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目光在他面上端詳了片刻后，喬北嚴道：「青仔，好多人都在誇你，有才華又靚仔，我也常誇你。但是，你並不是沒有缺點。」

喬北嚴笑了笑，鍾曲笑道：「不同的。那些血統名馬，是富貴，是權勢。草原上的馬，是自然。都說返璞歸真，什麼是真？就是這自然。」

李芳潔問道：「青仔，大陸最近和西方的關係很親近，合作加深，你怎麼還是這麼敵視？」

張青搖搖頭，道：「不喜歡，其實連正常社交，我都不怎麼喜歡。」

八七年五位白頭鷹議員在國會山前砸毀了東芝收音機，抵制日貨在美利堅大行其道。

齊娟抿了抿嘴，忽然道：「他一直說，兩年後上了正軌，就給我做秘書。」

眾人大笑。

李芳潔笑道：「人家自己的技術嘛，不願傳你，也不算錯啊。」

兩個老色胚想教壞戴紅領巾長大的正直少年咩？

之前呢，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可是這兩天，我大概想出些意思來……鍾生，你覺得呢？」

……

張青笑道：「我知道，所以下個月準備去美國，買土地買豪宅買豪車。寫點英文歌，英文，英文電影，靠投資來申請綠卡……爭取做東西方文化交流的橋樑。」

李芳潔笑道：「六哥，你那幾匹馬，能買下整片草原。」

張青笑道：「別的肯定不行，但文化事業可行啊。」

所以要學習，要尊敬現實的差距，但沒必要把技術高水平好等同於品德高尚，恨不能生一身白皮去認祖歸宗。」

鍾曲大笑后，語重心長道：「青仔，你一談到白頭鷹，文辭就會https://m.hetubook.com.com變得犀利尖銳起來，像是在寫雜文。其實這並不好，既然你也知道技不如人，就要把頭先低下來，虛心點，甚至忍辱負重的去學習。」

鍾曲皺眉道：「你不是一心想弘揚中華文化的嗎？埋頭創作，怎麼能行……」

鍾曲吃驚道：「青仔，你莫要坑我。你去做秘書了，《明報》怎麼辦？」

張青聞言都懵了，遲疑好一會兒才道：「六叔，我這還……沒野心？」

喬北嚴眉尖一揚，道：「吶，權勢你不喜歡，金錢你也不迷戀，這個我們都是知道的。連南洋那邊幾十億的資金動向你都不擔心，可見銀紙對你來說，就是銀紙。賺了那麼多，你居然不狂喜。名氣呢，就更不用說了。不然以你的形象，自己寫歌自己唱，早就博得好大的名聲。美色……美色是我最搞不懂的地方。

聽出他言語中的戲謔，喬北嚴和鍾曲都哈哈大笑起來。

張青縱馬回來后，將馬遞給李鐵，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張青看了眼笑吟吟站一旁的齊娟，辯解道：「六叔，對愛情要忠貞的嘛。」

喬北嚴抬頭看向齊娟，齊娟笑應道：「我在。」

喬北嚴看著張青笑道：「不能全怪那些人，西方世界的那一套，太有迷惑性了。迷惑的第三世界國家的百姓尤其是精英們，沒有不嚮往的。」

笑罷，喬北嚴嚴肅了些道：「你果真能這樣做，最好！」

喬北嚴呵呵笑道：「當然要忠貞，我又沒為老不尊教你亂來。但男人見到美女不心動，不正常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說笑笑跳支舞，正常交際一下，阿娟肯定也會理解。就算我的女婿這樣做，我都好理解的。可是你……讓人困惑。

「駕駕！」

霓虹，可是白頭鷹最忠誠的走狗啊。

西河牧場上，張青騎在一匹白馬上，快意馳騁。

喬北嚴又忍不住笑道：「你這種品格，很難不讓人誇啊。」

喬北嚴笑道：「國家之間，有對錯之說的。」

我原先並不信教，但七十歲后，我開始信佛，信因果。因為見了好多事情，沒有辦法解釋的清的。」

張青急了，追問道：「六叔，您先說缺點。」

張青笑道：「我是想要安心創作，不才是更適合《明報》？」

喬北嚴豎起手指來對張青道：「明白了么？你有慾念，有野心啊！你內心太過平和，要不是有個好來塢在前頭，你心中覺得應該做點什麼，你恐怕連眼下這些事都不會做。」

最蠢的，則是去跪倒、膜拜、信仰這等霸權的人。」（重慶滅了山火，都有人罵不如歐美滅火科技含量高，還不是一兩個，你敢信？！）

鍾曲道：「六叔是馬會理事？」

張青聞言一怔，然後忙問道：「六叔，我有什麼缺點您說。不瞞您說，最近我也有些迷茫。受到的表揚誇讚太多，令我不安。我擔心，以後聽不到批評的聲音，會漸漸自大自負，那就太糟糕了。」

八十年代的半導體，完全是霓虹國的天下，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市場被他們壟斷，打的美國本土半導體工業叫苦連天。而後白頭鷹憑藉在霓虹的駐軍，強迫霓虹簽和*圖*書下了兩次不平等條約。要求霓虹市場上美國半導體產品必須要達到三成，更厲害的是，要求日本全面開放半導體技術和專利，自此，雄霸一時的霓虹半導體一蹶不振。

張青：「……」

齊娟：「……」

喬北嚴微笑道：「是，在馬會養了幾匹好馬。不過……賽馬場上的馬，和草原上的馬，不同啊。」

鍾曲微笑道：「青仔身上，有一種安貧樂道苦修士的風範。回家的那天我就發現了這一點，他對回家途中的景色好喜歡，哪怕在那座土屋裡，他也沒覺得有什麼辛酸不好，很開心。好像，他再住進去也得。這不是正常年輕人該有的性格，真的不該。」

喬北嚴搖頭道：「你想做的那些，都是你身為一個中國人，自覺該盡的義務，這是你愛國的高尚情操，和人性無關。青仔，我問你，你喜歡權勢咩？」

齊娟收回目光，笑道：「張青之前還說，他去美國后不想買豪宅，想去買一片農場。國內的土地都是公有制，老美那邊倒是可以買。他說，要先插一桿紅旗到美利堅。」

喬北嚴收回眺望草原藍天的目光，點頭道：「鍾生說的沒錯，你這個年紀難免年輕氣盛，鋒芒畢露。不過老美實在太強大了，舉世無敵。你要是螻蟻，露點敵意不要緊，人家不會多看你一眼。可以後你一旦坐大，這些話就會成大問題。在實力懸殊天壤之別的時候，早早暴露敵意，是非常愚蠢的。人家動動手指，你的那些布局就能化成飛灰。」

哪個少年人不喜歡美女？要不是有阿娟在，我都有懷疑你是gay啊hｅtubｏoｋ•ｃom.ｃｏｍ！TVB對你著迷的女明星不知幾多，喬氏片場上用小手段和你偶遇的，你連正眼都不瞧。人家畏你無線義太子的名頭，也不敢過分。孫闊海他們，沒少給你介紹美女，你都能跟和尚一樣……」

張青點點頭，目光看著滿目綠色的草場，馬匹悠閑的散步，不知名的飛鳥盤旋飛舞，不遠處的溪水潺潺，再遠一些，則是成群的牛羊……

鍾曲也哈哈笑道：「謙遜真誠，是真的好。」

喬北嚴搖頭道：「太天真了。那麼龐大的企業，你就算殫精竭慮都難管好，更何況當撒手掌柜？阿娟……」

但有什麼用？老美對他們下刀子，一點也沒手軟。

六叔說的很對，國與國之間，哪有什麼公平對錯可言，只有最赤果果的利益之分。

張青聞言一怔，隨後正色道：「六嬸，我真沒想過敵視。從一開始，就是想在好來塢碾壓全球的大環境下，保留一些華語電影的生存地。我還準備去好來塢扎旗開公司，好好培養一些人才呢。我相信國家也從沒主動將白頭鷹視作敵人，只要他們不故意使壞，我們更願意交朋友。如果他們再大度點，願意公平交流，認他們當老大哥都行。但是，人家不願啊。」

張青笑道：「自然沒錯，那白頭鷹也別阻擋我們實現大一統，別阻攔我們向別的國家學習，別欺負弱小……這些總是錯的吧？」

「駕！」

喬北嚴笑道：「你缺點就是，青仔，你有野心！」

「哈哈哈！」

喬北嚴道：「青仔這種狀態眼下不算什麼，他又好愛你，好甜蜜，你可能也發覺不到。但等時間長久ｈｔｔps://wwｗ•ｈetｕｂoｏk.cｏm.com了，日子平澹了，他百分百會出家。

張青點頭道：「所以，大可不必將他們說的那麼偉大高尚，是什麼人類世界的燈塔。他們只是強大，並不是真善美的人間天堂。況且先進技術是他們搞出來的，但先進技術需要投入海量資源去堆積。這些資源，都是他們自己的嗎？不，大部分都是從世界各國搜刮來的，甚至包括科學家，包括先進技術本身，譬如半導體。

我不是危言聳聽，活了近百年，又經歷了那樣的時代，見過多少天縱奇才，能得好下場的，少之又少。和美人一樣，長的越好，越天才的，結局常常越悲慘。

張青笑道：「人家是世界第一強國嘛，這沒啥好說的。不是一般的強，如果沒有內亂，估計一百年裡也難有哪個國家能在國力上真正追上他們。高精尖端的科學技術全攏在手中，白頭鷹只會強者更強，想追趕……太難。

在這種情況下，時任霓虹首相親自赴美，花了一億日元在美五十多家報紙上刊登『道歉聲明』，還說出了『霓虹想要強大不能離開美國』，『霓虹要繼續竭力為西方更加堅強的團結做出貢獻』等經典語錄……

鍾曲也點頭道：「自古便有天妒紅顏，天妒英傑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

所以，既然他們先做惡霸，那我們也只能去當土匪。

喬北嚴等坐在一張大遮陽傘下，看著張青過癮，都流露出笑意來。

這個時候再給自己套個枷鎖去當君子，豈不太愚蠢？

九十年代初，全美上下都瀰漫著對霓虹國的敵意和咒罵，超過七成民眾對霓虹抱有敵意。（這一幕熟悉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