憾者，是此生終究不能更進一步。」

衛淵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金母和*圖*書元君，他曾經見到過年幼時候的衛元君，是七歲的模樣，眼睛亮瑩瑩的，還帶著點嬰兒肥，天真爛漫地可愛，也曾經見到過已經經歷過漫長歲月的殺伐，尊號金母元君，目光凌冽，如同無底深淵的她。

那邊的白髮少女也同樣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後稍微有些手足無措道：「其實，她是很乖的，之前不這樣。」

然後就毫不猶豫地站起來。

老道士嘴角抽了抽。

「若是仗著外力就自傲自大的話，那麼我和那井底之蛙又有什麼區別？」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先前她在『押著』這一個白頭髮的媧皇奶奶看書。

當看到衛淵出現的時候，更是欣喜。

可惜廝殺出來之後，記憶逐漸喪失。

張若素起身，袖袍一震，拱手一禮：「諸天炁蕩蕩，我道日昌隆。」

衛淵回想起之前的經歷，略有心虛，神色一僵。

當然，學名叫做安心寧神，母親的安慰就可以讓子女心中平緩下來，而人族之母自然效果更加厲害，只是坐在那裡就可以，張若素無可奈何，最後反倒是怒氣沖衝過來的他自己覺得有點尷尬了，撓了撓頭，喝兩口酒，道：「衛淵你過來。」

經歷過漫長的經驗積累和磨礪，伏羲付出了無與倫比的心血和苦工。

而到了南海的時候，更是連廚藝都不見了。

「就是心理上過不來這一關。」

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張若素那張熟悉的臉。

「所以這些點心還是好著的。」

「這個更重要！」

衛淵撿起來這些點心，嘆了口氣。

就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本來還有些酒，想要和老伯喝一杯的。」

然後把點心遞給旁邊少女媧皇。

衛淵找到了媧皇，然後找了各類的食材，本來還想要見一見不周山老伯，不過似乎是老伯在察覺到了自己的功體恢復過來之後，就是再也忍不住，馬不停蹄和圖書地趕回去，要好好地重新感受一番自己的力量，以儘快地將恢復過來的功體全部掌握。

旁邊黑髮垂落腰間，身穿黑色衣衫的媧皇則是端著一杯茶，神色溫和柔美地看著那面容和自己極為相似的白髮少女，氣氛和煦安寧，遠處卻忽而傳來了一陣大笑聲，隱隱然還有幾份咬牙切齒的味道：「衛淵啊衛淵，可算是讓我見到你了！」

白色的長發被系成了稍微有些複雜的髮髻，垂落來的鬢髮則是朝著後面揚起。

「元始天尊。」

完成當年她母親珏未曾完成的事情。

不過還好，有機會彌補。

你臭小子剛剛是想要說你也出來吃藥吧？絕對是吧？老道士想到這一段時間裏面的經歷，就隱隱有一種咬牙切齒，仰天長嘯的衝動，可是看了一眼那邊的兩個媧皇，張若素醞釀出來的憤怒和悲憤之感就那麼刷刷地消失了。

更何況，衛淵發現自己的廚藝根基裏面又多出了非常非常厚，足足能夠再寫一本山海經的廚藝知識，涉及到的東西，全部都是媧皇的喜好，關於媧皇最喜歡吃的東西，媧皇最喜歡吃的食物口感，要怎麼樣才能夠把衛淵所知道的一切廚藝知識和菜肴都烹飪到媧皇最愛吃的口感柔韌度和口味。

「阿淵，你回來啦？」

老道士自笑道：「如此這樣的話，強大的是這符籙還是貧道呢？」

衛淵心中忍不住吐槽，他大概已經知道這一段時間的伏羲消失不見究竟是在做些什麼事情，這幾乎已經是明擺著的了，他真的很想要說一句，你就真的只是在專心研究這個嗎？然後衛淵立刻意識到。

「曾經縱橫江湖，天下無敵，也曾經仗著年少，就逍遙自在，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後來就鎮壓于龍虎秘境，一百年不履江湖，我本以為此生至此已經足夠精彩，沒有什麼遺憾，但是卻仍舊還是滋生出了不甘。m.hetubook.com.com」

她咬了咬牙，抬起頭，大步的離開。

衛淵嘆了口氣。

平添了許多可愛。

他剛剛甚至於把老道士手裡的酒葫蘆幻視成了上清靈寶宗的護心金丹。

臉頰微微鼓起來。

衛淵只是想想就知道了，這些知識和廚藝肯定是伏羲搞出來的。

「況且，修道修的是逍遙超脫，最後卻限制在了玉帝之中，這不能不說，也是一場【劫】。」

衛元君走過這裏，神色冷漠無情。

她有些失望地道：「髒了啊。」

卻不想衛元君眉頭皺起，抬起手，啪的一下，直接把他的手打開，道人剛剛帶著開心的做好的點心被打翻在地，落在地上翻滾了兩下，白髮道人看著眼前的少女，後者眼底浮現出極為冷冽無情的神色，道：「不必客氣。」

白髮少女眸子亮起，重重地點頭。

就這四個字。

「已經一百多年了啊，這龍虎山卻也還是如此。」

「啊，這，這不是張道友嗎？哈哈哈。」

堪稱一整本《媧皇投喂指南》！

不知為何心中忽而揪了一下，鼻子有些發酸。

「這麼巧。」

而此刻的金母元君，就像是處於兩者之中的狀態。

那雙原本沒有什麼波瀾漣漪的眸子亮起了光一樣。

白髮少女坐在左邊，雙眼亮亮的。

衛淵笑著把匣子收起來，然後道：「走吧，除了這個，我還有很多味道不錯的點心，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多做點，你想吃什麼都可以。」白髮少女重重點頭，身上的開心喜悅幾乎是遮掩不住的。

「總是在這種地方像是我。」

這個是直接源自於最初的buff。

而後搖了搖頭，將這一奇怪的感情從自己的腦海里驅逐出去。

終於給衛淵衛館主增加了媧皇投喂技能·MAX。

「老道士有話和你說。」

老道士拍了拍腰間的劍，道：「再說了，我雖然每每被你搞出來的這些事情給嚇得和圖書不輕，可是也多虧了你，老道士我才能夠在這個歲數上看得到如此盛景風光，見識到了世界之外的風景，能夠有這樣的機緣，哪怕是再被嚇唬一嚇，又有什麼呢？」

沿路和張若素並肩而行，雲氣流轉，縹緲的仙家盛景，霞光千道，瑞氣千條，更有年少修道之人坐于山松青石之旁，迎著雲氣流風，聽山泉叮咚，或者對弈下棋或者誦讀道經，予人一種人間修行之地的清淡縹緲。

朝著那白髮道人奔去。

張若素神色複雜，沉默許久后，忽而自言自語道：「修道一百余年。」

衛淵笑了笑，道：「大概是哪怕改變了未來，而她也是道果之境，諸多命運自我唯一，但是也需要時間去感知到發生的變化，嗯，這需要一個過程，讓她慢慢地想起來，不過這樣來看，確實是【弱於境界，強於戰力】。」

某位元始天尊面不改色地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十大巔峰之下的第一境界中，能贏過你的也不多吧。」

「你做的東西，我寧可扔掉，也不會吃哪怕一口！」

正在投喂少女媧皇。

衛淵無奈，至於伏羲積攢出來的媧皇投喂技能，當然是順理成章地被用了。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這些湊在一起的文字密密麻麻，既然是在龍虎山上，那麼用來啟蒙的書卷自然是以道門的為主，這些道藏哪怕是人間上出學來的人們看，都會覺得是無趣地很，會想要走神和打瞌睡，白髮媧皇剛剛的視線已經偏移開來，追逐著流雲啊，風尖兒啊，或者說飛過龍虎山的蝴蝶。

咬了一口。

他嘆息道：「修行修行，當然不能夠缺乏降魔外功，但是卻若是執著于力量之上，反倒是失去了修行的真意，況且，這玉帝符籙，老道士我絕不會永遠佔據，過於強大的力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心境，只會讓人陷入自以為是之中。」

我是不會原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