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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敖微微搖了搖頭：「長恭兄長當年英猛無敵，我對肅王府也向來敬仰，只是肅王殿下他在……之時，就不該優柔寡斷，否則現在哪裡還會處在這種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

「方才肅王殿下的話言猶在耳，你們也不是沒有聽見，現在是肅王殿下要你們站隊，大夥現在在宗族大會上低個頭，還能安全不少，如果被宗衛府找上門去，可就不是現在這樣輕鬆嘍。」

身為宗室，除非像當初的肅王府那樣，不得聖心，否則一來有食邑，二來有爵位俸祿，就算當真日子過得慘淡了一些，也可以到宗人府領去救濟，所以這些趙姓人百余年來過的都很是滋潤。

臨走之前，趙顯很是自然的說了一句話。

「成器族叔，你這是什麼意思？眼下臨安局勢晦澀難明，大家都分不清楚日後的局勢走向，你現在藉著宗族大會把大夥逼到了肅王那裡，日後若是…陛下勝了，焉能有我等的活路？」

面對趙顯赤|裸裸的威和*圖*書脅，這些宗室們紛紛選擇屈服在青丘刀的刀鋒之下，在這封大逆不道的奏章上提筆簽名。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日子過得好了，就自然而然的不想死，不敢死了。

趙顯看著身前這些大多腦滿腸肥的宗室們，輕輕搖了搖頭。

按照規矩，每年的宗族大會結束后的第二天，宗正就要帶著所有趙家人的意願，進宮面見皇帝，不過這一次，宗人府新任宗正趙成器，怕是要給小皇帝一個大大的驚喜。

去年的這個時候，是成康帝帶著一家老小在肅王府跟趙顯祝賀新年，今年斯人已逝，到了趙顯給蕭太後母子拜年的時候了。

成康十六年，臘月二十三。

趙成器給這些人圍在中間，臉色平淡的聽完這些宗室的話語之後，這個鬚髮皆白的丹陽郡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面，聲音平淡：「諸位以為是本王要逼你們站隊？」

趙成器起身，恭謹彎身：「多謝族長信賴，老夫必盡心竭力，替族和_圖_書長打理宗人府，以致我趙家萬古長興。」

趙成器眯了眯眼睛，輕聲說道：「這句話倒是問在了點子上，如今朝廷六部肅王殿下直接掌握的就有四部，政事堂也在謝相的掌握之中，西北邊軍包括朝廷禁軍，都是肅王殿下的嫡系，他現在要權有權，要兵有兵，說句各位可能不愛聽的話，咱們對於肅王殿下可以說是可有可無，他今日能抽出時間親自到宗人府來，已經是給足了咱們面子了。」

「讓人抄錄一份，把這上頭的名字，悉數記錄在案，抄錄完成之後，把原件交還給宗人府，讓宗人府明日呈交給陛下。」

隨著趙顯大踏步走進皇城，這瞥朝陽，更像是成康朝最後一抹餘暉。

……

「本王以趙家族長的身份，廢去趙成晉宗正一職，任命宗老趙成器為新一任宗正，以後宗人府大小事務，俱由趙成器打理。」

「且安心，等肅王殿下身後的勢力愈加壯大，這些勢力就會自然而www.hetubook.com.com然的把他推向……那個位置，到時候就算他不想坐上去，也是不行的。」

「以老夫看來，肅王殿下之所以這般看中咱們，目的就是為了一個名分，他需要咱們這些姓趙的人，在關鍵時候，替他搖一搖旗子，喊上那麼幾聲。」

「就是就是，眼下這個情況，咱們正應該縮起腦袋，兩不相幫，他趙……肅王殿下若是真的一鼓作氣正了大位，咱們也沒有什麼二話，擁立新主也就是了，可是他現在不上不下，偏偏還把我們都綁上了肅王府這艘破船，他日船翻了，我等祖傳的爵位要丟不說，怕是連性命都難能保住！」

「成器叔祖，大家都是趙家人，你可不能這般害人啊…」

等到趙顯走到皇城門口的時候，初升的陽光把他的身影拉的極長，趙顯來了興緻，爬上了皇城樓上，朝著東面看去。

趙長敖愣了愣，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了趙成器這句話之後，這些宗室略微安心了一些，各自陸續和圖書散去，而已經成為宗正的趙成器，則是把那份簽滿趙家人姓名的奏章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袖子里，目光望向了皇城方向。

同樣住在清河坊的致遠公趙長敖皺了皺眉：「肅王他為什麼這麼做？咱們雖然都是天家血脈，但是自世宗皇帝以來，咱們不僅被代代推恩，後來更是封地也被削了去，說句難聽的，不過是被朝廷豢養在臨安城裡廢物，咱們站到肅王府那邊，又有什麼用處？」

肅王殿下剛剛離開宗人府，一眾趙家宗室便把趙成器圍在了中間，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些宗室裡頭固然有蠢人，但是同樣也有聰明人，這一番話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說出了這些宗室們擔心的問題，於是其餘的人紛紛附和。

還好大啟不像朱明那樣所有的王室都世襲罔替，不然到了現在，奉養這些宗室的銀錢，只怕就要佔去朝廷收入了一大部分。

初升的朝陽通紅奪目，極為好看，只是不知為何，這瞥朝陽看起來，居然有些夕陽的味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

趙顯對著這個老頭子點了點頭，負手離開了宗人府。

趙顯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等這些人把名字悉數簽上之後，肅王殿下才從椅子上，拿起奏章，隨手丟給身邊不遠的趙慷。

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小年，也到了該互相拜年的時間了，趙顯抽了個時間，起早更了一身朝服，動身朝著皇城走去。

「族叔是說……勸…勸進？」

趙慷低頭抱拳：「卑職遵命。」

不過項櫻產期將近，趙顯就沒有帶著她，高雅兒身份不夠，趙顯就也沒有帶著，乾脆單槍匹馬拎著一些散碎禮品，朝著皇宮走去。

趙成器微微咳嗽了一聲，輕聲道：「老夫可什麼都沒說過，不過同是趙家人，老夫勸你們一句，眼下朝野大權都在肅王殿下手裡，各位想要繼續瀟洒享樂下去，就千萬莫要逆了肅王殿下的心意，否則別說爵位保不住，就是身家性命也會懸與刀刃之上！」

趙成器詫異的看了這個被推恩推到只剩下公爵爵位的族侄，意味深長的低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