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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了……？」

「咯咯…不過七哥你喝酒真厲害呢，我聽說你跟我爹兩個人，喝掉了整整一壇黃酒呢……」

蕭鈴兒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顯然很是開心。

趙顯鬆了口氣，找出了整齊擺放在床前的衣物，慢慢穿戴整齊，但是心裏卻有些旖旎。

「你不怕臨安城裡的那位知道了，派個青衣衛來取你狗命？」

太華山位於古秦地，如今正是北齊的領土。

「…唔…」

趙顯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才驚覺自己……

趙靈兒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

「什麼幾點了？」

「巳時正了。」

「臨安城裡的那位，似乎對我並沒有什麼敵意……」

趙顯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些莫名的味道。

等到子夜時分，趙顯頭痛欲裂，趴在府衙後院的桌子上，便一覺睡了過去，在夢中還隱約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陳希夷長嘆一聲。

蕭鈴兒有些迷糊。

趙顯揉了揉仍舊脹痛的腦袋，輕聲道：「你怎麼在這裏……」

趙顯悻悻的收回了雙手，開口問道：「希夷先生，那丫頭醒了嗎？」

趙靈兒沒hetubook.com.com好氣的推了推趙顯，「七哥你別搗亂，這葯要文火煎，你把火弄大了！」

「先登營老卒，個個都是軍伍之中出類拔萃的老兵，他們原本可以有個前程，卻甘願解甲，放下弓劍，默默的在肅州城外紮根種田，這都是對我趙家的情誼。」

我日，這丫頭怎麼跟青樓姑娘搶台詞呢……

十點多了啊。

趙顯沉默了片刻，微微嘆了口氣。

趙顯心中有些詫異，他腦子裡對於自己的父親毫無印象，當下微微一笑。

也有可能是府上的僕人。

陳希夷沒好氣的白了白眼，「為師都說了她虛不受補，你這兩味藥材一下下去，她就不是補血，而是吐血了！」

陳希夷哼哧哼哧說道，「你爹趙長恭十幾年前帶著手下的肅王衛，打完西楚打大齊，名震天下，老道怎麼會不知道……」

想了想，多半是蕭家的侍女……

趙靈兒從小跟著陳希夷一起下山治病，自然懂得不少，她插嘴道：「何首烏阿膠也能補氣血，怎麼不用？」

「昨天夜裡醒的，第一劑葯還是她母親和_圖_書用口渡進去的。」

在她的左手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食盒，估計她是來給趙顯送飯的。

「醒是醒了，不過虛弱的厲害，就連開口喝葯都做不到。」

陳希夷冷哼一聲。

「說來，老道可是大齊人士，你趙七現在要是去重組先登營，你信不信老道現在一針扎死你啊？」

「否則…蕭安民那老狐狸對我也不會這麼好。」

「嘿嘿，七哥你醒啦？」

說到這裏，陳希夷咧嘴一笑。

「七哥，有空多來玩呀！」

「啊！」

「……」

房間里陷入了久久的寂靜，最後還是趙顯最先發聲。

趙顯昨晚就是信了那些里的話，把江南黃酒一杯一杯喝下了肚子，最後不僅灌醉了自己，還把蕭府尊也給灌的不輕。

一個清脆的聲音把還在迷糊狀態的趙顯瞬間驚醒，他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蕭鈴兒就坐在自己的床頭，正用手臂撐著下巴，觀察著自己。

「我就算不能做什麼，也得代替趙家，去看一看他們，哪怕擺出個姿態也好，至少要讓當年那些追隨…父王的老卒們知道，趙家還記著他hetuｂｏoｋ•com.cｏm們。」

陳希夷毫無仙人風範的起身伸了個懶腰，還一邊打著哈欠。

突然，趙顯想到了蕭家的家僕阿福，不由得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一夜，趙顯和蕭安民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蕭安民說了許多原本他不該說的話，趙顯聽了也只能喝醉然後假裝忘掉。

「趙長恭這廝，一生殺人無算，說起來還是我大齊的死敵，可是他的確英雄無敵，就連我這個齊人，也是佩服的。」

昨晚上是誰給我脫的衣服呢？

「我哪裡敢去重組什麼先登營啊，只怕我還沒準備干，臨安城裡就有人來把我殺了。」

「希夷先生，你是方外之人，可能已經忘記了人世間的人情禮數，但是趙顯卻不能忘。」

趙顯看了看天色，下意識的問道。

「再說，我哪有錢干這事？」

……好在她衣衫整齊。

「唔……」

趙顯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揮了揮手。

沒穿衣服……

「肅王衛里最精銳的一營便是先登營啊。」

……

他對著陳希夷拱了拱手，「這邊先就麻煩希夷先生了，下午我跟舍妹要出一和*圖*書趟門，到時候我讓阿綉過來幫您煎藥。」

簡單洗漱了一番，趙顯走到蕭家後院，詢問了一番蕭家的丫鬟，得知蕭安民一早已經去府衙上班去了，趙顯跟蕭夫人告了別，從後門出了府衙，朝著自己的顯慶街走去。

陳希夷抬眼瞅了一眼趙顯，沉聲道：「你要去那個先登村？」

蕭鈴兒翻了個嬌俏的白眼：「這裡是我家呀，人家當然要在這裏了。」

「這就是老道不願意入世跟你們這些俗人打交道的原因，你們這些心眼多的人心都臟！」

「那你去做什麼？」

「初見時尚不覺得，現在仔細一看，趙七你居然和趙長恭有幾分相似之處。」

「……那個玲兒妹妹，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

「煙柳江南地，能出一個趙長恭，大概要用盡江南百年的戾氣吧……」

他用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趙顯，嘖嘖有聲。

「希夷先生，家父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顯搖頭道：「昨晚上喝醉之後，我突然想明白一個道理……」

「他是個狠人。」

「當歸，熟地黃，白芍，川芎都可以補氣血，要配合著一些養肺的川貝熬進去，但是小姑https://www.hetubook.com.com娘身子虛浮，因此只能用少量……」

「哦……什麼時辰了？」

「別鬧了。」

蕭鈴兒連忙放下捂著眼睛的手，一溜煙的跑出了趙顯的房間。

趙顯又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這才想起了自己昨晚宿醉在了知府衙門。

「……呼。」

趙顯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趙靈兒身邊，學著趙靈兒的模樣，往藥罐下面添炭火。

「啊……對。」

回到了肅王府之後，跟眾人解釋了一番自己為何夜宿不歸，趙顯這才走到了馬家母女所在的院子，推開院門，趙靈兒正蹲在院子里熬藥，一旁的陳希夷一邊配藥，一邊跟趙靈兒解釋藥性。

剛走出府衙後門，就聽到了蕭鈴兒的清脆聲音。

趙顯反應極快，瞬間鑽回被窩裡去，一時之間竟然老臉通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希夷由衷感嘆。

「……您怎麼知道？」

蕭鈴兒趕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叫道：「流氓！」

草特么的，誰說古代酒度數低喝不醉人的……

趙顯擦了擦汗，頭也不回的對著蕭鈴兒擺了擺手。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金色的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照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