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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晟連忙低頭。

「不用不用。」

「如此……老夫就厚顏在這裏等候了。」

林昭微笑道：「晚生這就讓人去把王大將軍請到老相公這裏來。」

只有曹松，是最合適的選擇。

現在的長安城，理論上來說是被兩個軍閥各自控制一般，但是如果細究的話，林昭實際上是佔優的。

「帶我去見章衍！」

這位恆陽將軍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

說著，老人家就要邁步出門，林昭一把攔住了他，微笑道：「老相公是當朝的宰相，王大將軍不過是個二品節度使，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您老去他那裡拜訪，老相公在這裏安坐，至多下午，我就把王大將軍給您帶過來。」

林昭笑眯眯的擺手道：「勞煩曹公子送一送我就是了。」

林昭微笑道：「我是曹相的故吏，咱們兩家也算有淵源，要是有時間了，不妨去尋我，走動走動。」

曹松看向林昭，默默說道：「不過公爺說這長安城裡，還有另外一位節度使在，如果公爺能引見的話，老朽想見他一見。」

「相國……」

林昭微笑點頭和_圖_書，走出了書房，對著書房外面把守的一個親衛叫了過來，開口道：「去一趟河東軍，把王大將軍請到這裏來，就說我找他商議建立京兆府的事情。」

曹松親自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因為天冷，老人家嘴裏時不時吐出一口白氣。

而建立京兆府的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你……你是……」

「是！」

「啊……」

趙成立刻跟了上來，聲音恭謹：「公爺。」

林昭兩隻手攏在前袖，滿臉陰沉。

「您老人家不要看我。」

「你當年在滄州，帶著恆陽軍大肆屠殺滄州百姓，殺良冒功的時候，想過今天沒有！」

林昭微笑道：「讓您出面組建京兆府，那是委屈了您。」

跟在趙成身後，林昭很快就被帶到了一處房間里，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瘦高個，被鎖上了枷鎖，牢牢地鎖在房間的柱子上。

章衍抬起頭看著林昭，只見這個臉色陰沉的年輕人，現在面容已經有些扭曲了。

「不用不用。」

「不止是你，你的家人，你恆陽軍的將官，統統都要為自己和圖書犯下的罪過償罪！」

曹松不置可否，緩緩說道：「長安這兩三年，的確比從前亂了不少，從前的長安，有一百多萬人，現在頂天了也就五十萬人。」

曹家並不大，兩個人很快到了曹家的門口，林三郎伸手拍了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曹晟，笑著問道：「曹公子今年歲數幾何？」

而這個臨時的京兆府，林昭出面組不合適，王甫出面組更不合適，不止是他們雙方不會同意，西川的那個流亡朝廷也不會同意。

首先不管是林昭還是王甫，都沒有立場去管理長安城的行政問題，這個時候只能建立起一個臨時的京兆府，來讓長安城重新恢復秩序。

他剛低下頭沒多久，便立刻瞪大了眼睛，慘叫出聲。

曹晟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道：「回公爺，草民是承平九年生人，今年二十一了。」

因此這個時候，不管林昭願意還是不願意，都不得不跟王甫互相妥協，然後才能繼續在長安這個「牌桌」上玩下去。

等他走遠之後，林昭才回頭走到曹松書房面前，對著書房和*圖*書拱手道：「老相公，王大將軍過來估計還需要一些時辰，晚生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會兒再來拜見老相公。」

曹松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林公爺輕聲開口：「老相公，晚輩都親自來了，王大將軍也應該親自來，不然就有些不太對勁了。」

「你就是想要？恆陽將軍章衍？」

他狠狠地盯著章衍。

說罷，林昭再一次抬腳，踹在了章衍的胸口。

林公爺終於不顧體面，狠狠一拳打在了章衍的臉上，怒喝道。

老人家才猛地醒悟過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在長安城裡與王甫爭雄的平盧節度使！

等到他轉過身子之後，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寒意。

有趙成在前面帶路，不多時他們就到了城南的一處空宅子里，經過打聽，這處宅子的主人已經死在了戰亂之中，因此平盧軍暫時徵用了這個宅子，作為臨時關押俘虜的地方。

「草民遵命。」

「屬下遵命。」

這個親衛立刻低頭。

林昭收回沾滿鮮血的拳頭，冷冷的看著哀嚎不止的章衍和-圖-書。

曹晟看了看自家祖父一眼，在後者點頭之後，連忙對著林昭低頭道：「我送公爺。」

「比我小兩歲。」

「自我從青州出兵以來，我便日日夜夜想著你。」

曹松抬頭，認真看了一眼林昭，然後才繼續說道：「老夫一介庶人，恐怕不合適罷？」

因為他兵力佔優，而且有火器的優勢，皇城攔不住平盧軍。

林昭再一次拍了拍這個同齡人的肩膀，然後默默轉身。

「老夫送公爺。」

「由老夫出面組建京兆府？」

「你的罪孽大了！」

「趙成。」

他看向林昭，開口道：「公爺想恢復長安，老朽也是想的，既然公爺親自登門，老朽願意替大周盡一份力，不過……」

「康東平我可以不殺，康東來我也可以不殺，但是你章衍，絕對逃不過我這一刀！」

「您老是大周的相國。」

「這個容易。」

而且平盧軍即便贏了也會是慘勝，到時候衰弱的平盧軍，甚至會讓他直接失去話語權。

「是章衍。」

曹松出面組建臨時的京兆府，甚至由他本人擔任臨時的京兆尹，那麼三方就都可以和圖書接受。

章衍是康東平麾下出了名的儒將，並不如其他將士那麼膘肥體壯，再加上這段時間他在長安吃了不少苦，這會兒顯得有些瘦弱。

可能是林昭太過年輕的緣故，兩個人說話到現在，曹松下意識里一直把林昭當成了一個後輩，但是聽到林昭這句話……

林昭笑呵呵的說道：「我可是您門下省的故吏，大周的忠臣。」

曹松愣了愣，然後緩緩搖頭，苦笑道：「事到如今，老夫哪裡還是什麼大周的相國。」

他抬起頭看了看林昭，發現並不認識這個年輕人，便再一次低下了頭，有氣無力的開口道。

因為林公爺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只不過真在長安城打起來，對長安以及長安百姓的傷害，會比范陽軍來的更深重。

「老子是林昭！」

向來儒雅的林三郎，這會兒顯得有些面目猙獰。

曹松微微搖頭，開口道：「今日勞煩公爺親自登門，已經是得罪，王大將軍那裡，老夫親自去一趟罷。」

說到這裏，老人家抬頭看向林昭，默默說道：「這大周將來還有沒有，恐怕都是未知之數。」