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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頭子省得，這十年來，我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

陳力臉色嚴肅，隱隱帶著戾氣。

十年過去，他們還能剩下二百來人，已經是上天庇佑了。

趙靈兒咬著牙，也是兩眼含淚：「我不！」

「哦對了，買了豬之後，記著去我家裡一趟，去我家裡找一個叫做老黃的老頭，再讓他把希夷先生也請過來。」

趙顯刻意囑咐。

「大公子和其他五名公子，又是怎麼死的！」

是啊，穿越以來，自己一直懷疑是誰害了肅王府一家，但是回頭一想，趙顯自身也是有這個動機的。

趙顯心中激蕩，他對著趙靈兒揮了揮手，輕聲道：「阿妹，你去跟村裡那些嬸嬸們說說話……」

馬季跟趙顯最熟，他開口解釋道：「世子殿下……這便是王爺當年征戰沙場時穿戴的盔甲，以及肅王衛的軍旗，被我們這些老東西供奉在了這裏。」

他死死的盯著趙顯，目光中甚至是有些懷疑是趙顯動手殺父弒兄的味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趙顯挨家挨戶的竄了門，他先是去老卒陳力家中，與這位花甲老人說了好一會話。

畢竟，如果趙和*圖*書顯的六個兄長不死，這個世子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他一個庶子來做。

他說著話，自顧自的撕開自己的上襟，只見馬季的肩膀到肋間，有一道可怖的刀痕，就算趙顯對人體一無所知，但是他還是可以一眼看出，這一刀至少砸斷了馬季的三根肋骨！

趙顯神情愕然，隨即釋然一笑。

「陳伯，我不知道。」

至於為什麼趙顯跟趙靈兒會趕著兩頭豬來？

就這些傷口，趙顯真的不懂，這位老人家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馬季這才想起了趙靈兒還在當面，當下老臉一紅，連忙把衣衫拉了起來，紅著臉賠罪。

這些人都是趙長恭的舊部，哪裡敢受趙顯這樣的禮數，紛紛爬了起來，搶著上前把趙顯從地上扶了起來。

陳力目光游移，他打量了趙顯一眼，隨即又看了看四周。

那年輕人聞言點了點頭，一溜煙的跑著去了。

趙顯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他環眼望去，在座的二百號人，竟然沒有一個不帶著傷痕的！

陳力近來舊傷複發，幾乎動彈不得，今日還是馬季扶著他，才能去迎了迎趙顯。

很快趙顯就發現，兩和圖書頭豬並不夠整個村子近五百戶人家吃用，他很是乾脆的喊來村裡的一個年輕人，遞了些銀錢，讓他再去買幾頭回來。

趙顯跟趙靈兒，就這樣暫時在先登村住下了，村裡的人都極是高興，刻意給他們空出了兩個房間。

他長身而起，對著四周的老卒們一一拱手。

「趙宗顯謝過諸位叔伯，替我大啟百姓扛下了這些傷疤！」

趙顯微笑道：「陳伯您問，小侄知無不言。」

趙顯微微詫異了看了一眼小臉漲的通紅的趙靈兒，默默點了點頭。

因為趙顯大概知道，如果直接給這些老卒送錢，他們多半是死也不會接受的，於是趙顯就從集市裡買了兩頭豬，直接趕到了先登村，想給這些「舊人」們，改善改善生活。

他們倆帶來的兩頭肥豬，也派上了大用場，村裡人忙裡忙外的準備開始殺豬慶祝。

「你不知道？」

其中最嚴重的，是那個名為陳力的花甲老人，他的肩膀好似曾被利器洞穿，後背上也有一道可怖的刀疤，整個身體上如同繁星一般，儘是銅錢大小的箭傷。

更多的是養成之後，拿去賣錢。

馬季陳力等人和圖書熱淚盈眶，紛紛解開衣襟。

趙顯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忍住眼中的淚水，對著這些老卒深深鞠躬。

當年跟隨趙長恭一起退隱的六百名老卒，其實論年紀並不算大，平均年紀也就是三四十歲，現在不過十年，怎麼會就只剩下三分之一？

說起來先登村其實並不是沒有豬，反而養豬的家庭還不算少，總共大約有好幾十頭豬，但是自從三年前沒了田地，就很少有人家會殺豬自己吃了。

儘管自己沒有做，可是不代表自己那個「前身」沒有做過。

「記著，一定要把老黃帶過來。」

整個村子都熱鬧了起來，如同過年一般。

陳力咧開大嘴，呵呵一笑，「我倒是相信小王爺，怕只怕我這把老骨頭，活不到那一天了。」

「世子殿下，郡主娘娘，小的污穢了您的法眼，該死，該死……」

「陳伯，小侄先告辭了，有些話，您暫時就不要跟別人說了。」

————

他神情落寞，「咱們這些軍漢，除了那些真的是殺人殺太多的人，其餘但凡還能握得動刀，有個前程可以去奔，又哪裡會當真定下心來種地……」

其中受m.hetubook.com.com傷最輕的一個，也是被利箭洞穿了左臂，至今左手都不能使勁。

「老王爺到底是怎麼死的？」

趙顯驟然沉默了下來，面無表情。

趙顯嗯了一聲，輕聲道：「我失憶了……」

馬季剛剛褪下衣衫，一旁的陳力陳頭兒就沉下臉怒斥道：「小崽子丟什麼人呢！郡主娘娘還在這兒呢，你以為誰都願意看你的掩攢身子！」

趙顯帶來的兩頭肥豬，讓村子里熱鬧了起來，一些壯年的漢子磨好刀，乾淨利落的結果了這兩頭大豬，又支起了幾口大鍋，燒起了開水，準備給這兩頭豬褪毛。

說是宗祠，其實也不是，其他村大多同姓，供奉的也都是自家祖宗，而先登村的宗祠，供奉的是一套純黑色的甲胄，甲胄後面還有一面大旗，旗上分明有一個血紅色的「肅」字。

然後一行人簇擁著趙顯，走到了先登村的宗祠之中。

「小王爺，老陳是個粗人，向來心直口快，有些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

想到這裏，他對著陳力拱手道：「陳伯你放心，有朝一日小侄必然查出三年前的一切，前來告知陳伯。」

祭拜完之後，眾人在宗祠門口席hetubook.com.com地而坐，趙顯環視了一遍這些老卒，向馬季澀聲開口：「馬叔……當年的六百老卒，就剩這麼多了么……」

「諸位叔伯，小侄年幼無知，往日里竟然對諸位叔伯一無所知，請諸位叔伯讓小侄瞧一瞧，你們在戰場上帶回來的東西！」

這一個動作很是可以籠絡人心，原本對趙顯被肥豬拖著摔了一跤頗有微詞的老卒，現下看著趙顯，也覺得順眼了不少。

「我也要看！」

趙顯的嘴巴瞬間緊閉，他對著陳力拱了拱手。

……

趙顯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老黃熟悉的聲音。

「小王爺，老頭子相信你絕做不出這種事情。」

原來當年退居到這先登村的六百老卒，竟是人人帶傷，而且還都是重傷！

與趙顯獨處之後，這個軍漢神情激動。

馬季喟嘆一聲：「殿下…十年前我們這些兄弟，說是要誓死追隨老王爺，但是實際上呢，哪個不是個個帶傷？」

趙顯面色嚴肅，仔細整理了一番衣冠，帶著趙靈兒恭敬踏入宗祠，對著這件甲胄行了大禮。

「少爺，老黃來啦！」

最多也就是過年的時候，一個村子一起殺一頭豬，家家戶戶湊點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