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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對李煦的狀態有些吃驚。

「外表光亮與否，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殿下與從前好像大不一樣，精氣神統統消失不見了。」

「三郎，青州戰事如何？」

因為這種事情的可能性並不小，歸根結底，他林昭是進士正途出身的文官，而李煦則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武將，又是天家宗室，他跑到青州來接掌青州兵權，是絕對有可能的。

感情是把洛陽戰敗的責任，統統攬到了自己頭上，難怪這位曾經意氣風發，做什麼事情都幹勁十足的世子殿下，會突然變成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模樣。

林昭把手上的韁繩隨手遞給城門口的衙差，三兩步走到李煦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後者，然後躬身行禮：「下官青州刺史林昭，見過世子殿下。」

但是現在……

聽到他搖頭否認，林昭長長的鬆了口氣，臉上再度露出熱情的笑容。

林昭臉上的笑意，終於消失不見。

「殿下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說到這裏，李煦停下腳步，看向林昭。

假如林昭是長安城裡的一個和圖書八九品小官，當面見到李煦，就算他肯厚臉皮喊李煦一聲師兄，後者也不會答應。

林昭搖頭苦笑：「哪裡及得上長安城繁華？」

聽到這裏，林昭總算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了。

走的近了，林昭剛剛翻身下馬，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心中就暗暗有些吃驚。

「三郎說的不錯，洛陽一戰，我雖然沒有死在那裡，但是也丟了半條命在那裡，被人帶回長安之後，便像是行屍走肉一樣了。」

師兄弟兩個人在青州大街上行走，因為林昭沒有穿官服，大街上倒也沒有多少人認出他，兩個人從西城門進城之後，只見大街上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都有。」

「已經很不錯了。」

說完這句話，林昭便領著李煦，走向自己的刺史府，一邊走，他一邊說道：「師兄今日來的算是巧了，要是明天過來，恐怕便見不到我了。」

畢竟林昭並不是林簡的親生兒子。

他上前攙扶住了林昭，搖了搖頭：「師弟怎麼離開長安一年，便不認得人了？」

說白www.hetubook.com.com了，還是要看個人混的怎麼樣。

從林簡這層關係來論，林昭與李煦還真是師兄弟，只不過這層師兄弟的關係比較勉強，屬於可論可不論的程度。

李煦眯了眯眼睛，低聲道：「為兄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能有這種氣象的大城並不多。」

可如今林昭混的還算不錯，那雙方都會很開心的認下這層師兄弟的關係，就算林昭不喊李煦師兄，李煦也會喊他一聲師弟。

李煦扭頭看了看林昭，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三郎這一聲師兄，倒比剛才的殿下順耳多了。」

這位曾經的世子殿下，不僅鬍子拉碴，而且衣服也有些破舊，看起來甚至是好些天沒有洗澡的樣子……

這位曾經的世子殿下滿臉疲憊，語氣中是深深地自責。

「河南府的戰報，我在青州也看了。」

他看向林昭，緩緩說道：「我這一次到青州來，一來是要看一看青州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光景，二來是替聖人探查范陽這邊的情況……」

他微微嘆息：「師兄不必過於自責www.hetubook.com.com。」

他抬頭看了看李煦，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兄你……不會是來接掌青州軍的罷？」

「真是了不起。」

此時此刻，林昭心裏也有些緊張。

「不是。」

聽到這裏，李煦愣了愣，然後微微搖頭，聲音沙啞。

他扭頭看向林昭，緩緩說道：「沒有記錯的話，青州在三郎到任之前，只是一個中州，到如今……居然有了一點長安城的氣象了。」

李煦左顧右看，觀察了許久之後，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感嘆。

說完客套話，林昭一邊引著李煦進城，一邊問道。

「既然師兄是朝廷的欽差，便與我一同回刺史府去，我把青州的情形，詳細說給師兄聽。」

此時的李煦，比起從前長安城裡的世子殿下，不僅是邋遢與乾淨的區別，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跟從前大不一樣，看起來……看起來像是鬥志全無，被人吸幹了陽氣的那種狀態。

林刺史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嘆了口氣：「若長安禁軍，都讓師兄帶著去守河南府，河南府仍舊丟了，那的確是師兄你推脫不hetubook.com.com開的責任，可當時師兄只帶了十二衛中的一衛，加上一些地方上的府兵而已，與范陽軍實力懸殊，丟了河南府……」

李煦跟在林昭身後，有些好奇：「這是為何？」

「最起碼，責任不在師兄一人。」

「丟了河南府，便是丟了半個天下，日後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是李家的千古罪人……」

林昭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可是大周未來的宋王，正兒八經的天潢貴胄！

甚至有一些外地口音，在青州大街上叫賣。

「師兄說笑了。」

所謂人情，大約就是這樣。

拿到了這塊牌子之後，林昭直接騎馬離開了刺史府，親自來到了青州的西城門，出了城門之後，就看到形容有些邋遢的李煦，與十幾個騎士一起，靜靜的在城門口等著。

林昭搖了搖頭。

李煦老老實實的說道：「三郎是個聰明人，我在這個時候從長安過來，其中的用意，三郎應該能夠明白。」

當初，李煦駕臨越州的時候，一身紫衣飄飄，分明就是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後來在長安城裡，林昭每一次見他，和-圖-書李煦也都極為注重外表，從來不會失了天家的體面。

見他正經起來，林昭也停下腳步，對著李煦笑著說道：「這句話是師兄自己問的，還是師兄代朝廷問的？」

說到這裏，林昭刺史壓低了聲音：「我麾下的青州軍，有一部分已經在魯城集結了。」

「什麼樣子？」

「明日我就不在青州了。」

「我準備再過幾天，便北上幽州！」

林昭笑了笑：「自然是認得的，只是該行禮還是行禮，不然七叔知道了，也要說我不知道禮數。」

他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我丟了河南府，現在在長安城裡幾乎人人喊打，馬上就要成為大周的第一罪人了。」

林刺史回頭，對著李煦笑呵呵的說道：「按照我原來的計劃，明日一早我便會離開青州北上，到滄州的魯城去。」

說到這裏，他聲音變得有些苦澀：「更多的是要遠離長安避難。」

李煦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為兄此生此世，恐怕都不會再掌兵了。」

聽到林昭這個稱呼，李煦微微皺眉。

李煦扭頭看向林昭，反問道：「變得不修邊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