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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什麼？」

「……戰事如何了？」

已經年滿十二歲的王師道跪坐在趙壽身後，微微低下頭：「陛下，咱們被困在這裏，外面的消息半點也傳不進來，我也不知道王叔他到底意欲何為……」

王師道顫聲點頭：「多謝…七叔。」

這一個問題不止趙壽想不通，滿朝文武除了謝康林青等寥寥幾人，其餘百官也大多想不通，此時肅王府勢力已經遍布整個臨安，那位肅王殿下想要登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可他偏偏做著皇帝的活，卻不願意背上這個皇帝的名分。

小皇帝有些焦急。

就以眼下而言，趙顯取得的成就比起老肅王已經毫不遜色，而老肅王做到這個程度用了二十年，趙顯只用了兩年多而已。

趙顯眯著眼睛把他扶了起來，輕笑道：「小傢伙長高了不少，看起來宮裡的伙食還不錯？」

王師道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除非陛下你親自去問王叔……」

邁步走進紫心殿之後，再紫心殿陪讀的王師道第一個看到趙顯，立刻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和-圖-書，聲音微顫：「見過……肅王殿下…」

他原本是想叫「七叔」的，但是上次趙顯問他要不要回肅王府改回趙姓的時候，這個小傢伙選擇了拒絕。

趙顯有些猶豫了看了一眼這高大的宮牆。

趙顯拍了拍王師道的肩膀，呵呵一笑：「用不著這麼拘謹，你要是想出宮，就跟陳公公說，本王還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王師道仍舊低著頭，輕聲說話：「陛下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問誰都沒有用，現在臨安城裡誰也不會回答陛下，除非……」

王師道滿頭冷汗，顫聲道：「多謝殿下關心。」

等到了紫心殿附近，黑色馬車停了下來，趙顯面色嚴肅的走了下來，趙希跟在他三步之內，左右戒備。

這是小皇帝第一次問出這種泄氣的問題，他心智雖然遠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但是目前也就是一個十歲的孩童而已，尋常人家的孩子在這個年紀，還在漫山遍野的打滾玩泥巴，而趙壽卻被成康帝給硬生生送上了龍椅。

他問的是趙顯向北齊宣戰的目的。

與hｔｔps://m.ｈｅｔｕbook.com•ｃom此同時，還有二十多個青衣衛，密布在紫心殿四周。

肅王殿下愣了愣，隨即釋然一笑：「陛下喚臣來，有什麼事情？」

想到這裏，肅王殿下搖頭笑了笑：「反正沒什麼事，本王這就去面聖，順便看一看陛下最近長高了沒有。」

小皇帝把一身頗為繁瑣的天子常服扯下來丟在一邊，一邊盯著天空發獃，一邊跟身後的王師道說話：「王兄，你說皇叔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轉眼間，江北戰局已經僵持了一個多月時間了。

江北風聲鶴唳，但是臨安城裡仍舊是歌舞昇平，這場戰於國門之外的戰爭，並沒有對臨安的達官貴人們造成什麼影響，事實上除了肅王府集團的幾個高層之外，整個臨安沒有幾個人能準確知道長江以北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師道…或者說趙延嗣是見過老肅王的，肅王府出事的時候他已經七八歲年紀，對於那位縱橫沙場許多年的祖父，他還是記憶深刻的。

這天下午，一天的功課完成之後，小皇帝跟王師和_圖_書道兩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紫心殿高大的門檻上，望著蔚藍的天空發獃。

說到這裏，跟這個肅王府真正的「長孫」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不過王叔他沒有殺我，也沒有殺陛下，想來他的目光已經不在臨安城，而是放眼天下了，咱們這位王叔極為厲害，比起祖父他老人家還要厲害……」

自己現在是大啟立國以來第一權臣，甚至可以說是「攝皇帝」，自古權臣都是很招人恨的，比如說那位鰲少保，就是給十四五歲的小皇帝……

高大的宮牆，擋住了外面的所有消息。

甚至就連在宣戰國書上蓋印的小皇帝趙壽，也只是知道大啟要跟北齊打仗了，除此之外，他每日就只能面對大凰宮裡幾個面孔生硬的翰林講師，以及伴讀皇宮的王師道，還有那個從肅王府接到宮裡的小玲兒。

不過現在小皇帝問出這個問題，顯然並不是指這一方面。

……………………

小皇帝把目光從天空中收了回來，轉頭看向王師道，聲音有些沉悶：「皇叔他這般厲害，咱們還有贏他的可能么和圖書？」

大約傍晚時分，一輛玄黑的馬車在大凰宮門口停了下來，一身青衣便服的趙顯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瞥眼看向恭恭敬敬等在宮城門口的陳太監，淡然道：「陛下找本王什麼事？」

小皇帝沉默了片刻，隨即咬牙說道：「王兄，朕想知道外面的情況，朕是大啟的皇帝，我大啟現在說不定正和齊人死戰，朕不能在這深宮裡一無所知！」

陳公公連忙彎下身子：「回殿下，奴婢也不清楚，就是下午時分，陛下他突然叫嚷著要見殿下您，奴婢沒有辦法，就讓一個小太監去肅王府通知您了。」

這段時間江北戰局雖然小規模衝突不斷，但是也就是斥候與探子之間的小範圍死人，站在趙顯這個高度，這些小打小鬧已經不再被他看在眼裡了。

這個搖頭也許是不知道，也許是別的意思……

趙顯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里趕了出去，現在皇城內的內侍監，皇城外的皇城兵馬司，都是肅王府嫡系在掌管，這座皇宮對於他來說就像後花園一樣，小皇帝現在翻不出浪花來。

宮門大www.hetubook.com.com開，玄黑色馬車不急不慢的駛進了皇城裡頭，這可能是大啟建國以來，第一輛駛進皇城裡的馬車。

這些關乎啟國國運的東西，被年輕的肅王殿下一肩挑之。

小皇帝起身，對趙顯彎身行禮：「侄兒見過皇叔。」

「皇叔，前些日子侄兒……發了與北齊宣戰的國書，現在月余時間過去了，侄兒想知道……」

他們不知道王霜一夜奪城，也不知道齊人兵圍滁州。

趙顯搖了搖頭，邁步越過自己的親侄兒，朝著紫心殿內殿走去，內殿里小皇帝正跪坐在一張矮桌後面，趙顯見了之後，隨意拱了拱手：「臣見過陛下。」

現在，他已經沒有姓趙的權利了。

他有些懷疑裏面是不是有什麼伏兵，等自己進去之後，小皇帝摔杯為號，然後五百刀斧手跳出來把自己砍成肉醬……

本來趙顯是不想這般謹慎的，但是王妃項櫻卻執意如此，還親自從內府里給他遴選了這一批大約百人的貼身親衛，由趙希掌管。

小皇帝把趙顯引到矮桌旁坐了下來，然後親自給趙顯倒了杯茶，聲音微顫。

王師道苦澀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