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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同學都沉默了。

「去死！」

李楚東訕訕笑道：「那還是算了……主要是喝酒喝不過那些酒罐子。」

金星、李楚東自然死活不要，吳曼、蔡麗就一人收到了兩份。

金星皺眉道：「現在農村出去打工的，家裡最好的情況，就是有老人幫著看娃，也就是管凍不著餓不著，這算是好的了。可是沒有大人看管著，小孩哪裡肯學習？天天在外面亂跑亂玩。小學還行，等到了縣上讀中學的時候，在錄像廳、遊戲廳面前根本沒有抵抗力，一個學期都不用就學壞了。家裡連老人都沒有的，更慘……唉，好多事我都沒法提。十來歲小女生被禍禍的……」

張青道：「好啊。事業不是一天做成的，再過兩周，開學期也過了，歇一歇也好。有什麼心得？」

金星也認真道：「會好的，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這幾年國家銀根緊縮，倒逼無法適應新時代環境的國營企業關門。

……

可是，橫店集團是國家政務院審批核准的第一家大型鄉鎮企業集團。

不過張青也沒在意，畢竟社死當場的又不是他……

張青想了想后，搖頭道：「應該沒有。目前下崗職工太多，接收城市下崗職工都接收不完……」

橫店集團改制問題，其實JH市早先就提過，並且對徐文中表示，按照當下的改制方案，徐文中本人將在改制中得到10%的股份。

蔡麗捂嘴笑道：「你當個好村官吧！」

至善路上不時傳和_圖_書來自行車鈴聲，和學生們的歡聲笑語。

李楚東沉重道：「確實越深入，越能看到人性之惡。」

吳曼也不願太過沉重，收拾了下情緒，笑道：「金星說的對，是真的感覺……境界上有不小的升華，更多的思考，更能把握自己。張青，謝謝你呢。」

吳曼輕聲道：「我知道，就是覺得……我們的民族，我們的同胞，怎麼就那麼苦啊……」

金星點頭道：「我覺得這會成為一個大問題。」

張青問道：「你們有沒有數據統計？」

她是城市孩子，大概極少深入接觸農村。

將手中的煙摁滅在煙灰缸后，喬太行將事情簡要說了遍，最後搖頭道：「希望不大。」

過了好一陣后，張青才緩緩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麼殘酷，不可能一天就到世界大同。我們是學社會學的，應該更能有所理解。」

張青道：「我們還在象牙塔里，世界觀並未完善。其實看看社會發展史就知道了，社會的進步，並非是因為上下一心，赤誠無暇的拼搏奮進才推動的。恰恰相反，歷史長河從來都是夾雜著無數碎石、泥沙、朽木、污臭，但只要大勢洪流滾滾向前，總有海晏河清的一天。」

其他三人也各有不少。

喬楠則道：「橫店影城現在就一條粵州街，換取三十億的投資，這種好事別人求都求不來，橫店還不願意？四哥，那是公有制鄉鎮企業，不是他徐文中一個人說的算，他算老幾和_圖_書？再說了，張青又沒要整個橫店集團，就一個影視基地。他要是硬頂，拿掉他拉倒！沒他徐屠戶，還能吃帶毛豬？」

還未改革開放之前，徐文中還是個窮困鄉鎮的一把手時，就帶著橫店開辦繅絲廠，比改開還提前三年進入了歷史的拐點。

「我們商議了下，再跑兩周后，就先不出去跑了。要整理一下收穫所得，寫一篇社論。」

李楚東道：「農民工大部分都在鄉鎮企業。」

龍泉山，喬家。

六十多歲的徐文中，能力極強，是得到多個高層點名表揚的經濟型人才！

客廳內，白啟和舅哥喬家老四喬太行說了張青的意思后，喬太行眉頭登時擰在一起。

如今更是被經濟理論學界稱為，開創了橫店式共有制、市場型公有制，稱之為中國農民實現小康之路的新模式！

說到最後說不下去，嗓子堵的厲害。

但是過去是沒親眼見到這麼強烈的對比……

張青聽的很有觸動，忙問道：「什麼問題？」

金星罕見破口大罵道：「我艹他麻麻的，基層養了多少閑人，去鄉一級的衙門口裡看看，一個正職下面配一堆副職。一個個吃的油頭肥腦的，我去找上門了解些情況，那群狗日的居然打起捐贈學費的主意，要求替我掌管放款。下面農民窮成那樣了，那群狗東西一桌子菜雞鴨魚肉配好酒，啥也不缺！」

張青哈哈笑道：「很不錯，孩兒們沒有辜負我的良苦用心！」

蔡麗ｍ•ｈｅtuｂｏｏk.coｍ•cｏm道：「留守兒童的問題。」

其實不是他們憤世嫉俗過於天真，他們幾個的家世都不錯，公家的大餐都吃過不少，規格肯定比金星見到的高的多。

……

「噁心！」

聽出諷刺之意，喬太行面露無奈之色，想了想道：「先別急……這樣，我打電話叫徐文中來一趟，當面聊聊。整個橫店集團肯定不接受外資入股，徐文中發展的很好。但橫店影視城，如果能和杜娟集團一起發展，的確是利大於弊。《黃飛鴻》要是在橫店拍攝，光帶動的旅遊資源，都不可估量。這個事，可以談！」

「不要臉！」

金星道：「還真有。張青，你們公司有農民工嗎？」

一堆痛斥聲后，張青認真了些，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何以成江海？現實的確有些讓人沮喪，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悲觀。我們還那麼年輕，我們也在努力盡自己的力量，讓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的更美好一些，我們活的很有意義，並且在這樣的生活中，提煉了自己。所以，是非常有價值的。」

在兩人的催促下，美白匆匆結束，歐陽晚晴又各送了四人一袋化妝品。

但是，被徐文中堅決拒絕。

吳曼道：「對，他們多從事建築、裝修、輕紡行業。我在鄂北的一個村莊走訪，發現絕大多數還是土瓦房的時候，居然有幾家修起了三層小樓，就打聽了下。本來以為是當官的修的，沒想到不是，是95年的時候hetubook.com.com，村子里去外面打工賺了錢的人回來修的。也是從95年開始，一個村子503戶，有四百多人在外面打工，平均一家一人。他們每年，差不多能帶回來七千到一萬塊錢，比種地多的多！今年出去打工的人更多，以前是一家一人，現在很多都是兩口子一起出去打工。」

喬楠笑了，道：「就是！那邊的老闆肯定更有魄力！現在有資金在手，還怕沒地方投資？」

資金是發展的活水，沒有活水流動，發展就是空談。

三十億的巨額投資，他當然想要。

金星雙手倒撐在身後，眺望了片刻天空上飛翔的鴿子后，側臉看向張青說道。

校園裡的空氣似乎都迥異於社會，嗅起來很清新。

白啟臨走時，還是去化妝間看了眼正在美白的四位同學。

李楚東道：「將來，我一定當個好官。」

這一夏天的了解，著實讓她「大開眼界」。

白啟忙勸道：「欸，不行不行，張青也不會同意的。今天他說的很明白，沒想過以權勢壓人，不然他女朋友家就能出力。關鍵是，沒必要。橫店那裡交通也不方便，優勢其實並不明顯。去象山也挺好，寧波經濟比金華也強的多。」

蔡麗道：「我看到的也差不多，上不起學的，多是家裡沒人出去打工的。或者父母不在了，或者家裡有人生了重病。平常情況的，只要肯出去打工，好像孩子都能上得起學。但我也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張青道：「寫成論文交上去，看看和-圖-書能不能引起重視。這個問題其實並不是不能解決的，也用不了太多錢。我們社會是有完整的基層組織的，鄉一級，村一級，再加上學校。調動起來，不說徹底解決問題，但至少治安上、生活上，不會讓留守兒童太過艱難。」

白啟沉吟稍許，道：「實在不行那也不強求，張青說橫店如果不行，他就去象山。」

金星道：「當然，不算大規模的數據統計，但也有幾千例。」

九月的平京驕陽已經不再炙熱，秋風吹拂，天高氣爽的感覺很宜人。

天上的太陽不知不覺已經西斜，操場邊的柳樹沾染了一層金光。

但也讓經濟好的城市，融資發生了困難。

完事後張青提議找個地方去喝茶聊天，沒得到同意，一行人就回到了華清園東大操場上。

女生還好，可看到金星、李楚東也坐在那時，白啟的眼神里，充滿了嫌棄。

等他走後，張青就遭到了兩人惡毒的謾罵。

金星看著張青笑道：「我們幾個和你走的比較近，還沾光去了趟港島，享受了下資本主義世界的腐朽墮落。回來后，又一頭扎進農村，衝擊有些大。不過也是好事，活的更清晰一點，能沉澱浮躁。」

吳曼雙手抱膝坐著，下巴放在膝蓋上，目光有些迷茫，輕聲道：「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不怪那些學長們一心往外走。看不到希望啊……」

夏末初秋，與少年同學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這種感覺有些舒適……

李楚東不太贊同：「最大的問題就是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