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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道：「只要是事實報導，都可以。譬如這一次，是經過論證之後才報導的，反而更能取信讀者。鍾生，你的那三篇時評寫的好辛辣，有沒有人給你遞話？」

齊娟玩笑道：「那鍾生不將《明報》賣給我？」

鍾曲雖然和他親生兒女關係不和睦，但她娘家還是有不少優秀子侄的，何必這麼厚待一個外人？

即便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稍顯陳舊，但一晚十萬港幣的總統套房依舊是頂奢的存在。

但現在不同了，港島股災，《明報》的市值都要跌成雞毛價了，如果沒出手的話，他們的財富將貶值好幾億！

鍾曲笑道：「這算也？六十年代的時候，我被罵的最凶。當時我反對大陸的一些現象，被人罵無良走狗，還有人想要燒死我。後來寫的那本《瀚海英雄傳》，又被灣灣認為是在替北面唱讚歌，還上了暗殺名單。欸，那些年才是江湖風波惡。現在這些，都是毛毛雨啦。」

張青搖頭道：「將來會利益共享，現在還不行。」

張青會意，一時無話可說。

張青苦笑道：「你高看我了，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內地的產業還好說些，可港島這邊，別說亞視和鱷魚恤，就是《明報》已經完成了私有化，內部對我的抗拒依舊不減。截止到一月十五日，離職率已經超過百分之十。這還是因為金融危機，不敢離職率更高。亞視一旦后……」

其實張青也一樣，只不過他更信任趙薔一些，所以日常公司事務大都由hetubook.com.com趙薔來決定，但即便如此，需要他過目的文件每天也至少要花掉他三個小時。

張青笑道：「利益共享大多是股權上交叉持股，就目前而言，國內還沒有幾家夠資格和我換股。有資格的呢，又不可能拿出來換。」

齊娟想了想，道：「只施恩不夠，我建議你在預測的金融危機前一個月公布。」

齊娟驚笑：「哈哈哈！真的假的？沒必要！」

在這種壓力下，愛情當然依舊神聖重要，但和普通年輕男女那樣，將愛情當成生命中的全部，茶飯不思一切皆可拋，卻是不可能了……

齊娟笑道：「不怎麼樣。我雖然有些聰明，但缺少管理大企業的經驗，這是天賦所不能彌補的。我就算先進天鴻，都要從底層管理做起。趙薔其實就很不錯，再多培養幾個高級經理，能看得住場子。眼下天鴻重工就已經兩萬人了，等鋼鐵廠再成規模，又是兩三萬人，我三十歲能全部接手就已經是天縱奇才了。杜娟麾下這麼多企業，加起來恐怕員工人數更多，管理起來……」

齊娟道：「初八，快開學了。怎麼樣，想不想我？」

現在的感覺，就成了賺了好幾億，自然歡迎財神……

第三篇更是點名了幾個人的姓名，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

至於趙薔，晚上同樣要花費大量精力、時間去處理公務。

另一邊，老東家裡的員工非但沒有減工資，反而大幅度加了薪水。

齊娟哈哈笑道：「你這m.hetubook.com.com人，還真是從上游吃到下游一條龍，一點都不給別人留啊！我告訴你啊，商場上吃獨食可是大忌。」

見他搖了搖頭，齊娟臉色嚴肅了些，道：「所以你選擇半年後再公告？那個時候，炒股的差不多都破產了，他們就不敢走了？」

彼此愉悅了兩個小時后，齊娟長舒了口氣，慵懶嫵媚道：「好了，又可以管半年。」

管理如此龐大的集團公司，背負的壓力何其之大。

多半是要走回頭路的……

鍾曲哈哈大笑道：「賣給青仔，不就等於賣給了你？」

……

大部分人還要供樓，大廈將傾時找工作更難。…

張青道：「所以，公司已經在聯繫美國IBM方面，過完年，趙薔就帶隊去參觀學習，進行談判，請他們過來給我們的高管進行培訓。這個錢花的，就是為了給我省心。」

張青聞言一怔，想了想后，面色隱隱古怪起來，看著齊娟道：「你這一招，叫殺人誅心嗎？」

一開始對於鍾曲這麼厚愛一個大陸年輕人，沉夢怡心裏是不大舒服的。

齊娟則笑道：「兒女和父母哪有隔夜的仇，些許心結怨意，也不過因為愛之太深。」

她半是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資本社會嘛，講人情就有些好笑了。港島和內地，完全不同的。這一點，你可以學學喬北嚴。」

張青笑道：「有這方面原因，再有就是，別人都在裁員、降薪時，我會反其道行之。走的人就走了吧，留下的非但不減薪，還加和-圖-書薪。」

提前一個月公布，申請離職的恐怕得有三成。

齊娟目光柔和了許多，柔聲道：「這麼有必要，那你還等什麼？」

但就張青所知，內地有些人很不高興……

齊娟呵呵笑道：「恩威並施之術，永不過時。港島是資本主義制度，你提前示好，他們未必領這份人情，還會覺得你故意收買人心。拿著高薪水，心裏依舊瞧不起你，覺得他們自己了不起。等他們先離開，再回來求公司時，拒絕一部分最跳的，答應一部分。打一批、拉一批，這樣還能團結大多數，讓他們知道這份工作其實很珍貴。重新進來的，但凡有點良心的，都會感謝一下。順便，給他們簽份長約，提高些違約金。

大壩事件后，他寫了筆鋒極其銳利的批評文章，建議內地要以億萬黎庶性命為重，嚴懲相關責任人，尤其是大老虎。

齊娟仰面望著天花板，笑道：「你太快了，誰能追得上你？」

張青搖頭道：「我覺得有必要。」

能覺察出冷澹，所以張青很少登門拜訪。

齊娟笑道：「能省心最好，反正你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現金。你不過去？」

張青客氣的謝過茶水后，見鍾曲氣色似乎有些不大好，便關心問道：「鍾生，可是哪裡不舒服？」

張青呵呵笑道：「恨的人肯定不少，但好在，眼下一切以經濟發展為重。我現在有錢嘛，投資的多，所以護航的人也多。而且，也不全是壞事。至少讓一些本來把我當盤中餐，想啃一口大肥肉的人嚇www.hetubook.com.com退了。你老這指名道姓的罵，誰也扛不住啊！」

鍾曲哈哈笑道：「自然是有人遞話的，還是老朋友。但是，我都婉拒了。為事實發生，我怕也呢？倒是你這邊，承受的壓力更重吧？怎麼樣，還受得住嗎？」

張青道：「爪哇金光集團在金融危機中幾乎破產，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國內那幾大造紙廠和大面積的速生林，還需要至少投入一年以上才能見到回報，又恰好和杜娟相互補。我們生產的文具中就有各種作業本、筆記本、軟抄本，《明報》的印刷業務，還有海報、畫冊等，都需要大量的紙張。當然，光靠杜娟一家消化肯定消化不完。不過由於看好內地市場，所以我認為這是一樁長久的並且收益豐厚的生意。」

這對走投無路的人來說，是何等的煎熬？

鍾曲的時評，是海內外公認的神評，會被多家報紙付費轉載，包括《大公報》等，影響極大。

富麗華大酒店。

她現在每天要看的天鴻內部文件，都要將睡眠時間延遲到凌晨一點以後，記錄的筆記已經滿三大本了，還在飛速的增加。

張青點了點頭，道：「我送你去上學。」…

齊娟咯咯笑道：「我說我，你嘛……反正也空不著。」

張青有些詫異，就聽鍾曲苦笑道：「沒想到，會和六叔一樣，落得個晚年孤涼的下場。」

齊娟好奇道：「為什麼？」

張青無語道：「半年？！」

……

張青笑道：「鍾生，聽說不少從《明報》出去的人都在罵你？讓你老和*圖*書受連累了。」

張青想了想，道：「我四月過去，要投拍一部電影。你初幾走？」

可約翰遜再一勐攻港島股市，股市血崩之下，港島白領能倖免的十個裡面估計要小於二。

「哈哈哈哈！」

鍾曲還未開口，沉夢怡就悄悄給張青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客廳內，滿是書櫥墨香。

送走喬北嚴、李芳潔后，借口帶齊娟去給鍾曲先生拜年，張青和齊娟直達富麗華大酒店，這裏提前開好了總統套房。

鍾曲太太沉夢怡熱情的招待著張青、齊娟。

鍾曲聞言一怔，過了一會兒后，面色居然好了不少，看著齊娟笑道：「我早就說過，阿娟你就是黃蓉的原型，果然一點不差。鍾靈毓秀，天慧聰穎。」

張青反應了稍許，才勐然撲了上去……

張青緩緩點了點頭，道：「有道理。港島的生產關係，已經建立了幾十年了。我要是用內地國營企業的路數去收買人心，估計反而會成為笑柄。」

頓了頓又道：「對大陸水壩的持續揭秘報導，讓不少人還是覺得欣慰，覺得沒有成為北面的傳聲筒。如果今後還能保證這樣的新聞公正和中立，那麼會得到越來越多人的認同的。」

說著，看向齊娟道：「要不等你畢業了直接接手杜娟怎麼樣？杜娟、天鴻一起管理起來……」

這也是齊娟成熟的認知性所在。

山頂道1號，鍾家豪宅。

正是這三篇時評，才讓《明報》的銷量起死回生……

張青啞然，齊娟看了他一眼，笑著岔開話題道：「造紙廠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