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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長一夢

作者:屋外風吹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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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希望

第12章 希望

……
趙薔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用給我們錢,我們要給他錢,而且會是很大的一筆。雜誌上,有很多內容,《射鵰英雄傳》只是其中一部分,所以稿費並不算高。現在是單獨給他出書……」
王志脾氣好,笑眯眯的去倒茶。
雖然只是兩塊錢,可沒搶過張青的趙薔簡直生出負罪感來,張青搖頭微笑道:「趙姐,現在省這一兩點,沒什麼大用的。」
這也算是,絕處逢生吧。
他父親為了節約錢,不願去透析,甚至偷偷準備了農藥……
楊鳳梅問趙薔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在你們雜誌上刊印了么?怎麼又要出書?是要給你們錢還是……」
張青當然不會嫌棄,吃飽飯都沒多久的,他接過來幾口吃完后,去老闆處結賬。
七人還給他打掩護,在宿舍過道里和人胡吹,說他是去相親。
張青微笑道:「我其實沒那麼老,你叫我張青就好。你比我大,我叫你趙姐吧。」
公務員家庭出身的她,對於這些門道,多少知道些。
趙薔就是樣子貨了,看起來很喜歡,可吃了兩口后,就再難下咽了。
趙薔笑問道:「張青,你過早了么?」
看著張青真誠的眼神,趙薔一時有些www.hetubook.com.com懵了,不懂他到底是會的那種,還是不會的那種,遲疑稍許,趙薔問道:「能問一問,你急需用錢做什麼嗎?」
見張青吃的實在香甜,又好像沒吃飽的樣子,趙薔笑道:「你要是不嫌臟,我這份也吃了。」
服務員去準備,趙薔讚歎道:「江京市早餐店裡都有服務員?厲害。魔都也就大些的飯店、酒店才會如此。」
「金鏞老師您好,我叫趙薔,是《射鵰英雄傳》的審稿校對編輯。」
一旁的王志看了看這個略顯激動的編輯,微微一笑,心道,這也是個小年輕啊,血還未涼……
楊鳳梅聞言大為驚喜,道:「真的?!」
張青搖頭道:「沒有。」
趙薔好笑道:「對於版稅什麼的,你沒要求么?還有,對於印數,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一頓飯,化解了宿舍里出現的問題。
趙薔笑道:「你是作家嘛,當然是要一心寫作的。張青,信里都說清楚了吧?《射鵰英雄傳》已經二十五萬字了,夠出版一冊書了。這是好事,你有什麼要求沒有?」
也不聽張青去外面談的提議,叫兩人回到她家裡。
這是江京市對吃早飯的叫法,張青聞言一笑hetubook.com.com,叫來服務員,道:「我要一份熱乾麵。」又問趙薔道:「趙姐,你吃甚麼?」
張青想了稍許后,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去打電話。」
趙薔聞言一怔后,便將包里的皮夾子又放下了,她原本準備將飯錢給張青……
鋪面而來的慘烈,讓她有些窒息。
趙薔抬眼直勾勾的看著張青,好一會兒才問道:「要是沒這本書,那你……」
楊鳳梅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勞你費心了。小趙,他說的都是真的,而且他自尊心強,所以只會往輕里說。這孩子……唉。這樣,我寫……不,我找我們班語文老師寫,然後各科老師都簽字,有假的,你們社裡可以來找我們,可以曝光我們。趙編輯,真的麻煩你了,這個孩子,實在太苦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最後的希望!」
趙薔笑道:「您學生寫的書,是我們雜誌社近十年來所出的最好的作品!這是我們總編的話。」
兩室一廳的房子很整潔,楊鳳梅的先生高高瘦瘦的也在,姓王,叫王志。
他們都認同張青的話,這個消息的確不能外傳,不然張青整個高三階段,怕都要永無寧日了。
張青家裡很窮,但他父母做事從不摳和圖書唆,從不認為窮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佔人便宜,寧肯對自己小氣些,也不能吝嗇待人。
拿出信后,看到上面青澀的字,應該也不像臨時找人作假……
作家到手的錢,是印數乘以版稅率再乘以定價,就是作家的稅前收入。
趙薔笑道:「來江京市,肯定要吃熱乾麵的。」
當然,趙薔更沒想到金鏞會這麼年輕,雖然故意打扮的……又土又老。
趙薔早已經將張青打量了好多遍,這會兒聽他開口,心裏反而覺得有些不大好,因為張青雖然年輕,可說話卻得體,也自信,這樣的人,怕是不好講條件。
趙薔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有些觸動,心裡有數,她笑道:「這次來麻煩您,主要是想確認一下張青的情況。他說他不會談判,只是將家裡的情況說與我聽。不是我不信任他,主要是我還要給主編和總編交代。如果能得到您的確認,最好是書面的,那麼我會儘力給他爭取最好的版稅,或許能超過百分之八。這裏面一個點,都可能有上萬的差異。」
「我來我來我來,張青,我來……」
兩人直接去了江京市一中的家屬樓小區,在下面小賣鋪里張青打了電話,楊鳳梅接到電話都懵了懵,隨後趕緊下樓和_圖_書
趙薔也頗為動容,看了眼還低著頭的張青,笑道:「您放心,我一定做到最好。這樣,我看您家裡有電話,我現在就給社裡打電話!」
治療尿毒症需要的是一大筆,些許小錢,省下來也沒太大的意義,正如昨天那頓飯錢。
第二天一早,張青就在七個人合(暴)力包裝下,不得不|穿了件劉龍的西裝,李強的新皮鞋,還打了張偉的領帶,出校門去和雜誌社的人談判。
而當她讀完這封信后,她顯然震驚了,沒想到,張青家裡會困難到這個地步。
張青雖沒落淚,卻也低下了眼帘。
「張青啊,張青啊!」
……
「……」
戶部巷一家早餐店內,張青見到了信里約好的責編,只是他沒想到會是個這樣年輕的姑娘。
目光警惕,審視。
感謝那場夢,又有種仍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張青不好意思,楊鳳梅趕人:「去去去,給我們倒茶。」又嫌棄張青穿的亂七八糟:「你穿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張青主動叫了聲「先生」,倒讓王志笑了陣,感嘆道:「你老師教數學,你倒出了本武俠書,還敢讓她看?」
這年頭,騙子太多。
熱乾麵就是用芝麻醬干拌煮出來的麵條,不熟的人真是一口也難下咽https://www.hetubook.com.com
張青搖搖頭道:「沒有這本書,我現在大概已經回家奔喪,然後開始準備秋耕。所以我很感激你們,你們救了我們一家的性命,也改變了我的命運。無論你們出什麼條件,我都不會還口。」
文人,不都是羞於言利的么?
楊鳳梅叫了兩聲,眼淚就落了下來。
張青從口袋裡拿出張藍給他寫的信,推到趙薔面前,道:「我家人生病了,很嚴重的病,我需要一筆錢來救治。」
趙薔聞言苦笑起來,道:「張青,你這樣……還讓我怎麼談?」沉默了片刻后,她道:「你能領我見見你們老師么?你別誤會,這會涉及很多事,我也要向我的上級交代,我上級的上級,也要向總編交代。如果可能,我會盡量爭取你的利益。」
趙薔猶豫了下還是拿起信,可以看到信封上的日期,是在上個月中旬,不是臨時起意。
……
張青搖頭道:「我並不清楚這些。」
正好服務員前來送面,張青幾口吃完一碗,西北人吃面本就厲害。
張青微笑道:「趙姐,我不懂這些,或許延長談判,能多得一些錢,但我現在真的需要用錢,所以無論怎樣都行,只要能早點給我分到錢。」
趙薔拿起包來,道:「我們一起去……吃完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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