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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薔也道：「這些你看著辦，但有一點你記住，我們是清清白白開廠，一切符合政策。合理的要求，我們可以答應，也可以配合。但胡攪蠻纏的，痴心妄想的，一步都不許退！明白的告訴那些人，並不是只有江京市才能開廠。只要我們想走，大把的地方衙門，給出雙倍的優惠政策吸引我們過去。」

誰能想到，這種地方，會是整個中國最大的盜版集散地……

張青不解：「約談什麼？」

趙薔皺眉道：「你這不是招恨么？」

沈欣笑道：「那倒沒有。我跟他們說，公司的第二張專輯，自己也沒十分的把握，所以就暫且不給他們鋪貨了，也鋪不開，的確生產不過來。他們還說他們可以找灌帶廠幫忙，我也婉拒了。雖然很不滿，說了好些牢騷話，但也都在等著。《我是女生》要是在一線城市賣的火熱，他們自然也就老實了。有一點要格外注意，就是保密工作。安保部門真的不能有一絲一毫大意，我聽到些風聲，已經有盜版商出價三十萬，買咱們的音源。三十萬啊！」

李振邦忙表態道：「趙總放心，服裝廠這邊一定不會拉胯！我們的目標很簡單，就一個，今年的盈利，要把各級門店的產權，從租變成買！」

張青看向趙薔道：「花姐的藝人合同是不是要改一改了？她這個咖位，再拿新人合約，也不好看。」

她的分成還是二八分，她二，公司八。

趙薔一身正服，面色嚴肅的坐在張青身旁，對眾人道：「《射鵰》周邊的生產，除了玩具廠外，其他多歸於平淡。但這個平淡，只是暫時的。隨著《我是女生》這張專輯的完成，杜鵑文化即將掀起今年第二波浪潮。李經理，這一次和圖書，服裝廠要唱一回主角。艷艷拍攝MV 里的t恤、牛仔褲、連衣裙等，都是杜鵑文化自主設計的品牌，能不能撐起來，就看你們的了。」

張青沉默片刻后，自我檢討道：「是我脫離了下面的實際情況，想法簡單了……那這樣，組織員工每三個月進行一次體檢。體檢合格的，才能加班。尤其是肺部，咱們工廠多是有污染的生產，對工人肺部影響很大。工廠內部一應治污設備，不管多貴，都不能少。李經理，這些都是你要考慮的事。大權我和趙總都下放給你了，具體怎麼做，你自己掌握尺度，但員工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李振邦急道：「青少，我們並沒有逼迫他們這樣干，員工的工作熱情很高！我們攔著，他們反而不高興！」

徐珍難得沒說騷話，張青總結：「《我是女生》專輯、MV都做完了，灌帶廠正在加班加點的灌帶、鋪貨。新一輪緊張的工作就要開始，希望大家能夠努力工作，不畏艱難辛苦。我們的道路一定不會是平坦光滑一通到底的，一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挫折和困難。但是我堅信，千捶成利器，百鍊方成鋼！這是我們大家的事業，三個月後，我們一定能在這裏，開一次勝利的慶功大會！散會！」

張青不開口，趙薔道：「說。」

李振邦連忙道：「不會不會，這個絕對不會。我們是能創匯的優質企業，上面保護還來不及呢。要不然，國強、援朝他們也不敢去領導辦公室拍桌子抗議。鬧了一次后，市政和世委兩個大老闆都震怒，打了好些人板子，再沒人敢過分。而且，江京市那邊的頭頭腦腦，基本上都知道齊家的背景，前段時間青少受到高https://www.hetubook.com.com層的表彰題字，也都上了新聞的，他們肯定不會過分，也不敢。」

張青一揮手，攔了下來，不然這種話能不重樣的說半個小時，眾人又笑。

見李振邦直勾勾的盯過來，擺明要個解釋，張青道：「過強的密集勞動，一定會出現病亡現象，這是杜鵑文化絕不允許的。」

粵州，機場路航雲南街。

百姓都窮瘋了，家裡都沒米下鍋了，別說用健康換財富，就是拿命來換妻兒子女的幸福生活，那些工人們眼都不會眨一下。

原機場修繕公司寬闊的倉庫內，就窩藏著中國最大的盜版廠房。

花蝴蝶一攤手道：「我回來是要管歌手藝人部的，可現在無事可做。胡泉姐正在南邊兒到處商演，人氣一日比一日高，艷艷在港島，靈兒還未出山。我一個人白閑著也不合適，孩子都上學了，乾脆多跑幾個商演，給公司做點貢獻。」

每年這裡會有數以千萬計的盜版卡帶流向全國各地，佔中國盜版業界的大半壁江山。

花蝴蝶覺得有些問題：「趙總，問題就在艷艷這。她太美了，穿什麼都好看。可那些小女生又不傻，見到艷艷這麼穿，可能未必會買來穿……」

「就燒一家？」

「而且，看咱們廠紅火，好多部門都變著法來打秋風……要不是涉及對外出口，國強、援朝他們又跑到領導辦公室拍桌子翻臉，情況只會更難。」

「好，收！」

……

眾人看向李鐵，李鐵穿著西裝革履，面無表情，但很認真，此刻聽到這，立刻站起身來，道：「請諸位領導放心，安保部絕不會讓大家失望。」

……

這種位置的門店，即便在九十年代，其實也並不便宜。

ｍ.ｈeｔubｏｏk•ｃｏｍ.cｏｍ張青都笑了：「勇氣可嘉。」

趙薔道：「那他們走了么？」

李振邦苦笑道：「咱們工人的工資獎金都是頂格的，眼下經濟形勢不好，咱們工人算上獎金，比人家國企幹部的工資還高，國企工資都發不下來，好多人眼紅舉報我們。有關部門就找我們談話，讓注意影響，真的。還說，我們要是有富餘資金，能不能先借給他們，好給國廠發點工資救救急。現在各地都窮瘋了，咱們再漲工資，不是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么？」

李振邦到底是體制里出來的，開口讚歎道：「青少到底是青少，高瞻遠矚，能夠透過現象看到本質……」

趙薔笑道：「花姐，高中女生估計不會，但初中女生一定會。而且，高中女生不買，喜歡她們的男孩子也會給她們買來穿。雖然結果可能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甚至服裝廠，對員工的身體健康都有一定的影響。

「不會。咱們公司的母帶都沒弄到手，現在燒的都是別家的，怎麼也猜不著我們，猜也猜他們身上去。走，繞一圈回家！」

趙薔想了想道：「問題應該不大，艷艷是張王牌。」

張青搖頭，毫不動搖道：「他們工作熱情高，是因為他們缺錢。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工資適當提高些？不是我瞎大方，但是你們自己也清楚，現在的生意確實是暴利。《射鵰》周邊，一把弓箭的成本不到一塊錢，賣二十，供不應求。從過年到現在，賣了二三百萬套。工人們三班倒都干不過來，那麼辛苦，難道不能漲點工資？」

李振邦都有些慌了，急道：「趙總，這是怎麼了？不三班倒，哪能生產的過來？現在光國內就二三百家店了，可大頭還在境外。」

「會不會hetubook.com.com猜到是咱們公司？」

眾人笑，然後沈欣道：「經銷商們對二級市場要在專輯上市半個月後才能鋪貨很不滿。」

李振邦忙道：「我是這樣想的，眼下的工廠規模，肯定不夠。青少有一句話說的對，三班倒，高強度加班肯定不能成為常態。既然如此，增產擴產就是必須的。咱們辯論完后，相關部門肯定會來調研，給些壓力，讓咱們分出一部分訂單來，給其他困難的廠。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但一味的硬頂也不是辦法，擴張開廠，招手下崗職工，就是緩和的路子。」

徐珍好笑道：「咱們公司還真是奇了，別家的藝人想破腦袋想提合約，我們還相反？」

李振邦面色嚴肅，點頭道：「是，絕不辜負領導的信任。我有一個想法……」

北池子二條，六號院會議室內。

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這就是這個年代的真實現狀。

李振邦解釋道：「青少，已經夠高了！真的，為了高工資的事，相關部門都約談過我們。」

李振邦連連搖頭道。

不管是造紙廠、印刷廠還是玩具廠，都是高污染行業，這個再往後推二十年都難以改變。

但這個理由，在九十年代就和笑話一樣。

當然，相比於十年之後，都是白菜價。

眾人鼓掌。

趙薔正色道：「這就是人心所向，將心比心。張總對她們如何，她們就如何回報。杜鵑要是一家只顧壓榨員工的公司，花經理她們也不傻，怎麼會留下來？」

其他人看向張青，張青不介意，還呵呵笑道：「能吃軟飯，說明我帥。」然後看向坐在座位上神遊物外的徐珍，道：「徐總監，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趙薔無奈搖頭道：「這個我說了不算，是張總下的死命令。」

不和-圖-書等趙薔開口，花蝴蝶就忙道：「可千萬別！我就出了一張專輯就隱退了，給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青少，您要是堅持改約，那就是罵我呢。」

張青也笑，他道：「這就要看廣告怎麼打了，可以讓男孩子換個說法，告訴他的她，不一定非要穿，但有一套，就是青春的見證。」

張青暗自點頭，這個人還是很有能力和想法的。

徐珍被旁邊人拉扯了下，才回過神來，道：「啊？我說……我說個屁啊，就一個歌手，人還不在。等下次吧，靈兒的專輯錄完后再說。」

張青對趙薔道：「趙總繼續。」

趙薔很想忍，但沒忍住，看向張青取笑道：「怎麼辦？我們老闆是吃軟飯的，世人皆知了。」

李振邦道：「可以先按青少的意思辦，然後工人們肯定會有意見，我們找來記者，將這件事登上報紙，然後請各方專家好好辯一辯。」

趙薔小白眼他一眼，繼續道：「玩具廠以艷艷為模型的洋娃娃也在製作中，印刷廠的精美畫報同樣在緊鑼密鼓的趕工中。但是，我要強調一點，連續半年的三班倒的情況不能再有了，這是公司的紅線。」

張青點點頭后，李鐵又唰的一下坐下，張青看向花蝴蝶笑道：「花姐，不是回來就收山了么，怎麼還到處跑商演？」

眼下杜鵑文化的門店，絕大多數都是圍繞著各城市的學校建立的。

入夜，兩個穿著機場工服的人，趁著今晚漫天烏雲，不見一絲光亮，用先前偷配好的鑰匙，悄然進了倉庫。

眾人都大笑起來。

沒過五分鐘后，走了出來，又過了十分鐘，倉庫內才冒起熊熊煙火。

「就燒一家。這家是最大的，最近正和另外三家對掐，憋著氣呢。剩下幾家不用咱們動手，這家會出手報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