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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目前的形式來看，北齊根本就不太可能調動淮軍，畢竟五年前他們在江北加在一起死了接近二十萬人，如此慘痛的教訓足以讓北齊整整一代人對南啟敬畏有加了。

「若此戰滅了北齊，做不做皇帝，便由不得你了。」

秦干戚目光中露出興奮的光芒，他壓低了聲音，悶聲道：「能生在這種即將一統的大世，真是我輩武人之福。」

「這個問題也不是末將一個人想問，但凡是忠於肅王府的兄弟們，人人都想知道此時，王畢竟爺他一日沒有正位，咱們這心裏始終都有些不踏實，大將軍是王爺的師兄，又是肅王府舊人，請大將軍給末將這個愚魯之人解惑！」

從肅王府親衛變為王霜親衛的趙希，此時身著戎裝，就站在兩位將軍不遠的地方，這段時間內，他幾乎跟在王霜身後寸步不離，許多軍伍之中的問題，在他心裏一驚有了一個大致的映像。

「這個問題，不止是秦將軍疑惑，我們這些在臨安城任職的，心裏也都困惑不已，不過秦將軍也跟了王爺好多年，應當知曉王和*圖*書爺他的本事，再加上肅王府已經有了兩個公子，不愁後嗣無人，秦將軍放寬心就是了。」

王霜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你說。」

他認識這個少言寡語的年輕人，在不久之前，這個年輕人還是肅王府的代言人之一。

苦修十年，不如高人一點，能跟在王霜這個當世名將的身後，就是趙希莫大的機遇，不知道多少啟國將領，一輩子也沒有這個機會。

秦干戚就坐在王霜身後，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趙希。

王霜嘆了口氣，把秦干戚從地上扶了起來。

王霜搖頭道：「你還是看不分明，這天下原本全然沒有統一的趨勢，恩師他老人家奮戰一生，甚至連江北也沒有打回來，是肅王殿下這七年時間撥弄乾坤，硬生生把這個天下，擺弄成了現在的模樣。」

「所以，有一件事，末將想像大將軍請教。」

他話說到一半，王霜淡淡的搖了搖頭。

秦干戚恭敬點頭：「末將這就去。」

秦干戚低著頭，聲音壓的很低：「大將軍也知道，末將並不和*圖*書是出身當年的肅王軍，之前與肅王府也沒有什麼淵源，王爺執政這幾年以來，末將更是常年在外帶兵，沒有進過臨安城。」

此戰王霜若是能夠拿下北齊，那麼西楚也就不能再有五六年的時間給他們恢復元氣了。

「本將倒不這麼認為，所謂哀兵必勝，這一次楚人是抱著必死的心去攻涼州的，只要他們敢死，雷震子這種小玩意兒是擋不住的，問題是他們到底會在涼州死上多少人而已。」

這一次，西楚伐涼州的兵力，可以說是他們最後一口元氣，不管他們能否拿下涼州，此戰之後西楚最少要再過五六年時間才能回緩過來，可不管是項雲都還是趙宗顯，都沒有能夠想到趙顯的野心。

如果按當年老肅王一系來劃分，林青跟王霜都是當年肅王軍的老人，唯獨秦干戚不是，所以這個大個子這些年總覺得自己矮人一頭，與肅王府的關係始終不親不近。

秦將軍學著王霜的模樣席地而坐，略微沉吟了一番之後，低聲道：「這幾年，那些齊人把我們大啟的雷震子和圖書給學了去，而且齊人的弓馬並不比西楚遜色多少，這一次西楚就算在人數上佔優，末將也不覺得他們能勝過北齊。」

秦干戚臉色有些發紅，低聲道：「王爺就不能考慮我們這些……」

他們這次的目標是打下燕都城，甚至於把整個北齊一戰拿下，既然這樣，那燕都城這一關遲早都是要過的，如果燕都城的防衛被調離了，那麼跟淮軍被調離其實是一樣的。

王霜又是搖了搖頭。

秦干戚立刻閉口不言。

說到這裏，秦干戚心裏有些發虛，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王霜一眼。

「秦將軍，今日這話本將就當沒有聽到，你也萬萬不要說出去，王爺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你不是沒有看到，現在王爺的布局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不管你們現在心裏有什麼小心思，如果在這個當口，壞了王爺的大事……」

「師弟，現在每個人都想你做皇帝。」

「我們這位肅王殿下，彷彿就是為了大啟而生的……」

王霜說完剛才那番話之後，轉身看向秦干戚，微笑道：「秦將軍從軍數十年，不妨猜和圖書一猜這場涼州之戰孰勝孰負。」

等趙希走遠之後，淮河邊上方圓百步之內，就只剩下王霜跟秦干戚兩個人，大將軍王霜回頭對秦干戚淡然一笑：「秦將軍，現在就你我二人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趙希點了點頭，躬身抱拳：「末將遵命。」

「話是這麼說，末將等人也相信王爺的本事，可是這隻差半步，甚至是只差名分的事情，王爺他為何就不願意做？」

秦干戚臉色憋的漲紅，最後咬牙說道：「這本是該殺頭的話，但是末將信得過大將軍，末將一直有一事不解，以王爺的文治武功，早可以在臨安登極九五，為什麼整整七年了，王爺他還是甘心居於人下？」

秦干戚連忙跪在地上，恭聲道：「大將軍，末將方才一時失言，請大將軍恕罪！」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王霜自然了解這種情況，所以當他剛到淮南軍的時候，就斷定了北齊的淮軍不會動彈半點，而他之所以坐在這裏靜等，就是在等北齊燕都的防衛鬆懈。

王霜會意的對趙希揮了揮手：「你先去跟軍中將士一同操練，本將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重要事情跟秦將軍商談。」

說到這裏，王霜目露精光：「王爺之所以不讓咱們這麼早過河，就是要看看齊人到底能耗去楚人多少元氣，如果齊楚兩國真在涼州打到底，那麼北齊固然要亡國，西楚也亡國不遠了。」

說到這裏，王霜目露寒光，冷聲道：「到時候莫說王爺，本將第一個斬你！」

此時王霜也淡淡的瞥了秦干戚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趙顯一直拒不登基，一直是肅王府集團所有官員的一個心病，他們這些年雖然個個功勛彪炳，升官發財，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仍舊那個助紂為虐的「反賊」，秦干戚所說的這個「不踏實」，就是怕哪天小皇帝萬一翻了身，如今這些肅王府一系的官員，統統都難逃那一刀。

「好了，去檢查一下渡河的船隻，燕都那邊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

說到這裏，王霜微笑道：「所以，能跟在肅王殿下身後，才是我輩武人之福。」

因此，就連平時里頗為老實的秦干戚，也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等秦干戚離開之後，王霜登高南望，看向了臨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